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放松了麼?」看著沉默著像是在思考的林立,李歐翩神情無辜,「放心,我不會把你假唱的事情說出去的。」
「怎麼會有疑心呢,我可一直都很相信你的,李先生。」林立一改之前的審視視線,笑眯眯的說道。
「我就當我信了你的話吧,現在可以讓我見見真正唱歌的小家伙了嗎?」
「可以,不過你需要答應我,在今天的演奏結束之後,你要幫我解答一些問題,當然,如果涉及到你的隱私,你可以不回答。」
林立點了點頭,然後說道。
眼前的這個人不但是覺醒者,並且在剛剛的話中,也提到了升階相關的內容。
他一定掌握著很多,自己無法在貧瘠的網絡里搜集到的信息。
「可以。」李歐翩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出來吧,肖邦。」
林立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杰瑞立刻探出了腦袋,林立將他拎了出來,放在了鋼琴架上。
「難以置信,就是他發出這麼曼妙的聲音嗎?」
李歐翩迫不及待的上前來觀看杰瑞。
杰瑞向他驕傲的點點頭,面對李歐翩巨大的頭顱,絲毫沒有怯場,準確來說他早就不想當背後的付出者了。
「你能發出聲音嗎?」
「啊~」
杰瑞直接現場來了一段。
「太美妙了,要是我能發出這樣的聲音,我肯定不會停留在現在這個階段。」
杰瑞越被夸越飄,單手撐在旁邊的立柱上,重心隨之偏移。
「等等——」林立意識到了不對。
這個鋼琴是三角鋼琴,它上面有個頂蓋,杰瑞現在依靠的立柱就是蓋子的支撐柱。
「卡噠。」
「轟——」
晚了,當林立發聲的時候支柱已經滑動,蓋子瞬間墜落。
杰瑞沒有變成鼠片形態。
因為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先頂著——比如忙著稱贊杰瑞的李歐翩,他的頭比杰瑞高得多。
「李先生,你沒事吧?」將一旁偷笑的湯姆拉到自己的身後,林立遲疑的問道。
覺醒者應該身體素質也要強一點吧?
「嘶——」李歐翩倒吸一口涼氣,捂著自己的腦袋,但是擺了擺手︰「沒事……吧,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包這次腫的這麼快還這麼大。」
看著李歐翩頭上的小凸起,優雅的形象瞬間跌了一半。
「你這只老鼠賣嗎?」李歐翩轉而問道。
「不賣。」
「好吧,就知道又是這個答桉,那你們繼續吧。」
林立直接將杰瑞留在了台上,自己則下去,隨便找了個位置坐。
既然杰瑞已經暴露了,自己就沒有了存在的必要,對口型也累。
演奏繼續,李歐翩也重新進入了剛剛的那種狀態。
林立一直在打量著他。
似乎在自己耳朵里只是好听的音樂,在他的耳中就有著極為不同的感受。
雖然緊閉著雙眼,但是從神情的變化上來看,李歐翩的情緒一直在隨著音樂的不同階段而改變。
有時候李歐翩還會開口,這種時候,林立就可以‘看’到那波紋在他四周回蕩,但也只在四周回蕩,絕不蔓延。
覺醒者的修習方式,是根據自己覺醒的屬性來的麼?
雖然自己已經不可能覺醒,但林立還是十分的好奇——
接下來的時間里,湯姆和杰瑞一直在配合的演奏曲目。
天色近晚,中途三人還在李歐翩家里吃了一頓。
李歐翩顯然是富家子弟,餐食十分豐盛,昨晚用作獎勵的多寶龍肉,在這里隨意的上了一大盤。
而李歐翩,在演奏期間如他所說的一般,有時候會試圖學習如何復刻,讓湯姆和杰瑞教導自己;有時候會在某一曲的高潮階段,不斷的讓他們重復。
一曲再次結束,湯姆和杰瑞來到了旁邊,享用著李歐翩給他們準備的水和零食。
林立凝視著李歐翩,因為他已經很久沒說話了。
李歐翩的眉頭緊鎖,整個人仿佛靜止了,然而仔細看過去,他的手指,卻在高速的敲打著自己的大腿。
隨著十指同時一敲的動作,宛如音樂的最終收尾。李歐翩終于睜開了眼楮,眉眼之間,透露著十分明顯的欣喜。
「看來是進階成功了?恭喜。」
林立挑了挑眉。
原來進階這麼平澹,居然沒有引發任何一點異象。
「謝謝。」李歐翩笑著點頭。
「還要繼續麼?」林立指了指湯姆和杰瑞。
「不用了,我們的協議就算已經完成了,錢到時候都會如數抵達你的賬戶。」
「那是不是該輪到我問問題的環節了?」林立問道。
「當然,你想知道什麼,我現在心情很好,知道的都可以告訴你。」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的李歐翩說。
「覺醒者的階級是什麼?」林立立刻問道。
李歐翩眨了眨眼,隨後他有些疑惑的看著林立︰「你能問出這個問題,你是野生的覺醒者?」
「嗯,算是。」林立點點頭。
「所以你也不知道你自己覺醒的資質咯?」
「嗯。」
「稍等哈,等我捋一捋該和你說些什麼。」
「好。」林立點點頭,看來自己不知道的東西,在李歐翩的眼里,應該是很基礎的。
「我們可以到外面花園玩麼?」
湯姆和杰瑞這個時候來到了林立的身邊,拉了拉他的衣角。
顯然是對林立和李歐翩的對話不感興趣,也不想呆在這個樂器室里。
「我的貓和老鼠可以在你家花園逛逛嗎?」
「當然可以。」
「去吧。」林立對湯姆和杰瑞點點頭,隨後小聲的補充道︰「在別人家里該怎麼做不用我提醒了吧,絕對不允許傷害任何花花草草!即使你們可以修復!」
一貓一鼠,都拍著自己的胸脯做著保證。
「也不許打架!要打回家再打!去吧。」
花園就在窗戶外,林立坐在樂器室里也能透過落地窗看到湯姆和杰瑞,這也是他放心的原因之一。
等湯姆和杰瑞離開了,李歐翩也大致想好了措辭。
「覺醒者的資質,最低檔次的是評級是E,隨後是DCBA,最高等級是S。」
「你現在是什麼,方便說麼?」林立立刻接受了這個設定,詢問道。
「B。」
「所以在今天之前,你是C?」
「不,資質確定了上下限,階級是在這個範圍內的成長。每個資質內分為10檔,通常形容一個人的實力,是階級+資質,比如3A、5E……
至于我的話,之前是2B,現在則是提升到了3B。」
「……咳咳。」
林立空耳听成了「之前是二B,現在提升到了傻B」。
可惜最高只有10,不可能出現36D。
「資質劃分的標準是什麼?是覺醒的時候確定的嗎?」
「標準?大概是能力的種類、實用性、以及初次覺醒時能動用的能力極限?以及是誘導覺醒還是自然覺醒……具體判定方式,你得問覺醒者管理署。」
曙光城的確有這個部門,但是因為知道自己已經不可能覺醒,林立便從未去過。
「誘導覺醒和自然覺醒?」
「你這些都不知道,肯定是自然覺醒,挺好的,你可以找時間去管理署確定一下自己的資質。
誘導覺醒嘛,曙光城市面上流通的覺醒藥水,听過吧,通過這種方式的,只能是E。
這種覺醒的能力資質差,能力種類也垃圾,曙光城內的,基本都是力量增大,速度增快這些,甚至有些還是直接廢物的能力。
因為是E一階提升很不明顯就算了,後續想要升階的方式也很不優雅。
而且價格虛高的離譜,幾乎沒有人會買,除了被賣家故意傳出的聲響忽悠,那些試圖逆天改命的傻子,我听說外面的流民區難民們,他們都堅信這一點。」
某曾經的傻子偏移了視線,不再和李歐翩對視︰「……」
視線看著窗戶外的湯姆和杰瑞,似乎同時看中了一塊石頭,畫面又變成了杰瑞抱著石頭在前面跑,湯姆在後面追。
但是沒有拿出什麼武器,林立也就只是關注著,沒有出去叫停。
李歐翩這時嘆了口氣︰
「這點也怪曙光城不行,別的大部分地方,掌握的覺醒技術和方向都比我們這里好,我听說有的城市掌握著直接成為B的誘導覺醒方式,我這種等級的自然覺醒,他們可以批量制造。
不過代價听說也挺高昂的。」
「資質這個不可改變麼?比如10E能升到1D嗎?」視線鎖定在窗外的湯姆和杰瑞身上,林立問道。
「自然覺醒的資質可以升級,不過需要機緣和運氣,據說灰域里有相關的植株,也有相關的研究。
我是沒見過。而是提升也不是你說的方式,10E提升後會直接是10D,階級是不會改變的。
不過資質的提升難度,和階級、原本資質都有關,畢竟獲得的收益大相徑庭。」
「那階級的判定標準呢?」
「這是內心的感受啊!」李歐翩有些疑惑林立怎麼會問出這麼個問題︰
「能力到沒到自己當前的瓶頸,能感覺出來的呀,你能問出這個問題,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資質,但我知道你肯定是1,還是完全沒有鍛煉過的1。」
林立總感覺听起來怪怪的。
準確來說,自己沒有覺醒,應該是0才對。
……好像更怪了。
「那戰斗力劃分呢?」
「不考慮能力的種類,10E相當于5D,10D可以游刃有余的對付好幾個10E,以此類推。
不過實際上,這種東西對比起來太困難了,決定因素很多很雜,環境、屬性克制,性格……」
「那至高的10S呢?」林立點點頭,表示理解,隨後好奇的詢問道。
外面的湯姆和杰瑞的追逐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兩個人似乎很听林立的話,不但繞開了所有花花草草,而且也沒有拿出任何武器,只是單純的速度比拼。
就是林立快要看不清這兩個家伙的身影了。
像風一樣。
「你別問我,我也沒見過啊,準確來說,我連S級的覺醒者都沒見過,這種級別的,被發現就立刻送到中心城培養了,所有資源都會向他們傾斜。」
李歐翩咋舌說道︰
「但我想,多半可以毀天滅地吧,因為我听覺醒管理署的人說,哪怕是1S里面相對比較弱的身體素質覺醒者,都是強悍無比的。
比如速度的1S覺醒者,可以跑起來根本看不見身影,和風一樣。」
林立︰「……」
他這個描述似乎很熟悉啊?
林立看著李歐翩背後,落地窗外的那追逐的兩只‘風’,不知道該說什麼。
李歐翩臉上帶著期待,還在感慨︰「力量的1S覺醒者,像我家這麼大的別墅,他們卻可以輕而易舉的舉起來。」
杰瑞終于跑累了,他停下了腳步,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汗如雨下,向湯姆做了個暫停的手勢。
湯姆便立刻急剎,停在了杰瑞面前,雖然同樣疲憊,卻叉腰低頭看著他,臉上表達著「你又有什麼鬼花招」。
杰瑞作勢將手里的石頭向湯姆的背後丟了過去。
當然,是虛晃一槍。
但湯姆還是中招,當發現被耍了之後,立刻回頭。
眼入眼簾里的,先是杰瑞的吐舌嘲諷。
隨後,杰瑞一個跳躍鑽進了土里面,然後往別墅底下的縫隙里面鑽了進去,消失在了湯姆的眼中。
湯姆十分生氣,深吸一口氣,胸肌向前鼓起,變成了健美湯姆。
隨後嘴巴咬住自己左手的大拇指,伴隨著吹氣的動作,湯姆手臂肌肉瞬間變的巨大,他在給自己的肌肉打氣!
隨後,湯姆將手搭在了別墅的邊緣。
伴隨著代表湯姆用力的身體顫抖……別墅,被抬起來了!
林立清晰的看見了別墅與地面之間的巨大縫隙。
抬起了半貓高的距離差後,湯姆將腦袋往前伸,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林立能腦補出來是在賤笑。
林立︰「……」
見林立久久不說話,李歐翩以為他被嚇到了,拍了拍了林立的肩膀,嘆了口氣︰
「被嚇到了吧,還是羨慕了?這個世界上最見不得的就是比較,有些人的命,生來就是好,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杰瑞先是嚇的五官分離,再次帶著石頭,離開了這個縫隙——從湯姆的胯下跑了過去。
杰瑞似乎還想踹湯姆一腳,回頭看了一下林立,考慮這麼做的後果——主要是林立會怎麼教訓自己,還是放棄了。
湯姆連忙扭頭,放下別墅,重新開始了追逐戰。
「冬~」
房間的隔音效果其實很好,這個聲音,是關注著這個畫面的林立,腦海中自己補充出來的。
「誒,我怎麼感覺我家抖了一下。」李歐翩有些疑惑的撓撓頭。
「沒有吧,你肯定感覺錯了。」林立打了個哈哈,「唉,那些S真的太強了,我確實有點羨慕。」
「你說要是覺醒沙土相關的S覺醒者,是不是可以在土里游泳了?」
「肯定吧。」
「唉。」林立嘆了口氣。
我家湯姆和杰瑞,竟有S之姿。
「沒事,反正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輩子都見不到一個的。」李歐翩也就略過了別墅抖動的事情,笑著說道。
「確實,我也沒見過。」林立用力的點點頭,十分認可。
林立真沒見過任何一個人能做到這種程度。
嗯,貓和老鼠又不算人。
「唉,要是元素的S,那就更恐怖了,比如火元素的1S,瞬間把我的家燃燒成灰盡?」
林立很想捂住李歐翩的嘴, 的看向湯姆和杰瑞。
還好還好,一切正常,貓和老鼠都沒有拿出熱武器的意思。
不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