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導，說句掏心窩子的話，收購比亞迪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是大家伙的一致共識，如果強行阻止，恐怕效果有限，而且搞不好還會起反作用。」
周建能試著勸說道。
畢竟商人都是逐利的，如果強行改變商業規則，只會適得其反。
楊連海見狀，連連搖頭︰
「周總，您誤會了，我沒說要阻止你們的行動，雖然市里有不同意見，但我本人是支持你們收購比亞迪的。」
周建能暗自琢磨了一下，隨即小心試探道︰「領導，您不會是想讓我們把比亞迪工廠搬回來吧？我可以明確告訴您，這是不可能的。
即便我們同意，深城那邊也會全力反對的，況且深城的條件比咱們這邊好太多了，這麼做只會兩敗俱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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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雖然有這個想法，但也知道不現實，幾乎不可能。」
楊連海搖了搖頭。
「那您這邊？」周建能連忙追問道。
楊連海笑了笑，回答得干脆利落︰
「周總，我的意思是，你們能不能把汽車產業新城也一起收購了？」
「汽車產業新城？」
即墨區的汽車產業新城，是嶗山市最大的一座汽車生產基地，包括雙龍汽車在內，年產汽車五、六十萬輛。
「對，等你們收購了比亞迪，可以順勢在嶗山設一個分廠區，以便供應整個北方地區的市場。
至于原先的燕都和鎬城兩個分廠區，一個太靠北了，一個深處內陸，都不太適合作為生產基地。」
很明顯，楊連海提前做了功課。
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開分廠？」周建能抿了抿嘴唇，當場推月兌道︰「這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需要跟其他人商量一下，特別是張董，他才是真正能拍板的那個人。」
「沒問題啊！你們不用擔心，這一次，市里會派人跟你們一起南下，然後親自登門拜訪張老先生和張董。」
楊連海點了點頭，隨即安撫道︰
「一直以來，他們父子二人都心系家鄉冷暖，去年還給市里捐過不少錢，但願他們能理解市里的難處。」
周建能不好反駁這番話，只能緊跟著附和道︰「領導，我跟老張是幾十年的兄弟，憑我對他的了解，只要市里開口，他肯定沒二話。」
至于大佷子如何選擇，那就無能為力了，實話實說，他有些看不透對方。
「好，也借您吉言了。」
楊連海笑著點點頭。
……
回家路上，周建能隨便找了一個公共電話亭，打算跟大佷子通個氣，也是想讓對方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周叔，您老那邊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還是你小子面子大，大家都很看好本次收購，資金已經湊齊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不出意外的話，大概三天後到。」
「行，到了說一聲，我去接你們。」
「小昊，周叔這里有件事…想跟你說一聲。」
張昊好奇道︰「什麼事啊？」
「我剛從楊市長那里出來，市里已經知道了咱們的收購計劃……」
「什麼意思？難道他們想反對？」
「倒不是反對。」周建能嘆了口氣，「即墨區的汽車產業新城，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
「這地方我知道，怎麼了？」
「楊市長想讓咱們把汽車產業新城一起給並了，用來當做比亞迪在北方的分廠，你覺得怎麼樣？」
張昊撓了撓頭︰「收購價多少？」
這事還真不好拒絕。
不過話說回來，比亞迪確實需要一個北方分廠，嶗山剛好又是港口城市，還真是最佳選擇。
「一分錢不要，免費送。」
「這麼大方？」
周建能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市里開出了一個條件，三年後分廠的汽車年產量，必須恢復一半的產能，也就是五十萬輛汽車。」
「五十萬？他們還真敢想。」
張昊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今時不同往日，由于受到大環境的限制，分廠根本達不到這麼大的產能，即便加上總廠也沒有可能。
「五十萬只是對方開出的價碼，認真談一談的話，應該可以砍掉一半。」
周建能連忙安撫道。
「二十五萬也太多了，如果是十萬，倒是可以答應下來。」
「十萬？會不會有點少？」
周建能表示懷疑。
電動汽車不同于燃油車，零部件少，生產起來相對簡單，只要電池、電機和芯片跟得上，可以迅速擴大產能。
張昊無奈解釋道︰「周叔，你想得太樂觀了，現如今整個聯邦都在拼命興建室內種植園，對電池和芯片的需要是無止境的，咱們根本競爭不過他們。」
沒有充足的零部件，一切都是空談。
再退一步，即便有充足零部件，也不是想生產多少，就能生產多少，需要接受上級部門的宏觀調控。
換句話說，當下的經濟體制，更偏向計劃經濟，特別是涉及到國計民生的重要行業，一切經營活動都要听指揮。
汽車行業很重要，不可能有例外。
「不對啊，眼下到處都缺汽車，汽車跟種植園一樣重要，上面不可能無動于衷吧？」周建能反駁道。
「周叔，您老只說對了一半，眼下缺得是貨車，不是乘用車。」
張昊糾正道。
周建能有些不以為意︰「既然缺貨車，那咱們直接生產貨車就是了。」
「沒那麼容易，之前比亞迪生產的主要都是小汽車，貨車幾乎沒有涉及，不是說轉型就能轉型的，需要時間。」
「是嗎？那為什麼不直接收購一家生產貨車的車企？」
周建能疑惑道。
「收購不了。」
張昊苦笑一聲，然後解釋道︰
「一來，本土生產貨車的車企，攏共就那麼幾家，而且大部分都有國資背景，收購難度太大了；
二來，我剛才也說了，眼下貨車非常緊缺，那些車企一個個都賺得盆滿缽滿，咱們根本沒有收購的機會。」
周建能頓時失望不已︰「小昊，按照你這麼分析，咱們干嘛非要收購比亞迪？換個行業不行嗎？實在不行，直接進軍種植園得了，現在這個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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