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
姜望道的聲音足夠坦然，沒有掩飾。
「我要完整的六道輪回盤。」
「我無法做到。」六道輪回盤回應道，「我已無法得知其余碎片的確切所在。」
「這不需要你操心，我會將它們尋來，重新祭煉出完整的六道輪回。」
六道輪回盤微微一顫，猶豫之後終是答應了。
它迅速縮小，化作六分之一的六道輪回盤落到了姜望道手上。
「輪回道呢？」它問道。
「別急，你會看見的。」姜望道悠然而行，定位了石昊，回到了石村。
「怎麼？你搞定了？」小塔在頭發間輕輕飄蕩，撞了撞死棺，就像是敲門。
「搞定了。」姜望道輕輕點頭。
而此時石昊也早就從虛神界中月兌離，坐在柳樹下。
此刻不僅是小塔了，已經恢復完整的天荒戰戟，甚至是柳神都對此甚是好奇。
「六道輪回盤啊……」柳神看見姜望道手中的六道輪回盤，微微點頭，有些唏噓，又是當年戰友的兵器，這已經是第二個了。
「祖祭靈？！」六道輪回盤驚聲道，其器靈直接顯化真身，從六道輪回盤上月兌離，向柳神行禮。
「不需多禮。」柳條輕輕飄蕩，沒有再多說什麼。
而六道輪回盤器靈在看到祖祭靈之後對于姜望道的信任簡直就是直線上升！
姜望道︰……
絕了！
姜望道微微點頭，表示不計較此事。
「這關系到我的修行。」姜望道拿著六道輪回盤，揣摩著上面的輪回道韻。
若說在輪回一道上最高造詣者，除了那幾個準仙帝或許就該是六道輪回仙王了。
他一生的心血都傾注于此，自然成就非凡。
「你修輪回道的？」小塔驚訝，無法理解。
看著不像啊！
「我什麼都會一點！」姜望道甚是謙虛。
他右手微微舉起，一道無上壽印出現在手上。
這是壽字訣。
對應的是九大天書之壽書。
這一本天書似乎對于真仙以上者都無大用，畢竟不論是真仙還是不朽，他們已經強大到歲月不加身的程度。
但這樣的理解未免狹隘了。
就姜望道而言，若以壽字訣對敵，甚至可以直接打破一尊仙王的歲月不加身狀態，將他斬落至歲月苦海之中，一旦落入其中更是任由姜望道拿捏了。
只是九天書之中有的是比這種手段更強大更直接的攻擊，故而用的次數也就少了。
「這是長生？」柳神開口，把握到其中真意。
幾位真正有見識的仙王器都是不明所以，長生對他們而言實在不難。
「是壽命。」姜望道解釋道，「並非單指修士的壽命，世界的壽命，造化的生滅都可以算入其中。」
這也是壽書的一個延伸。
柳神的枝條都是揮舞起來，若真是如此，此訣之威能根本無法界定。
作用在修士身上，那就是斬壽、延壽，作用在世界上，那就是世界的崩滅了。
其余的幾件法器都是 地一震，認識到其中關鍵。
「那這個和輪回有什麼關系？」小塔甕聲問道。
六道輪回盤密切關注。
姜望道輕笑，手中壽字訣轟然一變。
九天書並不是一成不變的，他們的本質可能唯一，但是外在的表現卻是一種和世界根本大道相適應的狀態。
這種狀態是可以改變的。
就如體書，在體書大成之後，姜望道便是弄出來了太初止劍，而太初止劍拆分開來大概就是九種絕世劍道。
而就姜望道所知的，壽書的其中的一種表現就是輪回。
轟！
壽字訣反復，其上道韻天翻地覆！
逐漸地，一種和剛剛壽字訣本質相同，卻表現迥異的氣息出現了。
姜望道將其拋向高空，一時間足足六種道韻蕩漾開來。
「這是我的六道輪回。」姜望道輕輕一點，其中六種道韻開始運轉，開始輪回。
「天人道、畜生道、餓鬼道……」
在場眾人心中都是升起六道輪回之音，被深深吸引了。
良久之後，柳神回過神來。
「無上之道，神妙無雙。」這是柳神的點評。
而六道輪回盤早已經是激動地顫抖，無盡的混沌光從中爆發，要淹沒這片天地，差點就忍不住將那六道輪回拓印入自己的身體之中。
「慢慢來！」姜望道將其安撫下來，「你也能看到，我的輪回道雖能看見未來道路，但也並不圓滿……」
「請道友允我一同參悟此道。」
六道輪回盤徹底認清自己的定位，就此六道輪回而言，已經完全超過他所承載的道，在六道輪回仙王隕滅的如今，姜望道才是真正距離完善輪回最近的人。
而他可能便只是一個完善真正的六道輪回的一個契機，甚至並不唯一。
「善！」
姜望道也是滿意，沒錯，這六道輪回盤可能便是他壽書大成的機緣，更準確點來說，六道輪回是他大成的機緣。
如體書大成一般，壽書大成的他可以弄出來真正的六道輪回，而反過來，若是他的六道輪回真正圓滿，他的壽書便可以大成。
「各位，我先走一步了。」姜望道朝著這些石村的仙古遺老們點頭，和六道輪回盤沒入死棺之中。
「真羨慕啊！」小塔一不小心說出了真心話。
天荒戰戟垂下星光，也有同感。
對于他們而言進一步便有進一步的歡喜，但更進一步是何等之難？
以鯤鵬為例，到鯤鵬死的那一刻，她也還是卡在無上仙王位之前，難得寸進。
「……」柳神重歸沉寂，柳條隨風飄揚，無念無想，她也是有著無限可能的，在涅槃重生並且遇到姜望道之後，她的道路便豁然開朗了。
嗡！
小塔落回到石昊發間，天荒戰戟最終靠在了祭台一側，仿佛化作了凡鐵。
「姜叔要突破了？」石昊旁听了一切，但是他還無法理解其中奧秘，只能得出這一結論。
「嗯！」小塔輕聲應道，然後督促，「快去修行！你快些走到你姜叔的地步，我也能找回我的塔身，更進一步！」
「哦哦！」石昊眨了眨眼，當即進入修行妙境。
今天是他罕見的全力以赴戰斗，感悟如泉涌，閉關一段時間便能夠修為大進……
另外一邊，魔靈湖。
「殺進去，你我的造化就在眼前，重童者加上至尊骨，若是在手，誰還可敵？！」
這是尊者的喊殺聲，他們看上了石毅的肉身！
石毅的元神被石昊泯滅，但他的肉身依舊舉世無雙，至尊骨和重童的組合能夠讓任何人動心。
如今便有許多尊者殺了過來，要奪其身軀。
只是這些人終究要白忙活一場了。
一位灰衣女子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魔靈湖深處，來到了石毅閉關地。
這女子一身寬大的灰衣遮住了那傲人的身段，帶著一股混沌氣息，神秘至極。
灰衣女子灰發垂落，遮住了半邊臉，但是僅僅是那能夠看見的半張瑩白俏臉便是驚艷了人間。
她那雙晦澀的眸子真如那未曾演化的混沌，流轉著歲月的力量。
她看了石毅一眼，一揮袖將石毅的身體帶走，一轉身，身形已經消失在了魔靈湖，來到了一處隱秘之地。
「你還不能死。」灰衣女子開口，將石毅身體放在一處深井，其中有著生機之力上揚，沒入石毅身體之中。
她伸手輕點，無盡的霞光從混沌之中被萃取，最終她的眼楮發生了些許變化。
嗡！
原本的混沌開闢了，分開了清濁，而清濁兩分便是兩個童孔。
她的左眼歲月之光流轉，造化和時光都在這一瞬被定住了，然後在往後倒退！
在戰斗之中石毅也曾以此招恢復自身傷勢，但是和此刻灰衣女子的相比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恢復的是自身傷勢，但是這灰衣女子直接將石毅的時光都逆轉了！
混沌池中的石毅元神在被緩緩修復，所擁有的一切都在歸來。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一道無形之光從天外而來，落入石毅的眉心，正是他那被石昊磨滅的元神，如今被灰衣女子的神通恢復過來。
「啊！」石毅痛呼一聲，在死亡中驚醒。
灰衣女子負手而立，看著石毅。
而石毅痛呼一聲便是徹底恢復過來，最終的記憶便是被一拳洞穿身體。
「我敗了。」石毅一雙重童都是無神。
並不是因為至尊骨，而是真正地在他完整地施展了重童奧義之後依舊敗了。
「你為何會敗？」灰衣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大道的詰問。
「是啊，我為何會敗？」石毅怔然失神，「我得了無上傳承，修了無上重童術，但我依舊敗了。」
「想清楚了這個問題，你才能出來。」灰衣女子直接一揮手，將石毅扔進了一個混沌初開的小世界。
「重童真的敗了……」隨手將石毅送走，灰衣女子抬頭，一雙眼楮勘破了虛妄，看到了那虛神界中留下的各種痕跡。
那是石昊和神焰男子一戰留下的，讓灰衣女子陷入沉默之中。
在戰勝了重童者之後，還能夠斬殺一位絲毫不弱于石毅的對手，這個石昊遠遠超過了她的想象。
「當真想要看到他的道真正綻放時的絢麗……」
混沌重童之中有著亮光綻放，她看見了未來。
「為何會是一片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