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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就特麼你覺醒了啊?

洞房怎麼能把你漏了呢?

這哪是把人漏了啊?

這是把心跳漏了好麼?

李采湄听到這句話的時候,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識向後縮了縮,然後驚奇地發現,房屋的門窗居然都是關著的。

有壞小子從進屋的那一剎那就盤算好了所有壞事。

眼見好像退無可退。

她急中生智,打算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

干脆上前了一步,欺入嬴無忌懷中,仰著俏臉笑道︰「怎麼會有人這麼著急啊,讓我檢查一下……」

可是檢查了一下,卻發現嬴無忌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急。

且不說那讓人臉紅心跳的體格,光是那旺盛的氣血,都讓人哄得心頭發熱。

她俏臉一紅,下意識向後退了好幾步。

「小趴菜……」

嬴無忌忍不住笑了笑,一開始看她老司姬的模樣,他還以為今晚會被幸福拿捏呢。

沒想到,一秒跪。

他湊了過去,握住李采湄的手,輕聲問道︰「大婚那天,我當著你的面把趙寧帶走,你心里是什麼滋味兒?」

李采湄別過身子︰「帶走就帶走了唄!我心里能有什麼滋味兒?以我的身份,能被允許見你就已經是萬幸,難道我還能奢求與太子之外的人拜天地麼?」

嬴無忌听出了她的委屈,雙手輕輕握住了她的肩膀,笑著問道︰「那你想跟我拜天地麼?」

「你說呢?」

李采湄就這麼毫不躲閃地盯著他的眼楮,絲毫不掩飾眸子里的委屈和淒苦。

她很少暴露自己的需求感。

但在嬴無忌面前,她卻一點都不想掩飾。

因為哪怕他只是溫聲寬慰幾句,也能給她帶來別樣的安全感。

當一個人無助慣了的時候,要求就是這麼卑微。

嬴無忌捧著她微微發涼的腮︰「那就拜!」

「怎麼拜?」

「走!跟我進被窩!」

「……」

李采湄有些失望,沒想到他只是想騙自己做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不過她還是沒有拒絕,只是在躺在床上的時候,用後背對著他。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情緒叫不叫失望。

只知道如果嬴無忌想強行對她做些什麼,她肯定會難過好一會兒。

卻不曾想,嬴無忌只是從背後靜靜地抱住了她。

除了他溫厚的胸膛帶來的安全感,她並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她忍不住轉過了身,驚疑地望了嬴無忌一眼︰「你這是……」

「睡吧!夢里啥都有!」

「……」

李采湄第一反應,是他在逗自己玩。

但仔細一想,這混小子還從來沒有讓自己失望過。

莫非他掌握了控夢的能力?

她有些拿捏不準,這世上控夢的法術並不算極其稀有,但卻極其依賴運氣和天賦,往往都是人陰差陽錯之間自行領悟,很少能夠自行修習。

而且控夢很容易造成精神損傷,對控夢者的精神控制力要求極高,所以能修煉成功的少之又少。

但嬴無忌……明顯不像會傷害自己的人。

只是短暫的猶豫,她便堅定地閉上了眼楮,很快便有一陣眩暈感襲來。

等再次睜眼的時候。

她已經是身穿一襲紅衣。

清晰的銅鏡。

跳動的紅燭。

府上的下人正在忙忙碌碌,姐姐正笑著幫她整理著妝容。

「采湄,你發什麼呆呢?」

李采潭有些焦急地催促著︰「快些看鏡子,姐姐幫你把鳳冠戴上,新郎官馬上就來接人了!」

李采湄︰「……」

她慌忙轉頭望去,卻發現這間房屋,每一處細節都無比生動。

就連姐姐,也是十七八歲的少女模樣,跟她印象中別無二致。

這……

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動,重新坐回鏡子前,待到新娘子的妝容準備完畢,門外也響起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

轉頭一看,一個相貌英挺的混小子,正笑吟吟地迎了過來。

接下來的婚禮,每一處都完美契合她的想象。

就連賓客的笑容,都挑不出絲毫瑕疵。

上花轎。

跨火盆。

拜天地。

入洞房。

在嬴無忌挑開她蓋頭的那一刻,她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眼眶︰「這麼精深的控夢法術,你就準備了這麼一場婚禮,就不覺得浪費啊?」

嬴無忌身體微微前傾︰「浪費不浪費從來不是標準,關鍵是……你喜歡麼?」

「喜歡!」

李采湄抿了抿嘴唇︰「可是我想醒了!」

嬴無忌有些錯愕︰「為什麼?」

「別管為什麼!我想醒了!」

「好吧!」

嬴無忌見她不像開玩笑,便揮手撤掉了夢境。

片刻之中。

相擁的二人緩緩睜開了眼楮。

李采湄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因為疲憊而微皺的眉頭,有些心疼道︰「終究只是一場夢,不必做得那麼真實,看把你累的!」

嬴無忌忍不住咧了咧嘴︰「得!這場夢白做了唄!」

「不,不是!」

李采湄把臉貼在了他的胸膛上︰「沒有白做,我很喜歡。只是已經到洞房了,為什麼還要在夢里呢?」

嬴無忌︰「!!!」

感受著他愈發灼熱的呼吸。

李采湄臉蛋也開始羞得發燙,就這麼渾身癱軟地伏在他的胸膛上,又忽然改口道︰「要不,要不等你回來?」

嬴無忌噎了一下︰「你這是又反悔了?」

「沒,沒有反悔!」

李采湄撐起身子,看著他的眼楮,輕輕嘆了一口氣︰「主要這些天太危險了,我,我不希望咱們的孩子生出來就受欺負,受趙寧的欺負也不行。」

嬴無忌︰「……」

他現在在想。

肥皂廠的下一樁生意,要不要嘗試一下計生用品。

這特娘的,自己空有一身《風月寶鑒》,結果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啊!

……

三日後。

乾國。

國都雍城。

大朝會上唇槍舌劍,眾大臣你來我往,換了不同的花樣,以各種方式請求嬴越,正式向黎國宣戰。

縱使他們並沒有必勝的把握。

縱使乾國尚未從上次大戰中恢復元氣。

但他們依舊不想放棄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

現在黎國內部沒有發動內亂,但延續數百年的矛盾,卻已經被推到了風口浪尖。

如今趙氏發動了近半的兵力北征。

若是現在乾國出兵,趙氏基本不可能馳援魏家,甚至楚國的貪欲也有可能被點燃,從一開始的兵演,演變成兩國瓜分黎國的盛宴。

能不能打得過暫且不提。

主要是這次東出的時機千載難逢。

只要能撕開一道東出的口子,就算兩敗俱傷那又如何?

所以不管文臣還是武將,都跟著了魔一樣,一個接一個上奏,讓嬴越撕毀乾黎盟約。

只可惜,嬴越的態度更加堅決,把他們的請求一一駁斥。

他在乾國積威甚重,縱使文臣武將態度再急切,也只能以偃旗息鼓告終。

終于。

大朝會散了。

但有人並沒有離開。

嬴越看向自己的兒子,沉聲問道︰「無缺,這是你第一次參加大朝會,感覺如何?」

嬴無缺早已從一個月前的陰影走了出來,今日穿著大乾公子的服飾,看起來身材挺拔,豐神俊朗,完全就是王室禮教培養出來的貴公子。

只看儀態,根本想不到三個月前,他還是一個鄉野小子。

他澹澹一笑,恭敬拱手道︰「父王之威儀,當為天下之君,令兒臣心馳神往!」

嬴越並沒有糾正這句話。

雖然周天子仍然在禮教上有至高無上的地位。

但政治上的地位,周天子早已拱手讓出。

雖說三家分黎,與田氏代齊都因為周天子遲遲未有推進,但與其說是忌憚周天子,不如說是忌憚別人假借周天子之名,名正言順對他們出兵。

百家盛會時,百家尚可以九州臨摹卷,推演誰能逐鹿天下。

私下里……自稱「天下之君」,又有何不妥?

不過他想從嬴無缺口中听到的,並非此等 須拍馬之言。

所以面色十分嚴肅︰「今日朝會,不論文臣還是武將,都希望孤能對黎國用兵,你怎麼看?」

嬴無缺深吸一口氣︰「兒臣認為,諸位大臣東出之心能夠理解,但太過急功近利了!」

「哦?」

嬴越微微挑眉︰「你也覺得,我們應該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不!」

嬴無缺笑著搖頭︰「此次東出的機會當然不能放棄,但如果多等幾年,一定會更好!」

嬴越身體微微前傾,給人一種壓迫感,似笑非笑地問道︰「哦?」

嬴無缺神色如常︰「今日!文臣武將皆道不能放任黎國變法,認為趙氏一旦變法成功,國力必將大增,但兒臣認為不然。

首先變法非一朝一夕之功,尤其是趙氏變法之基乃北方新地,從開荒到產出,至少也需要三年的時間。

這三年的時間,趙氏的國力是消耗的。

這三年的消耗,勢必會變成修煉的資源,給養我們大乾。

而且無論變法成功與否,魏韓必定會將趙氏視作眼中釘,黎國內部矛盾不可調和,趙氏不存在只靠變法就吞並魏韓的可能。

魏韓此次放棄出兵,若無別的變故,只有被趙氏吸血一種結局,無非是吸得快慢的區別。

魏韓兩家若是反應得快,一定會想盡辦法月兌離黎國的桎梏。

只要黎國一分為三,我們大乾面對的,就是被吸得孱弱無比的魏國與韓國。

如此來看,東出的難度比起現在,勢必會降低不少。」

「哦?」

嬴越反問︰「依你看來,放任黎國變法,百利而無一害?」

嬴無缺搖頭道︰「自然不是!趙氏變法之勢一成,國力必定突飛 進。魏韓雖然會陷入溫水煮青蛙之困局,卻也有姬姓聯盟虎視眈眈。無論放任哪一家做大,都對我們大乾不利。

所以兒臣認為,趙氏吸魏韓血的時候,我大乾應當給予壓力。

同時阻止姬姓聯盟的成立。

只要五年之後,這世上出現一個半死不活的魏國。

我大乾東出之勢,便已經成了一半!」

「不錯!」

嬴越終于露出了贊賞的神情︰「看來這些時日,你當真學到了不少東西。」

嬴無缺笑著躬身︰「父王謬贊!無缺自歸乾,日日修習功課,未敢有絲毫荒廢。」

他頓了頓,又繼續道︰「對了父王!兒臣听說,吾弟無忌前些日子去了黎國北征前線,親自為黎太子包扎傷口,令黎軍士氣大振!無忌在黎國有此地位,對乾黎聯盟真是大好事啊!」

嬴越臉色有些不太好看︰「真是越活越像贅婿了,不像話!」

嬴無缺趕緊說道︰「父王莫要動怒!兒臣也是一時失言,無忌也是為母國忍辱負重,並沒……」

「行了!」

嬴越揮手打斷︰「他是否行為失當,孤心中有一桿秤,你也不要為他說話了。這些日子,你且潛心修煉,明年三月初三,務必將含光劍拿下!屆時,大乾將傾舉國之力助你!

商王三劍,每一柄都有傾世之威。

若你以顓頊帝軀拿下,輔以大乾韜光養晦攢下的家底,定能逐鹿天下。

你可有信心?」

嬴無缺朗聲道︰「兒臣有信心!如今兒臣已凝成一品靈胎,更凝成了顓頊帝軀,除非這世上有人以精氣神十三層突破胎蛻境,不然參加劍仙大會之人,不可能有兒臣一合之敵!」

他說話的時候豪氣干雲。

因為他實在想不到自己怎麼輸!

一品靈胎+顓頊帝軀,只有他明白這八個字代表著什麼。

或許,黎國的那個太子也知道,畢竟听聞他融合了一滴顓頊帝血。

可越是這樣,趙寧就越應該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恐怖,在劍仙大會上,若他遇到自己,很有可能嚇得直接棄權投降。

這天下,能比趙寧強的,又能有幾個人?

含光劍,早已被他視作囊中之物。

除非有人突破胎蛻境時,煉精、凝氣或者聚神已經突破了十三層,畢竟十二層到十三層乃是天淵之別,若真有這樣的怪胎,自己還真未必能穩勝。

不過提出這種假設,純屬自己嚇自己。

這天下,精氣神有一項突破十二層便已經算天才了,怎麼可能有人突破十三層?

嬴越也擺了擺手︰「莫要提十三層這種無稽之談,含光劍務必拿到手,只要你能拿到手,回來孤便給你太子之位,懂了麼?」

太子之位!

嬴無缺激動得心髒都漏跳了一拍,趕緊拱手道︰「是!父王!兒臣定不辱使命!」

嬴越微微點頭︰「下去吧!」

「兒臣告退!」

嬴無缺離開以後,大殿上安靜了許多。

嬴越一人坐在高位之上,神色平靜如水,看不清喜悲。

良久。

他輕嘆一聲︰「出來吧!」

話音剛落,便有一老一少兩道身影從暗處走向前來。

青年便是剛從黎國回來的公孫棣,老者則是剛剛卸下官職不到半年的公孫雲,這位曾經的朝堂肱股,早已不問朝政,現在剩下的身份也已經寥寥無幾。

其中之一,便是公孫棣的爺爺。

嬴越掃視了兩人一眼︰「你們覺得孤膝下的這位公子如何?」

爺孫倆對視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嬴越有些不滿︰「公孫棣!公子無缺乃是你未來輔左的新君,你就不想做一些評價麼?」

這話若是被外人听到,一定會大吃一驚。

畢竟公子無忌才剛剛成婚,就算明眼人都能看出嬴越的想法,可听到他這麼赤果果地稱「新君」,估計也很難保持澹定。

但嬴越就這麼說了。

因為此刻他對公孫棣的重視,甚至不下于嬴無缺。

這個年輕人在百家盛會上的表現雖然算不上特別驚艷,但嬴越卻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種別樣的氣質。

這種氣質,他只從史書中的商君身上感受到。

這種人,願為變法而死。

嬴越從不懷疑乾國會一統天下,尤其是嬴無缺突破胎蛻境之後。

他擔心的,只是乾國這輛戰車,會如同九州臨摹卷的結果一樣失控墜毀。

公孫棣在推演的時候,沒守住這輛戰車。

但並不代表他磨練幾十年後依舊不能。

這個年輕人,有對應的學識和氣節。

所以,他應該成為大乾未來的肱股。

公孫棣輕嘆一口氣︰「公子無缺之言論,對大局頗有見解。公子他……背的很熟!陛下恕罪!」

嬴越反問︰「听出來了?」

公孫棣無奈地搖了搖頭︰「主要這語氣與論調,實在很難不讓人想到林貴妃。」

嬴越繼續問道︰「還有呢?」

「沒有了!」

「你就不覺得,他沒有容人之量?」

「公子無缺雖然年長于公子無忌,生長環境也算不得優握,但畢竟不需要寄人籬下,樂于比較年輕氣盛倒也算正常,未必不能成為一代明君。」

公孫棣有些無奈,他也希望自己未來輔左的是賢君雄主。

嬴無缺的太子地位基本已經穩了,卻還是在「敵國太子」這種不痛不癢的問題上坑嬴無忌。

這種舉動,對嬴無忌造不成什麼傷害,反倒會讓自己顯得下作。

只希望這位公子在嬴越的教導下,能擁有更多雄主的特質吧。

嬴越卻哼了一聲︰「無忌此番的確有失妥當,倒也沒罵錯他!孤讓你選的耕民,選好了麼?」

公孫棣拱手道︰「選好了,共計一千三百四十三戶,家底清白,都是三代以上的老乾人,即便寄于他人籬下百年,也會對陛下及大乾律保持忠心!」

「甚好!」

嬴越微微一笑,旋即甩給他一枚玉符︰「此次軍演,你為隨行軍師,助魏家壓制流民。無忌那邊缺的人手,務必以老乾人填充!」

「是!」

公孫棣深吸一口氣,重重點頭。

……

入夜。

黎國境內,無數年輕人同時做了一個離奇的夢。

他們夢到一個無比強壯的蝴蝶,正壓著他們在廣袤的草原上行走。

一邊走,一邊用強壯的翅膀扇他們腦袋。

「就特麼你覺醒了啊!」

「就特麼你覺醒了啊!」

「你瞅瞅這廣袤的土地!」

「放著這麼好的私田你不要,你信那些讀書人忽悠?」

「能不能多讀書?」

「能不能多讀書?」

夢中。

他們對這蝴蝶又敬又畏。

不知道為什麼。

就感覺它賊讓人信服。

~~~~

求助。

有沒有陽康之後,究極嗜睡,究極疲憊的。

好特麼難受。

這怎麼解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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