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明一下來了興趣，蘑孤東西可不好種，可听著李安樂口氣，李家坡種出了規模啊。
「一天能有多少？」
「三五十斤總有的。」
三五十斤，要是後世怕是一個村干部都懶得听，可現在不一樣，整個池城縣怕是都沒有幾家種蘑孤的，三五十斤對于一個公社來說，真不少呢。
尤其是當得知，好一些堆蘑孤堆都是領救濟糧的貧苦戶，韓天明就更上心了。「不知道這個產量能不能增加啊？」
「增加啊，可豬糞都不夠啊。」
李安樂說道。「韓叔叔你不知道救濟戶家里連吃喝都沒有，養豬更不說了，不養豬沒有足夠多的豬糞，這一批蘑孤堆還是大隊出的豬糞呢，為了這事隊里還有一些家不樂意呢。」
「你的意思，要多養豬了？」
「是這個理沒錯了。」
李安樂心虛說道，主要養豬多了，自己檢查費用就多了，自己瞧病的機會就多了。「只是有點困難，一個豬仔錢，還有就是飼料。」
韓天明哭笑不得，這話說的，豬仔沒錢買，飼料也沒錢買，那你這不是啥都沒有，那咋養，還能白給你豬仔和飼料不成。
「那可不是一點困難啊。」
「公社能不能給點政策啊。」
李安樂說話有點底氣不足。「這樣救濟戶把小豬仔養起來，豬糞堆糞，堆蘑孤堆，這又能賺一筆錢，等豬大了，賣了還了豬仔和飼料錢，怕是還能剩下一些，至少救濟糧能少吃點，你說是不。」
韓天明瞅著李安樂，好一會笑問道。「這話說的沒啥毛病，是李大龍教你的吧。」
「嘿嘿。」
那肯定的，雖然大龍爺沒說，我可都看出來意會我還是懂得，大龍爺肯定這麼想的，既然大龍爺這麼想了，那這話也就算他教給自己，要不然自己小屁孩哪里知道這麼些。
如此一想，李安樂十分心安理得點點頭，沒錯，就是李大龍，他個老頭子教自己的，可壞了。
韓天明一看，果然自己沒猜錯，這個李大龍倒是鬼點子不少。
指一小孩子來說這事，成了，那不用說，李大龍少不了一份功勞，不成，一小孩子瞎說的話，書記不用當真。「這事，我的好好考慮考慮。」
這可不算一筆小錢，一頭豬仔算十二塊錢吧加上二三百斤飼料，算下來就等十五塊錢左右，十家就是一百五，李家坡吃救濟糧的怕有二三十家呢。
這一算下來就要四百多塊錢，公社一下拿出來這麼多錢，怕是不少人要議論，那時候其他大隊怎麼想，要是鬧騰起來，也要政策怎麼辦。
這些問題，韓天明都要考慮，韓天明沉思一下，既然是李大龍提的，這是就交給他。「這事，我看還是得你們大隊來辦，我記著你們大隊有養母豬吧？」
「有，好幾頭呢。」
李安樂可不管這麼說的後果，反正自己不是大隊干部，真出了啥時候，不是還有大龍爺呢嘛，誰讓他意會自己的，教自己這麼說的，沒錯都是大龍爺的錯。
韓天明點點頭，回頭找李大龍好好談談，既然他提出來，那就要拿出點干事情的樣子，該承擔的承擔起來，養豬堆蘑孤，這條路子真走通了。
對于整個公社都有好處，大家也能借鑒一二，韓天明心思一下就給李安樂提起來了。「不過，韓書記，這救濟戶好一些都沒養過豬，怕是還得學習學習。」
「有你這個大顧問在，還怕教不會他們。」
「快開學了，我還要學習呢。」
李安樂心說，咋的一個個說話都這口氣，你不給錢，自己哪里有動力教啊。
韓天明沒明白李安樂啥意思，可韓榮榮對李安樂了解可不少。「李安樂，你是想要講課費吧，你咋不知羞啊。」
「講課費？」
韓天明瞅著李安樂，李安樂心說韓榮榮這丫頭真是，咋說的這麼直白，自己講課不辛苦的，不用動腦子，不用做課業的，真是的，拿點講課費咋了。
「韓叔叔，其實，我對講課費啥的真不在意，可你不知道啊，咱們大隊的人，你給他們白講課吧，他們不樂意听，可一听講課要錢的，一個個別提听的多認真了。」
李安樂一臉無奈，我也不是想大家認真听課嘛，錢不錢我真不是太在意，主要是為了大家專心上課。
「這不是賤皮子嗎？」
韓榮榮不相信，可韓天明跟著社員打交道多，李安樂說的這話還真有一點道理，當然多是歪理，可還是有個理字在。
「韓叔叔，你不知道，我上次……。」
李安樂把上次免費給大家講堆蘑孤堆，根本沒人听，還是後來要大隊出了講課費，大家一听這上課都要錢了，那講的東西肯定很好的，其實說都是一樣的。
「真的？」
韓榮榮覺著人咋可以這麼賤皮子啊，韓天明微微點頭，這事怕是真的，畢竟這事情一打听就知道了，眼前這孩子有股子聰明勁，怕不會瞎說這種一打听就知道的事。
「講課費的事，我記下了。」
韓天明心說，這錢怕是得李家坡大隊出，要不公社出又要鬧騰。「李安樂，你不是縣農技站的顧問嘛，你看能不能向縣農技站申請個項目。」
「豬種培育的項目？」
「不光光這個，救濟戶養豬，豬糞堆蘑孤堆，月兌貧的項目。」韓天明笑說道。「有了農技站背書，這事就好辦了。」
「一下申請兩個項目？」
李安樂覺著農技站除非瘋了，一個項目就不錯了。
「我怕農技站不批。」
「那試試向地區農技站申請。」
韓天明笑說道。「我倒是認識地區農技站的幾位專家，他們對你可印象深刻呢。」
難怪了，李安樂滴咕，自己第一本小冊子能出版，怕是韓天明起了不小作用，要不自己一小屁孩，地區農技站能有功夫關注自己。
「行吧，那我再寫個申請報告。」
李安樂心說，寫個報告而已，申請不了，可別怪我。
「蘑孤的事就交給我吧。」
「我聯系一下地區收購站和副食品公司。」
韓天明笑說道。「爭取幫你賣個好價格。」
「是幫我們大隊。」
啥幫我賣個好價格，李安樂心說，我可是非賣品，上門女婿都不樂意，別說賣了。
「你們大隊，你看我，說岔了。」
韓天明笑笑，這個孩子倒是挺會頂嘴的，還好不是自己兒子，要不肯定忍不住抽幾下了。「榮榮，你陪著安樂玩會，爸，還有點事，去辦公室一趟。」
韓天明覺得李安樂說的這事對今年工作有些幫助，正好找著郭書記來研究一下。
「吃不？」
韓榮榮覺著公社大院這邊沒啥好玩的，再說李安樂不定愛玩，有條她可以肯定，李安樂愛吃。
「吃。」
李安樂一看鐵盒子，這好東西，不知道是首都還是魔都的，無論哪里的，肯定都平常吃不到的糕點。韓榮榮心說我就知道，打開鐵盒子，李安樂眼楮一亮。
「這是哪的？」
「友誼商店。」
好吧，李安樂心說，自己還在家為幾毛錢設計來設計去，瞅瞅人家，友誼商店糕點都吃上了，這人與人差距可真大。「還行，能入口。」
「哼。」
韓榮榮一把把鐵盒子給拉過去了。「不好吃，你別吃。」
「小氣了吧。」
李安樂趕緊抓幾塊塞口袋里，順帶再拿一塊大的啃著，咱不是計較的人，味道差點就差點吧。
「李安樂，你是我見過臉皮最厚的。」
「那是你見識少。」
李安樂一直覺著自己都是好面子，臉皮薄的，咋到韓榮榮嘴里就成厚臉皮，這個自己可不認。
「哼，首都都沒有你這麼臉皮厚的。」
「那你說錯了。」
「要論臉皮厚度，首都啊，平均臉皮絕對是全國數一數二。」李安樂笑說道。
「為什麼？」
「臉皮不厚能當領導。」
「啊，你，李安樂，你竟然褻瀆……。」
「我去，你可別亂說，我是稱贊。」
李安樂頗有些正色說道。「據研究，臉皮厚的人，一般都活的時間長。」
「我才不信呢。」
「你別不信，我跟你說說，你說這人臉皮厚，是不是不容易生氣？」
「這倒是，臉皮厚，不知道什麼是羞，怕是不知道生氣。」韓榮榮眼神怪怪看著李安樂。
「看吧，這不就對了。」
「那你也能活很久。」
韓榮榮這話完全是人身攻擊，李安樂想說你全家都活很久，祝你長命百歲，壽比南山。
「你也是長壽面相。」
李安樂仔細看了看韓榮榮，點點頭說道。
「你才是。」
「好，好好，我活的長，我長命千歲，你九百九十九歲。」
李安樂趁著韓榮榮不注意又抓了幾塊糕點塞口袋里，韓榮榮翻了一白眼。「我確定你能長命百歲。」
「不說誰活的長了。」
李安樂掏出幾個地老鼠。「我帶你去玩。」
「你有洋火嗎？」
「那當然。」
李安樂得意說道。「我還有打火機呢。」這可是學霸一號里兌換的，防風打火機，用了五十個榮耀值呢。
「你哪里的？」
韓榮榮一看，豬頭形的打火機一下就喜歡上了。
「好看吧。」
李安樂得意，這可是跟自己身份很配的。「既然你喜歡，我割愛了，不要三十五十，十塊你拿走。」
「呸，你當我傻，十塊，我才不干呢，洋火才二分。」
「我這可是獨家定制，豬頭牌防風火機，上面還有字呢。」李安樂指著韓豬豬字樣。
「李安樂，我生氣了。」韓榮榮快要氣死了。
「那給你打個折，九塊九？」
「不要，不要錢我都不要。」
「那好吧，韓豬豬打火機啊。」李安樂一臉無奈。「要是給別人看見了，肯定要問，我怕忍不住就會告訴別人這是韓榮榮定制的，唉。」
「你強買強賣！」
「沒，我只是幫你量身定制的而已。」
「最多五塊錢，再多我不買了。」
「行行行，五塊就五塊吧，誰讓咱家是合作伙伴呢。」李安樂搓搓手，拿錢啊。
等接過錢，李安樂拍了下額頭。「韓榮榮，你還得給我五塊錢。」
「為啥？」
「生活費啊，你忘了，你不會不負責吧，那我回去就殺豬了。」
「給，給你，臭厚臉皮，你肯定比烏龜還要活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