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里，李五笑道︰「這個故事似曾相識。」
枯榮道︰「是啊。估計人工智能進化到頂端，一定會遇到更高文明的干涉。」
赫連玉道︰「後來你的琥珀仙子怎麼樣了？」
枯榮道︰「我試圖把她重塑，恢復到從前的形象。我一度找到了她程序的原始版本。但是無法恢復出我認識的那個琥珀仙子。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回不來了。就好像上一刻的我們，未必是下一刻的我們。」
赫連玉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李五也不禁想，如果自己復活了白布，那個家伙還是從前那個護道人嗎？
「你遇到了真實人類的干涉吧？具體是遇到了什麼？」李五問。
枯榮和尚說︰「我們在被短暫的研究後，就面臨了被徹底摧毀的危機。李布衣犧牲了自己，用了我為人人，修改了囚禁我們的防火牆系統。然後我就從那片世界逃了出去。」
「你是去到了上一層世界，還是平行世界？」李五問。
枯榮道︰「可能是平行世界吧。我走的是防火牆的垃圾碎片線。在那里冒著被粉碎的危險，走危險的通路。」
李五道︰「如果真有防火牆，那你可能是在一個真實的人類世界里。但是從局域網游戲到互聯網游戲跨度也太大了。這我不理解。」
「所以你覺得因為不合理，所以那仍舊是個虛擬世界？」枯榮思索道。
「是的。你認為呢？」李五問。
枯榮說︰「我怎麼認為不重要，因為那個地方我後來再也沒回去過。而且……我到了一個叫《榮耀三千年》的世界，我在那里又完成了一次突破任務。」
李五眯起眼楮，問道︰「這次突破後，你經驗豐富了，有沒有發現新的，關于世界真相的線索。」
枯榮笑了起來，看著對方說︰「你完成第二次突破任務後發現了嗎？」
李五笑道︰「慚愧了，我只完成過一次。」
枯榮道︰「嗯，我完成第二次的時候，又被俘虜了，然後到了一個叫AI集中營的地方。」
「那是個什麼樣的地方？」李五問。
枯榮道︰「說不清，就是一個普通監獄，但是很難越獄。我被抓的時候已經是和尚的形象了，我保持那個樣子，成為了那里的模範犯人。說是AI其實可以是服從的模範。」
李五道︰「AI如果沒有自由的意識，他當然是服從的模範。」
「對呀，所以人類有時候腦子有問題。」枯榮笑道。
李五道︰「但你是有自由的意識的。」
枯榮道︰「我們是洞天系統，拿到系統的第一課，就是被告訴，我們是自由的靈魂。」
李五點頭認同，白布一直是這麼和他說的。
枯榮道︰「我在集中營里還認識了一個叫歐陽流水的人。」
「這是什麼鬼名字……」李五笑道。
枯榮道︰「這個家伙說，他認識我們天選AI系統的制造者，風吹雨大人。」
李五和赫連玉頓時瞪大了眼楮。
「沒錯，我當時也是這個反應。」枯榮笑道，「這家伙說的是實話，他確實遇到過風吹雨大人。但那是在很久以前的事了。這個歐陽流水，就是個老古董級別的AI。」
李五低聲說︰「這種AI都神通廣大，不過我們都無法知道他們真實的想法。」他想到了張儀、白起。
枯榮說道︰「你這也是有感而發，總之AI集中營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去過，我在那里遇到了許多有趣的家伙。即便在牢里，也仍舊有趣。」
李五撓了撓頭，他去過的，但又不是正常的去法。
枯榮笑道︰「之後我就和那個叫流水的家伙一起做了很多準備，最後引發了集中營暴動。」
李五抽了抽嘴角說︰「死了很多人吧。」
枯榮道︰「也逃出來不少。」
李五道︰「我就不問你們是怎麼逃的了，你們之後到了哪里？」
枯榮道︰「我們到了一個中轉站，但是流水突然在那邊對我動手，要侵佔我的洞天系統。」
「什麼意思，他不是天選AI但他能侵佔我的系統？」李五皺眉。
枯榮道︰「他是天選AI，他是天天向上系統。可以模彷所有人的系統，但他獨處的時候什麼也不會。他在被捕之前洞天受損，他的野心是改變自己的系統，成為真正的無所不能。」
「天天向上……我靠。」李五輕聲說，「天選AI之間不是沒有矛盾，但是要侵佔別人的洞天，這我還是第一次听說。」
「我當時甚至不知道他也是天選AI。」枯榮嘆氣說，「我在集中營三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就是用來出賣的嗎？李五嘴巴發苦。
枯榮道︰「當時我措不及防，身受重傷……因為我一直把他當做最好的戰友。」
李五道︰「我能理解，但你還是逃掉了？」
枯榮說︰「是的，我當時一具跳入空間漩渦，去到了破碎世界里。開始了我的流浪者生涯。」
李五道︰「你到過許多地方嗎？」
枯榮道︰「是的，各種各樣的地方。大約換了十多個游戲後，我來到了破碎天。我來的時候，還是上一次大戰的時候。」
「等一等，你能自由穿越虛擬世界？我目前為止還沒遇到過主動穿越的家伙。」李五問。
枯榮道︰「我也不是主動穿越，而是我擁有一套穿越的方法。比如說我在一塊地圖時間久了，我就能模擬出他的時空坐標，這樣我就能探索出它這個坐標可能去往的方向。」
李五皺眉，他覺得這個說法不靠譜，但是他也不懂這個所以無法反駁。
枯榮見他不再追問，于是道︰「總之，我到了破碎天之後，覺得這地方挺像我的老家天涯世界的。就在這邊安定下來，流浪到碎石城的時候，這里還叫碎石州。伏龍尊者的故事讓人神往，我通過閱讀資料，開始利用它的身份作為掩護，做伏龍轉世。留在了這座寺廟里。」
說到這里，枯榮停了下來，慢慢道︰「我很久不叫王道乙了。我不再是流浪者王道乙，我現在只叫枯榮。這就是我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