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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新的約定,新的目標(5000字大章)

在听了梅方的話後,夏緣原本平復了許多的心情,頓時跌落到了谷底。

她的聲音顯得十分委屈,「為什麼你也要這樣……之前我們不是約好了,阿方你會一直支持我的決定,你會一直陪在我身邊嗎?」

「是這樣沒錯……但是我不能再這樣眼睜睜看著你痛苦了,你也應該明白自己的長處是文科而不是理科吧?」

「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想听你說這些!」

夏緣捂著耳朵,目光里滿是委屈,「我今天為了這件事已經跟有兮大吵了一架,如果你也要拋棄我……我就、我就真的變成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梅方眉頭一皺︰「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和有兮吵架了。」

「你是為了誆我才說這話的嗎!」

「那怎麼可能,這個想法也是考慮了很多才決定的,你看我從小到大什麼時候騙過你?」

「很多,很多。」夏緣咬著唇,「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麼有個‘撒謊精’的綽號嗎?還有你五歲那年欠我的10塊錢今天還沒還我,上次說還也沒還,你就還了有兮的錢!」

「好吧,那這個先跳過……」

梅方頓了頓,「比起這個想法,你不應該先告訴我,為什麼和有兮吵架嗎?她今天真的很傷心,我看她一口飯都沒吃,誰都勸不動。」

林有兮今天確實沒有吃飯,但她吃了岳欣怡帶的面包,還有郭芸給的好勵友派應該也吃了。

不然梅方一定會千方百計地往林有兮嘴里塞東西。

听了梅方的陳述後,夏緣的表情也閃過一絲不安,她接著咕噥著,表達自己的不滿︰

「但是……有兮確實也很過分啊!她故意把那兩道會做的題目劃掉,就是為了可憐我,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玩弄我、欺騙我的感情……我最討厭被人欺騙了。」

噗——

梅方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

「就因為有兮對你太好了,你要對她發脾氣?」

「因為我討厭別人施舍我,那是在瞧不起我,我要的東西都要靠自己爭取才有意義。」夏緣抱著膝蓋坐在石凳上,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也認可有兮做的確實不合適,但如果在乎你心情的行為算是施舍,是瞧不起你的話,你從小到大一直那麼照顧有兮、體諒有兮,好東西都分享給有兮,這難道不算是對她的施舍嗎?買東西的時候,你沒發現她一直很不喜歡你讓她佔便宜嗎?」

「你這麼說的話……倒也不是不對……」

夏緣揉了揉眼楮,「但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這件事,真正的原因是——」

「是什麼?」

夏緣拼命搖頭,「那是……不能說的秘密。」

不能……對你說。

「那我就先不探究了,女孩子有秘密很正常。」

梅方托著腮想了想,「那你現在和有兮鬧到這麼不開心,難道是想和有兮絕交嗎?」

「怎麼可能!」

「那你覺得誰該去道歉?」

「只能說……兩個人都有錯的地方。」

夏緣想了想,「有兮不該用那種方式安慰我,我不該對有兮……對有兮……說那樣的話。」

夏緣一邊說話一邊掉眼淚,揉著眼楮說話,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流。

「我今天怎麼會對有兮說那樣的話?她一定恨死我了……我現在真的好後悔好後悔……」

梅方伸手幫夏緣抹眼淚,夏緣一邊哭,一邊淚眼婆娑地詢問著梅方︰

「阿方……你說我該怎麼辦才好?」

「那就當面向她道歉,兩個人說清楚就好,有兮那麼好一個女孩,她肯定也願意向你道歉,這時候就不要在乎誰的面子拉不下來了,兩個人都要面子,那是永遠不能和好的。」

梅方輕輕撫模著夏緣的腦袋︰

「而且我之前也問過有兮,我問她‘女生之間吵架,要怎麼樣才能和好’,她對我說真誠是最重要的,只要彼此好好傾訴對方的想法,就一定會相互理解。」

在梅方的耐心勸說下,夏緣也逐漸變得清醒過來。

她拍了拍臉頰,接著便站起身來。

「阿方,我現在完全明白自己要干什麼了。」

「嗯……明白了就好,晚上好好準備一下,明天——」

「我現在就去找有兮低頭認錯。」

「啊?現在就去?」

夏緣點點頭,「拖到明天那就太晚了,我心里現在有道疤,我不去掉它是睡不著覺的。」

「那你至少先回趟家,跟你家里人說一聲吧?」

「嗯可以。」夏緣點點頭,「不過我是女孩子,這麼晚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

梅方頓時露出嫌棄的表情,「擔心這個干什麼,你不說我也會陪你一起去的。」

「嗚嗚……為什麼阿方你會這麼好啊!」

夏緣說著又摟著梅方貼貼了一陣,梅方甚至感覺她抱著自己的時候好像偷偷啃了一口他脖子。

但現在夏緣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梅方勸她不要考理科實驗班的事情。

兩個人放下書包,簡單向家里人說明情況後,又在小區門口集合,一起走去了林有兮家里,不過今天有兮爸爸並不在家,只有有兮和梁阿姨兩個人在。

「梁阿姨好……抱歉這麼晚打擾你……」

「你們找有兮有事是嗎?」梁美娟露出有些遲疑的表情,「有兮她還在學習,不過她今天特意叮囑我最好不要打擾她,她把門給反鎖了,家里沒有鑰匙……」

夏緣和梅方面面相覷了一陣,而後還是決定去見林有兮。

他們倆躡手躡腳上了樓,來到林有兮的房間,梅方在夏緣的鼓動下先敲了門。

「有兮?在嗎……是我,我梅方。我跟緣緣今天聊了一陣,想跟你聊點事情。」

梅方輕輕敲著門,但門內沒有什麼回應。

于是夏緣輪著上陣,輕輕敲了敲門。

「有兮……嗯……那個……就是……你先開門好不好,我有話跟你說……雖然我知道你肯定恨死我了,但我還是要當面對你說一些話……你開開門好不好?」

有兮這邊依然沒有什麼聲音。

夏緣沒說兩句馬上就要哭起來了,這個小哭包。

「叫不出來,怎麼辦……」

夏緣捂著臉難過,「我早就明白,有兮這次一定不會原諒我了……她一定是忍我很久了……」

「你不要這麼沒有安全感好不好。」

梅方敲了下夏緣的腦袋,夏緣又想了個新辦法︰「那我們一直在這等吧,阿方?只要等到天亮就行了,有兮一定會被我們感動的。」

「但是她一直把自己悶在里面……會不會出什麼事……」

梅方想了想,「至少讓我去看一眼吧?」

梅方早就對林有兮家的布局結構了若指掌,他找到梁阿姨解釋道,「阿姨,我想從院子里儲藏間那個屋的屋頂搭梯子,爬到有兮的陽台,我想確認下有兮的情況,不會打擾她學習。」

「那不行,那可太危險了,天這麼黑,又沒有防護措施,你要是摔下去怎麼辦啊……」

「但是有兮一個人在房里也不回應,您就不擔心她出什麼狀況嗎?」

梁美娟可疼愛林有兮了,听梅方這麼一說,想到有兮今天回家後狀態非常不對勁,頓時也有些害怕。

「那、阿姨我爬上去看一下好了。」

「不用不用,我來就行!我可熟了,以前有兮出門老是忘記帶鑰匙,我都是這麼爬進你們家,從里面開門的。」

「是、是這樣呀……」梁美娟不知說什麼才好,她確實沒有梅方對這個家了解。

不管是不是緣緣對有兮說了什麼傷人的話的緣故,現在有兮的心中明顯立著一堵厚厚的牆。

這堵牆讓她拒絕和梅方親近,甚至拒絕和他人交流。

她現在就有些接近梅方在前世所熟悉的那位高冷學霸,因為失去了唯一的好朋友,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封閉著自己的內心。

此時此刻,正在爬著梯子的梅方忽然莫名聯想到一首還要在3年後才發行的歌——

【你的心有一道牆】

【但我發現一扇窗】

【偶爾透出】

【一絲暖暖的微光】

【就算你有一道牆】

【我的愛會攀上窗台盛放】

【打開窗你會看到——悲傷融化】

呼……

梅方爬上林有兮房間外的陽台,正當他準備敲窗戶的時候,房間里的窗簾忽然拉開,林有兮就這樣擱著落地窗和梅方打了個照面。

她的眼楮紅腫的,估計剛才已經哭過很久了。

不過看到梅方的登場時,她的表情變得頓時變得十分驚訝。

梅方有些尷尬地向林有兮揮了揮手,林有兮快速打開落地窗,而後一把抱住梅方。

一如當初哭著求梅方不要搬家不要離開一樣果決。

「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里的?」

林有兮抬著頭注視著梅方,心里又驚又喜。

為什麼……

每次都能在我需要的時候……

梅方的反應也很訝異,「突然?我和緣緣在外面敲了你的門,你沒听見嗎?」

林有兮回頭看了看自己的書桌,「我剛才在听歌……」

林有兮後來自己也買了一部mp3,她把新的給了梅方,自己拿著之前梅方送自己的舊mp3。

「啊……原來是誤會啊!我還以為你不想見我們了。」

他和夏緣都只輕輕敲了一遍門說了一次話就沒有繼續努力了,因為怕惹林有兮生氣。

「怎麼可能……不想見你們。」

林有兮揉著眼淚笑了笑,「你們可是我最重要的人。」

「事情我都听緣緣那里說了……她現在也很後悔,所以特地跑過來見你……總之,你要不要見見她?」

林有兮點點頭,慢慢松開梅方的懷抱。

「我也想見她的,今天的事情……歸根結底都是我不對在先,我想和她道歉。」

見林有兮是這樣的態度,梅方也就不再猶豫,他來到門前,打開門鎖,輕輕拉開房門,就看到從樓下跑回來的夏緣雙手在身前交錯,顯得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

「來,和有兮說話吧,她也有話想告訴你。」

梅方給夏緣讓出視線,夏緣和林有兮在吵架後第一次注視著對方,他們向來是親密的二人組,這麼靦腆局促的對視還是第一次。

梅方拍拍夏緣的肩膀鼓勵她走進去,而後便慢慢合上房門,來到一樓的客廳,梁阿姨給他倒了杯牛女乃。

「謝謝阿姨。」

「不客氣不客氣……」

梁阿姨坐在梅方的身邊,輕聲詢問梅方道,「緣緣和有兮今天是鬧別扭了對吧?」

「是啊……」

梅方點點頭,「不過現在應該可以和好了。」

「能和好就好……」

梁美娟微笑道,「雖然沒有看著你們長大,但阿姨能感覺得到,你們的感情真的很要好,要是一直這麼好就好了。」

「嗯……我會努力的,阿姨。」

「阿方,也辛苦你了。」

「我們有兮她雖然懂事听話,但有的時候真的很內向,心里裝著事不跟我們說,我只能保證她吃飽穿暖有人照顧,但其它的,就只能指望緣緣和你……尤其是你了。」

「哈哈……我也沒有那麼厲害。」

梅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們三個人的友誼肯定是要三個人一起維護的,只有我一個人的話,什麼也做不到。」

「說的也是呀……」

梁美娟起身擦了擦手,「那你先等緣緣和有兮和好,累了可以先在沙發上躺一會兒,阿姨先去忙了。」

「好的阿姨。」

梅方一等梁阿姨離開,立刻一頭栽倒在沙發上。

呼……今天可算是累死我了。

這真是個無比漫長的一天。

也不知道這倆丫頭聊得怎麼樣了。

不會又聊著聊著吵起來吧,哈哈……

嗯……應該不會。

都已經想要向對方道歉了。

雖然有自己撮合的成分在,但兩個人首先都得有這份為彼此著想的心才行,自己只是向前推了一把而已。

快點給我和好啊……兩個笨丫頭。

呼……

梅方一直想著事情,很快就進入了沉沉的夢鄉。

不知過了多久,夏緣和林有兮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她們的臉上都掛著淺淺的淚痕,以及一抹淺淺的微笑。

她們是手拉著手一起出來的。

下樓看到梅方在沙發上睡覺,夏緣和林有兮的動作變得更小心了一些。

她們躡手躡腳地來到梅方所在的沙發邊上,有兮坐在沙發的側邊,夏緣坐在另一個沙發上,托著腮注視著梅方,而後調皮地戳了戳梅方的臉頰。

「他睡得好死呀。」

「嗯……」

林有兮點點頭,「我想,看到我們倆鬧別扭,今天阿方一定比我們還難過。」

「是呀……」

夏緣把手放在梅方的臉頰一側,注視著梅方的目光柔情似水。

「我們以後可不能讓他這麼傷心了……」

「嗯。」

林有兮也把手搭在了梅方的胸口,眼波流轉,目光里滿是歡喜。

她很喜歡感受梅方的心跳。

「對了有兮,關于剛才聊的事,我有一個想法!」

夏緣望著林有兮說道,「我們三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是世界上關系最好的青梅竹馬,所以我們不要像別的小說或者故事那樣,為了阿方去斗個你死我活。那樣太不值當了,而且又會讓阿方傷心難過。」

「所以……跟阿方的關系,我們都不要再進一步了,就永遠做青梅竹馬。」

「至于是不是要變成別的關系,等我們長大了,到合適的年齡,就讓阿方自己來做選擇,你說好不好?」

林有兮點點頭,「好。」

「不過……我其實更希望阿方永遠都不要選。」

「一直這樣嗎?」

夏緣想了想,嘻嘻笑了笑,「確實,那好像也不錯……」

「那就約好了?」

夏緣向林有兮伸出小手指,林有兮見狀,也很默契地伸出小手指。

夏緣還把梅方的手也拉起來,兩人一起勾住了他耷拉著的小手指。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兩人用很輕的聲音,訴說著兒時最真摯的約定之語。

但這一舉動,也讓熟睡的梅方逐漸醒了過來。

他的眼楮動了動,而後掙扎著去揉眼楮,夏緣和林有兮嚇得紅了臉趕緊立正站好。

然後梅方從沙發上起來,睡蒙的他看到夏緣和林有兮手拉著手站在他面前。

「我在做夢嗎?」

「沒有沒有!」

梅方感覺自己睡了個很好的覺,但他現在還稍微有點起床氣。

「所以……你們倆這算是和好了?」

「和好了,和好了!」

夏緣和林有兮拉著手抱抱貼貼,「你看,我們已經不鬧別扭了。」

「……」

梅方望著夏緣,「那理科實驗班的事情怎麼說?」

夏緣搖搖頭,「我听你和有兮的話,不考理科實驗班了。我確實沒法喜歡物理,高中估計更不喜歡,我還是去讀文科吧。」

「那很好……」

梅方點點頭,而後對有兮說道,「有兮,我們也不考理科實驗班了。」

林有兮的目光顯過一絲驚愕,夏緣更是瘋狂搖頭,「這不對!你們不能為了我拉低自己的水平……我現在已經不強求和你們一個班了,真的,你們也不要為了我一起去念文科……這樣我還是會很自責的……」

「不考理科實驗班,不是代表我打算遷就你。」

梅方認認真真地說道,「這幾天我也好好想了想,我覺得我們完全沒必要受制于這個小縣城的視角,不要拼命去爭這個白梅一中,因為說實話這所學校只有理科很厲害,文科生其實很難出頭,就算緣緣在這所學校讀文科,也不會有很好的發展。」

「那阿方你的意思是——」

「按照我們的實力,我們的目標可以是師資力量更為強大,綜合性更強的學校,這樣緣緣你也不用在考試里死磕物理,也能發揮自己文科的長處和優勢。」

梅方的話語,讓兩小只的懵懵懂懂的目光變得明亮起來——

「位于白州的白州高中,以及位于江城的江城師一附,這兩所學校是我們楚北省最頂級的高中——身處八校聯盟之列,也是目前我們能夠接觸到、也更適合我們為之奮斗的高中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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