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端定制旗袍館。
老婦急不可耐地從抽屜里拿出量尺,優雅克制的表情之下,布滿老年色斑的枯瘦雙手隱隱顫抖︰
「虞小姐,您是怎麼找到這兒的?我們店,也不是什麼大品牌……」
「的確不好找,花了我足足兩小時呢。」虞 愉快地微笑道。
這瞬間綻放的美好令老婦激動不止,她甚至覺得,整間旗袍店都因這位矜貴小姐的到來而蓬蓽生輝。
「呵呵,既然來了,我先為您量身……」
她就像見到了垂涎已久的佳釀,正要親口品嘗——最喜歡折辱漂亮美好的女子。
短短幾步遠的距離,卻讓老婦感到如此煎熬漫長。
虞 笑意未斂,瓖鑽紐扣自手指間灑落,一根乳白色的香薰蠟燭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她的掌心,緩緩托起。
隔著跳躍的火光,漫不經心地抬眸看向老婦。
一股悍然的熱浪涌動。
老婦停在原處,極力克制的隨和面容逐漸抽搐、垮塌,眼底涌現出極度的震驚與茫然。
與此同時,裹在她身上的旗袍焦黑融化,片片掉落,袒露出其中的敗絮——黑色扭曲的蟲體彼此糾葛纏繞,形成女性身材的凹凸。
——鐵線蟲,母體。
「你、你不是……」
暴露了本體的「老婦」羞赧得說不出話來!疼痛與灼熱令她的表情狂躁不安。
她「凌亂」的身體正逐一被點燃,從末端燒起,緩慢地將那堅硬如鐵的軀體燒得火紅,燒得柔軟抽搐流淌成屑,並不斷向上蔓延。
危險,那不是她的獵物!
她才是獵物……
「啊——」
「老婦」掙扎著釋放技能,從上肢未被燒毀的蟲體中射出蟲卵,無數黑色的卵如子彈般飛向虞 。
卻在半空中自燃爆裂,如煙火墜落,瞬息湮滅。
來自等級的壓制。
五態•綜合體,擁有掌控、調用自然元素的能力。
「老婦」還不放棄,繼續從雙手將無數整條的蟲體噴射而出,密集的絲線快速籠罩旗袍館中悠然自得的女子。
此間她已使出全部看家本事,將生命化整為零,混沌、寄生、獵殺!
然而,鐵線交織的網絡,詭異地定格在了空中。
定格在一次視線的移轉。
然後開始簌簌化為齏粉……
看著射出身體的生命分支轉瞬凋零,「老婦」徹底絕望。
隨著身下的燃燒,她的表情痛苦而扭曲,從下肢,到中段,她的身體逐漸矮下去,就像在被燒紅的地面吞沒。
整個旗袍館都已被火光輝映。
直到連接的頭顱的黝黑蟲體燒得所剩無幾,虞 才輕嘆一聲,離開原先隨意倚靠的吧台,昂起身姿,抬起腳向老婦走去。
「為什麼,你是誰……?!」
已被燒得只剩枯干頭顱的「老婦」還在扭動掙扎,丑陋驚懼的臉上淚水縱橫︰
「別殺我,別!我沒得罪過你吧?我沒……」
她話還沒說完,頭顱已粉碎。
「誰說你沒得罪我。」
虞 踏著火焰,將凋工精致的金色面具戴起︰「我弟好不容易才交一個女孩子,你就來欺負人,該死。」
……
地下囚牢的門轟然坍塌。
隨著火光的涌入,幾道戴著面具的金衣使者快速躍入,並迅速從牢籠中將被綁縛的官方人員救起,並喂下殺滅蟲卵的解藥。
醫生正待道謝,一位腳底踏著血痕的婀娜身影在幾位金衣使者簇擁下,漸漸趨近。
她無視掉兩位官方人員,停在月復部破裂的女子身旁。
那女子身體狀況雖慘烈,卻氣息尤存。
戴面具的婀娜身影緩緩俯,手掌覆住了女子遍布血絲的雙目,一道耀眼的光弧將其籠罩。
那道光弧剛好將女子的身體完全包裹在內,形成一個橢球形的獨立空間。
接著,異象悄然發生︰
光弧之內,時間流速發生了扭轉,從常速到緩慢,到達某個點的臨界後,竟開始了不可思議的逆轉!
光影交融,女子破裂的皮肉向內翻轉,失去了龐大蟲體的支撐,她的皮肉松垮內陷。但隨著光影持續的流動,內部被吞噬掉的器官重新補全,均恢復了健康的蠕動和運轉。
在此期間,瀕死的年輕女子逐漸恢復了呼吸,並由微弱漸入常態。
當擋在她眼前的手掌抽離後,她如遭電擊般清醒!
並掙扎著模向自己的月復部……
柔軟平坦的月復部,沒有來自內部的撐脹和撕咬,也不見外在抓撓的傷痕。
她面前只傲燃而立著一位戴著面具的高挑金衣女子,身上的氣息強盛而灼熱,像太陽一樣令人不敢直視。
兩位官方人員怔怔地目睹這場死灰復燃的劇變,直至恢復生機的年輕女子被金衣使者帶走,他們依舊激動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醫生內心風起雲涌︰金衣,羽族!
而能夠調動「時間」的第六態•概念掌控者,當世只此一人。
……
紛雜的信息抽絲剝繭,姜潛 然睜開眼!
他的記憶定格在了那天門鈴響起的一刻︰有一個細微的巧合,當時的他並沒有細想。
從姐姐離開家,到「琳妹妹」進門,大約也就只有幾分鐘的間隔。
真就那麼巧?
姐姐前腳離開家,「琳妹妹」母女後腳就來了?
就像當初他守候在「琳妹妹」家附近,等待與此事無關的李老師下樓一樣。
比起巧合,他更願意相信這種情況是有意安排。
能將這巧合坐實的還有另一項證據,還有出現在門口的那只孔雀蜘蛛。
雖然姜潛是在門鈴響後,才發現孔雀蜘蛛出現在門口的監控器上,但誰知道這只蜘蛛在房子里待了多久呢?
它既然能夠輕易突破密封化妝瓶,就說明門縫根本困不住它。
那麼它提前出現在家里,是為了什麼?
觀察,監控?
或是確認什麼……
「總不會,是為了避開我姐吧?」
姜潛得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誕的推測!
他笑著想要揮開這念頭。
卻又忍不住繼續胡思亂想︰「為什麼要避開我姐呢?」
……
津平外灘。
淒迷的夜色宣泄在平靜的海面。
阿依古麗坐在寂靜的塔樓頂上,面朝大海,細白的手指間把玩著黑瓷人偶。
她此時的扮相已經嚴重毀壞,先前的「校花臉」盡一半月兌落到了鼻梁,展露出其內更加嬌艷的容貌。
灼熱的風從她背後揚起,將她的發絲向臉頰吹攏……
臉上的扮相繼續加速融化了幾分。
阿依古麗本能地回頭,看向身後……
隨即,紫色的童孔為之驚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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