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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準備進城門,突然,徐賀注意到,在城門一旁,已經有明川鏢局的人在等候。

領頭的人,正是謝灰灰。

早在一個時辰之前,返程的隊伍里,就已經有人提前進城報信了。

「回來了。」

謝灰灰帶著隨行的幾名鏢師,迎了上來。

她看著駕車的徐賀,帶著笑容,同時,眼中還帶著欽佩和感激。

不只是謝灰灰這樣,身後隨行的鏢師眼中,看向徐賀的敬重之色更濃。

兩個月前率先返程帶信的人,已經把徐賀和張拔山絕境斬敵的消息帶回。

大家不但得知徐賀已經晉升沸血,而且還舍命相救張拔山,並且最終保住了價值十萬兩的貨物,也保住了明川鏢局的名聲。

可以說,雖然徐賀尚未返回明川鏢局,但是他的威望,已經僅次于趙甲和張拔山了。

「我們回來了。」

在見到接應人的瞬間,徐賀的心神立馬放松起來。

不管景雲縣城內到底是何般的暗流涌動,但這里有著親人和友人,便是徐賀內心的家鄉。

「咳咳。」

此時,車廂內門簾掀開,露出了張拔山那毫無血色的面龐。

現在的張拔山,看不出來絲毫沸血武者的痕跡,展露出來的,只有無盡的虛弱感。

「山哥!」

謝灰灰等人見到這種狀態的張拔山,皆是心頭一顫。

謝灰灰下意識看向徐賀,她的眼神是在詢問張拔山的狀態。

徐賀微微搖頭,示意待會兒再說。

「娘的,終于回來了!」

僅剩的夕陽照射到張拔山的臉上,在看見景雲縣三個字的時候,張拔山的精神狀態,似乎好了一些。

「當日我還真以為回不來了……」

在和其他鏢師短暫寒暄片刻後,張拔山又重新回了車廂。

「進城吧。」

徐賀對謝灰灰說道。

隨後,返程的鏢隊,和迎接的鏢師們合為一股,一同進了城。

「久違的感覺……」

感受著城里的人間煙火,徐賀感到很愜意。

「山哥他……」

和徐賀並行的謝灰灰,突然開口說道。

「那日受的傷,比想象中嚴重許多。」

徐賀如實回答了。

謝灰灰听了,臉色一變,張了張嘴想問什麼,但最後還是沒再問。

「錦刀幫沒了。」

沉默片刻,謝灰灰開口說道。

「嗯……」

徐賀听聞,沒有感到絲毫意外。

「我在將消息帶到之後,便呈報給了趙鏢頭。」

謝灰灰徐徐說道︰「趙鏢頭震怒,立即將此事呈報給武院。」

「武院立即開啟調查此事,最後查明,帶回來三人頭顱,分別杜家四公子貼身護衛韓鐵,錦刀幫幫主龐守還有一名山匪頭目。他們聯合截貨,是為了報復我明川之前對錦刀幫的打壓,替杜四公子出惡氣。同時,也想借此打壓章家藥貨生意。」

「迫于武院和章家給的壓力,杜家對此也是及時做了反應,將參與此事的人,不管是杜家的還是錦刀幫的,全部處理了。杜家四公子被驅逐出景雲,去外地的杜家藥店做管事。」

「同時,錦刀幫的骨干,部分被殺,部分交給了青鋒衛,除了老幫主盧維忠提前逃掉了之外,全部都被懲戒。」

「錦刀幫精英成員被處理後,也被強行解散。而杜家,也是給了我們巨額賠償。」

短短幾句話,謝灰灰算是交代清楚了此前劫鏢事件的前因後果。

徐賀一邊听,一邊慢慢點頭。

這一切,倒也是符合之前的推測和預期。

「谷鏢頭的家人呢?」

徐賀沉默片刻,開口問道。

「他的孫子救出來了。」

提到谷滔,謝灰灰臉色復雜︰「但是他的幼子,已經舊疾復發,沒了。」

「他之所以被策反做了錦刀幫的內應,是因為龐守曾許諾他,只要事成,便可以送其護心果一枚,救其幼子性命,並且先拿出了半個作為定金。可事實上,護心果只有半個,他到死都不知道,龐守其實在坑他。」

「除此外,龐守還綁架了他的孫子和孫女,用後輩性命威脅。」

「兩種脅迫一同驅使他,做出了背叛明川的決定。」

謝灰灰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通篇指代用的都是「他」,沒有提及谷滔的名字和職位。

不只是謝灰灰,所有明川鏢局的人,對谷的情感都很復雜。

他曾是明川鏢局里受人敬仰的前輩,但最後卻成了背叛者。

「他的家人,在事發之後已經搬離了景雲,不知去了哪里。」

謝灰灰又補充一句。

「挺好的。」

在徐賀看來,這確實是最好的結果了。

沒了谷滔這個沸血境武者照應,他的家人,生活在明川和杜家的夾縫中,將會十分艱難,甚至生命安全都受到影響。

隊伍繼續行進,終于,明川鏢局出現在了視野中。

此時,趙甲已經在門前等候。

在見到徐賀的一瞬間,趙甲的眼中,突然就亮了起來。

「趙叔!」

見到趙甲,徐賀直接縱身下馬,隨後快速上前,躬身行禮。

「徐賀,做的好啊!」

趙甲將徐賀扶起,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趙甲的臉上,滿是自豪快意之色。

自己在城外隨手撿到的年輕人,在不到一年內,便成長起來,成為沸血武者,而且還保護住了鏢局的貨物,避免讓鏢局遭遇墜入深淵的結局。

這個時候,張拔山也在謝灰灰的攙扶下下了車。

看著身體孱弱、滿臉蒼白的張拔山,趙甲那欣然的表情陡然一變。

「這是怎麼回事?」

趙甲連忙上前詢問。

之前張拔山為了不讓趙甲擔心,在信中只是說自己受了輕傷。

所以見到虛弱至此的張拔山,趙甲和之前的謝灰灰一樣,憂心不已。

「沒大事。」

張拔山吃力地擠出了笑臉,把謝灰灰推開︰「受了些暗傷而已,休息些日子就好了。」

一邊說話,張拔山和強忍著不咳嗽。

可趙甲經歷豐富,一眼就能看出,張拔山暗傷很嚴重,甚至已經損害了武道根基。

此時,原本悅然的心情,驟然又變得沉重。

趙甲對張拔山的培養心思,也不輸于徐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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