王建業他們幾個听楚江河解釋了一下,這才有些恍然。
他們對于楚江河的見識早就見怪不怪,是以也沒有太驚訝。
相處的久了,王建業甚至都覺得,跟楚江河相比,他才是城里人,自己倒像是從鄉下來的。
幾個人只是驚訝了一番,然後就林悅芳的能力議論了一下。
能當上總領袖生,還能做這次港大交流團的團長,足見林悅芳的能力還是很強悍的。
不管怎麼說,王建業他們幾個人對于這種能人,他們都是很佩服的。
人家雖然是港城來的,可對著他們幾個無名小卒也是和顏悅色,沒有半分應付,也足見她的為人。
楚江河卻是看出了別的東西來,林悅芳雖然很有能力,但是從剛才的一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她並不是一個圓滑的人。
相反,她的性子有點直來直去,要不然的話她剛才也不會這麼直接的就否定了劉輝的提議。
換一個圓滑世故的人來,絕對不會這麼干淨利索的拒絕劉輝的提議,可能會找個適當的借口。
這樣一來的話,雙方都沒有那麼尷尬,面子上都能過得去,劉輝也不至于被她的話懟的有點兒下不來台。
這可能是她一貫以來的處事作風,也沒有什麼可指摘的地方,不能說她做的錯。
不過她這種性格做個兢兢業業的公務員一點問題沒有,想要在充滿算計、陰謀的政壇里混,卻不是十分合適。
隨著時間的推移,教室里的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將這間大教室擠的水泄不通。
也是,現在剛剛跟外界開始交流,以前哪有這種機會。
這時突然來了一個港大的交流團,很多人都很有興趣。
這次的交流會進行的很順利,大家在友好的氛圍中結束了此次交流。
畢竟這是在內地,港大的這些人也還都是學生,更多的還是學術上的一些交流,並沒有涉及其他敏感的議題,所以也沒有人出ど蛾子。
楚江河等交流會結束,卻沒有跟宿舍幾個人一起回去,而是饒有興致的在水木大學里逛了逛。
此時已經入秋,楓葉已紅,楚江河推著自行車漫步在水木的校園里,心里愈發寧靜。
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近春園的遺址,這里有個不小的池塘,池塘里種滿了荷花。
不過此時時節已過,池塘的水面上看不到幾朵荷花,葉子也都有些枯萎。
楚江河將自行車停在旁邊,此時雖然不是最佳的觀賞時節,楚江河仍舊頗有興致,順著池塘邊的小路就這麼漫步過去。
順著路來到近春園的東山,隱約听得一陣讀書聲從東山上的亭子處傳來,令楚江河十分好奇,不由得快走了幾步。
等走到近前,楚江河定楮看去,卻見亭中林悅芳捧著一本書,用輕柔的語氣朗誦著,聲情並茂。
「曲曲折折的荷塘上面,彌望的是田田的葉子。葉子出水很高,像亭亭的舞女的裙……」
亭中只有她一個人,由于她正沉浸在讀書之中,也並沒有發現楚江河的到來。
楚江河也沒有打擾她,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直到整篇散文讀完之後,她這才注意到楚江河的身影,眼中有些詫異。
楚江河這才主動上前搭話︰「林同學真是好興致啊,在這兒讀《荷塘月色》,只不過現在的季節不太應景。」
林悅芳今天剛同楚江河認識,對這個年輕俊朗的學生印象深刻,赧然笑道︰「讓楚同學見笑了,我普通話不是特別好。」
楚江河擺擺手,說道︰「已經很好了,再說了語言只是個工具,能正常的交流就可以了。」
林悅芳身處港城不太講普通話,不過她的發音已經很好了,稍微帶了點口音而已,看出來她在這上面也是下了功夫的。
比起後世有些港星,那一股塑料味的普通話,強的不是一星半點。
「楚同學怎麼一個人走到這里來了?」
「我也是瞎晃悠,沒有打擾到你吧?」
「怎麼會,這本來就是公共場所,哪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那就好。」
林悅芳轉過身來,痴痴地望著池塘的方向,有些遺憾︰「朱先生這篇《荷塘月色》寫的真好,可惜啊,我們來的不是時候,要是能踫上朱先生當初寫這篇散文時見到的景色,相信那一定很美。」
楚江河笑道︰「這有什麼,林同學如果想看,大可以明年再來嘛。」
林悅芳搖了搖頭︰「明年我就畢業了,再次來京城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對于未來她也有點不確定,想到即將步入社會,她的心里也有一絲彷徨,只不過這心里話不好對楚江河明言。
楚江河看她臉上閃過一絲落寞的神情,出言安慰道︰「總會有機會的嘛,熱情好客的內地人民永遠歡迎你。「
林悅芳也笑了起來︰「你這話倒是沒錯,這段時間我可是深刻體會到了你所說的熱情,這熱情的讓我都有些不知所措。」
楚江河心里好笑,沒想到林同學年輕的時候,還有著社恐的一面,一時口快說道︰「哈哈,港城遲早都要回歸的,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林悅芳被楚江河這話驚到,奇道︰「楚同學這話不知道從何說起?」
楚江河也自知自己失言,此時這個問題還沒有大張旗鼓的談判,打了哈哈想蒙混過關,可林悅芳卻是不依不饒的追問起來。
楚江河沒辦法,只好跟她說了自己的觀點︰「港城的人員構成,相信林同學比我清楚,很大一部分人都是從內地過去的,大家同種同源。世界上幾個主要的民族,像猶太人,日耳曼人,盎格魯撒克遜人,都對自己的身份有著強烈的認同感。所以民族這方面的問題是沒有的。」
「其次是宗教,港城這些人跟內地一樣,都是以佛教與道教為主,這方面也不成問題。」
「唯一剩下的就是經濟問題了,確實,現在內地的經濟跟港城那邊還有著不小的差距,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問題我相信也會得到解決的。」
港城回歸之前佔內地的GDP比重大概在18%左右,不過到了後來只有不到3%了。
民國時期,魔都才是亞洲的金融中心,第一大港,僅此于倫敦與紐約。
那個時候港城可以說啥都不是,連廣州都比不上。
就說到了後世,一向眼高于頂的港人,對于省城來的人,也不敢輕視。
其實說白了要是內地放開,港城的地位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