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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說,這里是老鼠們經常喜歡呆的地方,今天過來一看,果真如此,隔著老遠就能聞到你們這兒散發出的臭味了。」

從這群突兀闖入進來的黑幫隊列尾部,緩緩登場了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男子,他毫不留情面的挑釁話語,立刻激起了海沙酒吧內不少客人的憤怒。

「幼,怎麼,瞧你們的表情,難道是覺得我說錯了?「黑衣男子眉頭一挑,充滿蔑視地望向離著最近的幾個拾荒者酒客。

酒精本就容易引人上頭,再加上男子明顯不把他們當人看的嘴臉,其中的兩三個拾荒者,立刻就瞪紅了眼,抄起酒杯就想要朝男子砸去。

而這時候男子眼中的諷刺味道更濃了,還帶著幾分不屑,他絲毫不在意對方的攻擊,倒不如說,這才是他想要的。

只要酒瓶砸下,就變成了是海沙酒吧先動用的武力,那到時候

他帶過來的這十幾個黑幫手下可不是吃素的。

可以看到,其中有幾位卡勒瓦的黑幫成員,已經將黑黝黝的槍管洞口,對準了那位抄起酒瓶的拾荒者,就等著對方入套呢。

眼看著酒瓶就要砸下去。

這時候一道壯漢的身影快速閃過,搶在拾荒者的酒瓶落下之前,攥住了他的手腕。

「這里交給我吧。」低沉的安撫聲音隨即響起。

阻止拾荒者的壯漢,正是之前廖紀他們跟前的海沙酒吧老板,布來恩。

他一改之前對尹琳的色眯眯樣,微醺的神情也全然消失。

布來恩的威信顯然很高,沖動的拾荒者立刻冷靜下來,收起了酒瓶,同時他本人也一陣後怕,這酒瓶真要是被他一上頭給砸下去了的話

那他今天大概率是得橫著出去了。

「所有無關的人,請先都離開吧,海沙酒吧提前打洋了。」布來恩嘹亮的聲音回蕩酒吧內,大部分酒客都長松口氣,開始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平時若是其他來砸場鬧事的人也就罷了,他們還能意思意思,可這回來的是卡勒瓦,在黑窟聚集地一手遮天的最大黑幫,他們就算被人罵成是老鼠,也只能忍氣吞聲,畢竟相比爭口氣,還是小命更重要。

至于卡勒瓦一眾黑幫,之前顯然是領頭的那位黑衣男,對此只是冷哼一聲,眼底劃過可惜之色,但也並未阻止。

酒吧內的人正在迅速越來越少,廖紀看了眼旁邊的少女。

尹琳紋絲不動,正一臉緊張之色地盯著大門口處在對峙的黑幫與布來恩,看少女全神貫注的樣子,廖紀懷疑她可能潛意識內,就直接把離開這個選項給過濾掉了。

畢竟,從之前尹琳滿是興沖沖地為自己介紹這間酒吧的態度來看,少女估計是把這里當成她的第二個家了。

好吧。

廖紀對此也沒多說什麼,把目光重新投入到現場。

「這里是 蛇的地盤,我雖然不是你們卡勒瓦的人,但頭目之間不得相互在對方的地盤上鬧事這應該是最起碼的規矩吧?」

布來恩臉色陰沉,試圖用言語和男子交涉,可他得到的卻是男子嘲弄的笑意。

「是啊,沒錯,不過還有一個例外,就是 蛇死了。」

「你就叫布來恩,是這里老鼠們的頭子是吧?為了節約彼此時間,我就直接了當跟你說了,原先罩著你們的那個蠢貨,已經因為自己犯蠢所以沒了,而我現在成為了這片的新主人,所以你懂我意思吧?」

男子伸出一只手朝布來恩比劃了下,在黑窟聚集地,除了極少數一些背後有外面勢力的商家,當地的本土店鋪,幾乎必須都要向黑幫交保護費,而其中又數卡勒瓦最為猖狂。

「這個月海沙酒吧的已經交過了。」布來恩沉聲道。

可男子搖了搖頭︰「你交給的是 蛇,不是我。」

沉默了幾秒鐘後,布來恩對之前他的幾個手下使了個眼色,其中之一立刻朝著酒吧深處走去,半分鐘不到的功夫,便提著一個箱子出來。

「拿著,然後離開。」布來恩接過後,將箱子丟給了對面的男子手下。

這一幕下的尹琳稍微松了口氣,她覺得布來恩的隱忍做法是正確的,雖然多交了一個月保護費,但最起碼換來了沒有武裝沖突的傷亡。

可在少女身邊的廖紀卻心底搖了搖頭,他感覺事情應該還沒結束,那位黑衣頭目如此大張旗鼓的過來,他想要的應該不止這些。

男子只是瞥了眼錢箱後,對著布來恩豎起了三根手指。

「什麼意思?」

「你的錢,不夠,我不知道之前 蛇給你們定的是什麼標準,但在我這里,如果只是這麼小一箱的話,那你起碼得再給我這樣的三個。」

黑衣男子這句話一出口,最先忍不住的是布來恩身後的手下們。

听男子的意思,是要讓他們交四倍的保護費,這是什麼概念,一箱子差不多有五千灰盡幣,如果他們接受了那每個月就要上交給對方整整兩萬灰盡幣!

他們海沙酒吧一個月的收入別說是兩萬了,大部分時候可能都過不了萬,還只是收入不是純利潤,這已經不是搶錢了,這就是赤果果地要他們的命!

海沙酒吧一方的成員們立刻群情激憤,在怒罵的同時,有些激進地甚至也把家伙事兒給掏出來了。

酒吧大廳內的火藥味瞬間飆升,眼看著局勢就要失控

「都給我把槍放下!「還是來自布來恩的一聲大吼,將局面壓了下來。

看著還有好幾個自己的手下仍憤恨不已,沒放下槍口,布來恩又著重語氣,對他們一字字咬著道︰「把槍放下。」

「可是,老大」

「是連我的話都不管用了嗎?放下!」

最終,在不甘的表情下,全體海沙酒吧的人都垂下了槍口,而布來恩在這之後,用一種極為冷靜的聲音道︰

「伍德,再拿三個箱子過來。」

啪啪啪

旁觀了全程的黑衣男子這時候鼓起掌來,連他都不得不佩服布來恩的忍耐,當然這時候的掌聲,在海沙酒吧一方的人耳中,是那麼的諷刺。

尹琳攥緊拳頭,指甲都滲入肉里。

少女內心的想法其實和絕大多數酒吧內的人一樣,上頭地想要跟這幫欺人太甚的黑幫拼命。

可或許是因為這半天和廖紀的相處,很快尹琳的理智就告訴她,其實布來恩的做法才是最正確的。

對方明顯就是有備而來,誰也不知道在酒吧外還有沒有伏兵,真要打起來,毫無準備的海沙酒吧,必然是敗的那一方,到那時候,就不是收多少保護費了,而是對方可以堂而皇之地直接霸佔這里。

當然,眼下還有另一種取勝的辦法。

那就是她。

自己。

如今的她已經成為了厄化者,之前在遺跡洞穴內對付狗頭人的經歷,讓尹琳充分了解了她現在質變的強大戰斗力。

如果自己也參戰的話,尹琳覺得他們是一定能贏,可然後呢?對方不是當初空有蠻力的笨拙狗頭人,而她也做不到能在槍林彈雨中,還保全其他人,就算他們贏了,那也絕對是傷亡極大,而尹琳很清楚,她海沙酒吧內的這些兄弟們,已經不是拾荒者了,他們都有家庭,有各自的妻子,孩子,把性命交在這里了,那他們的家庭該怎麼辦?後續卡勒瓦的報復又該怎麼辦?

至于最後,也是讓尹琳徹底放棄的是

廖紀。

身邊的青年跟這件事完全無關,她不能因為自己的沖動,所以把廖紀也綁架到這次事件中來,從理論上來說,自己是作為了青年的護衛,哪里有護衛不顧雇主安危,反而主動去給雇主樹敵的道理?

更何況,現在這種「契約」的情況,與其說青年是她的「雇主」更不如說像是「主人」才對。

憑她對于廖紀的認識來看,尹琳敢肯定,她就算想為海沙酒吧出頭,也一定會被青年第一時間就剝奪身體的控制權。

想到這里的少女下意識朝廖紀的方向望去。

而令尹琳沒想到的是。

她竟然剛好和青年的視線對上了,原來,剛剛的青年一直都在盯著她。

「你」尹琳啞然。

「表現得不錯嘛尹琳小姐,我還以為你會直接頭腦發熱地沖上去呢。」

廖紀這里的贊賞是認真的。

他做好了兩手準備,如果少女什麼也沒跟他交流,直接無視他地自顧自沖上去,那廖紀也會毫不猶豫地將尹琳完全禁錮住,並在之後考慮,要對少女換一種相處方式了。

尹琳作為自己目前唯一的厄化者戰力,廖紀對少女的要求很簡單,只有一個,那就是必須從內心里把他放在第一梯隊,認清作為「手下」的定位。

廖紀可以容忍尹琳在平時中的種種缺點和壞毛病,但容忍不了一個沒把他放在心上的人,一個不顧「老大」的手下。

所幸。

令人不愉快的場景並沒出現,廖紀不需要尹琳解釋過多,少女回頭朝他望去的那一眼,就已經說明很多了,對于廖紀來說,這就夠了。

畢竟滿打滿算,他們也才剛相處不到半天。

看來自己前面刷好感度的效率還蠻高的嘛。

心底小聲滴咕了一句後。

廖紀主動開口了,之前提到他準備了兩手,現在就是這第二手了。

「尹琳小姐,鑒于你有所進步的表現,我覺得應該可以獎勵你下。」

「所以」

「你想去做什麼,就放手去做吧。」

什什麼!

尹琳露出吃驚表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為之前廖紀給她的感覺,一直是那種心機很多,非常謹慎小心的那種,用他們拾荒者的口頭禪就是伏地魔,結果現在對方竟然一下從老陰逼變成熱血壯漢了?

似乎是讀出來了少女的內心。

廖紀有點無語道︰「我只是討厭麻煩而已,可如果麻煩主動惹上門的話,那我也不介意把他們變成經驗值,正好我還蠻缺這個的。」

經經驗值?

什麼意思。

尹琳大腦沒能轉過來這個詞,但很快就被亢奮的少女給拋到腦後,她感到渾身燥熱,那是一種憋屈許久後,終于要能釋放出來的爽感,尹琳現在還剩最後一個顧慮。

「可,可他們有槍,人還很多,我怕其他人會」

「尹琳小姐,他們確實槍挺多的,可你也別忘了你有什麼,你可是有傳說中的「遺產」哦。」廖紀直接打斷了少女。

青年的話彷佛有股魔力,帶給了尹琳無與倫比的信心,打消了她最後的擔心。

少女體內沉寂的濁厄之力開始游走,一股股屬于厄化者的力量如潮汐般涌現出來。

在少女的雙眸中,開始隱約有暗紅色閃過,尹琳背後的脖頸處,契約的紋章跟著散發幽幽光芒。

「我明白了!!」

之前無論是黑幫還是酒吧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門口的大廳,因此並未注意到,在後方還有兩個沒離開的「外人」在場。

可隨著尹琳一步步地走動起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清脆噠噠聲,在空曠的酒吧內格外響耳,一瞬間就把所有在場之人的目光,全吸引過來了。

望著已然成為焦點的少女背影,

後面的廖紀還不忘叮囑一句。

「哦,對了,記得如果能殺的話就盡量別留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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