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被邪術折磨，狀態本來就很差。
舉個例子，之前奧文多城會所迪斯馬都被邪教祭司一招拿下，差點就瘋掉，雖然兩個祭司之間肯定有實力的差距，但他們也比不上迪斯馬那種狠人，否則也不至于這麼簡單就倒下。
現在蘭斯想要他們站起來這個挑戰可不簡單。
頭痛欲裂，身體和四肢都仿佛不屬于自己那般，但是別人已經跟他們證明過意志是能夠砍斷枷鎖。
更何況這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他們必須證明自己，當即便開始掙扎著想要站起來。
只不過真要是這麼簡單就不至于癱坐在地上了，幾次嘗試都跌倒回去，但是他們並沒有認命，每一次想要站起來都是沒有後退的選擇。
不能再失去這個機會……
如果說上輩子因為有的限制意志是存在極限。
但是這個世界不同，意志是真的能夠突破的極限。
站起來了……第一個杵著長矛站了起來，能夠看到他額頭在冒出虛汗，身體都是顫顫巍巍的，就連呼吸也在掙扎之中變得粗重，好像單單是站起來就讓他耗盡了體力，隨時都有可能再次跌倒。
蘭斯神情平靜，等了有十來秒才開口。
「記住這種感覺了嗎？我們是在痛苦之中建立的，我們是要終結痛苦的，任何一點動搖都會讓你們的意志被腐蝕，我不希望你們有誰會成為我的敵人。」
「士兵凱爾絕不動搖！」哪怕是如此他還是竭力喊出自己的話語。
他或許屈服過，但是此刻他贏得了眾人的原諒，一時間哪怕是那些優秀士兵也不由得收起嘲諷，承認他們的意志。
「士兵……」
「士兵……」
「……」
在凱爾的鼓舞下其他士兵也一個個站了起來，他們重新獻出忠誠，決心在後面將會以最殘酷的戰斗來洗清自己的污點。
「行了，休息吧，等下可沒人抬你們回去。」蘭斯擺了擺手，示意這件事就暫且告一段落，算是給這些有些急躁的士兵一點提醒。
營地的清掃還在繼續，而蘭斯也加入其中，要知道超凡力量的載體之一就是那書籍和文字，蘭斯警告那些士兵，如果發現這些東西前往不要打開，甚至不要靠近，等他來處理。
直接闖入營地之中最完整的建築，他剛才就看到包括邪教祭司在內的幾個狂信徒是從這里沖出來的。
剛一進入就能看到一個巨大的木頭和黑鐵打造的祭壇，在下面還有一個內陷的石盆作為容器收集祭品的血液，那三個尖刺就能看出是飛升教派的標志。
看那樣子和當初在威廉姆他們小鎮發現的差不多，只不過這個無比顯眼就在正中，一點掩飾的意思都沒有。
不知道要進行過多少令人作嘔的儀式才能將整片木板染紅甚至發黑，看上面斑駁血銹的鐐銬和那血盆之上的久久不肯散去的血腥，就知道發生過什麼事情。
蘭斯見此也沒有太多的反應，這種事情早有預料，他更在乎有沒有什麼收獲能夠彌補這一趟出兵耗費的錢財。
火藥鉛彈要錢，武器防具磨損修補要錢，受傷治療要錢，獎勵提拔要錢，只是這一趟起碼就是上百枚金幣的消耗。
幸虧沒有死亡，否則一下就能拉到非常恐怖的地步。
不過蘭斯沒有心痛，錢這玩意不重要，他就是在用錢去砸也要把老東西給砸死。
只是等他滿懷希望的在這獻祭場所搜索一番……
「他媽的窮鬼！」
蘭斯看著自己手上的幾個銅幣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沒有更多的收獲，或者說這些人就沒有經濟需求，自然用不到錢。
這幾個銅幣估計還是那些被擄掠過來難民身上的。
他媽的！打這一戰不就血虧？
翻找之後還真就什麼的都沒有，稍微算是有點價值的只有一些雜七雜八的儀式道具，還有一本簡單記錄營地增長的賬本。
這些玩意沒有一件帶有靈性光芒，也就不是超凡裝備，對他來說屁用沒有。
「大人，這邊有問題。」另一邊清掃營地的雷納德發現了什麼。
雷納德的報告沒有采用最直接的方式，這個就說明情況不適合說出來，或者說不出來。
蘭斯意識到情況隨手將東西丟入陳列室便跟著趕了過去。
很快蘭斯就被帶到了營地一角，剛一靠近就能聞到濃郁的腥臭味，這種情況不由得讓他加快了步伐。
等進入其中，蘭斯終于明白這些人消耗的物資是從哪里來的。
三具尸體，整個被剝光用鐵鉤插入小腿掛起，內髒器官什麼的已經被掏空，腦袋不見只留下脖子碗口大小的缺口，在下面是一個陶壺等著滴落的血液，只不過看那煞白的皮膚就知道此時早就已將血放干。
而在灶台的大鍋里面還炖煮著什麼東西，蘭斯用湯勺攪動渾濁的湯水，大塊不知道是什麼的肉，還有各種被切碎的內髒，不過當撈出皮肉收縮而顯得呲牙咧嘴格外猙獰的頭顱才算是確定了。
雖然早就猜到，但蘭斯還是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種情況只要是人看到多少有點不適，殺人對于他們來說很正常，但是這……這些邪教徒怎麼不吃蔬菜呀？飲食很不健康呀……
吐槽歸吐槽，蘭斯多少有點不好受，畢竟只要是正常人都不能接受。
「看尸體上面的肌肉不像是難民，應該是他們之中的一員，只不過訓練失敗，死掉之後就被其他人給吃了。」
蘭斯觀察了一下做出判斷，不得不說人家這個才叫真正的末位淘汰制，誰打輸了就是明天的食物，能不積極訓練嗎？
「大人這邊還有。」雷納德頭盔之下看不清面容，但是也能夠感覺到他對這一幕同樣帶有負面情緒。
骸骨，主要是一些難以處理的骨頭被統一丟棄在這里堆成一座小山，看那發白的樣子明顯煮過，濃烈的腐爛味道更加明顯。
蘭斯看著那些東西，在其中他見到了不少頭骨甚至比拳頭大不了多少的，此刻可算是知道那些老弱病殘去了哪里。
將人抓過來挑選出符合條件的，然後剩下的就是食物，天天嗯造兩腳羊，吃完就繼續吃其他人，也就怪不得他們能短時間從難民瘦弱的身材變得都有肌肉。
原來除去儀式的作用之外還有無限量的肉食供應。
見到這個蘭斯臉上的神情終于透露出一股凝重。
他自以為自己在手，只要清除尸體掠奪靈性，加上約束好下面不出現死亡，那老祖獲得不了更多的靈性，他的力量就會難以得到增長。
這就是為什麼蘭斯有拖下去的底氣。
但是現在看來自己對于哈姆雷特之外的掌控還是太弱了，這批難民直接給老東西吃肥了。
想要解決這個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暴兵，擴大掌控範圍。
「開放這里讓那些士兵進來見識一下。」
「啊？」雷納德有些驚訝，這種場面自己都感覺到莫大的壓力，如果給那些士兵看到肯定會引起波動。
「沒什麼好隱瞞的，如果連這個都受不了，那就沒有必要留在軍隊了，我只要精銳。」
剛才的情況讓蘭斯明白注定會有人掉隊，他需要的是一支足夠精銳，一支無所畏懼的軍隊面對老祖的怪物。
那些意志不夠堅強心態差的就調去維護治安，要麼就調去普通軍隊面對人類，反正並不是所有任務都需要面對那種怪物，來自同類的威脅一樣迫切。
當這里開放很快就吸引到那些士兵過來，當見到這一幕的時候他們的神情不一。
有些不安，有些憤怒，有些反胃發出干嘔……
「看到了嗎！」蘭斯站在那些士兵面前高呼，身後是那累累白骨。
「這就是邪教，他們扭曲瘋狂已經不能被稱為人了，如果剛才我們放過他們，那麼掛在這里是你，在鍋里煮著的是我，那堆白骨就是我們的家人朋友，你們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嗎？」
「不允許！」
「不允許！」
「不允許！！」
蘭斯簡單一句話就將氣氛調動了起來，士兵震聲怒吼，只覺得自己剛才下手輕了，那目光看向一旁那些俘虜，恨不得將他們全都干掉。
同樣一邊站著的巴頓神情也好不到哪里去，這一幕不由得讓他想到了一些事情。
好在最後關頭領主大人救下自己，如果自己當時墮落下去，恐怕也會變成這些家伙的一員吧？
只是想到這個就感覺到一陣惡寒，他寧願死去也不願意成為這種怪物……
布迪卡倒是好一點，因為群山之中真的有食人族部落，從小就听長者說過，只不過如此一幕還是給到她很大的震撼。
「修整半個小時，然後押送俘虜回去。」
蘭斯大手一揮，士兵開始動了起來。
有些事情不需要他親自動手，自然有人安排，這就是權勢誘人的力量。
只不過他倒也沒閑著，士兵的反應他明白了，但是卻有點好奇那些俘虜的態度。
只是當他看過去那些家伙的時候那些家伙充滿仇恨的眼神就知道他恨不得將蘭斯這個破壞他們飛升大業的家伙生吞活剝。
對此蘭斯毫不在意，籠子里的狗再凶也咬不到人，反倒是讓他生出的逗狗的意思。
抬手直接讓人拉過來一個俘虜。
「你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肉嗎？」
可能是剛才的情況讓他也知道自己被俘虜之後不可能活著，對于這個問題，或者是對蘭斯帶有一種不屑的態度。
蘭斯對此卻並不在意只是笑著，用嘲弄的語氣繼續說下去。
「你將家人殺死，然後將他們吃掉了知道嗎~」
听到這話那人神情就變得不正常，爭辯道，「你懂什麼？他們的血肉將會同我們一起踏入飛升！」
「笑死，這話你自己都不信，不就是你沒用才讓家人落入這種地步，成為別人的晚餐？」
能被俘虜的除去特意留下的那幾個資深教徒之外其他都是自己投降的，真要是信這玩意他開頭就沖陣了，還等到後面自己趴下？
這句話就像是揭穿了他可笑的偽裝，那教徒突然變得狂躁起來，沖著蘭斯想要暴起，但是先不說他面前的是誰，那在一邊的布迪卡也不是假人，直接一腳踹到他身上，握起戰戟惡狠狠的警告一句。
「小子老實點，不然俺砍了你！」
本來他就被繩索束縛，這一腳直接讓他變成滾地葫蘆在地上翻滾兩圈，甚至只能側身挪動，想要重新站起來都不行，身上沾上地上的污垢顯得格外狼狽。
本來他就不對勁，這下更是讓他精神崩潰，忍不住哭喊著沖向蘭斯大罵。
「都怪你們！就是你們這些帝國走狗將我們逼上這條路的，現在在這里裝什麼好人？老子飛升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殺光你們這些貴族……」
這個教徒的言語之中也大概能听出他如何被天災人禍一步步逼到今天這個地步。
之前就說過被帝國，地方貴族，教會之類勢力救下的也不會成為難民，所以難民之間的經歷肯定是差不多的。
但麻煩在于這里的士兵之中很多也是難民轉職，對于他的話多少有點感觸。
巴頓敏銳的注意到這個，當即呵斥一聲。
「士兵！不要受到這些邪教徒的蠱惑。」
同一時間雷納德也反應了過來，當即拖著長劍走了過來，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只不過當他舉起長劍就要砍下，卻被蘭斯抬手攔下，神情平靜的說了一句。
「我沒做過那些事情，我怕他罵什麼？」
蘭斯是什麼人？如果真的會影響他的統治，恐怕這個家伙剛開口就死了，怎麼會允許他說下去呢？
他最不怕的就是這種，甚至巴不得這個家伙說得越多，將那些帝國貴族和教會貶得一無是處。
只有這樣在對比之下才能讓眾人歸心，甚至蘭斯還覺得他說得不夠慘，不夠狠。
這一句話就像是閃雷在眾人耳邊響起，瞬間醍醐灌頂一般清醒過來。
對呀，自己領主是什麼人，自己剛才竟然產生動搖，這是不忠誠，愧疚折磨著他們的內心，同時也生出對這些家伙更深的抵觸和防備。
恐怕這個教徒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說了這麼多，反而幫助敵人鞏固了人心。
該做的也都做了，蘭斯當即命令燒毀營地，押送俘虜回去。
「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