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曜玉真劍師父?」鹿判的語氣中有著明顯的迷茫,似乎是看到了熟悉的東西,從先前那渾渾噩噩的狀態中清醒了一些。
易陽心中一動,攔住了要救援自己的黑衣白衣,主動將手中的七曜玉真劍舉了起來,同時喊道︰「師姐!鹿龍大師姐!」
「你是誰?」鹿判的語氣愈發遲疑,而且有些微顫抖,彷佛在和什麼東西努力對抗著一般。
「有戲!」易陽眼楮亮了起來。
剛才獲得信息的時候他就有些疑惑,畢竟連名字都改成「鹿判」了,顯然這個大師姐應該是出了什麼問題的。
不過現在看來,似乎還另有轉機?
「鹿龍大師姐!師弟易陽,乃赤松派新晉弟子!玄晶子師兄代師父赤松真人收我入門!」易陽也不管話語通不通順,反正把自己要表達的幾個關鍵詞全都放了進去。
鹿龍大師姐!
赤松派!
玄晶子!
還有赤松真人!
這一個個詞語,宛如一柄柄大錘,一下接著一下打在鹿判的心頭。
「對!我是鹿龍我是師父的弟子赤松派大弟子」鹿判斷斷續續地說著,甚至不自覺地放開了易陽。
一旁的黑衣白衣不明所以,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目瞪狗呆。
一個強大的敵人,居然被三言兩語就說服了?
「啊——不對,吾乃鹿判,此間城皇司判官!」鹿判的眼神突然又變得凶惡起來。
看到這情況,易陽心中滴咕道︰「難道是修煉修出了什麼岔子,走火入魔了?還是說,被奪舍了,但又沒完全奪舍?」
因為之前從洞察之眼獲得的種種信息,還有她裝備欄里的「判官筆」、「判官令」和「判官袍」,這些都說明了一個問題︰
數百年前,鹿龍為了追隨赤松真人的腳步,鋌而走險,轉修鬼神之道。
但助她走上這條路的關鍵物品——一份屬于陰司判官的物品,卻似乎有什麼問題。
這不僅讓她先前至少達到了40級的修為散盡,還使得她成為了「鹿判」,而不是原本的「鹿龍」。
不過現在看來,她似乎又沒有被完全支配,依然保留著一絲屬于自己的意識。
「該如何幫助她?」易陽皺眉想了起來。
他倒不是對這所謂的大師姐有什麼好感之類的,只是通關這個小副本的關鍵顯然就在眼前這個「大師姐」身上。
但這鹿判的實力強勁地不像話。
她的體質是0,因為她身具「幽魂之軀」的天賦,居然可以免疫一切物理傷害!
也就是說,只能用法術才能打到她,像是【七星劍之天樞】那種常規攻擊,就完全失效了。
不過好在易陽先前從兩個勾魂使者那里搞了兩根勾魂鎖鏈,憑借這個輔助,再加上【七星劍之天璇】的劍氣,倒也不是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當然,他還有壓箱底的【驅鬼通靈】和【財達天听】,可以召喚陰差或者天兵。
但財源點獲得不易,不是必要的情況,他不想浪費。
「要是玄晶子師兄在這里就好了」易陽有些無奈地想著,如果玄晶子在這里,和鹿判說一些有關鹿龍或者赤松真人的事情,幫鹿龍加深一下印象,效果一定會很好。
這時,鹿判腦海中的天人交戰也已經結束。
「鹿判」的意識終究還是蓋過了「鹿龍」的意識。
「有趣,這是真正的勾魂使者吧——」鹿判的聲音低沉,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黑衣白衣。
黑衣悄悄靠近易陽一步,低聲道︰「易兄,此獠戰力沛然,至少也是隊率,不可力敵。我與白衣力抗住他,能拖上些許時候,易兄可速走!」
隊率?
應該是幽冥地府中軍隊的一個軍職吧。
易陽默默點了點頭︰「待我離去後,會主動解除契約,屆時,黑兄白兄可速去。」
黑衣道︰「善!」
說罷,他將勾魂鎖鏈丟給易陽,渾身黑氣彌漫,黑袍鼓脹起來。
一個猙獰丑陋的大鬼出現在原地。
最顯眼的,便是那張佔據了大半張臉的血盆大口!
顯然,這就是黑衣的真身。
另一邊,白衣也很有默契地爆發了。
白衣是無頭鬼,爆發時的姿態讓易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傳說中的刑天。
不過他顯然沒有刑天那麼強。
有意思的是,白衣那顆買來的頭顱,在他爆發時就漂浮在他身旁,感覺像是某種法器。
雖然事態有些緊急,但還是不得不說難怪他們平時都要隱藏在衣袍下,長成這樣子,要是不隱藏起來,怕是要嚇死被接引的新魂。
黑衣白衣不愧是真正的陰差,克制亡魂的行家。
雖然他們才二階,但憑借著嫻熟的手段,居然一時間也能和三階巔峰的鹿判抗衡。
易陽不敢怠慢,連忙去尋出路。
先前從擺渡人BOSS那里得到的情報說,打敗了鹿判後,便可以通過這個副本。
顯然,通關的道路應該就在這個大殿中——之所以不說酆都,是因為他已經知道,那酆都只是徒有其表,鹿判能力有限,真正只復刻了這麼一小塊地方而已!
轟隆——轟隆——
身後,鹿判和兩名勾魂使者的斗法愈發激烈。
而易陽則將目光投向了鹿判出現時所坐的那個座位上。
如果說這個大殿中哪里最可疑,最可能是出口,顯然就是這里了。
【彷制生死簿︰鹿判根據記憶彷制出來的生死簿,上面記錄了位于此處幽冥中所有亡魂的名字。】
「蕪湖?」易陽順手將其收到了物品欄中,順手牽羊是個好習慣
【檢測到副本——「小幽冥界」出口,是否離開?】
【注意,BOSS並未擊殺,若強行離開,可能造成一些意想不到的後果。】
「離開!」易陽可不管什麼意想不到的後果,先從這里離開才是王道。
唰!
四周的景色開始急劇變幻起來。
下一刻,易陽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鹿龍宮主的住處那個小池邊。
只是和先前稍有出入的是,先前他站立的位置是在池子的另一邊,而現在,卻站在了池子對面。
易陽低頭俯視著這口不大的池子︰清澈的河水、游動的魚尸、上面架著的兩條無法走人的小石橋,池壁上凋刻著一座巍峨的城池壁畫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