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個狗日的貨瞎了眼,撞我老瞎子,我特麼瞎了你難道也瞎嗎?狗東西這麼不長眼楮…」
三哥一看這是撞到人身上去了,趕緊的拿手電筒照過去。
我順著方向瞪眼一瞧,發現是經常在我們村子附近,轉悠的老瞎子和他孫女。
老瞎子這個人,我和三哥見過幾次面,嘴巴那是出了名的臭。
他平時專門替人模骨算命,具體叫啥名字不清楚,反正大伙都管他叫王瞎子。
在我們周邊,幾個村的人都不怎麼待見他。
都說王瞎子這個人,是個神棍老騙子,算命模骨從來就沒有弄準過。
听人講,有一次王瞎子纏著我們村里的劉大媽算命,硬說她年過半百,腿會殘,四十五歲必定要當寡婦。
結果劉大媽現在都快五十了,老公依然活的好好的,雙腿好的也能挑,能爬的。
因為這事兒,劉大媽的老公還找王瞎子鬧過,說他妖言惑眾、狗屁不通,差點同王瞎子打起來,幸虧是老村長出面才了事。
三哥瞅了眼王瞎子,見他沒什麼大礙,嘴上連忙說了聲對不起,然後就對我努努嘴,示意繼續趕路。
但這時候,那王瞎子嘴上任舊罵罵咧咧的,不肯罷休。
我一听立刻就火了,他這臭嘴巴以前只是听人說,今天不成想親自領教了。
我瞪著王瞎子,狠狠的說︰「老瞎子,你這人怎麼還得理不饒人了!咱們已經道了歉,你該不會想從我們哥倆身上撈油水吧!嘿,那我可告訴你了,收起你那一套糊弄人的鬼把戲!」
誰知道,王瞎子一听,也來了火氣,破口就叫罵道︰「呸呸呸,死東西,晦氣,真晦氣,我老瞎子眼瞎了,心還沒瞎,大晚上居然踫上一個死的,拖著個半死不活的東西,簡直比踩了臭狗屎都晦氣!」
啥玩意兒?
一個死的拖著個半死不活的?
王瞎子這話,明擺著是當面的詛咒我和三哥了?!
我一時氣不過,立刻就想沖上去同王瞎子理論。
大晚上的,說這樣的話出來,瞎子這張嘴巴確實是臭的沒邊了!
但三哥一把拉住我,讓我不要同他一般見識,王瞎子嘴臭,一旦鬧起來,肯定沒完沒了。
何況又當著人家大院門前,鬧起來也不好看。
隨後,三哥就把我拉上驢車繼續趕路走了,留下那王瞎子任就在後面一個勁的罵,「一個死的,拖著個半死不活的,晦氣」
三哥苦笑著,叫我別理會,他愛咋鬧咋鬧。
按三哥的意思,最好十二點之前趕回去。
我被王瞎子這麼一攪和,心里很不是滋味兒,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話。
差不多走了將近一個小時左右,三哥忽然停下來說,前面好像有東西。
我站在後面問他,是啥東西?
三哥沒吭聲,只是打著手電筒慢慢的靠了過去,我緊緊的跟上,等來到近前,我頓時身子就哆嗦了一下。
隨即就開口罵道︰「特麼的是個紙人!」
「誰特麼沒事干,大晚上在路中間擺個紙人玩?」
三哥也給驚得身子一愣,他拿手電筒往紙人身上仔細照了一會兒,突然蹙眉對我說︰「不對,陸緣,你發現沒,這個紙人,像不像馬大牛靈堂里擺的那個童女?」
我一听立刻就傻眼了,「三哥,你開什麼玩笑,難道紙人會走路?自己跟著我們來?而且還這麼離譜的趕在了咱們前頭」
但是說完這些,我心里突然就莫名的感覺慎得慌了。
畢竟眼見為實,面前的紙人的的確確就是馬大牛靈堂里擺的那個童女,我和三哥都親眼瞧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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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它怎麼會詭異的出現在這里?
是有人在故意作弄我和三哥,還是啥?
我想不明白。
三哥用手電筒照著紙人的臉,嘴上巴了下說︰「估計,馬大牛靈堂里的紙人應該是燒了!」
「燒沒燒和咱們有什麼關系…」
我看著三哥,吞了口唾沫。
但隨後一想,又好像感覺哪里不對勁,三哥明顯是話里有話。
于是我就試探性的問他︰「三哥,那你的意思是,這是燒了的紙人?」
三哥看向我,眉頭緊鎖的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
我一下子就給整蒙了,仔細一想,實在沒道理。
我就對三哥說︰「燒了的紙人怎麼會跑到這里來?照理來講它應該也是跟著馬大牛走,才對啊!」
說完,我就想去模一下那紙人試試,看看是不是一踫就灰飛煙滅。
「不要踫!到底咋回事,一時半會我還沒弄明白。」
三哥一把將我的手按住,「不過,紙人沿途跟著咱們走,肯定不是啥好兆頭,恐怕是要出啥事!」
他這才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里突然刮過來一股涼颼颼的風,頓時就把地上的紙人給卷了起來。
那紙人被風一帶,竟如同活過來了一般,直接在原地站立了起來,身上「嘩嘩嘩」的一通亂響。
「臥槽!」
我嚇了一大跳,猛地抬起頭,晃眼就瞧見那紙人的眼楮,好像也跟著動了一下。
「不對勁,陸緣你快過來!」
三哥也發覺出了異樣,驚叫著,一手將我拉開。
我身上直發寒,大晚上怎麼會在路上踫到這種玩意兒?
就在我和三哥望著紙人發愣的時候,跟前的那頭老驢,突然莫名的怪叫了一聲出來。
「嗷…」
听到這聲驢叫,三哥一晃神,臉色唰一下就變了。
慌忙拉起我就走,「糟了,老驢可能看到了啥,怕是害死馬大牛的那個鬼東西在作怪!」
「燒了的紙人,只有死人才喚得動!」
我驚慌失措,扯著嗓子說︰「咱們這是犯了哪家的太歲,咋踫上這邪門的事兒了。」
三哥讓我別廢話,急匆匆的趕著老驢同我往前面竄,反正不管是啥東西,三十六計——走為上。
可我兩人只走了百來米的樣子,這時候在來路上,又詭異的出現了一個模樣古怪的紙扎童女。
這一次,童女站在路中間位置,一動也不動。
唯一不同的是,它的手是微微往前伸著的,似笑非笑的臉上,兩只眼楮死死的盯著我和三哥兩個人。
那神情動作,乍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在朝我們兩人招手︰過來啊,你們快過來
我心里幾乎都發毛了,「特麼咱們這是犯了啥狗屁邪,咋冒出這麼多的紙人出來!」
三哥愣了下,隨即滿臉鐵青的說︰「不能再往前面走了,馬大牛靈堂里是三個紙人,這麼來看,最後一個紙人肯定就在前面!」
隨後他就提議,先回馬家村,等天亮明了再回去不遲。
畢竟又撞上這鬼東西了,肯定不是啥好事!
我點點頭,緩了口氣,問三哥︰「你說要是踫上最後一個紙人,會怎麼樣?」
「如果要是真撞上」
三哥緊咬了一口牙︰「那就得看咱們的命,夠不夠硬了!」
說完,他就引著我原路返回,往馬家村趕。
走了十來分鐘沒再看到紙人,我本以為三哥的推算沒有錯。
可是還不等我慶幸,才爬上個坡,那詭異的紙人又陡然出現在了山路上!
我頓時心驚肉跳,第三個紙人原來是在回去的路上,早知道不掉頭了。
可看著那詭異的紙人,我心里還是打鼓︰照這個邪門程度,說不定走哪條路,都必定是撞上無疑!
三哥也是始料未及,慌忙拉著我往後面退。
我驚恐之下,就看到前面那紙人,好像微微的動了一下,緊接著,又是一股陰冷的風刮過來。
然後,那紙人就憑空消失了!
「紙人沒了…」我大驚的望向三哥。
三哥這時卻是身子一晃,指著紙人消失的地方,嘴上大叫道︰「陸緣,你看…」
我趕緊扭頭順著望過去,就見在剛才紙人消失的地方,出現了一個奇怪的人影!
大概一米五幾的樣子,模模糊糊的,詭異的杵在那里,嘴上像是一陣陣的在喘氣。
人影身上的衣服,隨風緩緩的搖擺,浸在夜幕里,看的人心里一陣陣的直發寒!
我心說,咱山里邪門的事多,該不會是走夜路撞上啥孤魂野鬼了吧?
可這時候三哥卻皺著額頭,沉聲問我︰「陸緣,你看那東西,像不像是死了的馬大牛?」
我一听是馬大牛,心里立刻就忍不住顫了一下,望著人影細細的一分辨,越看越覺得是那麼回事!
那人影三寸丁的個頭,加上那身一看就顯得寬大的衣服,明顯就是死了的馬大牛啊!
我頓時驚恐的說︰「三哥,難怪了,肯定是馬大牛這個狗日的死不瞑目,找替身來了,虧咱們還大晚上給他送棺材,他卻是安的這種打貓心腸!」
三哥也有些急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早猜到肯定同馬大牛月兌不開關系,特麼連泰山石都壓不住,這東西得有多邪啊!」
見情況不對勁,三哥自是當機立斷,立刻朝我喊了一聲,快走。
喊完,他隨即就朝跟前的驢上猛抽了一下。
但老驢這時候不知道咋了,突然就杵原地上,不動也不叫了,任憑我兩人如何用力的抽打,這畜牲愣是不肯邁開腿半步。
「老驢能看到髒東西,它一定是怕了,附近肯定有古怪!趕緊跑…」
這時候三哥也顧不上什麼驢車了,拉著我就拼命的往一旁的小路上跑。
然而我兩人只跑到路口上,前面不遠的林子里,突然猛地發出一陣「呲呲呲」的怪響。
緊接著,就是一個女人鬼聲鬼泣的聲音傳了過來。
「嗚嗚嗚嗚…」
如同是在哭喪一般,听得人汗毛豎立。
我頓時心頭一沉,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出來,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恐懼感,瞬間炸滿了整個腦子。
「三哥…那…那是啥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