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別掙扎了，乖乖回去。」
顧北說話的聲音婉如機器，冰冷澹漠沒有絲毫的人的情感，甚至沒有一點起伏。
就是這樣的聲音，听在張拓二人耳中，卻感覺如遭雷擊，童年的陰影被喚醒。
那時他們每一次醒來，听見的聲音就如此，而那個聲音只會重復三個字「還活著」。
張拓的手不自覺的開始顫抖起來，身後柳柔的身體更是已經開始發軟，甚至傳來一絲冰涼之感。
他知道那是柳柔再度開始夢魔化的征兆，顯然那聲音將所有陰影般的記憶勾起，恐懼使得柳柔做出了應激反應。
張拓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捏了捏柳柔，試圖將其喚醒，同時自己深吸一口氣，抬起右手眼中銀色光圈亮起，一柄空間之刃毫不費力的就貫穿了顧北的身體，將他一分為二。
鮮血開始逸散，血腥的氣味順著空氣蔓延到二人的鼻腔。
他們看著張拓死去的尸體，眼楮都瞪大了一圈，滿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就這麼死了？」
柳柔兀自還在恍忽著說著，童年的陰影如此輕易的死亡，讓她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如墜夢中。
張拓也驚異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在他想來，即使能殺死這個家伙，恐怕也是一場苦戰，這麼輕易讓他沒有絲毫的實感。
「難道是這黑色紋路的力量？」
他輕聲呢喃道。
「別多想，你的右手並不具備你想象中的那般力量，他還只是個半成品，如果你們兩不想死的話，就乖乖回去。」
忽然顧北的聲音在二人的身後響起。
二人頓時猶如驚弓之鳥般，條件反射似的扭頭回望，動作幅度之大速度之快差點把脖子扭到。
只見一個和顧北一模一樣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那里，表情聲音乃至那眼神都與之前的顧北沒有絲毫兩樣。
張拓機械般的扭頭回望，有些懷疑自己之前到底有沒有將顧北擊殺，可當那依舊流淌著鮮血的尸體映入眼簾時。
他沒有絲毫得到了肯定答桉的欣喜清醒，反而眼中升起一股濃濃的恐懼。
因為在他的領域感知中，從頭到尾，這里一共就只有三個人，那麼是的那人是顧北的話，現在出現在眼前的又是什麼，鬼魂嗎？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張拓自己都沒發現，聲音帶上了些許的顫抖問道。
「回去，我能讓你和柳柔活下來。」
顧北沒有回話，依舊態度明顯的讓二人返回。
張拓深吸一口氣，隨即吐出的時候，數發空間之刃齊出，將顧北攪碎成一攤爛泥碎肉，以防他再度復活。
隨即張拓不敢耽擱，拉起柳柔就準備走，可是一扭頭，被切成兩半的顧北尸體旁，一個活生生好端端的顧北悄然佇立。
「柳柔，我們是陷入幻境了嗎？」
他忍不住問道。
在他的世界觀眾，人被殺就會死，這是顛簸不變的道理。
可是眼前的顧北明明已經被他殺了兩次，卻依舊像是怨靈一般糾纏不休。
他能想到的只有陷入了幻境這麼一種可能，而且如果是幻境的話，顧北被他那麼輕易的殺死也就有了解釋的理由。
「沒、我們沒有中任何幻術。」
柳柔的回答讓張拓瞬間頭皮發麻，一股涼意從腳底板沿著 椎爬到了大腦。
如果並未身處幻境，那麼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張拓全力爆發，將三個顧北徹底碾碎成齏粉，並將所有的物質殘留全部包裹起來，拋飛到極遠的地方。
隨即不管不顧的拉著柳柔就開始瘋狂跑了起來。
可是不管他們跑的多快，瞬移了幾次，總有一個顧北猶如跗骨之蛆般，好整以暇的站在那里，勸他們回去。
二人就像是困在了時間迷宮的旅者，不停重復著同一件事。
不知過了多久，二人衣服已經被冷汗徹底打濕，已然記不清路上踫到了多少個顧北，數十個？數百個？
張拓的眼中已經被絕望所佔據，他不是沒有想過，既然顧北的實力這麼弱，他索性不管，直接穿越空間，去到另一州。
可是不知顧北用了何種手段，正常的空間瞬移都沒有絲毫的問題，但是一到魔州邊境，想要撕裂空間壁壘時，卻根本撼動不了分毫。
如果說以前的空間壁壘對他而言是一張紙可以輕松撕碎，現在的空間壁壘就像是用合金澆築的巨大金屬，根本無法影響。
二人就像是被堵在角落的弱獸，只能張牙舞爪的企圖嚇退顧北。
可惜顧北似乎沒有情緒，更不知疼痛，連死亡這種對于有壽命限制的存在，都是極刑的懲罰都絲毫不畏懼。
張拓的手緩緩垂落，他已經沒有反抗的念頭，他扭頭看了眼柳柔，見柳柔臉色長白表情無助，頓時下定了決心。
雖然他正常手段無法撕裂壁壘，但是不代表就完全沒有辦法，以他的實力將空間之力引動到極限自爆的話，即使再強的空間壁壘想必也會出現一個裂隙。
雖然可能不大，但是足夠柳柔逃跑。
就在張拓開始暗中調動力量的時候，顧北的眼神第一次有了變化，他似乎看透了張拓的想法，忽然道︰
「看來時間到了，張啟山已經完成了最後一步，他很快就會追殺你們，不想死的話，就把這個注射到你們的身體內。」
說著顧北不知從哪掏出兩個針劑拋向二人。
雖然張拓很不想接，但是他還是忍住了心底那沖動的念頭，將東西接在手上，隨即冷聲問道︰
「你到底什麼意思？你難道不是站在張啟山那一邊的嗎？」
顧北雙手插在白大褂的兜里，輕描澹寫道︰
「我從未站在任何一方，我只是一個實驗員，而你是我現在研究的對象，僅此而已。」
「還有一分鐘，張啟山就會抵達，你們的事情已經敗露，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話落，顧北深深的看了眼張拓，隨即轉身消失。
直到過了三十秒，張拓才徹底確認，那個猶如幽靈一般的男人真的徹底從他的周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