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密室,楊雄看著雷煞影交給他的尸體。
「雷修之尸,可剝皮。」
前往黑水山的時候,雷煞影將收集到的尸體交給他後,又回到京府繼續潛藏。
李季坐鎮西平城,刑闖幾人成不了氣候。
交給李季等人處理就好,他只需隱居幕後。
花魁帶回了姜太平手下的華紅雪,暫時安置在城外。
燈光照耀下,楊雄看向姜太平的尸體。
居然沒有影子存在,就像是什麼東西吞噬了他的影子一樣。
回想雷煞影說過姜太平的尸體被幾只黃鼠狼抬著離開京府,恰巧被他遇到。
難道說想弄走姜太平尸體的是黃三女乃女乃一脈?
姜太平的尸體一定有特殊的地方。
引魂燈放在一旁,取出工具開始剝皮。
半個時辰後。
「雷修之皮,蘊含雷霆之力。」楊雄手中多了一張雷絲彌漫的皮。
同時,還有一個意外收獲。
道心種邪殘卷,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功法。
竟然在姜太平的身上,他懷疑當初若是自己修煉了道心種邪估計就徹底被傾城掌控了。
現在看來,道心種邪絕對和傾城有關。
姜太平很可能是前朝之人,而不是散修。
因此他才站出來挑大梁,當伐趙聯盟的盟主。
前朝、伐趙、傾城……
看起來,這更像是一個被覆滅的王朝不甘心發起的報復。
傾城消失許久,為什麼如今又在伐趙這件事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屠夫身為前朝將軍,替趙尋龍辦事。
也許,屠夫隱藏在趙尋龍身邊另有所圖。
意味著伐趙一事,應該是傾城在背後推波助瀾。
準確地說,是新舊朝廷之爭。
兩個不同的朝代,在爭奪那虛無縹緲的氣運。
氣運之說,向來不是空穴來風。
能成為一國之主的,哪個不是身懷大氣運。
遠古時代的三天尊,也皆是天縱奇才。
外界都以為他已經死了,不如借坡下驢。
暗中謀劃,還能獲得最大的好處。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自從劉伯溫借‘轉運’煞技,將西平城龍脈的氣運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無形中,楊雄感覺他和西平城之間多了一些聯系。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好似仙器鎖龍鏈和自身的聯系,卻又不太像。
具體的好處看不清楚,但總覺得多多益善。
收回思緒,楊雄開始琢磨下一個皮影。
他想到了地靈影,若是能讓地靈影再次提升,如果能掌控死刀的話又多了一大助力。
眼下地靈影是最佳選擇,既可以用地靈影的身份行走天下,又可以不暴露他還沒死的事實。
思來想去,楊雄取出煞皮慢慢縫制。
城外百里的農莊,刑闖眾人已經被磨去了耐心。
忽然,白面書生急匆匆來到大廳。
「大王,我們的事情可能要延後了。」
刑闖 地睜開半眯的眼楮,雙目之中如有精光暴射而出,氣勢驚人。
「為何?」
簡單的兩個字,卻讓大廳內的大小妖怪頭目如墜深淵。
看來刑闖大王又距離仙人境界近了一步,一身氣息令人心季。
白面書生貼在刑闖耳邊,輕聲細語地說了一陣。
「什麼,那棵老桃樹,也看上了西平城?」刑闖虎目圓瞪。
氣息外泄間,竟是不經意將身旁椅子拍得粉碎。
桃樹姥姥一個喪家之犬,曾經從西平城逃離現在又想和他爭奪西平城?
心里即使有百般不滿,卻不敢發泄。
帶走了西平城的城脈後,桃樹姥姥可謂是妖族中最有希望突破仙人的。
仙人之下,亦有差距。
論單打獨斗,刑闖自認不是桃樹姥姥的對手。
加之桃樹姥姥手下兩女,皆非普通妖物。
鳳姐在妖族地盤上,與人類做起了生意,規模還不小。
不明白,桃樹姥姥要人有人、要財有財,還跟他爭西平城干什麼?
刑闖背靠妖族聯盟,向來和桃樹姥姥一脈不和。
「豈有此理!」刑闖張開嘴用力一吸。
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妖族體內瞬間鑽出一縷血肉精氣,流入鼻中。
眾妖眼睜睜地看著刑闖把一個小妖吸成了干尸,臉上露出深深的恐懼。
妖族之內,誰的拳頭大誰的話就是道理。
弱肉強食向來是不變的道理。
刑闖一腳踢開早已化作干尸的小妖,臉上露出享受之色。
「傳我命令,今日破城。」
消息剛剛傳來,桃樹姥姥還沒到西平城附近。
等桃樹姥姥趕來,西平城早已成了一座死城。
佔據西平城的原因很簡單,為了吸收血肉精氣渡劫成仙。
只要成了仙,桃樹姥姥算什麼東西。
還不得乖乖把她的兩個女兒乖乖奉上,任他玩弄。
特別是那小青蛇,身懷上古血脈。
有助人破境的神效。
若不是桃樹姥姥不答應他的提親,根本用不著來西平城打秋風。
天地大變即將到來,不能放棄一絲一毫增強實力的機會。
白面書生還想勸阻,但看到刑闖那近乎吃人的眼光不得不欲言又止。
看似五大三粗的刑闖,心思卻很細膩。
一直等到天將明未明的時刻,才整頓好近千群妖準備偷襲西平城。
在他看來,一擊不中即刻遠遁。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先慢慢磨去西平城士兵的銳氣,最後一戰定乾坤。
近千妖族磨刀霍霍,用人類坊市買來的隱匿符貼上悄悄靠近西平城。
拂曉時分,城中百姓多半處于將醒未醒的狀態。
一夜操勞過後,守城的人正疲倦。
防守松懈,打得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刑闖將所有妖族聚攏,一起攻擊東城門。
一頭鼠妖當先鋒,慢慢打洞鑽入城內。
城門還沒開,鼠妖就鑽進了城內,躡手躡腳地靠近城門。
見兩個守門士兵斜靠在城門旁,打著哈欠。
嗖的一下,鼠妖露出獠牙就要咬向其中一個士兵的脖子。
「啪!」
天空中飛來一只金色大手,直接將鼠妖拍得落在地上。
甚至連傳訊都沒機會,元嬰實力的鼠妖就被拍成了一團血霧。
就在這時,兩個士兵竟然主動打開了城門。
城外眾妖見狀,紛紛興奮地往里面沖。
遲遲沒收到鼠妖的傳訊,刑闖眉頭擰成了川字。
龐大的身體頓了一下,停在了外面。
白面書生看出異常,也止住腳步。
遠處吹起號角聲,武聖帶著士兵騎馬趕來。
沖入城中的群妖還沒來得及前進幾丈,就被一條青龍擋住去路。
那青龍長幾丈,龍威壓迫下讓不少實力弱的妖族跪倒在地。
四象陣之力幻化的青龍,一個剪尾。
幾十只跪倒的小妖,被龍尾一掃骨斷筋折。
「有埋伏,快撤!」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等群妖發現異常,城門轟然關閉。
斷去了它們唯一的生路,青龍虛影後儒家眾人走來。
花魁身披盔甲,平兒構建階梯飛速出現。
群妖沒想到,西平城中早已設下埋伏。
奮起反抗,卻如飛蛾撲火。
武聖青龍偃月刀一揮,凌厲的長刀直接砸入妖群。
一息之間,沖入西平城的幾百妖族死去幾十。
城外。
刑闖見城門閉合,「撤!」
「可那些兄弟怎麼辦?」一頭野豬精剛一問出口,就被一道從天而降的光芒 得血肉模湖。
天空中一道渾身充斥著金光的身影飛來,璀璨金光將他襯托的好似一尊金身羅漢。
「犯我西平者,雖遠必誅!」李季一聲大喝。
身後法象展開,幾十丈高的法象一掌拍下。
正是感受到李季的強大氣息,刑闖才毫不猶豫地撤退。
卻已經遲了,李季身後飛出一口口金光飛劍如流光掠空。
群妖哀嚎,金光飛劍快如雷霆。
每一擊都會帶走一個妖怪的生命,毫無仁慈可言。
「鐺!」刑闖抽出重刀,朝天一 。
法象巨掌,居然被他扛下。
大意了,西平城居然還藏著這麼厲害的人物?
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法象余威不減,直接將他打進了地里。
土石 飛,夾雜著血液。
一掌刑闖就感受到了無法抗衡的力量,超越了化神!
這是……仙!
世間無仙,西平城怎麼會有仙人的力量?
驚駭之余,刑闖身上黑袍碎裂,長出黃色的毛發。
慢慢顯露出本體,竟是一只黃猿。
身形 然拔高,到了三丈。
堪堪抵擋法象一掌,周圍的妖族卻沒這麼好運了。
法象一掌落下,似天空落下千斤巨石。
「冬!」
群妖殞命,幾百大妖連反抗都做不到,被砸得血肉成泥。
也就白面書生,和一頭化神紫蠍逃過一劫。
城內群妖也被誅殺,城門打開。
半炷香的時間不到,近千妖族被斬。
白面書生和紫蠍同時看向李季,眼中驚駭萬分。
「仙,是一尊活著的仙人!」兩人月兌口而出,速度激增就要往外逃。
本想著來西平城打打秋風,卻踢到了鐵板!
「定!」
李季額頭的河神印記射出兩道金光,雙眼中滿是冰冷殺機。
真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妖族的一舉一動全在監視之下。
想破城殘害百姓,該死!
金光照射在白面書生和紫蠍身上,兩妖同時被定在了原地。
「敢對我的手下出手,好大的膽子!」地底飛出一道身影,口中怒吼連連。
三丈有余的刑闖周身妖氣繚繞,面目猙獰。
手中重刀虎虎生風,一刀 開法象手掌。
高高躍起,腳下雲遮霧繞直奔李季而去。
李季眼中閃過一絲意外,這黃猿好大的力量。
法象有開山之力,卻只是讓它受了一些輕傷。
黃猿還有余力將法象蕩開,絕對是天生異種。
「西平城不可能有仙人。你一定是在虛張聲勢。」自認為很聰明的刑闖,一眼就看出李季的實力不對勁。
可惜,聰明反被聰明誤。
李季故意露出破綻,否則如何將這些妖族誅殺。
刑闖重刀一斬,直擊李季。
巨大的力量,撕裂黑暗絞碎風雲。
「彭」的一聲,重刀斬下。
被李季體外的香火護罩擋下,難以寸進。
「哼!」刑闖冷哼一聲,提刀欲斬。
還沒斬下之時,他身後飛出一道青光。
如虹似電,洞穿一切,帶著無窮妖氣射向李季眉心。
李季感受到致命的威脅,黃猿提刀再斬是假,身後青光才是真。
黃蜂尾後針!
歹毒異常,看著五大三粗的黃猿,盡會些卑鄙手段。
青光如針,就要洞穿李季眉心。
一只潔白如玉帶著流轉仙光的手,夾住了青光。
「不過如此。」李季反手一丟,青光倒飛。
白面書生和紫蠍面色震驚,心中如遭雷擊。
大王黃猿的這一招屢試不爽,竟然被人輕易擋下。
到底它們是妖怪,還是眼前之人是妖怪。
連手下都這麼強悍,若是楊雄沒死那還有誰敢來模西平城的虎須。
武聖和花魁,也帶人來到了城外。
黃猿眼神一閃,一刀 出借力就要逃走。
但法象伸手一抓,將他捏在手中。
「放我離開,否則西平城承受不了妖族的怒火!」黃猿雙目通紅,十分難受的樣子。
李季正想和楊雄溝通,詢問意見。
卻听到一聲,斬!
手掌一捏,黃猿被捏得肋骨斷裂,口中發出 的聲音。
鮮血流出,在白面書生和紫蠍驚訝的目光中,黃猿大王死了。
魂魄都沒逃出法象的手掌,反被一口吞入月復中。
「帶這兩妖進城,嚴刑拷問!」李季打手一揮,白面書生和紫蠍被卷到城牆下,撞得滿眼金星。
士兵都有些好奇,煞見過不少,妖少見。
白面書生這一撞,現出原形。
竟是一條花白大蛇,不斷吐著陰冷的信子。
紫蠍蜷縮成一團,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士兵。
「孽畜,還敢露出凶意?」李季手掌虛抓,花白大蛇凌空飛起不斷掙扎。
金光劍浮現,直接將花白大蛇斬成了幾截。
腥臭蛇血飛濺,大蛇尸體飛出一道虛影。
法象張口一吸,吞入肚中。
與此同時,北莽城中。
一間奢侈到極點的屋子內,滿屋白玉為磚,黃金為柱。
說不出的豪華。
白玉打造的椅子上,一個白發老人忽然睜開雙眼。
「刑闖死了,是誰干的?」
他不經意間露出的殺意,讓周圍伺候的侍女瑟瑟發抖。
整座北莽城,都被這殺意彌漫。
身處城中的妖族,都感覺頭頂懸著一把隨時可能落下的要命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