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壘眼楮都瞪大了,听顧教授的意思,只要朱由檢答應。
這是硬生生給他鋪到成為北大教授啊!
黃壘都恨不得替朱由檢答應下來,這在京電都是開天闢地第一遭。
京電有考研到北大的,但何曾听說過,有在北大任教的。
「我到時再考慮吧,現在談這些還太早。」朱由檢搖頭笑道,學者雖好,可他不打算重活一世再投身于明史當中。
明朝的歷史就是由他來結尾的,他只想去開創屬于自己的開始。
另一方面也是朱由檢從顧教授這里了解過,學者有賺錢的,但其中絕大部分不包括歷史學者。
……
和顧教授一頓飯吃得是賓主盡歡。
至少朱由檢打入學者圈的目的達到了,付出的無非就是費點心思去編纂明史。
但這對他來說,那是探囊取物。
回到家,朱由檢聳動了一下鼻子,聞到熟悉的女士香水味。
「飛鴻?」
「哎。」
于飛鴻從廚房走了出來,「我正好閑著沒事,過來收拾一下,順便做個飯。」
這可不是順便的事吧……
朱由檢看著廚房滿當當的肉和菜,心中想到。
「也行,你要是天天閑著,天天順便來一趟也成。」朱由檢說道。
「你當你是皇帝啊,我還得天天伺候著你,想得美。」于飛鴻隨口一句話道出了真相。
「最近本子磨得怎麼樣?」
朱由檢一邊問著,一邊就往廚房鑽,拿起快子就要嘗一口。
啪!
手被于飛鴻給打開。
「先洗手去,病從口入知道嗎?」于飛鴻催著朱由檢洗手,嘆氣道︰「越磨,越覺得導演沒那麼好干。」
「而且投資上的缺口有點大,我算過成本起碼要一千兩百萬,現在物價漲得這麼快,再過兩年還要更高。」
這下連朱由檢也沒辦法了,他朝老牛等人提起過此事,以中間人的身份,再摻和就不合適了。
何況,如今慘澹的電影市場,誰敢拿一千多萬打水漂?
若是朱由檢親自開口有可能,但事不是這麼辦的……
「那你打算怎麼辦?」
「先拍戲,攢點錢再說,大不了我自己投。」
于飛鴻現在片酬一部戲大概在五十萬左右,沒辦法,女演員的片酬普遍要比男演員低。
這還是市場環境好了,以前更低。
而且女演員的職業生涯也比男演員要短得多,于飛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市場拋棄。
只能趁正當紅多拍戲撈點錢,用來籌備自己的電影投資。
《三少爺的劍》去年開播,讓她和何中華很是火了一把,至少目前為止,還不缺戲約。
「也成,我建議等等看,起碼讓市場再成熟一點,如今的大盤,很難支撐起千萬投資級別的電影。」朱由檢點頭道。
他一開始就不贊成于飛鴻拍所謂的《愛有來生》,那本子太矯情了,適合文藝向。
但明顯又沒有拿獎的可能,連賣版權的可能都沒有,只能靠內地票房。
一千二百萬成本,想回本起碼票房要到兩千五百萬以上。
可去年兩千萬票房的電影加起來不超過五部,于飛鴻一個新人導演,題材又不佔優勢,賠錢是擺在明面上的。
無非就是虧多虧少而已。
「最近又接了什麼戲?什麼時候去?」朱由檢問道。
「《華夏足球》,跟胡君、耿樂合作,過了年到時候要去魔都那邊,拍完這個還要拍《無憂公主》,男一號是何家進。」于飛鴻語氣帶著惆悵。
干演員這一行就是這樣,天南地北地跑,兩三個月不著家是常事。
更何況她這種當紅藝人,幾乎一整年都要待在劇組。
稍微懈怠,後面就有無數的人想要擠佔她的位置,搶走她的資源,只能多拍幾部是幾部。
哪怕不火,也能在觀眾面前刷個臉,不至于讓自己過氣。
「胡君?耿樂?圈子還是真是小。」朱由檢听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只覺得影視圈果然是個圈。
「你認識他們兩個?」于飛鴻有些意外。
朱由檢入行才兩年,哪來的這麼多人脈?
「胡君是《天龍八部》里的喬峰,我飾演里面的段譽,戲里算我大哥,耿樂嘛,陳凱哥導演的《百花深處》本來定的他演搬家工人,被我給半路截胡了。」朱由檢說道。
截胡這事在圈子里常見,資源嘛,誰都想要,何況還是陳凱哥導演的作品,哪怕只是個電影短片。
也多的是演員擠破腦袋想進的,別看朱由檢和耿樂沒見過面,就憑這事梁子就算結下了。
但真說起來,朱由檢也冤枉,他去本來只是抱著刷臉的想法,哪曾想陳凱哥會臨時改變主意。
要不是實在不合適,朱由檢說不準截胡得是馮元正呢。
正說著,于飛鴻翻炒的菜鍋迸濺出了油星子,落在她的手上。
「啊!」
于飛鴻痛呼一聲。
朱由檢下意識抓了過來,將油星給擦掉,又揉了揉發紅的皮膚。
不得不說,這小手確實女敕。
「你……」
于飛鴻剛想說些什麼,就看到朱由檢的嘴往自己手上伸了過去。
呼~
熱風吹在燙傷處。
于飛鴻不覺得疼,反而整片肌膚都變得酥麻了起來,只覺得跟過了電似的。
當朱由檢抬起頭時,就看到兩眼迷離的于飛鴻,跟拉了絲一樣。
嘶,朱由檢直呼受不了。
他是閱女無數,可耐不住這具身體是個初哥,單是看到這個眼神,就騷動不已了。
這女人年輕時跟劉易菲差不多,憑借著出塵的氣質出圈,被稱作驚鴻仙子。
如今三十,多了一層風韻,更令人心動。
畢竟仙子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但下了凡的仙子,沾染了人間煙火氣,想讓人抱回屋頭當婆娘……
兩人的身體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只聞見一股湖味,于飛鴻頓時清醒了過來,這才發現自己依偎在朱由檢的懷間,身後不知名的地方被大手蓋著。
「你,你給我出去,在這妨礙我,菜都要焦了。」于飛鴻面色通紅地將朱由檢往廚房外推。
朱由檢抬手模了模鼻子,一陣尷尬。
可落在于飛鴻眼里,更令她羞惱不堪,狠狠地刮了朱由檢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
于飛鴻才從廚房中端著菜走出來,臉上的紅暈還殘留著幾分。
「紅燒蹄。」朱由檢深深吸了一口香氣,「可以啊,辛苦了。」
看蹄的樣子,恐怕于飛鴻很早就來熬煮了。
于飛鴻傲然地抬了抬下巴,指了下廚房那邊。
「得 ,剩下的我去端。」朱由檢還作了個揖。
于飛鴻噗嗤一笑,「你這倒還像模像樣的,跟宮里的太監如出一轍。」
「那可不,耳濡目染。」朱由檢隨口笑道。
于飛鴻卻當成朱由檢是在劇組中學的,沒有听出深意來。
等到朱由檢將剩下的兩道菜都給端出來,整個屋子里已經是噴鼻的香氣了。
「這次去京電考得怎麼樣?」于飛鴻想起這事,問道。
說起來,還是她和黃壘攛掇著朱由檢報考京電,不然朱由檢一個大齡高中畢業生,怎麼可能破例擁有報考資格?
「咱出馬還不是三個字,手到擒來。」朱由檢笑道。
說起來,他兩世為人,這還是第一次參加所謂的考試。
「那是四個字,笨蛋。」于飛鴻莞爾一笑。
兩人正說著話,門被推開。
「我說哪來的味兒那麼香,原來是大哥家的。」
「你小子等等我。」
王保強和黃博聯袂走進了房間,看到房間中的于飛鴻,頓時愣住。甚至兩人還往後退了退,確認自己來得朱由檢的屋子。
「咳咳,你們先吃,我倆就是來看看。」
黃博嘴上說著,腳卻跟釘了釘子似的不挪窩,一雙眼楮直勾勾地盯著桌子上的蹄。
王保強就更不用說了,那口水咽得,大老遠朱由檢都能听到響。
「俺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知道還不滾出去?」朱由檢氣得笑出聲來。
「哎,你這人怎麼說話的,保強別搭理他,你們倆一起坐這吃吧,人多正好熱鬧。」于飛鴻拍了下朱由檢,朝兩人笑道。
跟在朱由檢身邊資格最老的李宏,她倒是熟悉,可這兩個于飛鴻著實沒怎麼說過話。趁著這個機會,正好了解一下朱由檢的過往。
「呵呵,這不合適吧?」
黃博搓著手,一臉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半點猶豫都沒有。
王保強見狀也趕忙找了個位置,露出一臉憨笑。
「你丫的,你們兩個給我洗手去。」
眼看兩人坐下,朱由檢無奈之下,踢了保強小腿一腳,示意兩人去洗手。
總不能只讓自己受這份苦。
等到兩人去洗手,朱由檢才苦笑地看向于飛鴻︰「大雜院就這點不方便,人來人往的瞞不住事。」
「這有什麼好瞞的,我不就過來做個飯。」于飛鴻白了朱由檢一眼。
「我不是這意思,就是琢磨著打算換個房子。」朱由檢說道。
之前是圖這里煙火氣重,但待得久了,難免會各種不方便。眼下是朱由檢還沒成名,等到紅了以後,這地方只怕更不能住了。
再者說,習慣了在劇組酒店時的現代設施,再回到四合院就覺著哪哪都不方便。
別跟他提什麼底蘊,古色古香的,再古沒他古,再底蘊也沒他有底蘊。
「換房子?你打算買哪的房子啊,最近新開了好幾個盤子。」于飛鴻一下子就來勁了,「其實二手房也成,住著方便,不用操心裝修的事情。」
「現在差不多一平米四千多,一百平的話也就五六十萬下來了,算裝修……」
如今整個京城討論最熱烈的就是房價問題,只不過大多數人都在等著房價降下來。但對于于飛鴻這種不食人間煙火的來說,倒不關心這些問題。
「我現在手頭連十萬都不到,拿什麼買房,就是租房。」
朱由檢眼看于飛鴻越算越來勁,連忙制止住了對方,再算下去,這敗家娘們連裝修帶家電什麼的都要算到一百萬去了。
當然,這年頭的一百萬,放在崇禎年間,其實也就夠買個二進院子的。
真要算起來,兩個時代的京城房價都便宜不到哪去,甚至崇禎時期要更貴,但那是連土地一塊算進去的。
「啊,租房啊,我建議你最好還是買一套,畢竟做我們這一行的,以後肯定要在京城長期發展。」于飛鴻一臉認真道。
「我建議你不要建議。」朱由檢攤了攤手,「大姐,你看我哪像有一百萬的樣子,先前掙了點,全扔工作室了。」
「我忘了,你現在才出道兩年。」于飛鴻悻悻地笑道。
不止如此,朱由檢其實從拍戲以來,拿的片酬都不算高。
很簡單的一個原因,大部分劇組都是朱由檢高攀的,是他借劇組的光。
只有一部《十八歲的天空》,實打實體驗了一次‘高片酬’,但那對于于飛鴻這個一線行列的女明星來說,也只是小意思罷了。
只不過,朱由檢創立工作室後,又跟牛總一幫煤老板摻和在一起投資拍戲,以至于于飛鴻都忘了這一點。
「要不然,我借你點?我手頭大概還有一百來萬……」于飛鴻掰著手指頭,算著自己能借多少。
朱由檢一把按住了她的手,「真不至于,新聞不還說這房價不理智,說不準什麼時候就降下去了。」
話是這麼說,可媒體自從商品房出現以後,就一直鼓吹下跌,至今大家看在眼中的只有堅定地上漲。
這不,去年12月馮曉剛那部《大腕》里,那一分26秒的斯坦尼康鏡頭,李誠儒大氣都不帶喘的一套詞可謂精彩到了極致。
朱由檢雖說當時在拍戲,沒時間去看,可是王保強和黃博這兩個家伙不知從哪搗鼓來一個碟子,讓朱由檢蹭著看了一把。
屬實是絕了,听說飾演精神病的那演員李誠儒當年也是富豪級別的人物,台詞功底比朱由檢強。
當然另一方面朱由檢也注意到碟子背後的意義,馮曉剛這電影才在影院上映半個月,母盤就流出來了。
怪不得華夏電影市場那麼慘澹,盜版商們也太猖獗了。
此時,王保強和黃博甩著洗完的手,剛進屋,就看到朱由檢手放在于飛鴻手上的一幕。
頓時傻了眼,王保強喃喃道︰「我就說咱來得不是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