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悅知道裴望晴是擔心自己吃醋,勾唇笑了笑,「不礙事的。」
裴望晴不知道顏悅這話是發自內心,還是嘴上故作客氣的說說而已,思忖了半晌,牽著她的手朝著房間走去,嘴里不疾不徐道︰「清清,她在沒有回到秦家之前一直過得很苦。」
她並沒有說的很多,但裴望晴知道沈清秋的童年絕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概括的。
所有的苦,只有沈清秋這個親身經歷過的人才知道到底是多苦。
「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想利用你的同情心偏袒清清。」裴望晴道︰「只是希望你能對她少一絲絲的偏見。」
自從沈清秋來到秦家後,秦釗對這個妹妹的出現沒有任何敵意,而是完完全全的將他護在自己的身後。
倘若沈清秋遇到什麼麻煩,秦釗一定是第一個沖上去的。
他們兩個不是親兄妹,但感情卻勝似親兄妹。
這份感情有多真摯裴望晴是能夠理解的。
曾經她和哥哥裴延也是這般,只是嫂子的出現漸漸產生了隔閡,到最後這段感情慢慢也就淡了。
顏悅握著裴望晴的手,「媽,秦釗有多疼清清我知道的。」
她並沒有因此產生過醋意,也從未想過要對他們兄妹情指手畫腳。
倘若她真的介意,此刻就不會放任不管。
听到她的話,裴望晴懸在心口的石頭悄然落了地,「你能這麼想就好。」
之前她還擔心顏悅會介意秦釗和沈清秋的感情。
秦釗的性子她這個做母親的最是清楚,倘若真的讓他因為顏悅與沈清秋的感情淡下來,那孩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舍棄顏悅。
顏悅嫁進秦家已經非常難得,雖然與秦釗沒有感情基礎,但是作為母親的,哪有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婚姻生活幸福美滿的。
若真因為沈清秋讓他們夫妻二人心生嫌隙,只怕這個世上從此又要多上一段孽緣了。
顏悅將裴望晴送回房間後,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洗過澡,從浴室走出來時,恰好看到從外面回來的秦釗。
她的眼底閃爍著欣喜的光芒,「你回來了?」
秦釗抬眸看到顏悅,眸色不由得沉了沉,垂下眼簾,淡淡的應了一聲,「嗯。」
顏悅穿著吊帶睡裙,白皙的肌膚在水汽的烘托下泛著淡淡的紅暈,看上去猶如一只的鮮女敕可口的水蜜桃,讓人想要蹂躪。
但想到昨夜的經歷,秦釗硬生生地壓下了心底不安分的欲念。
他月兌下西裝外套後,徑直朝著書房走去,「你先睡,我還有工作要處理。」
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背影,顏悅的眼底溢出了一絲委屈,但面上卻乖順道︰「那你注意身體,不要熬得太晚。」
「嗯。」
顏悅看著書房緊閉的房門,終于還是忍不住紅了眼楮。
——
翌日清晨,秦家人一大清早收拾妥當,考慮到秦老爺子上了年紀,舟車勞頓休息不過來,所以這次登門拜訪顏家並未驚動他。
裴望晴將禮物一一查清後,車子朝著顏家老宅的方向行駛。
顏家的老宅位于鼓樓區,能夠居住在這一片兒的人已經不單單是非富即貴那麼簡單的了。
其出身背景大多與顏老爺子有類似的經歷。
老宅前,有幾名哨兵站崗,遠遠望去給人一種肅穆莊嚴不敢造次的威嚴。
秦家一行人下車後,裴望晴張羅著隨行的人從後備廂里將帶來的東西拿下來。
听到他們來的消息,顏崇州伙同著大哥大嫂連忙出來迎接。
一行人走進宅院,顏悅的母親笑著走上前,「你們可算是來了。」
眾人落座後,顏崇州坐在不起眼的位置看著眾人,視線最終落在了沈清秋的身上。
「沈小姐,來到南京可有不習慣的地方?」顏崇州問。
沈清秋坐在沙發上,聞言掀起眼簾看向他,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
這人什麼意思?
關心她習不習慣是出于本意,還是受別人所托?
顏崇州有些尷尬的模了模鼻梁,「別誤會,你男人千叮嚀萬囑咐,讓我務必照顧好你。」
听到這話,沈清秋的眉梢微微上挑,「勞你費心了。」
「沈小姐客氣了。」顏崇州道。
沈清秋似笑非笑的與之對視,隨後扭頭移開了視線。
雖說顏崇州是受了傅庭深所托照顧她,但難免讓她覺得不舒服,總感覺顏崇州對她還有種監視的意味。
總之,心里挺不爽的。
其他幾個人坐在桌前閑聊著,眼看著杯中的茶見了底,始終不見顏家二老出現。
秦淮遇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隨後與裴望晴隱晦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後者頓時會意,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唇邊勾著淺笑,語調不疾不徐道︰「听聞顏老爺子身有頑疾,我特意選了一根人參,不知他現在是否方便?」
听到這話,顏悅父母臉上的神色頓時有些掛不住。
昨天吃飯將他們丟在那里已經是拂了秦家人的臉面,今天人家登門拜訪,作為一家之主不出門見客未免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可顏家人心里清楚,老爺子性子執拗得很,誰都無法讓他改變主意,更不能替他做主。
若是他心里那口氣不發泄出來,這件事情就翻不了篇兒。
這不是他們一大清早就給老爺子做思想工作,結果踫了一鼻子灰。
念及此,顏悅的母親面露尷尬的扯了扯唇,「這兩天老爺子身體不太好,一直臥床休息不方便起身,諸位稍坐片刻,容我下去看看。」
說著,她不動聲色地扯了扯顏悅父親的衣角,然後起身,「悅兒,你女乃女乃這些天一直念叨你呢,跟我一起過去看看?」
聞言,顏悅稍稍怔了怔神,耷拉著腦袋,悶悶地應了一聲,「就來。」
她抿了抿唇,有些心虛的看了看自己的三叔,然後慢吞吞的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那身影要多不情願有多不情願。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要去龍潭虎穴走一遭。
顏悅有些心不在焉地朝著外面走去,並沒有注意到被她的裙角掀翻的茶杯。
「當心!」秦釗看似對什麼事情不走心的樣子,但視線的余光一直默默地觀察著顏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