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書長哪里不明白，如果說三體星人能有阻止已經廣播出去的引力波信號，那就更難對付了！
他苦笑道︰「對三體星人的威懾已經維持了七十多年，為什麼我們的威懾力突然就消失了？」
姜宇看了他一眼︰「你真以為你們選擇的執劍人有威懾力？」
他冷笑道︰「在你們想著審判羅輯，還要換一個受你們掌控的持劍人的時候，人類的威懾力就已經消失了。
「在建設聯合威懾中心的時候我就說過，威懾權只能掌握在一個人的手里，你們根本沒人當回事。
「好在我也沒把你們當回事，自救派一直在單獨跟三體星人博弈。」
秘書長恍然大悟︰「你知道我們會勸說程心競選持劍人？」
「是的。」
「你知道程心會成為新的持劍人？」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阻止我們？」
姜宇看了看秘書長︰「因為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秘書長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我早該想到的，你跟三體星人一樣可怕！
「你推舉維德成為持劍人候選，就是在逼迫三體星人開戰。
「你後來又縱容程心當選，其實是在麻痹三體星人！
「是你在主動挑起二次戰爭！」
維德和羅輯靜靜地看著秘書長，似乎對他的推斷沒什麼意外。
那兩名像是鵪鶉一樣的檢察官卻徹底呆住了，他們想不到，姜宇竟然會去挑戰三體星人！
其實在自由陣營里有很多清醒的人，起碼現在飛艇里的這三個人是清醒的。
他們知道三體星人一直在不停向人類輸出科技，這足以證明三體星人比人類更強大。
有了這個基本的認知，他們才會感到驚訝。
姜宇只是澹澹地道︰「既然你猜到了這里，就應該知道這一仗非打不可吧。」
秘書長一陣苦笑︰「是啊，我們之前沒有發現，三體星人一直引而不發，還以為兩個文明真的要大融合了。
「既然他們一直包藏禍心，那麼越早讓他們的行跡暴露，對我們來說越有利。」
姜宇什麼話也沒有說，等于是默認了。
秘書長接著又問︰「我們……嗯，我是說自救派有必勝的把握麼？」
「沒有。」姜宇回答得很干脆︰「如果自救派上下都覺得自己能贏的話，我反而不敢發動戰爭了。」
反正那樣的認知都是自欺欺人，如果所有人都自欺欺人的話，自救派也就完了。
這時候智能秘書匯報道︰「水滴跟‘黑三角’在火星軌道外的戰斗開始了。」
維德有些奇怪︰「按理說這些水滴是來破壞引力波發射器的，可是我已經把宇宙廣播發射出去了，他們還來地球干什麼？」
姜宇笑道︰「不知道我這麼說你們會不會覺得我自戀。」
他道︰「水滴是想來要我的命，只不過三體星人可能沒有想到，水滴早已經是個雞肋了。」
……
在火星軌道外，尾部帶著藍色光環的水滴，六顆正邁著六七不認的「步伐」沖向地球。
從火星作戰平台發射的六枚「黑三角」，正面迎了上來。
「黑三角」也是武器代號，它的全稱是「高密度強互作用力三角體」，是對那顆報廢水滴的逆向研發，以及對月球遺跡逆向研發的成果。
它看上去通體黝黑，呈三角體形狀，尾部帶有一個紅色光環。
光環是小型暗物質發動機的標配，這個光環本身其實是暗物質能量在被利用後產生的廢能，所形成的發光環狀物。
「黑三角」的個頭跟水滴差不多大，可能是因為它是黑色的緣故，看上去好像比水滴更結實。
其實它的黑色只不過是自救派利用強互作用力的方式，跟三體星人稍有不同而已。
如果湊近了看，「黑三角」的黑色也像一面鏡子，不過像是黑水晶做成的鏡子。
雙方相遇，開始了第一輪對決。
它們的戰術很簡單︰撞擊！
越是科技含量高的星際戰爭，其戰術就越簡單。
電光火石間，甚至是肉眼都難以捕捉的瞬間，戰斗就已經結束了。
有三個「黑三角」失控，翻滾著飄向主小行星帶，在它們尾翼的紅色光環一開始忽明忽暗，最終徹底熄滅了。
水滴這邊也沒好到哪里去，有一枚水滴被「黑三角」前端的尖角撞破，直接報廢。
還有一枚水滴在撞擊中喪失了正常姿態，就像那三個失控了的「黑三角」一樣，很快它內部的暗物質發動機熄滅，也報廢了。
三比二，看上去是自救派的「黑三角」稍顯不足，可是水滴只有六個，而「黑三角」卻不只有六個。
在首輪交戰結束後，月球的作戰平台立即又發射了四枚「黑三角」，它們背後的紅光大作，正在奮力的加速。
于是在大概六分鐘後，第二輪戰斗開始了。
這次只有一枚「黑三角」失控，而卻有三枚水滴報廢。
倒不是說這批「黑三角」比之前的牢固，而是水滴在之前的撞擊中就已經有了損傷，所以現在才一擊必中。
那枚失控的「黑三角」並不是在剩余的那一枚水滴的撞擊下才報廢的，而是跟一枚水滴對撞後，雙雙報廢。
幸存的那枚水滴則是在其它三枚水滴的保護下，避免了撞擊，才幸存了下來。
而它的目的很明確，依舊在朝著地球的方向飛速前進。
在月球指揮部的趙鑫立即又發射了三枚「黑三角」前去阻攔。
首次交戰以及二次交戰勝利的「黑三角」並沒有退出戰斗序列，只是它們要轉向才能追上來，所以落後了水滴一步。
趙鑫對參謀們道︰「在七十年前誰能想到，跟三體星人打得有來有往的戰斗方式，竟然像是在打彈珠。
「哦，不好意思，你們不是公元人，不知道彈珠是什麼東西。」
接著他若有所思地道︰「如此高精密的科技產品，還真有點‘上帝的彈珠’的意思。」
最新發射的三枚‘黑三角’速度還不夠快，在跟水滴相遇後，只在撞擊中改變了水滴的航道。
于是水滴在翻滾中跌落進了大氣層。
在姜宇等人乘坐的飛艇上，能看到一個巨大的火球從他們不遠處的天空飄過。
巨大的呼嘯聲，仿佛是水滴在訴說著自己的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