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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月宮行,白兔乖

鎮元子走了。

不僅帶走了萬余地仙,也帶走了萬余鬼仙,他需要在人參果會開始前,將他們都派遣出去,鋪開局面。

明玉也走了,有一些事情需要他去了結。

「本尊!」

臨行前,酆都大帝叫住了他。

明玉駐足,回眸,靜等下文。

「諸天之事,可是並舉而行?」

「當然!」

明玉臨虛而立,一派從容。

接下來,不僅是諸聖時代,更是他的時代,有些事,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走了,三千年後,五莊觀聚!」

說走真走。

一劍忽起,分割陰陽,兩界之隔也是無距。

明玉出了九幽,便徑直登天,步步而行,來到太陰世界。

這里,月華依舊,潔白無余暇,流照虛空中,明玉漫步此間,處處見清馨。

庭前的月桂千枝萬杈、柯影重重,遮掩了毛茸茸的一團,小家伙縮在樹梢間,鬼鬼祟祟地張望一陣,而後以飛快的速度在樹梢疾掠,不消片刻就收獲了滿滿一兜的月桂子。

叮當~

右耳輕動,銀色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小白兔正美滋滋地將自己的收獲藏起來。

「月兒又在偷吃?」

這聲打趣將小家伙嚇了一跳。

情急之下,她忙將月桂子收起,嘴里也塞上一把,腳踩時光,十分熟練地準備開 。

不成想,來人將她一把捉住,十二月還想掙扎,卻被捏住了耳朵。

「哎呀,別揪耳朵,姨娘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小家伙放棄掙扎,眼楮緊閉,開始求饒,可還沒嚎兩句,她那小瓊鼻就嗅了嗅。

不一樣的好聞,舒舒服服的。

不確定,小腿又踩了踩,沒有預料中的柔軟。

這是舅舅!

帝十二月激動了,她欣喜地睜開眼楮,對上明玉的笑臉。

「嘿嘿~,舅舅怎麼來了」

小家伙偷吃被捉住了,還是有點害羞,又夾雜著幾分見到明玉的喜悅,那憨態可掬的模樣,甚是可愛。

小手無處安放,她便撥了下小鈴鐺,取出一把桂子,往明玉嘴里塞。

明玉沒拒絕,照單收下,都吃了。

見舅舅跟自己一起偷吃,十二月咧著嘴笑,更開心了。

「原來舅舅也喜歡,小十二攢了很多,沒吃完呢,都給你」帝十二月一下一下地撥弄小鈴鐺,源源不斷地從中取出月桂子,一股腦地都要給了明玉。

小白兔囤積的月桂子實在有點多,多到明玉都側目的地步。

他不可置信地望了眼月桂樹,那滿樹玲瓏做不得假,于是明玉復又看向帝十二月,目光中帶著疑惑。

「你哪來這麼多月桂子啊?」

「多嗎?」

十二月眨眨眼楮,她的小鈴鐺里面滿滿都是呢,有小山那麼高。

「從哥哥那里回來後,月宮上都沒人,小十二只能自己玩,當時月桂樹結的一茬果子,我都攢起來了。本來怕阿娘或者姨娘回來責怪,小十二就去月宮里閉關。

可等呀等呀,等到我閉關結束,等到月桂又結幾茬果子了,大家都沒回來,小十二除了過一段時間去灑一次帝流漿,都沒什麼事情做,所以只能繼續閉關繼續等嘍……」

「這些年,你一直在堅持灑帝流漿?」

明玉默然,有些心酸。

「對呀,這不是姨娘和舅舅讓小十二堅持的事情嗎?之前姨娘和母後在的時候,小十二還能偷一下懶呢,可大家都不回來,我只能自己來嘍……」

小白兔皺皺眉,有些苦惱,可隨即又眯起眼楮,似乎想到什麼高興的事,「唔,舅舅,你知道麼,帝流漿可好玩了,每次灑完,我都能听見許多人說話,他們好像是在進行祈禱什麼的。

有時候,這些聲音還會對著月亮講故事,好多好多,都不一樣,真的很有意思。小十二偷偷听了一些,但大都听不懂,還有一些似乎是想讓我幫忙的,小十二很想幫他們,但也不知道怎麼幫,就很苦惱……」

十二月絮絮叨叨,跟明玉講了很多,有歡喜也有煩惱,歡喜的事情居多,或許在小孩子眼里,哪怕是一個人,也能在這世界中找到屬于自己的快樂吧。

「……唔,後來啊,小十二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姨娘就回來了,她帶我玩了好久好久呢,小十二可高興了!」

說到這,小白兔比劃了起來,對于嫦娥陪伴她的那段時光,十二月記憶猶新。

「哦對了,姨娘還給了我幾件寶物,說是阿娘留給我的。」

十二月動了動耳朵,將日月精輪取了出來,此外還有一盞金燈,燈高九寸,為天後金燈。

「舅舅,你說阿娘和阿父去哪了?他們怎麼還不來找小十二?」小十二看著日月精輪,不自覺地流露出思念之意。

這個問題讓明玉的呼吸慢了半拍,他想了一下,說︰「他們在時空長河,也許去了以前,也許去了以後,反正不存于現在,你們想見面啊,大概要等很久很久……」

這個回答,不出意外地將小白兔繞暈了。

她沒听明白,于是也就不問了。

明玉向月宮看去。

「姨娘閉關了!」

小白兔告訴他,嫦娥回來後,陪了她一段時間,然後就去閉關了,這期間只是偶爾出來,要麼檢查一下她的修行,要麼……

「看看你是不是又在偷吃?」

明玉嘴角勾起,看來嫦娥姐姐的狀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在那場劫中,很多人都無奈亦無法,因為在這盤棋局中,他們都是棋子,沒有選擇。

許是察覺了明玉的到來,月宮中的廣寒殿門緩緩打開,素衣麗人自其中走出,細細觀之,她的眼角仍然帶著絲絲哀傷。

「明玉?」

嫦娥見到這個弟弟,勉為一笑,依舊傾城。

他們一如往昔般,于庭前月桂下對坐。

「後羿並未入輪回。」

明玉開口說道。

嫦娥心念一動,眸光輕轉,定定地看向他。

「生死簿上,亦無其名!」

明玉又說了一句,使嫦娥心安不已。

她笑了,這次發自內心。

「我知道後土掌輪回,但依舊去西昆侖求了一份不死藥,只為多爭一分生機,如今看來,卻是沒有做無用功。」

嫦娥自述著,縷縷清光滌蕩開來,太陰清氣升騰,整個月華世界都產生了波動。

自劫起到劫落,嫦娥的心一刻未安,一直懸著,如今得知後羿生機尚存,長久以來的壓抑瞬間釋放,她終于突破了瓶頸。

明玉陰陽大道的啟蒙老師之一,便是嫦娥。

如今嫦娥的太陰大道再進,他又怎能不高興?

感受著整個太陰星都彌漫起來的道則玄意,明玉體悟片刻,心中暢然。

「姐姐這一步,似乎跨得極遠?」

明玉好奇地問。

方才見時,嫦娥與她的道都在他的視線中。

如今,明玉只能見到眼前人,她的道,已存于飄渺之間。

嫦娥眨眨眼,並未做回應,她取出來桂花釀,先為明玉斟滿,而後又給自己倒上。

「我也要!」小白兔舉手。

嫦娥這次沒有拒絕,反而笑著為她滿上。

「姨娘最好了!」

帝十二月小心翼翼地捧著玉杯,開心極了。

明玉舉杯,佳釀入喉,綿潤清香,看來是新釀。

「你不來告訴我確切音訊,我這一步便跨不過去。」

嫦娥的聲音很是溫柔,讓人心中寧靜。

大道唯艱,想要抓住那一絲契機,是極難的。

當初她為明玉講了一段太陰大道,引明玉進了太陰化生之門;而今日,明玉攜來生死音訊,又為她帶來一絲大道契機。

一飲一啄,很是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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