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傾盆。
越是靠近兩山平原內部,深入雨之國月復地,這天空上的烏雲就越是濃重、陰沉。
潮濕的空氣與密林環境,同樣給簡裝快速行軍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全身衣物濕潤久了,甚至會令人生出一種皮膚刺癢到即將生出苔蘚的地步,手掌與腳掌都會出現大規模的浮腫。
不過,這對‘根’的人而言卻不是問題。
在呈大隊隊列快速行進的大隊最前方,是一名身著白袍,獨眼獨臂的黑發中年人。
他望著前方,目光始終堅定。
「狸半,前面是幾號倉庫?」
團藏望著前方林中隱約可見的小規模建築群,隨口向身邊的女子問了一嘴。
「是雨隱七號倉庫,儲存物資是戰爭物資與少量兵糧丸。」
被喚作狸半的女人快速回應,作為根部精英,對各國關鍵輜重情報如數家珍,是他們的基本技能。
團藏沉吟幾秒,飛快道︰「殺光這里的駐守雨隱,取走兵糧丸,剩余物資就地銷毀。」
「不得給山椒魚半藏留下絲毫。」
「是。」
狸半正待去傳信,就見團藏又掃向周圍不遠處的幾縷炊煙,冷漠道︰「那處村子的人也殺光,不得逃月兌一人。」
「偽裝成流浪忍者行為。」
「杜絕一切與我部秘密行軍情報泄露的可能性。」
「」
狸半沉默了半秒,又再次點頭︰
「是。」
很快,她就帶人過去開始分配任務。
團藏則安靜的站在樹梢上,目光平澹的望著遠處的雨幕。
那里,是雨隱村的方向。
正如油女龍馬提供的情報那般,團藏的目標,正是如今處于空虛狀態的雨隱村大後方。
而他手頭的兵力,則只有一支百人大隊編制的根部忍者軍團。
以正常情況來講,除非這隊兵力全部由上忍組成,且是白牙那般的強者帶隊,否則以百人穿插一座忍村
一般情況下,應該叫忍界送人頭行為。
但是這次,團藏卻有著十足的信心。
因為,他帶了一張分量夠重的底牌。
「誠,前線那邊的動向如何?」
在狸半領隊前往進行任務的時候,團藏向身邊另一位高大男忍者詢問。
山中誠平靜道︰「四小時前,旗木總長向您發信,詢問您的位置、行動。」
「一小時前,我通過《心傳窺身之術》偷听到總部之中的談話,由山椒魚半藏帶領的第一部隊,應該快要突破第二防御圈,深入總部探知範圍內了。」
團藏微微點頭,目光沉靜︰
「很好。」
「十小時突破兩百公里」
「半藏那老家伙,比我想象中的有能耐。」
山中誠猶疑了下,還是開口詢問道︰「團藏大人,如果旗木總長再次來信要求遵從軍令,我們的回復是?」
團藏閉目沉思幾秒,道︰「我部在頑強抵抗中出現重大人員傷亡,為求勝機,正在進入雨之國境內展開後勤破壞任務。」
「是。」
他這一遭,看似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實則為避禍搶功。
這並非團藏此人肆意魯莽。
而是一場早有預謀的獨走行為。
志村團藏,要在這次戰爭中成為‘英雄’。
那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最容易的方式,成為大家口中傳頌的英雄?
立下足夠大的功勞?
殺死地位夠高的強敵?
不是的。
所謂英雄,
是挽狂瀾于既倒!
是成為一場打到臭不可聞的戰爭中,最鮮艷的那一抹亮色!
是在所有人被殺到潰不成軍之時,唯有他獨自一隊冒險深入敵境,險之又險的收割走最豐厚的那一份功績!
唯有悲劇中的希望,才叫英雄。
以人數橫推過去的勝利,那叫拴條狗都行。
然而,若是沒有悲劇的環境,只是普普通通的穩扎穩打又當如何?
那就是他志村某人的老本行了。
沒有悲劇,那就創造悲劇!
志村團藏的思路向來十分清奇。
這一次,他就是要用旗木朔茂與忍族一系大軍的敗績,來襯托自己的戰功!
至于軍法?
即便旗木朔茂真敢執行軍法,那也是本場戰役結束之後的事情,他木葉白牙再強,總不能現在飛雷神過來砍自己腦袋。
屆時,他志村團藏挾大勝歸來,背後又有猿飛日斬撐腰。
誰敢殺他?
到時候,自己功成名就,火影候補旗木朔茂名望大失,忍族一系兵力遭受慘重損失。
一舉三得。
志村團藏的算盤打得啪啪的響。
正想著,他又轉頭看向身後,低喃道︰「這個時候,龍馬應該已經斬獲那小子的首級了吧?」
「呵呵。」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連狸半一行人渾身浴血的沉默歸來。
他們繼續向前進發
火遁!蛤蟆油炎彈!
暴烈的火焰追隨油路筆直向前噴射,即便是在這極端濕潤的氣候下,也爆發出高達上千度的熾白焰色,一人一獸共同搭配,僅僅這一個火遁的範圍,就囊括了方圓近百米。
無數雨隱忍者因為躲避不及,而在這狂暴焰火中被燒成一團黑炭,與宇智波家的慈悲火遁完全是兩種概念。
自來也騎在蛤蟆文太頭頂,單槍匹蟆沖進敵陣之中,超大範圍的火遁與土遁施展不絕,那恐怖的查克拉量若是被相田將暉看到了,必定是眼熱不止。
僅僅片刻功夫,就在雨忍之中引起一片連連慘叫。
在他身後,只余兩個中隊不到的木葉忍者見到這一幕,皆是士氣大振,紛紛嚎叫著朝雨隱敵陣的方向蜂擁而上。
然而,唯有自來也自己清楚他們所面對的壓力有多大。
人數實在是太多了。
哪怕他已經帶領大隊撤離到了第二層防御圈,但是雨隱忍者的數量還是不見少。
此刻圍繞著他們的人馬,至少在四百以上。
這一點只能說明,此刻圍繞在外圍的數個大隊都被打散了。
「忍法」
正當他打算繼續施術的瞬間,自來也忽的察覺到空氣中的些微顫動, 地向後退出數步。
水遁!水瞬身之術!
下一秒,就見一道高大粗壯的身影突兀出現在蛤蟆文太頭頂,手中狹長鎖鏈鐮刀劃過自來也剛剛站立的位置,發出一陣‘嘩啦啦’的清脆金屬響。
「很久不見了,自來也!」
「不知道,過去這幾年你有了幾多長進,竟膽敢再來犯我國境」
听到那熟悉的沉悶聲,自來也的神情頓時變得異常嚴肅︰
「山椒魚,半藏!」
時隔經年,昔日記憶再次浮上心頭,自來也仍會為當年的千鈞一發感到慶幸。
當年在第二次忍戰中,自己與大蛇丸他們,正是平于面前這個男人手下。
也是在那一年,他得到了所謂‘三忍’的稱號。
這個外號于他人口中而言似是榮耀,但對自來也本人來說,卻是時至今日也無法忘懷的恥辱。
如今,他獨身一人,再次站到了這位‘半神’面前。
其中壓力自是可想而知。
「那我倒也不能讓你小瞧了。」
自來也強行咧起嘴,嘿笑著深吸一口氣。
正待他打算使出那招還未能完全掌握的‘術’時,卻忽然听身後軍陣中,出來一陣極熱切的歡呼響。
緊跟著,兩人同時感受到了一股強大到令人有些心頭壓抑的查克拉。
「自來也大人。」
幾乎是在聲音響起的同一瞬間,一只忍鞋踩在蛤蟆文太那寬厚的背 上。
有著一頭灰白短發的旗木朔茂緩步向前,從身後緩緩拔出那柄聞名忍界的白牙短刀,聲音沉靜︰
「麻煩你去支援一下西面吧。」
「至于這位」
旗木朔茂抬起頭,與那位高大的長發老者四目相對,沒有絲毫退縮。
「暫且交給我。」
「朔茂大人?」
自來也愣了一下,似乎想要勸說。
但又回憶起這位‘白牙’的實力,這才稍顯猶疑的詢問道︰
「沒問題嗎?」
「安心。」
山椒魚半藏則始終雙手環胸站在原地,似乎全然沒把這兩個小輩放在眼里。
待到自來也離去,才澹澹開口道︰「我還以為你們兩個會一起上,倒是老夫被你小看了。」
「不過,木葉的‘牙’嗎?」
「倒也不錯。」
「就讓我來試試你的成色幾何」
至于旗木朔茂,則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多強烈的情緒,只是將短刀簡簡單單的前指,禮貌道︰
「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