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是牛水生,揚州城外牛家莊人,我本來有一個很幸福的家,有一個好看賢惠的媳婦,有父親母親,還有可愛的孩子,那時,我真的覺得自己是一個很幸福的人,可是,該死的鹽商夏洪,有一天來到了牛家莊,看到我那個媳婦長的好看,于是起了壞心……我的媳婦就這樣被他們搶去了,我的父母為此氣恨而亡,我牛水生也從此家破人亡……」
那位牛水生在台上聲淚俱下的哭訴著,台上,一名被捆綁著的鹽商氣的滿臉通紅,嗚嗚著拼命的想喊什麼,可惜他嘴里塞著破布,說不出話來,台下,那些觀眾們听的似乎很認真,但沒有一個出聲的,方如刀看的出,這些人對牛水生所說的,有些無動于衷。
對于大會的效果不佳,方如刀到是無所謂的,反正審判這些鹽商不是目的,從這些鹽商的手中弄到銀子才是目的,牛水生是方如刀讓親信安排的托,不過是要說明這些鹽商都是有罪的,浪費時間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給揚州的人看的,我方如刀不是要搶這些鹽商的錢,而是這些鹽商確實是有罪的,盡管方如刀只相信,大炮的射程就是真理,但表面的文章還是要做的,要知道,咱是文明人啊,怎麼會不講理呢。
後面又有幾個托上台來講述了他們所謂的悲慘命運,方如刀看看差不多了,再下去就是浪費時間了,于是再一次站起來道︰「各位父老鄉親,兄弟姐妹們,還有誰要上台來控訴的沒有?……嗯,既然你們不願意說,那麼,下面我宣布,鑒于這六家鹽商所做事情,我總結如下,一,把持大明國的鹽業,以非法手段謀取私利,是損害了國家的利益和百姓的利益,二,勾結海盜,對瓊州府燒殺搶掠,是對瓊州府的百姓造成了巨大的傷害與損失,三,欺男霸女,是道德敗壞,是為富不仁,四,橫行鄉里,肆意搶奪他人的良田,這是毀人生計,滅人門戶的惡行……這麼多的惡行,可謂是人神共憤,今天,我在這里宣布,這些鹽商罪大惡極,將在我們瓊州府接受勞動改造……」
「下面,我們進行第二件事情,對這些鹽商的非法所得,我們將進行清算,有誰能夠報告這些鹽商所秘藏的財產者,將得到其中十分之一的獎勵,你們用不著擔心這些鹽商們會報復,他們以後永遠也來不了揚州了,另外,你們可以私下里找我手下的士兵說,只要是屬實,獎勵當場就會給你們,好了,現在你們可以離開了,散會……馬興,把這些人帶下去,王虎,帶著人開始清點這六家所有的財產,楊大人,梁大人,陪下官一起清點這些財產如何?」
「是,是,方大人。」楊懷東和梁大忠一邊點著頭,一邊心想,讓我們陪著清點這六家鹽商的財產,那不是故意吊我們的胃口嗎,這六家鹽商的財產,那可是富可敵國的啊,讓人看著卻不能得,多折磨人的事情啊。
其他五家鹽商的財產被馬車一車車的全都拖到了嚴家的大院中,這些財產,主要的是古董,字畫等值錢的東西,還有大量的金玉首飾等,楊懷東,梁大忠他們這些忻州的官員看到這些東西,一個個個眼楮都快綠了,方如刀卻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他現在想要的,就是銀子,看到楊懷東他們的表情,方如刀心中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
「各位都是揚州的父母官,為揚州的百姓也算是操盡了心,此次六家不法鹽商的財物,實是需要各位大人把它們還給揚州的百姓們,以彌補這些不法鹽商給揚州百姓造成的損害,楊大人,梁大人,還有在場的諸位大人,這些古董和字畫就交給你們處理了如何,還有六家的房子,也一並交由諸位大人處理如何?只是,這給朝庭的折子,諸位大人想好了怎麼寫沒有?」
「這個……」楊懷東他們愣住了,心想,這位姓方的怎麼會如此的大方,要知道,這些鹽商的家財,最主要的除了良田之外,就是這古董字畫了,這六家的古董字畫加在一起,如果不是急于月兌手的話,那麼價值絕對在千萬兩的銀子以上,畢竟,這可是六家鹽商家世代相傳的積累啊,千萬兩的銀子那都是少算了的,如此巨大的財物,楊懷東他們怎能不動心。
「諸位大人,這些不法鹽商久有謀反之心,平時又是橫行鄉里,這一次,六位鹽商更是勾結逆賊想要作反,全虧了諸位大人才平定了這一次的叛亂啊,說起來,諸位大人是有很大的功勞的,再說了,這六家的良田已經被揚州的軍民們全分掉了,難道諸位大人,會認為揚州全城的軍民們一起作反了嗎?」
「哪里,哪里,方大人說的不錯,此次,就是這六位鹽商作反。」梁大忠當先表態了,他現在也沒辦法,因為那良田,有一半是他手下的軍隊們分了,總不能讓手下的士兵退出來,那樣的話,這兩萬士兵肯定會造他的反,其中甚至包括那些護衛家丁,因為他們也分了良田。
「方大人說的是,此次,全是六家不法鹽商勾結海盜作亂。」楊懷東也趕緊表態了,別說眼前這巨大的利益實在是動人心,就是自己現在是俘虜的身份,他也得順著方如刀的話說啊,另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如果上折子說是方如刀造反,那麼他揚州被人家打的損兵折將不說,還弄的六家鹽商完蛋了,朝**面會輕饒了他這個揚州知府嗎?
至于六家鹽商家中多有子弟在各地當官,那也沒有什麼好怕的,現在可是揚州的全體官員綁在一根繩上呢,好處大家都得了,責任誰也跑不了,那六家鹽商的官場子弟想要討公道,那也得揚州的百姓同意不同意,揚州全體的軍隊會不會肯?得好處的,是整個揚州啊。
所以,一眾揚州的官員在盤算了一番之後,一個個都接著表態了,有良田,有房產,有大量的財物,就是老實人也免不了要紅眼啊,何況揚州的這些貪婪的官員們,認定鹽商們造反,好處實在是太多了,對私,自己有大量的財物可得,對公,全揚州城的軍民們都跟著得到好處,對朝庭,平定鹽商們的造反,他們這些人也是有功于朝庭的。
「嗯,你們說的對,我們瓊州府衛所的軍隊可是沒有來過揚州的,平定不法商人造反的,是梁大人和楊大人,以及在座在諸位,那麼諸位大人,請你們招集人手把這些東西搬走吧,對了,這里是六家的房契,還請楊大人和梁大人代為處理吧。」方如刀很大方的把那些古董和字畫經及六家鹽商的房契交給了楊懷東他們。
房子帶不走不用說,那些古董和書畫也是不好帶著的,首先是長途運輸容易損壞,其二就是這些東西都要有專業的人員保管和收藏,要不然,很快就會壞了,方如刀手下可沒有這樣的專業人員,要是壞了的話,其中一些國寶級的古董和字畫那就太可惜了,留在楊懷東這些人的手中,他們一定會很仔細的保管好了,而且一定是盡心盡力的,方如刀以後要是想要,再到這些人手中拿就是,楊懷東這些人,不過就是一保管員而已。
那些金玉首飾,方如刀則自己收起來了,這些東西好運輸,又比較值錢,更容易保管,方如刀自然就不用別人幫著保管了,對于方如刀只收那些金玉首飾,楊懷東等人心中是很鄙視的,這瓊州府來的人,就是一群沒有見識的土包子,那些金玉首飾能值什麼錢,真正值錢的是這些古董和字畫啊,真是有眼不識真珠啊,不過,好在這些土包子不知道什麼叫好東西,要不然,這些好東西哪里里輪的到咱們啊,一眾揚州官員鄙視之後又很得意的想。
到了這時,一眾揚州的官員也安下了心來,知道方如刀不會殺他們了,于是開始死心塌地的分起贓來,方如刀處理這事情之後,便把心思放在找出六家藏錢之所的事情上,告密者不多,想來這種重要的地方,一般是不會讓外人知道的,六家那些管事的奴僕中能知道的也就是那些外庫,所以方如刀暫時只找到了銀子七十多萬兩,黃金三萬多兩。
方如刀本不想用刑,但看情況,卻是不得不用刑了,自己帶著軍隊搞了這麼大的動作,連揚州城都攻下了,如果只弄到這麼點兒錢就不合算了,對于刑拷問,方如刀手下的士兵不善于用刑,于是方如刀便將揚州衙門里的那些用刑高手招集了起來,不到半天時間,六家鹽商就把家中秘密的內庫吐露出來了。
最後經過清點,方如刀得金十一萬多兩,銀,一百七十多萬,銅錢,二十三萬貫,就這點兒收入,讓方如刀很是有些失望,這些鹽商,個個號稱家資千萬,方如刀原本以為,怎麼的也得弄個五六百萬兩的銀子的,誰知道這些家伙的銀子都是在良田和古董字畫上,真正的現銀根本就不算多,不過有了這些金銀,方如刀眼前的困難是解決了。
方如刀帶著軍隊在揚州城中待了四天,這四天里,揚州城中雖然關閉著城門,但揚州本地人卻是沒有一個有怨言的,揚州的官場,除了一個死了的柒千戶之外,其他的官員無不喜笑顏開,以至于方如刀他們離開時,楊懷東和梁大忠帶著人歡送方如刀他們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