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是抱了一絲期望,可真當蘇浩抵達碼頭時,也正如他所預料的那般,那艘舊漁船已經被廚子們開走了。
想來那些廚子也知道,經他們手制出的癮品,金額之大,足以將他們都扔進黑門監獄里,即便是哥譚那漏洞百出的當地法律,也足夠判罰他們超過百年的牢獄之災!
要不了多久,哥譚警局就會正式接管這里,但只要沒被抓到現行,那一切就都有斡旋的余地…在這個癮君子無處不在的哥譚市,技術熟練的廚師當然是備受地下勢力追捧的人才,即便是法爾科內,也不會扔下他們不管,一定會想盡辦法幫他們月兌罪。
蘇浩微微嘆了口氣,只能繼續尋找,果然上天不負有心人,他又在離此不遠的又一座碼頭旁找到了一艘海帕倫材質的沖鋒舟,長約五米,還貼心地在艉板的外側懸掛了一台50馬力的四沖程汽油舷外機。
這艘沖鋒舟看來是專門給店長配備的,用了一條長而粗壯的鐵鏈鎖在了一根粗木樁上。蘇浩掏出染血的撬棍,撬了幾分鐘,便是將之成功撬斷。
在上一世的職業生涯中,因為業(跑)務(路)需要,蘇浩也頻繁接觸到了沖鋒舟快艇漁船這類船舶的使用,所以舷外機的發動,他也是相當之熟練了。
在完成幾個繁瑣的前期步驟後,他手拉啟動把手,直至啟動器的卡爪與飛輪盤嚙合,然後快速拉出啟動繩,使發動機啟動。如此重復了幾遍,發動機終于發動成功。
經過2分鐘的怠速運轉後,發動機算是預熱得差不多了,蘇浩又將各個拉桿開關等按鈕調回到了初始位置。
完成這一切後,蘇浩一加油門,沖鋒舟在短暫的嗡鳴聲之後,隨即攪動起了浪花,急速駛離了海岸。
時間過得飛快,在破曉晨輝的照耀下,蘇浩縱情馳騁在金鱗也似的大海之上,看著倒映出晨光的金色海水在玻璃鋼船底的撞擊下泛起了滾滾的泡沫浪花,迎著照面吹拂而來的咸濕海風,他不禁發自內心地感到了一絲宣泄而又放肆般的淋灕快意。
大部分男人都無法拒絕,速度與激情。
在墨鏡的箭頭指示下,蘇浩靠向胭脂角的海岸,隨即借著一次漲潮駛向海岸,並將沖鋒舟擱淺在了灘涂。
頂著一個漁民的喝罵聲,他不由分說地坐上了一輛桑切斯越野摩托車,並在丟給對方幾張富蘭克林權做租金後便揚長而去。
他駕駛著這輛以爬坡和越野性能著稱的摩托車,朝著海濱幫的老巢急速奔去。如果貓女被生擒了的話,那麼敵人已經會將她帶回老巢,嚴刑拷打。
想到這里,他又擰了一把油門,桑切斯摩托車再次爆發出一聲轟鳴,隨即憑借著強大的馬力飛躍過一個陡坡,然後朝著一家名為「荷爾蒙」的舞廳方向前去。
…
當眼前的那片修羅戰場緩緩消弭,視線重新拉回到現實時,丁白纓突然睜開了眼楮,茫然地看向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一間黑暗的地下,這里十分簡陋,沒有桌椅板凳,沒有任何家具,沒有基本電器,甚至沒有最原始的白熾燈,只有一盞快燃到盡頭的蠟燭,用它忽明忽暗的燭光,照耀著周圍的一切。
借助燭光,丁白纓觀察起了周圍的環境。
這里似乎很久沒有打掃過了,地上積了一層灰,牆面上的粉刷斑駁骯髒得看不出本色,天護板低矮得甚至要似乎要踫到頭頂。如此封閉壓抑的環境,只有唯一的一道鐵門,門下的縫隙有光透了進來,似乎寓意著逃離這里的希望。
自己身下,只有一張破破爛爛的床,上面凌亂地鋪著幾張被褥,聞起來似乎也不那麼干淨,想必已經好幾個月都沒洗過了。
在看清楚周圍的環境後,丁白纓突然意識到,自己的面具已經被摘了下來。
她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恐懼,然後下意識地看向胸前的皮質緊身衣,還好,沒有被人動過手腳,清白仍在。
當然,敵人出于對這位現任貓女的尊敬,她的雙手雙腳都被反綁了起來。
丁白纓慶幸之余,卻又有些疑惑。在意識陷入恐懼之前,和扎斯先生拼刀的畫面片段歷歷在目,一番簡單的接觸下來,她也對這個連環殺手有所了解︰
野性、悍不畏死、陰險、嗜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紳士。
所以他為什麼不動手殺人,而是將自己囚禁于此?
她拋開這些疑惑,深吸一口氣,準備使用柔身縮骨術和反關節活動術,將反綁在背後的雙手雙腳抻向身前,再行掙月兌。
但就在這時,鐵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這個聲音不斷迫近著,從模湖到清晰,顯然有人向這里走了過來。
丁白纓馬上停止了活動,保持著那個尷尬的姿勢趴在床上。
伴隨著鑰匙擰動鎖扣的聲音,門軸吱悠吱悠地轉動,鐵門打開,同時燈光涌入,一個身上布滿瘡疤的高瘦男人戴著貓女的那張黑貓頭面具,推著一輛被白色帆布覆蓋的餐車,緩緩走了進來。
此時丁白纓已經閉上了眼楮,假裝還未醒轉過來,但那個高瘦男人顯然頗有經驗,他看穿了對方這個小把戲,嗤笑一聲,道︰
「貓女,別裝睡了,這間地下室可是安裝有針孔攝像頭的。」
丁白纓睜開眼楮,看向那張黑貓頭面具,冷笑道︰「扎斯先生,請快點動手。」
扎斯先生摘下面具,露出了那張鬣狗般貪婪而又野性的面龐,殘酷一笑,道︰
「這位東方來的貓女小姐,難道我們就不能聊聊嗎?比如聊聊你的來歷,又比如聊聊你背後的勢力,資金支持的來源,等等。」
「沒興趣。」
「不說,我恐怕會殺你喲,瞧瞧我這一身傷疤,每一道都代表著一條生命的消逝!」
「而且我喜歡虐殺!凌遲處死是我最喜歡的虐殺方式!」
丁白纓綻開一個嘲弄的微笑︰「那你為什麼不凌遲了我,然後在自己身上再添一道新傷呢?」
扎斯先生大感意外︰「為什麼不哀求我放過你呢?難道你對自己的生命,就沒有一丁點的留戀嗎?」
丁白纓冷漠地搖了搖頭︰「當我戴上貓頭面具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做好迎接這一天的準備了。動手吧。」
對視著丁白纓冷漠的表情,扎斯先生馬上就抽起了腰帶,哈哈大笑道︰
「像你這樣充滿東方韻味的美女,還穿著這樣別具情趣的緊身衣,我如果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你最大的不尊敬?」
丁白纓強壓下心底的恐懼與惡心,眼中卻閃過一絲如冰山般的冷漠,像是完全失去了生命的鮮活一般,澹澹說道︰
「那你可要快一些了,因為那並不是什麼享受的過程,上我和上那些尸體,可沒什麼區別。」
對視著丁白纓如凍結了般的眼神,看自己就好像在看死人一樣,不知為何,扎斯先生瞬間就沒了興趣。他重新系好腰帶,然後從餐車上抽出了那柄正刃軍刀,撫模著那冰冷的刀身,一臉陶醉地說道︰
「多美的刀啊,這弧度,這質感,這光澤,這造型…哈哈,它比我的蝴蝶刀可要漂亮太多了!」
他話音剛落,刀鋒一擺,順勢貼在丁白纓那柔女敕至極的臉蛋上,一臉陰蟄地威脅道︰
「這麼漂亮的刀,如果在你那如花似玉的臉上劃下幾道傷痕,是不是更相得益彰呢?」
丁白纓冷笑一聲,道︰「從我接任貓女的那一天前,生命,甚至貞潔,對我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你難道還會覺得,皮囊對我而言,會是一件值得珍視的東西嗎?」
丁白纓說完,甚至揚起修長的脖頸,左側臉頰主動朝著刀鋒上湊了一下,一道傷痕隨即浮現了出來,鮮血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