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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笛講完,輕輕抽泣,樣子楚楚可憐。

連柳昧都有些忍不住在心里對我說,如果能幫忙就順便幫她一把,人家一個姑娘家,大半夜跑來跟你講這些,恐怕也是把希望寄托到你身上了。

沒準她還有另外的報答呢。

不成想就在柳昧剛剛說完這話時,面前的竹笛突然停止抽泣,她扶手拭去淚珠,突然看向我,臉色又有些紅了起來。

「剛才我爹跟你比試只為試探,他說看你一只眼楮發紅,氣質與眾不同,肯定不是等閑之輩,所以才……」

說著,竹笛微微朝我身邊挪了一下,目不轉楮的盯著我:「陸緣,你如果肯答應幫忙,我今夜便嫁給你。」

講到這時,她不禁把身上的外衣月兌去一件,然後大著膽子靠了上來,。

我一看連忙避讓說,使不得,婚姻大事豈是兒戲,哪能如此隨意?

竹笛道:「我爹爹已經答應。」

我說,我還沒同意呢,再說要我幫忙又不一定非要這樣。

竹笛臉色有些難看了,問我是不是嫌棄她?

柳昧這時候在心里笑得不行,我趕忙對竹笛說:妹子,我不是嫌棄你,這是兩碼事,你放心,我肯定幫忙。

「你,你還是先把衣服穿好,這件事從長計議,從長計議。」

「你真肯答應幫忙?」

我點頭:「不過,你們也得幫我一個忙才行。」

這時候帳篷外的老葫蘆輕輕咳了幾聲,「笛兒,這陸小先生不是那種人,看來我們父女是多此一舉了。」

隨後他走了進來,給我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陸先生,陰陽行中雖有輩分之分,但說到底也是靠本事吃飯。

「你年紀輕輕本事卻非同一般,可見一定是出自某個高深莫測的宗門。」

「不用你多說我也知道,你是想讓我給你帶路進到大山深處去對吧?」

「這一點你放心,只要你替我們解決掉眼前的麻煩,你的事便是我父女的事。」

他說著看向竹笛:「明天就是笛兒19歲生日,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還請陸先生不要見怪。」

大致弄明白一切來龍去脈,我看了看兩人,這父女倆因為長期送血給白大仙,導致身體消瘦營養不良。

而老葫蘆除了身體缺血以外,似乎還有傷在身。

我便問他,是不是還有傷沒有痊愈?

竹笛听了連忙回答說:我爹是被白大仙打傷,傷了人魂,看似是個正常人,體力卻透支過度。

干不了重活,更不能長途跋涉。

我一听,難怪先前與他交手時便覺得老葫蘆有些力不從心。

竹笛問我是不是有辦法替他爹醫治?

我想了一下,點頭說,傷及人魂,便是五髒六腑具損。

沒有立刻死去,倒不是對方手下留情。

而是他故意為之,這麼做的目的,恐怕是又想依此作為要挾。

你若不答應他,後面傷勢逐漸擴散,嚴重時危急性命是小,恐怕死後還要永世淪為對方的奴僕。

老葫蘆和竹笛听了臉上都是一陣泛白,竹笛更是抓著我的手臂,央求我救她爹一命。

我讓她不要著急,這傷得需要時間調理,稍後我會寫幾個方子。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對付那白大仙,明天就是對方約定好的時期。

我讓老葫蘆跟竹笛按我說的辦,明天就老老實實待在帳篷里哪都不要去。

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等兩人走後,柳昧對我說,小傻瓜你剛才不會是吹牛吧,你真能治那個傷了人魂的老葫蘆?

我說,當然能,藥王門醫術中確實有方子,人魂乃三魂七魄中的一種,對方是故意打他人魂,方便以後操控。

我仙靈門里也有傷人魂的手段,取木葉做引,念咒施法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暗中傷人魂魄。

不過這一招是陰招,不常用罷了。

柳昧听了又說,你有藥王門醫術和鬼宗十二法,能救命這一點我相信。

不過,我得提醒你,那白大仙恐怕不容易對付。

狐黃白柳灰,白仙最為罕見。

也是最琢磨不透的家伙。

因為一般大多數的白仙其實並不會作惡,他們得了氣候,多是以隱士老者的身份,治病救人。

而事實上,白仙最擅長的也是醫和蠱,相傳苗疆一帶蠱的來源就跟白仙有莫大的關聯。

這也是當初老葫蘆夫婦為什麼一听到昆侖山有白仙就千里迢迢跑過來的原因。

因為世上沒有白仙解不了的蠱毒。

但也並不是所有的白仙都是慈眉善目,人畜無害,也有少部分為了達到修煉,而害人性命,甚至墮入魔道者。

而踫到這種,也極為頭疼。

只要你打不死他,等他自愈後就會跟狗皮膏藥一樣纏著你。

處處使壞,讓你永無寧日。

所以對付白仙,要麼不出手,一出手就必須做到一擊致命,根本不留任何機會給他。

我听了柳昧的話說,放心,那白仙雖然厲害,擅長蠱毒,你別忘了我可是百毒不侵。

賈道光的萬魂陰氣都無法進我身,那白的蠱毒對我應該無效。

只要出其不意,用聚靈指做到一擊致命問題不大。

第二天大清早,扎西古騎馬趕了過來,他生怕我得罪老葫蘆,所以一早跑過來當和事佬。

可沒想到對方待我比他都熱情。

一時間扎西古不知道說啥了,我讓他忙自己的事去,我這幾天就住老葫蘆家。

隨後我便去看了看李子琪,這個家伙昨天被老葫蘆的蠱蟲弄傷了,現在正在竹笛的幫助下清洗傷口。

對于李子琪,我始終保持警惕,感覺這個家伙帶著目的卻故意不透露,應該是有另外的打算。

等竹笛替他把傷口清理好了,我走進去坐到邊上,他沒理會我。

可能是昨天的事情,對我有所不滿。

不過,這時候我卻發現在李子琪的肩膀上有一道像是灼燒後留下來的疤痕。

用龍眼細細一瞧,我心頭立刻沉了一下,這個家伙有問題!

不過我並沒有說什麼,假裝問了一些竹笛其他的事情,然後就出去了。

等到了晚上,吃過飯,我讓竹笛和老葫蘆都進帳篷去,看好李子琪不要讓他出來搗亂。

然後就起身去了另外一個帳篷,這里是以前竹笛住的地方。

進屋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柳昧問我具體要怎麼做,一會兒那些山精鬼怪該是來接竹笛走的時候了。

我笑了一聲略帶神秘的對柳昧說,二小姐,你不是很喜歡玩嗎,要不今天咱們就好好跟這些山精鬼怪玩玩?

柳昧一听立馬跳出來,迫不及待的問我,怎麼個玩法?

我說,跟他們過家家,演一出戲。

你會變戲法吧?

柳昧點頭說,廢話小兒科,當然會。

我笑著說,那就好,你就變個老葫蘆的模樣,學他講話。

而我呢,當回新娘子,坐一回花轎,怎麼樣?

柳昧听了搖頭表示不干,她說新娘子是女人,應該她來扮。

我收起神色,勸道:玩歸玩,但別忘了咱們是辦正事,你如果能保證待會一招除掉那白大仙,就讓你扮新娘子。

柳昧一下明白了,就說,原來你是想將計就計,讓轎子抬你進白大仙府門,然後出其不意將他治服。

「這一點不好玩,算了,還是你去嫁給那個刺蝟,我一路上看熱鬧。」

她講完搖身一變,化做老葫蘆的模樣,而我也是隨即施展障眼法。

柳昧嘻嘻笑了一聲,抬手模到我的頭上,學著老葫蘆說話的聲音道:「閨女啊,我的好閨女,爹可舍不得你走啊。」

「你好好的人不嫁,卻要嫁給一只妖,哎,真是老天爺瞎了眼。」

沒過多久,外面洗洗漱漱的刮了幾陣風進來,帳篷門隨即被風吹開。

然後就見到漆黑的夜幕之中,一頂紅彤彤的轎子從天而降,緊接著詭異的停在半空。

我啟開龍眼,就看見在轎子周圍站滿了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人。

他們有的頭顱扁平,四肢發達,有的身形矮小,模樣丑陋,一看就是些精怪。

而抬橋的八個人,清一色紅裝,個個人高馬大,模樣凶神惡煞,不是惡鬼是什麼?

看這接親隊伍的規模,前前後後浩浩蕩蕩,不下有百十來人。

我心里好笑,這白仙也是個好面子的家伙,居然說到做到,真給弄了一出百怪接親,八抬大轎。

只見為首一個像是蜥蜴一樣的家伙跑上前來,對著帳篷這頭說道:「良辰吉日到,新娘子還不快快上轎?」

說著,他又看了眼邊上柳昧化做的老葫蘆:「丈人公,你就無需操心了,今後多備牛羊牲畜,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待主公大成時,少不得你好處。」

柳昧聞言便說:「你這癩蛤蟆,說的什麼話,不是講好小女出嫁,協議作廢嗎?怎麼還讓我月月供奉?」

對方冷笑著回應:「丈人公,這是好事,旁人打燈籠都找不著,你若有怨言,自己找我家主公。」

講完,他大手一揮,隨後幾個小鬼嘻嘻哄哄的跑進來架起我的肩膀就上轎。

我內心讓柳昧不要動怒,現在莫要露出馬腳,對方不守信用又不是頭一回,盡管看我打了這白仙,。

隨著那蜥蜴怪一聲吆喝,四面又吹起來一陣陰風,然後眾人飄起,跟著花轎便朝山里的方向飛了過去。

路上,我四處打量著,這些家伙個個不聲不響,徑直抬轎飄進山路。

風越刮越大,漸漸地四周開始變得寒冷起來,應該是進到昆侖山的深處了。

就在我思量著待會如何對付那白大仙的時候,突然轎子停了下來,然後就听見之前的那個蜥蜴人嘴里說了一句。

「哪里來的狂徒,來壞我主公好事?」

我一听還以為自己被識破,正扭頭望時,卻見朦朧的夜色中,冰天雪地里一個人影走了出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子琪,對方手拿八卦鏡,對著這邊厲聲喝道:「爾等山精野怪,也配學人娶親?快快交出我朋友,不然要你們好看!」

李子琪的出現,打破了我原本的步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麼跑出來的。

柳昧那邊正趕來通知我,卻已經來不及了。

她只得口里罵:「哎呀,該死,早知道剛才就該把他打暈。」

我也是無語,此時兩方人已經打了起來,那李子琪一手八卦鏡剛開始佔了點便宜,但不消片刻,架不住眾怪圍攻,逐漸敗下了陣來。

眼看就要被那蜥蜴人一爪子削去頭顱,這時候我眉頭一皺破轎沖了出去。

眾怪見新娘子突然殺出,都不約而同將目光投來,領頭的更是道:「原來你們是想里應外合,算計我主公。」

「來呀,都給我綁回去,剝皮抽筋,挖心掏肝!」

隨著他一聲命下,幾十個精怪一頭沖我奔了上來。

柳昧怨我說不該暴露行蹤,他們要殺那個李子琪殺了便是。

我解釋說,做戲做要足,現在是唱另一出戲了,放心我自有打算。

然後口中咒起,緊接著陰符砸出,迎面十來個山怪瞬間倒地。

緊接著更多的精怪圍了上來,但這些家伙充其量就是些剛剛學會站立的野獸,論道行根本不值一提,不消幾分鐘,全被我飛石打翻在地。

滿山雪地全是各種狼藉的尸體,那些惡鬼更被我火符鎮壓,無處遁形,整個迎親隊伍頃刻間全軍覆沒。

李子琪直愣愣地站立在邊上,似乎有些看呆了,他拍拍身上的積雪沖我道:「哎呀,真是沒看出來,陸兄弟深藏不露,之前多多得罪,還望見諒。」

說著,他突然一頭跪下道:「陸緣兄弟,我那兩個朋友進山被那白刺蝟捉走,還請你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我將他扶起來,說:「本來我還想責怪你壞我大事。原來你是救人心切。」

「不過,救人的事,容後再說,你先回,我去會會那白大仙。」

李子琪干癟的嘴巴動了動,本來還想說什麼,見我沒再理他了,只得告辭一聲走了回去。

我讓柳昧去暗中跟著他,確定這小子真的回去了,才讓柳昧回來另做打算。

柳昧說,好好的局被攪黃了,還能怎麼辦?

我看了看四周的尸體說,咱們再賭一把。

說完我讓柳昧去給我找來些干草,然後快速折了百十來個草人。

柳昧問我又要打算干啥?

我將草人折好,隨即往周圍的尸體上用力一指,開始念起咒來。

瞬間,那些原本倒下的尸體同草人合並到了一起,然後重新站立起來。

柳昧看了笑道:「你這樣做恐怕是白費心機,先不說那白仙看不看的破。」

「你知道他的洞府在哪嗎?」

我微微笑了一聲,抬頭望向天際道:「本來不知道,可是現在,清楚了。連老天爺都在幫我。」

「你看天上是什麼?」

柳昧聞言抬頭,然後嘴里驚呼了一聲出來:「是九星連珠。」

「九星連珠必有異象,多少年才能見到一回,想不到今天在這昆侖山中卻撞見了。」

「小傻瓜,你是不是從這九星連珠當中又看出什麼來了?」

我思索片刻,說:昆侖山乃天下龍脈之祖,地形奇特,九星連珠出現在這里不會是巧合。

如果我推算的沒錯,九星連珠正對應的下方位置,就是白仙的老窩。

那白仙也算是有能耐的家伙,把老窩選在九星連珠底下正能助他修煉。

柳昧想了一下也是極為贊同,就說既然能找到位置,那就好辦,讓趕緊出發,遲則生變。

我收攏起草人,這個障眼法不能長久,而且並不能保證對方不會識破。

如果他道行比我高,我這種伎倆,他一眼就能識破,現在只能賭一賭。

在雪地里走了大約個把鐘頭,遠處隱隱出現了一道峽谷。

這個峽谷中間一條道由寬變窄,貫穿而進,兩側山間高聳入雲,四處積雪,夜幕下隱隱透出寒光。

再看那山間腰月復,正好對應在九星連珠的正端位。

我一看,好位置!

這里前後皆被層層山巒環繞,形似一道道龍鱗龜甲。

而整個山谷呈橢圓形,兩側稍低,唯獨中心位置兩面開花,形成獨一無二的一種特殊地貌。

恐怕正是扎西古他們口中講的一線天交匯之地!

白仙將老窩選在這一線天交匯之所,正如巨龍之側,再起兩條蛟龍護衛,上對九星,下應雙龍。

朝晚吸收日月精氣。

可謂是「雙龍出海,雙龍吐珠,兩兩大順,九五至尊局。」

這要是能搬到中原地區去,恐怕不少人要拼個你死我活。

柳昧見我忍不住贊嘆,忙讓我快收起心思,那白仙就在上面。

我說二小姐現在需要你出力了,我這障眼法只是借的小神通,不能飛天遁地,要送轎子上去,只能辛苦你。

柳昧一笑,讓我坐穩了,隨後轎子凌空漂起,很快來到山腰那層最亮的位置上。

這里有一個天然裂縫,巨大無比,里面透出微光,一看就很不普通。

我控制著草人驅使之前的那個蜥蜴人去叫門,很快那裂縫之中走了一個男人出來。

三十來歲的樣子,容貌清秀,身披貂絨,見了花轎,他也不懷疑,大笑著上前伸手就迫不及待的來掀簾子。

可迎接他的卻是我狠狠一記聚靈指,我動作迅速,他手剛剛伸來,下一秒額頭立刻中招!

只听「砰」一聲,瞬間對方被擊飛出去。

我隨即跳出,然而僅僅只是落地,我忽然覺得不對勁。

因為地上那被彈出去的人很快融化,消失的無影無蹤。

「哼哼,哪里來的小子,敢到我的地盤撒野?」

與此同時,裂縫之中極速的飛出來一個人影,這人一出現根本不廢話,直接便同我斗在了一起。

好在我反應夠快,對方來勢洶洶,本來以為可以一招制敵,卻不料我是後發先至。

當下火符月兌手,對方見狀只能轉攻為守,我兩人交差而過,裂縫外頓時風聲一片。

那人叫道:「你是何人,來多管閑事?」

我不答話,照頭又打,幾張火符下去,他樣子有些吃力了。

抵擋一陣,周身凸刺射出,卻被我的聚靈指逐一擊落在地。

他神情一定,細看了幾分,隨後嘴里只叫:「住手,我認得此招,閣下一身詭異陰氣卻是個大活人,天下罕見,必是那神筆鋒狼毫筆舊主的門人!」

我听對方說認得聚靈指,本想趁勢將其拿下,這時候只得收了咒法,注視對方。

「這位小先生,我乃昆侖白氏,世代鎮守山門,今日見九星連珠閃爍不斷,知道必是有緣人前來。」

「還請小先生收心,听我一言。」

我頓了一下,說,你知道我仙靈門?

對方點頭躬身行了一禮:「實不相瞞,你們仙靈門中有一位叫張問天的前輩,我曾與他有過交往。」

張問天?

我听得一頭霧水,沒听到仙靈門中有這麼一個前輩。

對方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問我,是否姓張?

我搖頭說,我叫陸緣。

他說,難怪了,原來是外姓弟子。

隨後他又說,仙靈門有鎮靈和巡靈之分,那張問天屬鎮靈一脈。

我一愣,沒想到這家伙連鎮靈和巡靈都知道,暗想,他該不會是在說大話騙我?

連忙讓他具體說來听听,關于仙靈門我其實知道的非常有限。

白大仙說,張問天早些年前曾經到過這里幾次,他的目的是神筆峰的那支狼毫筆。

那狼毫筆相傳在昆侖山中已經有一千多年了,是當時的風水大師李淳風和袁天罡將它埋于山中。

至于他們這麼做有什麼用意,白大仙表示自己一無所知,只是從張問天那里得知,那狼毫筆對于仙靈門至關重要。

但對方前後過來幾次,都無功而返。

白大仙說,神筆鋒就在前面的死亡谷和地獄門中間,那山一柱擎天,形似一只神筆,所以被稱作神筆鋒。

而據說,那只狼毫筆就藏在神筆鋒的某個地方。

我思索了一陣。問他還知道什麼?

對方眼珠子轉了一下,語氣有些低沉的小聲說:「前幾日,那神筆鋒震顫不止,我便知是有異像,而今日九星連珠突然出現,小先生到來,恐怕是天意。」

頓了一頓,他話鋒一轉道:「我雖然在此多年,但不曾真正害過人命,所以還望先生寬恕一回。」

「你若答應了,我才講後面的事。」

我一听他還挺會說話,繞一大圈,原來是為討饒講條件。

我說,那老葫蘆父女……

誰知道我話還沒講完,他就連忙扶袖一揮,隨後地上出現一堆白骨。

白大仙說,這是那老葫蘆妻子的尸骨,我不曾殺她,只是將她關了起來,她自盡而死。

「至于接親一事,都是我一時鬼迷心竅,亂了心智,還請先生莫要動怒。」

「我保證從今往後,不再糾纏!」

我看了他一眼,說,既然你沒有真正害人,不殺你也行。

他連忙道謝。

我就讓他給我講狼毫筆的事。

白大仙很是恭敬,請我進他洞府里去,然後又殷勤的給我倒來茶水。

看我喝下去後,他微笑著說道:「先生是仙靈門人,相信仙骨金篆的事再清楚不過。」

「又可能你是外姓弟子,對于狼毫筆之事知之甚少,不知道先生可曾清楚至圓道長當初繪的那張聖令?」

我點點頭。

他接著說,「其實,那狼毫筆,正是道長繪聖令時用到的物件,與那聖令同為至寶。」

講到這,白大仙忽然停了下來,兩只眼楮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讓他不要停,接著說。

對方卻臉上突然浮現出一抹惡毒的微笑來:「哈哈哈,小子,喝了我的蠱毒蟲水,看你還如何逞能?」

「本來我置身事外無心去爭搶仙骨金篆,但是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臉上陰沉沉笑完,就立刻跳上來,讓我說出仙骨金篆到底有什麼秘密。

可是他剛剛把手掐到我脖子上,下一秒卻被我聚靈指直擊心口。

「不可能,你,你怎麼還能動?」

我緩緩站起身:「你以為就你這點小伎倆也想害我,告訴你,老子這一路遇到的陰險小人哪一個都不比你差,現在還不長點心眼怎麼行?」

對方一下服軟了:「先生,誤會誤會。我剛才只是跟你開個玩笑。」

我直接一耳刮子抽到他臉上:「你是在侮辱你自己的智商還是怎麼。」

「這踏馬是開玩笑?」

「說,還知道什麼?」

我惡狠狠的又踹了他一腳,這家伙雖然陰險,但我推算,他前面講的未必都是假話。

「不知道了,我能說的都已經說了,還請先生饒我一命。」

「我找到這里,一來是看重風水,二來也是听說那狼毫筆至關重要。」

「當初張問天放我一馬,我百多年都沒敢再害人,後來听說仙靈門人絕跡了,所以最近才開始出來活動。」

「哪知道…」

後面他說不出話來了,胸口中了我聚靈指,氣息逐漸變得微弱起來。

我又把他提起來問,你是不是還抓了兩個人,他們都關在哪里?

他一個勁搖頭,表示自己根本沒干過,平時他都非常小心謹慎,不會隨便對人出手。

然後就賭咒發誓,以後再不害人之類的了,讓我千萬別殺他。

我微微搖了搖頭,我信你的鬼話才怪,隨即咒語念畢,聚靈指直接封住了他的額頭。

隨後再發力快速打散他的妖魂,直到對方徹底沒了任何氣息。

柳昧見我絲毫不拖泥帶水,說道,我剛才還差點信了他的話,想不到這家伙也是狡猾,該死。

我朝洞內掃視搜尋了一遍,沒發現其他什麼,只在一個被半封住的石壁內發現了許多牛羊骨頭以及無數的人骨。

有的骨架非常小,一看就知道是嬰孩。

柳昧說,他死的一點都不冤。

見我在邊上發呆,她又問我怎麼了,老葫蘆的事情解決,又得知到狼毫筆的事,應該高興才對,怎麼額頭還皺得更個樹皮一樣?

我說在考慮狼毫筆的事可信度有多少。

柳昧讓我用不著這麼麻煩,她說只管去那神筆鋒找,如果真有狼毫筆,那就證明對方沒有胡說。

如果找不到,再回來鞭尸。

我一下就笑了,說哪有那麼容易,神筆鋒多大,一只狼毫筆不過十來厘米,這不是大海撈針?

之後,我返回到老葫蘆家里,一回屋,竹笛就焦急的問我怎麼樣了?

我搖頭說,白大仙不好對付,事情還要從長計議,柳昧听我這麼講,就問我為什麼騙人?

我沒有解釋,李子琪那邊開口說:「既然不好對付,不如讓大叔給我們帶路,繞過一線天,直接去前面的死亡谷。」

老葫蘆看著他納悶道:你去死亡谷干什麼?不要命了。

李子琪有些欲言又止,最後站起來講:我實話實說了吧,我們三人到這里根本不是游玩。

「我們是想到那神筆鋒去找一樣東西。」

他說著看我一眼,露出抱歉的神色:實在對不起陸緣兄弟,我說謊騙了你,其實鄭波和李三海不是被白大仙抓走,而是在神筆鋒失蹤。

李子琪講,他們三個人本來是陰陽先生,鄭波是李三海的徒弟,而李三海是他的一個族叔。

三個人有一次到青海,途徑邊區一個村莊,在那里听幾個老人講昆侖山的事。

那幾個老人講,大概幾百年前,昆侖山的中心有飛龍升天,那里有一座高聳入雲神似筆一樣的山峰。

然後,有一天來了一個自稱姓劉的儒生。

儒生歷經艱辛,到山中走了大半個月,最後臨走時用紅布從那神筆鋒上帶走了一塊東西。

後來村民們才得知此人姓劉名基,青田人,正是助朱元璋斬龍脈的劉伯溫!

然後就有人傳,劉伯溫到昆侖山神筆鋒斬龍脈時,遠遠望見山巔之上停著一只鳳凰。

那鳳凰錘頭低鳴,天空中九星高掛,劉伯溫當時一看,連忙叩頭相拜。

最後鳳凰飛走,運用奇門遁甲的劉伯溫便借風水局,將那里的半截山勢,一分為二。

他斬盡天下龍脈,唯獨兩個地方沒敢動,一個是昆侖山。另一個是長白山。

昆侖山龍脈劉伯溫擺局到一半,發現根本無可奈何,而長白山同樣也是如此。

所以去了幾次的劉伯溫,後來只是從昆侖山中的神筆鋒取走了一件東西。

傳說劉伯溫取走的那件東西,乃是天下至寶,是一位道家高人遺留。

有人講,那是一只筆和一卷書冊,筆為金筘狼毫,卷為錦箔天書。

但是劉伯溫卻只帶了其中一件走,另一件他無論如何也拿不動。

所以後來有很多人都曾經打過昆侖山神筆鋒的主意,但無一例外,不是死就是神秘失蹤。

當中的死亡谷和地獄門據說就跟那神筆鋒有莫大的關聯。

後來經過了幾百年,很少有人再知道昆侖山神筆鋒的事情,而時至近代,更是鮮為人知。

李子琪在听到這個事情後,一開始他們也沒當回事,認為是夸夸其談的傳言。

哪知道李子琪的二叔李三海在回去翻閱祖上留下來的書籍後卻信誓旦旦的說,神筆鋒上面的確有寶貝,。

就是那幾個老頭說的,一只狼毫筆和一卷畫冊。

那金筆繪在畫卷上,可以想什麼來什麼!

如果能取到這兩樣寶貝,權,財,名,女人……就沒有得不到的。

在李三海的蠱惑下,三個人出發了,但是進山的頭一天,鄭波和李三海就相繼失蹤。

李子琪說,當時他們爬到那神筆鋒還沒到半山腰,突然不知道怎麼回事,那里的天一下就黑了。

然後是各種陰冷的風吹起來,他當場就被風給刮倒,滾下山去。

好在他命大,沒有摔死,可是剛剛爬起來,就見到山腳下一個像是黑色漩渦的中心地帶,無數個表情驚悚,面目猙獰的死人不斷從當中爬出來。

嚇得他撒腿就跑,本來身為陰陽先生,李子琪膽量沒那麼小,可奈何架不住死人太多。

密密麻麻,就如同進了萬人坑,到處是往外面爬的各種死人,。

這場面,任憑膽再大的人,沒點心理準備看了也會直呼受不了。

後來他被進山的老葫蘆救下,然後再是我趕到老葫蘆家。

听完李子琪講述,我一時間沒有說話,把他的話同白大仙講的前後一番推敲。

我覺得這麼看的話,神筆鋒那個地方的確該好好去看看。

想了一陣,我隨即起身讓老葫蘆幫個忙,帶我先到附近看看去。

竹笛這個時候站出來說,我爹有傷在身,走不了太遠的路。

那個地方我知道,我帶你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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