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力量有限的時候,只能救這麼多人,那麼身為指揮官就應該保持高度理智,不要去做那些可能會讓手下損失慘重的選擇。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法則,戰爭的目的是為了獲勝,為了獲勝人類在和混沌惡魔的戰爭中,舍棄了非常多的東西。
僅僅是在佛羅里達州這處淪陷地。
曾無力收攏難民,甄別混沌崇拜者的北美政府就做出了一個非常殘酷的決定。
那就是坐視成千上萬的難民,在恐虐魔軍的驅趕之下,一點一點的被那可怕的紅色魔潮給吞噬淹沒,而沒有冒險出擊。雖然事後確實發現了混沌崇拜者的污染痕跡,但那個選擇讓許多軍官避而不談。
此刻的北美指揮,就是經歷過那一場拷問心靈戰爭的軍官。
所以他能理智到近乎殘酷的做出選擇。
只接納力所能及能夠庇護的開羅市民,並且要對其進行嚴格的檢查,從身體到精神的全方位檢查,無論男女老少,只要有問題當即驅逐,如果不听勸告,那麼就當場擊斃,以鐵血的手腕建立起來的臨時安全區,邊界處充滿了生離死別和人間慘劇。
在這里,能看見人類最高尚的一幕。
一群埃及人被尸潮堵住後,無數雙染血和污穢的雙手,將一個嚎啕大哭的嬰兒艱難的朝著高處送去,他們用簡單的英文單詞祈求幫助,告知士兵們這個嬰兒沒有被咬,他被他的母親保護的非常好。
而那位母親為了孩子能安全月兌困,義無反顧的跑向了另外一條死路,為其他人爭取微不足道的時間。
士兵的任務是堅守這處防線,而非救援。
但當面對一雙雙祈求的眼楮,還有孩子的嚎哭被送上來時,他們還是放下吊索接收了這個嬰兒。
他是被無數雙手從死亡之地送過來的活物。
一頭頭發狂的喪尸似乎對其情有獨鐘,對著防線進行了瘋狂的沖擊,生物兵器和傳統火力的交鋒,在探照燈照耀的夜景中艱難的相互拉扯著。
至少……
在這一刻,掩護著嬰兒進行檢查的人類士兵們,總感覺自己在異國他鄉的土地上,找到了更加直接而明顯意見的戰斗意義。
而在這里,也能看見人類丑陋的一幕。
防線的開口接引幸存者處,因為不斷有被咬傷或者感染者被剔除,在絕望和恐懼之下幸存者們爆發了騷亂。情緒的崩潰,讓其軀體迅速的異化畸變,近距離內,出現的腐化人和頭生枯角的亞空間邪魔欣喜若狂的將死亡和疫病揮灑到猝不及防的大兵中間。
而幸存者們,就成為了尸潮最好的開路人。
輕松無比的攻破了最前線的防御工事,在許多被自爆和襲擊搞得眩暈嘔吐的士兵恢復過來後,睜眼望去,便是喪失貪婪無比的潰爛眼珠,還有暴露出猩紅牙床的大口,頓時間慘叫聲不絕于耳。
「免汝痴狂、免汝悲苦、免汝孤苦無依、慈父的輝光一視同仁,兄弟姐妹們,大宴之刻已至,永無饜足之人,父的光輝,必為這世間開太平。」
高聲吟唱的納垢惡魔,腦袋被狙擊槍爆開。
卻又立即從裂開血盆大口的月復部,顯露出新的思維體,它發出了渾厚低沉的笑聲,仿佛是在笑人類的不自量力,又是在笑這苦難眾生不知悔改,明明救贖之道就在眼前,父的國已在地上。
「19號區域已經沒救了。」
放下了望遠鏡的軍官紅著眼楮呼叫了炮火支援。
黑暗中無數留著涎水的貪婪之物,故意留下了不少活口,就像是魚餌一樣,引誘著這些高尚的人類繼續上鉤,能夠將源源不斷的活人投入到這個黑暗無底的陷阱中。而它們小瞧了人類的決意,得到的只是覆蓋了一條條街道的炮火。
烈的炮火席卷所過。
無數腐爛未死的軀體被撕扯的四分五裂,清空出了一大片區域,即便是沖擊波也讓喪尸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火力時代的毀滅性力量。
「整個開羅,我已經二十分鐘沒有听到其他地方傳來的炮聲了。」
不間斷巡查防線的北美指揮說出了一個讓人心里一沉的事實。
二十分鐘前,自東南方向最後一次小規模炮擊後,就槍炮聲就從密集轉為了零星,直至徹底消失。
「除了我們之外沒有抵抗者了嗎?」皮姆感到了一種濃厚的無力感。
作為科學界的天才。
他拿到了T病毒的樣本,嘗試制作疫苗和解藥,但現實卻給這位天才狠狠一耳光,告訴他什麼叫隔行如隔山。
「城外還有西歐軍團在駐守,他們嘗試用高空游艇制造聲響來吸引尸潮。那群懦夫,抵擋不了恐虐魔軍,連活死人都不敢對付了。」指揮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屑。
西歐諸國,只有英國老是有卵子的。
其他地方的軍隊,沒有和恐虐魔軍刺刀見紅,看著英國人在瘋狂流血,自己只是出物資和後勤人力,沒有出正面硬剛的軍隊,肯定是被他們這些和惡魔硬踫硬的軍人瞧不起的,西歐軍團就是被鄙視的對象。
「我們剛剛失去了19號區域,他們得來接一批人!」
皮姆博士有些激動。
有飛艇,有直升飛機,有戰斗機,他不理解為什麼西歐軍團如此的保守。
「他們說有不明生物兵器在戰場上出現,擊落了正常巡航高度的戰斗機。」
「真的有嗎?」皮姆持懷疑態度,他們到現在只為數不多的遭遇了追蹤者和追獵者,什麼可以無形攻擊的超自然單位沒有絲毫蹤跡。
很難不讓人懷疑,是西歐軍團在畏戰。
畢竟這里也不是西歐。
即便開羅成死城了,他們也能消毒然後從埃及境內再拉一群人到這里定居,在他們眼里,他國人民的人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不像是撒謊,但是我們目前確實沒有見過那個超級單位,而且保護傘的重點也不在我們這里。我嗅到了不安的氣息,戰場上我們不是他們的對手,是因為他們隨時都能抽出手來解決我們,才會這麼無視。」
「你的想法是正確的。」
忽然間一道聲音從一邊響起,一道光學迷彩遮蔽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在夜幕的籠罩下太容易被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