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什麼？」
「這家伙不會酒喝多了吧？」
「我看像，等會兒要不嘿嘿~」
四周的食客開始議論紛紛，其中有些還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打在了已經一頭栽倒在最下方地上牛頭精身上。
萬妖之國可不是什麼和諧之地，雖然這里也有一些法制存在著，但生活在里面的這些精怪可不管那麼多。
找到機會開開葷，無論是自己吃，還是拿來賣掉賺點小錢，都是不錯的選擇。
就這會兒，已經有些心思活絡的精怪開始打起了注意，準備等會兒在外面和這牛頭精好好「談談」。
然而，讓所有人都感到奇怪的是，那牛頭精栽倒在地上後，卻居然一動不動，再也沒有站起來。
一個靠近它的食客走過去踢了一腳。
牛頭精龐大的身體晃動了一下，然後側著身子倒在地上，雙目無神。
它竟然死了！
有食客將目光放在易陽身上，難道是這個人族小二殺了它？
可沒看到他出手啊？
易陽臉色蒼白，似乎被嚇得不輕，看到幾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連連擺手︰「不，不是我干的。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個1級的小二，恐怕連修煉是什麼都做不到，是沒辦法殺死這頭牛的。」這時，那個吃完了豬頭肉後一直在慢條斯理地品著酒的雙面人突然開口，他居然是在幫易陽說話！
其他食客一听，也深以為然。
在奉行實力為尊的它們的眼中，只有1級的易陽，顯然和廢物沒什麼區別，怎麼也不可能殺死那4級的牛頭精。
人族的身體本來就很孱弱，是食物鏈最低端的存在，在這里，要麼是食物，要麼是奴僕，是沒有向上的資格和渠道的。
這時，豬掌櫃終于從樓上下來了，看到鬧哄哄的一樓，臉色一沉。
剛才二樓來了客人，他去接待了一下，沒想到就這麼一下子就出了這種事情。
他先是叫過環狗精小二，問了一下情況後，狠狠地瞪了易陽一眼，似乎在責怪他給自己沒事找事，這才走到大堂中央、牛頭精的身體旁。
他伸出一只手，將牛頭精那足有一千多斤的尸體隨手拎了起來︰「這個家伙擅自攻擊我們的小二，根據我高家酒樓規定，它的命是我們的了。讓大家受驚，我們深表歉意，稍後會為每一桌奉上一碟現切牛肉。」
說完，他拎著牛頭精的尸體向後廚走去。
「豬掌櫃高義！」
「豬掌櫃大氣！」
豬掌櫃的話語引來了食客們的紛紛叫好。
有熱鬧看，又有實惠拿，誰不喜歡呢？
至于那死掉的牛頭精？
在場又沒人是它的好友什麼的，誰會在乎它？
其實，如果剛剛被殺死的是易陽，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到時候，牛頭精最多也就是賠付一筆買肉錢，然後被趕出酒樓，卻不會有性命之憂。
環狗精小二來到易陽身旁，幸災樂禍道︰「豬掌櫃叫你過去一趟。」
「我知道了，」易陽懶得和它一般見識，媚上欺下，說的就是環狗精小二這種家伙。
他沒有直接去後廚，而是稍稍繞了個路，來到雙面人身旁，雙手抱拳拜道︰「多謝出手相助。」
雙面人眼底閃過異色︰「不必，不過你還蠻有意思的，現在像你這麼有意思的人可不多了，好好活下去吧。」
說完，他將手中的酒杯往桌上一放，起身離開了這里，連即將要拿到的白嫖牛肉都不要了。
看著他離開後，易陽順手收起了他吃剩下的酒壺酒杯和碟子，來到了後廚。
豬掌櫃果然已經在這里等著了。
一旁的大桌子上，牛頭精仰面躺著，已經被開膛破肚，黑血流了一地，腐爛的腸子在一旁堆著，散發出陣陣惡臭——這家伙顯然本就是一具尸體，因緣際會才回的魂，現在只是死透了而已。
兩個廚師一起動手，手中的剁骨刀飛快地將其身上的肉切下來丟在盤子里。
豬掌櫃冷漠地看著易陽，道︰「你倒是很有本事，剛來第一天就弄死了一個客人！你知道這對我們酒樓的名譽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麼！」
易陽搖了搖頭，語氣很是真誠︰「是他先動的手。」
豬掌櫃雙目一凝，頭上的泡水肉仿佛又脹大幾分︰「所以你就還手？就殺客人？」
易陽還是搖頭︰「不是我干的。」
「還說不是你！除了你還有誰？」豬掌櫃怒道。
易陽失口否認︰「這我真的不知道啊，而且掌櫃你覺得我能打得過它麼？更別說秒殺它了！」
豬掌櫃神情一滯。
這時，環狗精走到豬掌櫃身旁，悄聲和他說了幾句。
豬掌櫃听完，疑惑道︰「你和雙面人是什麼關系？」
易陽搖了搖頭︰「掌櫃，我才第一次見到他，怎麼可能有關系嘛。」
豬掌櫃看了他許久，最後擺了擺手︰「行了，上菜去吧，下次再遇到這種事，只許逃跑，不許還手，更不許殺客人！否則，後果自負！」
「是。」這一次，是包括易陽在內的四個小二一起回答的。
隨後，他們便被豬掌櫃打發著將剛從牛頭精身上切下來的肉送到外面客人的桌上。
又引來了客人們對豬掌櫃和高家酒樓的一陣贊美。
就連給他們送菜的小二，他們態度也好了許多。
至少不會像先前那樣，每次過去都用不懷好意的目光打量你全身一遍，千方百計地想從你身上挑出點毛病來，然後卸一只手或者一條腿來解解饞。
對此，易陽自然是樂得輕松。
至于那牛頭精的死因，有一半確實和他有關。
與牛頭精那強壯的體魄相比，它那從尸體上誕生出來的魂，就顯得太弱小了。
易陽身為修仙者，內外雙修是基本，哪怕不能動用法術，只是將神魂刺牛頭精一下，它也受不了。
他動手的時間，就是牛頭精和他最靠近的時候。
在那個距離，他一收一放，全程耗時不超過一眨眼，而中招的牛頭精就會想被刺破的水袋一樣，禁錮在身體中的魂力量迅速削弱，直至消散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