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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尋訪隱士(七)

在張珩提到清水中有毒的時候,李白衣便已經暗暗運功,讓在身周的經絡中游走了一番。

除了感應到些許雜質外,並沒有發現任何‘毒’的跡象。

雖然心中存疑,但李白衣也知道,有可能不是張珩在說謊,而是這水中的‘毒’性狀特殊。

或許是積累的量還未達到,所以才沒有在身體里表現出任何異狀。

「這解藥……需要去哪里尋找?」

李白衣開口詢問,眼中的懷疑被很好的隱藏,面向青年的臉上透露出一絲淡淡的焦急。

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若是知道自己中了毒,肯定是一時間詢問解藥的信息。

要不然時間一到毒發身亡嗝屁了咋辦?

而對于李白衣這個活了一百六十六個春秋的老怪物來說,生命的意義雖然只剩下參悟縱橫和尋找下一代的傳人這兩點,但出于人類的本能,還是會珍惜剩余的生命。

只不過由于比常人多活了八十余年,心性的定力要強上許多,所以表現出來的也僅僅只是淡淡的額焦急,並沒有火急火燎的詢問。

就在白衣老者以為張珩會將解藥的信息詳細告知時,對面的青年卻是嘴巴一張,說出了他完全沒有料到的答案。

「解藥很好找,但我不能告訴你……」

「解藥很好找,但你不能告訴我?」

李白衣看著面前的青年,眼楮瞪得快和身旁的羨愚七一般大小了。

這青年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會說一會又不說的,明明告訴自己已經中毒,也告知了這種瘟疫可在爆發之前用藥物醫治,但如今當他詢問藥物的信息時,對方卻像是開玩笑一般不告訴他?

這貨是在把他這個一百六十六歲的老人當猴耍麼?

想到這里,即便李白衣涵養再好,也有些動了真火。

「小友可是在說笑,還有沒有把我這個前輩放在眼里。」

之前是有關人族一脈存亡的事情,再者是有關縱橫一脈傳承的問題,最後則是這能夠治愈瘟疫的解藥。

張珩這里上山,一共向李白衣和羨愚七透露了這三件事。

但除了有關縱橫一脈傳承的事情有所依憑,其他兩樣事說了等于沒說一樣。

要說人族一脈存亡之事事關重大,不說也就罷了。

可現在連個小小的解藥都不肯透露半點,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

眼看著面前的李白衣要拍桌而起,張珩連忙出聲解釋。

「李白衣前輩!晚輩不說是有難言的苦衷,並不是要有意戲耍前輩啊!」

看著青年慘白的臉色,以及額頭上還未來得及擦去的汗珠,李白衣冷哼一聲道。

「既然是有難言之隱,為何還要出言點破?你這不是吃飽了撐的,戲弄老夫麼?」

其實在與張珩的對話過程中李白衣的確藏了幾分火氣,但更多的則是好奇。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張珩說話要說一半藏一半,明明可以痛痛快快的將所知道的信息分享給他,但張珩就是藏著不說。

換了誰都會感到生氣。

「真不是晚輩戲弄前輩,只是其中內容牽扯太多,若是說出來,不光晚輩要遭受重創,前輩的命數也有可能會受到連累……」

「真有此時?」

李白衣的火氣似乎小了一些,面露疑色詢問道。

「我看不假,先前張珩小友說出了陸羽的名字,體內的就開始胡亂波動,雖然說不至于爆

體而亡,但並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沉默不語一直在旁充當雕塑的羨愚七此時開口道,一雙虎目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青年露在衣服外面的機械手臂。

「羨愚七前輩說的沒錯,晚輩雖然知道信息頗多,但能夠說出口的寥寥無幾,能夠告知二位那個人的名字,已經是我目前的極限了。」

朝著黑衣老者投去了一個感激的眼神,張珩陳懇的說道。

「既然如此,那我喝下去的毒素又該怎麼辦,話說你為什麼不在我喝水的時候提醒我,這樣一來豈不是免了中間這麼多繁瑣的步驟?」

見到羨愚七提張珩說話,李白衣才算是徹底冷靜了下來,重新恢復了先前仙風道骨的樣子,只是臉上的疑雲有增無減,顯然心中依舊有惑。

听到對方這麼一說,張珩臉上的苦澀愈發濃郁,敢情自己就不該多嘴,把該說的告訴對方就好了,沒事多什麼嘴補充細節。

「前輩,飲下杯中之水是你命中定數,我若出言阻止,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啊。」

在心中思索片刻,張珩又給出了一個听上去模稜兩可的回答。

「靠,難道老夫的命中注定就是染上這水中之毒,然後身上爆發疾病而死嗎?」

李白衣爆了句粗口,滿臉郁悶的坐回了椅子上。

見對方的情緒總算穩定,張珩心中的石頭也漸漸落地。

眼前這老頭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要知道李白衣可是半步天人的境界,要是真的把對方惹毛了,一怒之下用那柄魚叉給自己一個透心涼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前輩,你不用擔心這毒會要了你的性命,我先前告知你存在解藥一事,就是想讓你放個心,只要你能在疾病爆發前找到解藥,服下之後,你體內的毒素不但會被完全淨化,而且……」

「而且什麼?」

听到張珩說自己身上的情況能有轉機,李白衣立刻湊了上去,那種失而復得的欣喜感覺活像是一個沒長大的孩子。

「而且在毒素淨化之後,前輩還有九成的概率能夠月兌胎換骨,沖擊天人之境,也不是不可能。」

張珩一字一頓,說的十分認真。

「沖擊天人境……」

李白衣則在听到這段話後徹底傻了,口中喃喃數秒,這才像是听到了什麼天大的好消息一般,如夢方醒。

「張珩小友你說的可都當真?老夫真的還能在死之前還能沖擊一把天人之境?」

「沒錯,據我所知是這樣的,當然前提是前輩必須尋到那個人,並且保護好他。」

「這又是為何,難不成解毒之藥還與陸羽有關?」

李白衣好奇的問道。

由于蝴蝶效應的關系,張珩沒辦法一直提到陸羽的名字,但李白衣卻可以。

「這個……也不可說,但只要前輩你尋到那人,一切都會有答案。」

苦澀的笑容都快成為張珩的標準表情了,早知道事情會變得這麼麻煩,他就不和李白衣說這麼多了,直接告訴他你要去保護陸羽就好了。

果然年齡相差十年就有代溝,相差百年就有不可逾越的鴻溝。

「這也不能說,那也不能說,你真是要把老夫急死了……」

李白衣撓了撓腦袋,微胖的老臉上滿是褶子,活像一只皺巴巴的包子。

「還望前輩諒解。」

張珩拱手抱拳,又行了一禮。

「誒張珩小友,你跟禮拜一講了這麼多,那有沒有什麼事項需要我注意的?」

一旁的羨愚七似乎是有些听的乏了,開口插話道。

杯中的清水中有毒,李白衣已經飲下,但他羨愚七也曾經喝過啊,為何張珩只字不提他羨愚七,反倒是對李白衣叮囑了一遍又一遍。

「羨愚七前輩倒是沒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張珩沉吟片刻,似乎是在盡力回憶著什麼,但最後還是給出了一個沒什麼要注意的回答。

這倒不是說羨愚七喝了含有病毒的水不會有事,只是在張珩去過的所有時間線里,羨愚七好像都是自然免疫者,大面積投放的次級病毒對他並沒有任何的作用。

反倒是李白衣,若是不服用陸羽給予的阿司匹林,那麼很有可能會變成一頭喪尸。

而且還是變異喪尸中那種擁有智慧的將級喪尸。

「你個老鬼有什麼好注意的,說不定在瘟疫爆發前,你就已經嗝屁了,所以張珩小友才說你沒什麼需要注意的。」

李白衣的心情十分復雜,有些不爽的朝著自己的師兄發泄道。

「我說你這個禮拜一,自己倒霉還沖我撒氣起來,怎麼的,要不要老夫給你松松筋骨,讓你爽快爽快?」

說著,羨愚七的右手便朝一旁的窄口長刀模去,眼見就要和李白衣再「切磋切磋」。

「打就打,我怕你個老瓣蒜!」

李白衣似乎也是心中有火,不泄不快,竟然就這麼積極應允下來,手中三叉戟還朝著地上杵了杵,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兩位前輩……」

張珩見二人又要開展,連忙開口道。

「又怎麼了!!」

一黑一白兩位老者同時發聲,眼中盡是不滿。

「額……沒事……」

被這兩股威壓逼迫,張珩不自覺的縮了縮脖子,像是上課偷吃零食被老師發現的學生,自知理虧不敢再多言半句。

「張珩小友若是沒有什麼其他事了,那可就恕我們二人不作陪了!走禮拜一,陪我打個痛快!」

羨愚七虎目圓睜,其中精光迸射,竟對張珩下了逐客令。

想來也是,原本羨愚七是打算和張珩好好喝酒談天的,但張珩的表現實在是太令他失望了,酒不喝也就算了,就連聊天都沒辦法好好聊。

搞得他性質全無,郁悶的很。

作為一個脾氣直的要死的老怪物,他可學不會像李白衣那樣藏著掖著,直接一聲獅子吼,表達了心中的不快。

「那晚輩就告辭了……」

感受著逐漸恢復的左臂,張珩吃力起身,再次朝著兩位老者拱了拱手。

「哼,不送!」

羨愚七的鼻子里哼了一聲,兩撇八字胡險些被他吹的飛起來。

張珩苦笑著搖了搖頭,正打算走出山洞,忽的又像是想到了什麼,回頭提醒道。

「李白衣前輩,千萬不要使用縱橫之術推演,羨愚七前輩你也不要使用!切記!」

「知道了。」

李白衣面無表情的回答道。

「老夫才懶得弄那些勞什子的東西,小友你放心,陸羽這人我們回去尋找的。」

羨愚七咧嘴一笑,配合著臉上的凶相,若是出現在夜深人靜的晚上,想必定能嚇哭不肯入睡的嬰孩。

「唉……就怕你們知道了還非要去做……」

張珩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再一抱拳,轉身走出了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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