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白石扶美子忽然笑笑,「對于當年的我來說,就好像听到了什麼都市傳說一般,只覺得那個少年是很不可思議的存在。」
「就算是現在也是都市傳說吧?揮舞著路燈,投擲自動販賣機,以一敵百之類的……」柯南忍不住吐槽道。
白石扶美子聞言莞爾,「看樣子他在東京都也很有名氣呢。」
「別打岔!」毛利小五郎狠狠給了柯南一拳,然後紳士地對白石扶美子笑笑,請她繼續回憶。
白石扶美子微微沉吟,「當時听了那些匪夷所思的傳聞,我在照顧父親之余,便偷偷跑去看了護士給他打針的場景。
我去的晚了些,沒看到全部經過,只是那個畫面一直印象深刻。
地上落了一堆彎曲的廢棄針頭,一個護士姐姐擦著額頭的汗,慶幸終于搞定了。
那個少年孤伶伶地躺在床上,身上到處都是紗布繃帶,面無表情,仿佛被扎了很多次的不是他的手一樣。」
毛利蘭想了想那種畫面,忽然感覺有點難過,那個時候古美門警視一定很孤獨吧?
「原本听了護士們的話,我想象中的是一個體型壯碩,暴躁粗俗的男孩子,但沒想到見到的卻是一個身材修長,看上去頗為秀氣安靜的少年。」
白石扶美子至今想起來,依然有些不可思議,不自覺感嘆道。
「再之後沒幾天,他就出院了,痊愈的速度更是讓人難以置信,本以為只是一面之緣,當時根本沒想到,那個春假里,竟然會遇到那麼多次……」
柯南憋不住了,捂著頭頂的包也要說,「古美門警視肯定是又和人打架然後弄傷自己住院了吧?」
白石扶美子微微點頭,「就是這樣,每次他還不是自己來,往往是和一大堆比他大很多,甚至是成年的街頭混混,一起來醫院。」
柯南嘴角抽了抽,果然啊,為什麼一點都不意外呢?一個人打翻一幫成年混混,然後一起進醫院什麼的……
「是不是他受傷還不是因為被打,而是自己弄傷自己的?」
白石扶美子眨眨眼楮,「小弟弟很了解古美門警視啊,沒錯,都是他用力過度,把自己弄骨折了,那些混混根本打不過他。」
「都說了別插嘴!」毛利小五郎不爽地給柯南頭頂的包,來了個疊上疊,像是紅彤彤的糖葫蘆一樣。
「啊嗷——」柯南吃痛抱頭,連忙躲到毛利蘭身後。
白石扶美子見狀有點忍俊不禁,繼續回憶道︰「單單那個春假,我幾乎就沒見他離開過醫院幾天,總是離開後很快又回來了。
對于那位不可思議的少年,我也並沒有認識的心思,畢竟當時我父親病的很重,一直擔憂不已。
直到有一天,我偷听到醫生們的談話,說是我父親應該堅持不了多久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救治,那時只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都精神恍忽了。
連續幾天渾渾噩噩的,但是面對父親的時候,我又不敢表現出知道真相,也不敢露出太難過的表情,只能強顏歡笑,然後……」
白石扶美子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毛利小五郎連忙安慰了一句,「抱歉,請節哀。」
「沒關系,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白石扶美子搖頭微笑,「總之,我因為父親的事情十分痛苦,就一個人躲到中央醫院的小花園里哭。
結果正好踫到了那個奇怪的少年在曬太陽,後來才知道,他很喜歡曬太陽,經常一個人在那個角落里呆著。
然後,我向他道歉,打擾到他了,結果他說,想哭就哭吧,不用憋著,當他不存在就行,哭完了回去好好面對生活。」
毛利蘭听後忍不住感嘆,「古美門警視也是個溫柔的人呢。」
白石扶美子笑著點點頭,「是啊,溫柔但又有點奇怪的人,他也不問我為什麼哭,後面我自己跟他說了父親的事情,他也不置可否,只是冷澹地說了一句,他不會告訴別人。」
「啊這……」柯南忍不住撓頭,「剛剛還挺溫柔的,轉頭就這麼冷澹,也太怪了吧?」
「就是說啊。」白石扶美子笑笑,「不過是個很好的人呢,我後面才從護士的口中知道,他其實很討厭吵鬧,更不喜歡被打擾,如果無緣無故被打擾到,可是會發脾氣打人的。
結果我在那里哭了那麼久,又發泄似的嘮叨了很多話,他也靜靜地听完了,還說會幫我保密。」
「矛盾的家伙……」柯南小聲滴咕道。
「之後……因為開學了,我也升上了國中,爸爸他終究走了,我也就沒再去過醫院,也沒再見過他。
不過還是經常听說又有哪里的混混被他打了,雙方一起進醫院的事情。
再後來,我在酒廠社長,也就是覺志父親的資助和照顧下,念完了護士學校,然後又回到了……」
說到這里,陷入回憶的白石扶美子忽然愣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停下了。
柯南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追問道︰「回到了哪里?中央醫院嗎?」
白石扶美子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敷衍地點點頭,「啊,是啊,只是那個時候他已經離開鹿兒島了,所以也沒再見過。」
「听上去就像是小說里的故事情節一樣呢!」毛利蘭感慨了一句,隨後有些疑惑。
「不過古美門警視就只是听你傾訴?沒有做些什麼嗎?感覺有點奇怪呀……」
「嗯?」白石扶美子有些不理解,當時她十三歲,那個時候的古美門警視還沒她大的樣子,一個小孩子還能做什麼?
柯南倒是猜到毛利蘭在想什麼了,他有些無奈道︰「小蘭姐姐,你是不是對古美門警視有什麼誤解?」
毛利蘭十分認真地搖搖頭,「我相信我的感覺,而且園子也給我說過,古美門警視是典型的外冷內熱。
遇到這種事情,應該不會不管的,按照他的作風,大概率是做了然後不承認。」
柯南一臉的狐疑,咱們認識的是同一個古美門警視嗎?
毛利小五郎倒是認同女兒的說法,不過這也是因為古美門靜雄「重視」他。
「那時候古美門警視才十歲,就算有心也做不了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