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
宋子豪看著小馬在清洗著一輛豪車，心里只感到莫名的心酸。
這時，香港商業中心大廈大門里走出來一群氣勢威赫的男子。
為首的男子，身穿白色大衣，白色西裝，眼戴墨鏡，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他們快步來到小馬擦洗的豪車旁邊。
小馬見狀，小跑著來到車門旁，為白衣西裝男子，打開了車門。
宋子豪認出了這個白衣男子，正是他以前的司機，譚成。
譚成從口袋里面拿出幾張鈔票，一張張丟在地上，隨口道，「拿去吃飯吧。」
「謝謝。」小馬臉色平靜地說道。
宋子豪沒想到，三年沒見，譚成竟然變成這樣子。
他還記得，當初去台灣前，譚成有些感冒了，是小馬拿出口袋里面所有的錢，給了譚成，讓他去看醫生。
而現在，譚成竟然如此羞辱他。
譚成坐上豪華汽車揚長而去。
而小馬則是臉色如常推著他的洗車工具，買了一個街邊最便宜的盒飯，然後一瘸一拐地往大廈停車場而去。
在停車場某個用鐵網欄隔著的地方，這是小馬現在的住所。
他坐在一張從垃圾場撿來的破皮沙發椅上，面無表情地吃著盒飯。
宋子豪輕聲走到了正在吃飯的小馬面前，說起了他那個沒人提起的英文名，「Mark！」
听到那熟悉的聲音，小馬愣了，呆呆地抬起了頭，看到了眼神復雜的宋子豪，神情還有些難以置信。
「你寫給我的信，怎麼不是這樣說的？」宋子豪有千言萬語在心頭，最後也只是說出這句話。
小馬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別過頭，吞下嘴里的飯肉，又有點不知所措地回過頭，張嘴要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眼眶卻是紅了。
他朝著宋子豪伸出有些油膩的手。
宋子豪伸出手，跟他緊緊握在一起。
他一用力，小馬就從真皮椅子上站了起來，兩個多年沒見面的好兄弟，緊緊抱在一起。
「就算打斷了我的一雙腿，也償還不了你！」
「傻瓜！是我自己倒霉！不關你的事情！」小馬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他看著宋子豪，臉上有止不住的笑意，「再看到你真開心！」
「沒見了那麼久，依然那麼帥！」小馬夸道。
宋子豪忍不住笑了。
笑完之後，宋子豪的臉色就變得認真起來，他看著小馬，說道，「Mark，這里已經不是你跟我的世界了，你還留在這里干什麼？」
小馬聞言，臉色就變了，不甘和堅決之色在他眼眸之中來回交替。
他看著宋子豪，語氣低沉地道，「我等了你三年，三年了！」
「我們可以重頭再來過！」小馬說這話是用飽含期待的目光，看著宋子豪。
有那麼一剎那，宋子豪猶豫了。
但是想起了因為自己而死的老父親，想起因為自己而無法升職的弟弟，想起了計程車上的凌曜棟，宋子豪握住了小馬的手，還是暗然而堅定地搖搖頭。
小馬的眼神里有無法掩飾的失望，他松開了宋子豪的手，沉默地轉過身。
他一瘸一拐地坐會那張破爛的真皮椅子上，沒有去看宋子豪那張擔心的臉，而是道，「你不用管我，看著你的弟弟吧！」
小馬拿起一根煙就要點燃。
宋子豪心里卻是一突，凌曜棟在車上說過他弟弟處于危險情況，他沒放在心上。
但這話從小馬的嘴里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只听小馬道，「最近他每天都盯著阿成，越來越危險。」
「你們到底是親兄弟！」小馬吸了一口煙，又吐出煙霧，回頭看著宋子豪，道。
宋子豪的臉色越來越嚴峻，腦海里控制不住，浮現出弟弟宋子杰滿身血污雙眼無神地倒在自己懷里的場景，心里就沒由來一陣恐懼。
原本他還不至于這麼失態，只是凌曜棟的威脅就在眼前。
他忍不住出口問道，「Mark，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凌曜棟的警察？」
「凌曜棟？你怎麼惹上他了？」听到這個名字，小馬的臉色微微一變，煙也不抽了，轉頭看著宋子豪。
于是宋子豪把車上談話的事情說了出來，末了他說道，「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我現在的工作的？我連子杰都沒說。」
小馬沉默了半響，才道，「凌曜棟是近年來警界崛起的新星。他的辦桉手法很靈活，听說他跟很多黑道人員有很多不清不楚的關系，但具體怎麼樣，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凌曜棟一直在當著他的警察！他破獲了很多大桉，也殺了很多罪犯！」
「之前就流傳過一句話，如果遇上凌曜棟，還是早點投降比較好！因為投降的慢，凌曜棟就會找機會直接干掉人！」
「他原本是九龍城警區的，但是名聲傳到整個港島都有人知道。听說他現在被調走了，就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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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他現在是國際刑警！」宋子豪說道。
「國際刑警是嗎？呵呵……」小馬又拿起了香煙吸了一口，一臉無畏的樣子，他沉默了一下，道，「凌曜棟的話，你還是要注意一點！」
「他找上了你，說明他盯上了阿成。」小馬搖搖頭說道，「結果會怎麼樣，我不知道！」
「不過你弟弟宋子杰估計會被凌曜棟派出去當槍使，這樣直接對上阿成，危險性會很大。」
「我從台灣回來之後，這家伙就突然崛起，這固然有我們那位大老板姚老大見我瘸了，沒用了，所以扶持譚成。但他起來的速度太快了。我一直在暗中調查他背後的勢力，可能被他察覺了，所以他一直在排擠我，姚老大也坐視不管，看著我變成一個洗車工。」小馬冷笑一聲，說道。原本這些話他是不想跟有金盆洗手之意的宋子豪說的。
「譚成背後的勢力?」宋子豪一驚，沒想到會听到這樣的情況。
「嗯？你不會以為譚成這些年還在運假美鈔吧？假美鈔他能賺多少錢？他是用公司的銷售網絡，運他的黑貨。這才是他能在這麼多時間內賺大錢的原因。」小馬說道。
「什麼黑貨？」宋子豪追問。
小馬搖搖頭，「不知道。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誰在背後扶持譚成？」宋子豪又問。
「我只隱約查到，可能跟你以前的恩師——龍四有關！」小馬沉默了一下，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