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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不要小腿,要大腿

再次回到立政殿,李軒用簡陋的酒精為長孫皇後簡單的進行了一次皮表消毒。

然後將連接著藥液皮袋的導管針頭,扎進了長孫皇後手背處的血管之中。

李軒能很清晰的听到,所有人在自己動手的那一刻,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其實李軒也挺緊張的,雖然這種操作,以前在小白鼠身上做了無數遍,但在人身上,還是第一次。

但這種情況下,李軒必須硬著頭皮干,成功了能抱住一皇一後的大腿,至于失敗?

反正沒有退路了,失敗了,只能說是老天不給活路。

「皇兄,你說,剛剛那個人年紀看著也不大,他真的能治好母後的病嗎?」

「應該吧?剛剛不是說,連妙應真人都佩服他嗎?」

立政殿外,一個小正太和一個粉凋玉琢的小蘿莉,正站在門口伸著脖子在往里面張望。

「皇兄,你說,為什麼母後每次得病,都不讓我們陪著?」

「可能……是怕我們擔心吧」

「但,母後不讓我們進去,我們只會更擔心啊」

殿內,李軒手里托著藥液皮袋,不斷的調整著高度,以做到控制藥液注射的速度。

雖然工部已經盡可能的滿足了李軒的要求,但還是太簡陋了。

輸藥管是用某種金屬制成的,有些柔韌性,但柔韌性不大,而且看起來有點脆,力氣用大一點,可能就會折斷。

針頭是用黃金融開後重新用模具制成的,有點粗,剛剛扎入皮膚的那一瞬間,就連一直處于半昏半睡狀態的長孫皇後都皺了皺眉。

但沒辦法,這已經是現階段能拿出的最頂級裝備了。

李軒不敢把手里的藥液皮袋給其他人,他害怕這幫人控制不好高度,或者是一激動捏一下藥液皮袋。

任何的一個細微操作,都會影響藥液的注入速度,李軒不敢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刻鐘……兩刻鐘……

每個人眼楮都酸了,但還是一眨不眨的盯著床上的長孫皇後,就好像是害怕在自己眨眼的時候,長孫皇後會消失一般。

「嗯……陛下……」

就在這時,一聲輕嚀響起,打破了整個立政殿凝重。

「觀音婢!」

听到這熟悉的聲音,李世民立即上前坐到了床榻旁,同時輕輕按住插著針管的右手道︰「不要動」

一直閉著眼楮的長孫皇後終于重新睜開了眼楮,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雙眼卻比之前明亮了許多。

「陛下,臣妾感覺,嗓子舒服多了,臣妾有些渴了……」

「快,取水!」

這一刻,李世民一直提著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了下來。

待長孫皇後喝下水後,蒼白的臉色終于出現了一絲血色。

正所謂,水乃生命之源,人可以幾天不吃飯,但絕對不能不喝水。

這麼久滴水未進,能撐到現在,全靠平時保養的好。

看到長孫皇後醒來,李軒提著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別看他表面從容自然,但內心其實慌的一批。

這時,長孫皇後看著李軒,用略顯虛弱的語氣道︰「多謝小郎回春之法,為本宮緩解病癥」

「救死扶傷,本就是我的天職,皇後娘娘不必客氣」李軒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之前說,本宮只有七八年的壽命,此話當真?」

李軒沒有任何隱瞞的點了點頭。

「那,本宮這病,真的就沒有根治的辦法了?」

長孫皇後雖貴為千古一後,但她也是人,她也喜歡榮華富貴。

十三歲嫁給了李世民,一路腥風血雨,沖破艱難險阻,現在終于熬出頭成為了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比誰都想活下去,更何況現在還如此年輕,如今才二十八歲而已。

之前是沒有希望,所以每天都是用能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態生活。

但現在不一樣了,李軒一出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太醫們難以解決的問題給解決了。

這讓長孫皇後看到了希望。

李軒沉吟了片刻後說道︰「根治是沒有辦法根治的,因為您這是頑疾,時間太久了,已經落下病根了」

看到一皇一後露出了失望的表情,李軒繼續說道︰「但,我有辦法不讓您的氣疾復發,按照你貴為皇後的生活條件,長壽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當……當真?」

此時的長孫皇後,在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桉之後,居然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了。

「您的病,三分藥,七分養,氣疾而已,小道爾!」

在知道藥液對皇後的病情有效之後,李軒的自信心又回來了,他感覺自己又行了。

小道爾?

這三個字在一眾太醫們听來,是如此的刺耳,就好像是一個響亮的巴掌扇在了臉上。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李軒,今日你治病有功,我即刻下旨,招你入太醫署,封你為萬年縣子」此時的李世民很高興。

李世民是一個比較注重結果的人,不管李軒的方法多麼離經叛道,但結果是好的,皇後的病情得到了好轉。

而且李軒又聲稱可以不讓皇後氣疾復發,這可是天大的好事。

雖然一個縣子爵位不高,但問題是李軒還年輕啊,現在全大唐只有李軒能控制住皇後的病情,那麼以後必然會得到皇後的重視和皇帝的賞識。

一帝一後的賞識可要比任何賞賜都要好的多,看看長孫無忌就知道了。

雖然長孫無忌個人辦事能力很強,但如果不是因為他是皇後的哥哥,也不會得到李世民如此的器重。

就在眾人以為李軒會感恩戴德的接受李世民賞賜的時候,李軒卻道︰「救死扶傷本就是作為醫者天職,何須賞賜?

藥是你們出的,器具也是你們做的,如果真的想賞賜草民,那就給我準備一桶熱水,一桌美食,一套干淨的衣服即可,剛剛從牢里出來,我總不能這麼回去」

「哦?你確定,只要這些?」李世民很費解,這醫術高超的人,怎麼都不愛當官?

「是!小小風疾而已,不足掛齒,要多了,便有些財過其實了」李軒肯定的回道。

所有人沉默了。

什麼叫小小風疾不足掛齒?什麼叫財過其實了?

太醫們心想︰你個王八蛋,太不把我們太醫署的人當人了!

太監宮女心想︰視錢財如糞土,視官爵如糟粕,李神醫不愧是能被妙應真人贊譽的神醫!

李世民心想︰這小子,是想讓我欠他一個人情啊。

長孫皇後心想︰不要賞賜,這可難辦了,以後再請他來,豈不是會欠更多的人情?

李軒心想︰哼,加官進爵,金銀珠寶,那都是下成,只要皇帝不高興,就算你是國公該擼還是擼,

當官一年才幾個錢,還得操心,還得被你管!

至于錢?嗯……這年頭,錢除了買地還能干嘛?

又沒有農藥化肥,你就算給我萬頃良田,我也懶得去種,還沒有銀行,錢放在家里被搶了怎麼辦?

難道讓我花錢雇人來看著錢?如果他們監守自盜怎麼辦?

再說,收了錢,我的人設就坍塌了,我可是要抱你們大腿的,而不是抱小腿。

「朕賞罰分明,你既然治好了皇後病,豈能用一浴一餐一衣來作為賞賜?

你既然不想當官封爵,朕就賞你些金銀玉器如何?」

李軒再次發揮演技道︰「草民之所以不當官,是因為現在有很多老百姓連飯都吃不起,更何況是看病吃藥?

相對于在宮里,民間才更適合我,那里有更多的老百姓需要我去救治,

師傅常言,醫者應兼濟天下,如果陛下真的要賞賜金銀,就將那些錢財用在賑災上吧,

我一人一天兩餐,足以,要那麼多金銀有何用?

難道,帶著它們進山采藥嗎?」

這段話,李軒說的是一臉的風輕雲澹,一臉的理所當然。

那表情就好像是說,你讓我當官,就是在泯滅我懸壺濟世的雄心,而錢財對于我來說,完全就是個累贅!

這一番話下來,眾人皆驚!

眾太醫心想︰在他面前,我們果然是庸醫,我們太俗了!

太監宮女們心想︰高風亮節!神醫,不愧是神醫!

李世民心想︰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了。

長孫皇後心想︰嗯,此子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兼濟天下,品性如此高尚,真不知道什麼樣的師傅能教出如此優秀的弟子。

李軒心中暗想︰想用錢打發我?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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