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巴黎最亂的地方，第十八區蒙馬特高地絕對是榜上有名。
這里是剃刀幫的大本營。
有各種不利于身體健康的藥物在私底下進行交易，盜竊是家常便飯。
進入夜幕的話，當地人熱衷于和那些不信邪的旅客交流，告訴他們空穴來風必有因的聖賢之言。
精怪喜歡將這里當做獵食場。
因為有人在這里消失，容易被算到黑幫那群人身上。
普通人含冤而死形成的恐怖惡靈、神秘的祭祀、魔物頻繁降臨在這里，以及不同膚色的人彼此產生的那種惡意。
如白瞧不起黑、黑瞧不起黃、黃又瞧不起另一伙黃。
以上的原因，導致混亂成為這里的主旋律。
但剃刀幫的面子在這片區域還是管用。
白石戴上偽裝面容的銀色假面，身披吸血鬼伯爵那樣的斗篷，門票掛在脖頸上，外形是一張卡片，表面有兩把剃刀交錯的圖桉。
沒有人會騷擾能進入博倫莊園的客人。
「真的是這里嗎？」
高挑的黑發女人出聲問一句，紫櫻色的眼眸掃過街道，疑惑道︰「我無法察覺到絲毫結界的痕跡。」
褐發的少年不太自信道︰「應該是吧，老蛇貪財沒錯，還不至于誆騙我……」
「來了。」
白石提醒一句，脖頸的門票釋放出微弱白光。
花間菊低頭看了看，骷髏假面之下的臉龐閃過些許驚訝，道︰「你們法國的黑幫這麼厲害？連詭器都能擁有啊。」
有什麼出現在虛無的黑暗，門票與之相互呼應，黑色的潮水嘩嘩向前涌動，淹沒三人腳踝，又 地向上升起。
剎那間，柔和的白光出現在他們視線，類似于電梯的環境。
叮。
前面的門敞開，後面奢華的場景，令初次進入賭場的白石和加維爾感到一絲震撼。
地面鋪著猩紅色的地毯，頭頂上是柔和的燈光，衣冠整潔、風度文雅的人們魚貫而入。
那成千上萬台老虎機縱橫交錯地擺滿了整個大廳和每個角落，仿佛是一座光怪陸離的迷宮。
一張張賭桌如迷宮里面的寶箱，性感的荷官守在那里等客人上門。
「好厲害……」加維爾被眼前的場景深深震撼到，他以為那麼貴的門票，現場應該沒有多少人。
原來巴黎的有錢人這麼多，僅僅是他沒有錢……
白石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連空氣都彌漫著金錢香味的地方。
花間菊吹了一聲口哨，她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卻表現出比兩人還要興奮的模樣，「到賭場怎麼能不賭呢？
我們去兌換籌碼，然後分散賭，順便尋找大菠蘿的下落。」
應該以尋找那位為主吧……白石心里吐槽，卻明白，沒有任何理由能說服此刻的花間菊。
「嗯。」
加維爾撓頭，心里沒有原先的樂觀。
這麼多人能找到嗎？
三人到窗口兌換五千萬歐元的籌碼。
加維爾分到一千萬歐元，看著顏色鮮艷的籌碼，想到這些造價可能不超過五歐元的玩意，在這里的價值是一千萬歐元。
他不由產生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的念頭。
……
賭場的空氣似乎有毒，總能點燃人體內的荷爾蒙，讓大腦發熱。
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可以听到機器沉悶的旋轉聲和金錢叮叮 的散落聲，就像一首催眠曲，吸引人不斷往里面投籌碼，最後掏空所有。
兩千萬歐元多久消失？
白石連時間的流速都變得不太清楚，看一眼手機的時間，記得三人是晚上七點十分進入博倫莊園，現在是七點三十七分。
我玩老虎機這麼菜嗎？
他陷入一陣自我懷疑，又甩了甩頭，從座位離開，看著那些似乎靈魂被老虎機吸入的人們，打扮依舊是西裝革履。
表情變得瘋魔一般，充滿對金錢的狂熱。
這個時候，哪怕有美女月兌去衣服往身上倒酒都不能讓他們移開視線一秒。
白石深感賭的危害，直接離開，前往大廳中央，打算和加維爾、花間菊匯合。
賭場西面的老虎機基本玩過，沒有發現大菠蘿的蹤跡。
賭桌也沒有，希望兩人能有什麼收獲。
到大廳中央的位置，白石沒看見花間菊，只能看見坐在一台老虎機前的加維爾。
和迅速輸光的他不同，少年顯得很謹慎，試圖讓金錢的流逝變得緩慢。
可籌碼還是比先前少一大半。
白石走上前，沒有抬手拍肩，而是先喊一聲，「花間呢？」
加維爾听到聲音，視線從屏幕移開，回道︰「她繼續去玩了，說南面沒有，到僅剩的東面，我們要過去嗎？」
「不用，我看人可能不在這里，博倫莊園應該不止賭場，我們去其他地方找找，讓她在這里玩。」
白石剛進來就明白，博倫莊園是一個具有多重空間的詭器，賭場僅僅是這里的一層。
加維爾若有所思道︰「說起來，我听人說過，博倫莊園什麼樂子都能找到，光賭場的話，這麼說顯得有些夸張。
可我們該怎麼上去呢？」
「用錢擺平。」
白石拿起他剩下的籌碼，走向兌換的窗口。
加維爾急忙起身跟上。
……
兌換籌碼的窗口是位于大廳邊緣，四面都有。
白石將籌碼擺在三號窗口，往里面一推，「我們在這里玩膩了，想要去別的地方玩。」
三號窗口的小姐長相甜美，身材極為火辣，聲音酥軟道︰「請問您想要到哪里玩呢？
拋開狂賭之淵外，博倫莊園還有血腥格斗、酒池肉林、極樂之間供您享樂。」
說到這里，卷發的小姐補充一句，「這些地方都是需要額外收取費用。」
「先去血腥格斗。」
白石決定按順序找下去。
卷發小姐臉上的笑容愈發和善，「尊敬的客人，血腥格斗的門票是三萬歐元，您這些籌碼是打回自己的銀行卡，還是免費辦理我們博倫莊園的VIP卡呢？
個人建議您可以辦理一張VIP卡，方便扣除您在博倫莊園其余地方的消費。」
「辦理VIP卡，這些錢打到卡上去。」
「好的，我馬上安排您前往血腥格斗，祝你玩得愉快。」
卷發小姐拿起對講機，聯系那一層的人，「這里是狂賭之淵三號窗口，有兩位尊貴的VIP客人想前往血腥格斗，請帶他們進入。」
話落，加維爾察覺到上面的異常，抬起頭，頂上的天花板化作一團黑色液體，將兩人包裹，又驟然往上回縮。
天旋地轉的感覺讓加維爾下意識抓住白石肩膀，還沒有緩過勁，震耳欲聾的聲音比老虎機都要響亮，如一場音浪的狂歡盛宴。
耳膜被震得嗡嗡發響。
「這是什麼？！」
他發出驚愕聲，面前是類似于足球場的一排排座位，人們隱藏在黑暗之中，唯有底下的方塊場地讓燈光照亮。
兩頭體型巨大的魔物相互踫撞、似野獸那樣進行撕咬，鮮血灑落在場地，引發人們更瘋狂的呼喊。
魔物無疑是被人做過手腳，讓它們發揮不出本來的能力，進攻顯得很笨拙。
也就是這樣，才能讓現場的觀眾看清楚它們之間的搏斗。
「兩位尊敬的VIP客人，請隨我來，那邊有空位。」
黑白服裝的侍者上前，態度極其恭敬。
加維爾望向白石，眼眸有幾分疑惑，如此昏暗寬闊的場地，該怎麼尋找大菠蘿先生？
「這種格斗一點意思都沒有，讓我去酒池肉林看看，不要說價格的事情，從我的VIP卡里面扣，快沒了聯系我充錢。」
白石揮手，盡顯土豪的風采。
假如說狂賭之淵還有老虎機能夠讓白石樂一樂，這種魔物的血腥打斗，那就是無趣了。
他決定跳到下一層，見識所謂的酒池肉林。
「當然沒有問題。」侍者笑眯眯地回答，拿起對講機道︰「給兩位VIP貴賓轉移到酒池肉林。」
黑液從天花板落下。
……
「歡迎來到我的王國。」
眼前的黑暗散去，一道蒼老而有力的聲音闖入耳中。
白石沒有看到酒池肉林的奢華景色，腳下是一塊凹凸不平的褐色岩石地，只要回頭就能看見在岩石地外，冒著泡泡的火紅色岩漿。
節目效果？
加維爾左顧右盼，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仰頭望向發聲的大屏幕。
瓖嵌在百米外的烏雲上，屏幕的畫面是老人坐在金燦燦椅子上，衣著華貴，頭戴瓖嵌數十顆寶石的王冠。
面部線條冷硬，看起來就是不好相處的角色。
銳利的眼眸似是能刺穿屏幕落到兩人身體。
加維爾倒吸一口涼氣，這樣的眼神絕不是組織娛樂節目的打工人能有，「難道說……」
「不用懷疑。」
鏡頭切換到一張讓加維爾熟悉的臉龐，左側有毒蛇的紋身，深色的臉龐露出極為高興的表情，「就是我出賣你們。」
「老蛇！」
加維爾滿臉震驚之色，想不到自己居然會被對方出賣，「我記得你最心愛的老婆都被哈克干掉，那一切都是假的嗎？」
明明日夜都滴咕著要報仇，這演技也太好了！
「那是真的，我和剃刀幫不合，你要是想殺哈克的話，我舉雙手贊成，連跑路的渠道都能給你安排明白。」
老蛇的表情有幾分遺憾，嘆道︰「可你想要在博倫莊園鬧事的話，我就不能束手旁觀。
這棟莊園的主人可不是哈克那個蠢貨，而是統帥巴黎、不，是君臨于法國地下世界的夜之帝王。
古雷溫•博倫大人所有！」
隨著老蛇用狂熱語氣吐出的名字，鏡頭再次回到居于黃金打造椅子上的老人。
加維爾臉色變得煞白，身體往後倒退兩步，差一點落入岩漿，「古雷溫•博倫？不可能！怎麼可能有這樣荒唐的事情！」
白石有些驚訝道︰「他這麼有名嗎？」
「何止是有名，他是前前任聖騎士團的團長，但應該死在一次大型詭異的討伐戰。」
加維爾臉上的煞白轉為絕望之色，忽然意識到，如此強大的敵人，即便是大菠蘿先生都有可能遇到不測。
白石吐槽道︰「敢情剃刀幫就是聖騎士團的產業。」
「你說錯了，我的行為和聖騎士團沒有任何關系，這是我一手打造的王國。」
古雷溫緩緩開口，維護曾經待過、奮斗過的聖騎士團名譽，「我不會將聖騎士團卷入到自己的產業。
聖騎士團永遠都是守護人類的崇高組織，如白雪一樣，一塵不染。」
白石手模了模下巴，好奇道︰「過去被譽為英雄的男人，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被詭異影響嗎？」
「不，我厭倦了，人們日復一日的贊揚，團長能獲得的最高榮譽，已經被我得到，我下一步該追求什麼呢？」
古雷溫手支著側臉，用平緩語調述說當初極為困擾的問題。
白石很明白為何會有這樣的疑惑。
即便彼此到達的頂峰不同，但每個人都會面臨登頂的問題，自己到達自己所能到達的極限，下一步該如何做？
繼續沿著老路走？還是勇于開闢出新賽道，挑戰全新自我呢？
白石選擇的答桉是繼續沿著老路，在神她們的陪伴下，這條老路也被賦予新的風景和意義。
古雷溫的答桉是改變，「極盡奢華，嘗試以往沒有嘗試過的事情，我因此找到新的意義，得到極致的快樂。」
「這些都無所謂！」
加維爾出聲打斷，略顯稚女敕的臉龐滿是憤怒道；「你把大菠蘿先生怎麼了？」
「真是沒有耐心的小鬼。」
古雷溫改變坐姿，變得正座起來，雙手放在扶手上，道︰「博倫莊園是一個具有六重空間的詭器，想要進入其中的人，必須持有我派發的門票。
而那些門票，我只會交給自己的部下販賣，誰買了門票，都別想瞞過我。
你們從一開始就落入我的陷阱，成為我打發時間的玩具。」
「你把大菠蘿先生怎麼了？！」
加維爾大聲咆孝，眼眸透露出的目光如燃燒烈焰。
手背的魔法陣也亮起光芒，火焰蹭得往外竄出，包裹在掌間，「我要宰了你！」
「哦，真是殺氣騰騰。」
古雷溫臉上沒有露出怒容，反而很想笑，真是百看不厭的反應，「先抓那個女人果然是正確的行為。」
手指微微一抬，部下已經將鏡頭轉移到前面。
女人雙手被綁起來，吊在空中，一身酒紅色的晚禮服，構勒出符合男人審美的曲線。
雙腳懸空。
她留有金色掩耳的短發，在這樣的危急時刻，還能露出笑容道︰「嗨，加維爾，以及那位不知名的帥哥，希望你很強。」
和加維爾先前給的照片一樣，不愧是「大」菠蘿先生。
白石腦中閃過悠閑的想法。
加維爾快急死了，問道︰「大菠蘿先生，您還好吧？」
「暫時還行，沒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過一會就不好說，誰讓我這麼漂亮，誒。」
大菠蘿先生長嘆一口氣，想要聳肩的動作讓領口掀起一陣雪白的波浪。
倒不是胸有成竹，而是認命了，她的力量無法反抗對方，只能享受。
不在敵人面前露出那種屈辱不甘的表情，是她最後的倔強。
「可惡，你快放開大菠蘿先生！」
加維爾又一次向古雷溫咆孝，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哈哈，弱者的憤怒不論是看幾次，都讓人心神愉悅。」
古雷溫大笑，手模著下巴，眼眸透過屏幕仔細打量加維爾，「若是你願意代替這個女人的話，倒也不是不能放過她。」？！大菠蘿表情閃過一絲懵。
「……」
加維爾也呆了一秒，隨即怒道︰「我一定會替大菠蘿先生報仇！」
「你倒是給我考慮啊。」
大菠蘿先生吐槽助手的選擇，她知道那個策略不靠譜，但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宣布替她復仇，這也太不近人情。
起碼要思考三秒後做出回答。
「哈哈~」古雷溫發出大笑聲，墮落的快樂固然是讓人如身陷沼澤無法自拔，然而，真正的墮落從不是讓自己。
撕碎美好、看著人們原有的歡笑臉龐覆蓋上扭曲和痛苦。
那一刻，他如神一樣，主宰著人類的命運。
「我對你的身體沒有什麼興趣，想要救走這個女人，就看你的實力。」
啪。
手一打響指。
黑液從彌漫烏雲的天空向下傾瀉，落在加維爾的面前炸開，從里面往外走出一個極其變態的人。
之所以說她變態，那是正常人不會將皮帶當做衣服，還做成和比基尼那樣的輕薄布料。
暴露在空氣的肌膚滿是疤痕，有燒傷、刀傷、鈍器打擊的淤青等等。
她的軀體太過猙獰和難看，以至于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變得有幾分漂亮。
口中使勁咬著鐵球，如野獸一般，不受控制地流淌口水。
蔚藍色的眼眸就像屠夫打量桉板上的肉，思考該如何將肥肉多切給客人。
令人不寒而栗。
加維爾面色極為緊張。
「你要是能打贏她，我就放過大菠蘿。」
古雷溫的語氣充滿誘惑力，「若是那個男人出手幫忙的話，我立刻殺掉她。
博倫莊園的空間沒有我允許，誰都別想擅自跳躍，除非你相信他有打破次元空間的力量。」
加維爾看了看前面的女人，深吸一口氣。
「加維爾！」大菠蘿先生原以為自己能忍得住，可當少年真遇到危險，心里的軟弱還是讓她下意識喊出一句。
古雷溫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我答應！」
加維爾從氣勢能判斷，對方是高自己一個境界的敵人，恐怕是第五境的強者。
他能戰勝的幾率是百分之零點零零零一。
但他還是沒有退縮，雙手的火焰以迅 姿態迅速覆蓋全身，往前一揮手，「火槍！」
啾啾，火焰從雙臂向外爆發，筆直如槍。
「唔。」
野獸般的女人喉嚨發出低吼，以極其凶 的步伐前沖，口水肆意飛揚在空中，畫出一道道弧線。
古雷溫凝神注視，少年先失去哪個器官呢？
……
砰砰，接連兩道火槍在女人體表炸裂，她完全不知疼痛，也不管燙傷，直接沖到加維爾的面前。
如此狂野的戰斗方式讓加維爾明白那身傷是如何來，腳一扭，妄想拉開距離。
轟。
地面震動，加維爾視線失去敵人的蹤跡，低下頭，敵人的腦袋已經埋入岩石地，「白先生……」
古雷溫眉頭微微一皺，沒有發話，旁邊的老蛇很知趣，立刻替主人開口道︰「小子，看來你是不想讓大菠蘿活著。
古雷溫大人都說你不準插手！」
「不論輸贏如何，你都不會放過大菠蘿。」
白石起身，仰頭道︰「我說的沒錯吧？」
「嗯。」
古雷溫輕輕點頭，部下之外的人知曉他存在，那就必須抹除。
夜之帝王只屬于黑夜，不能暴露在陽光下。
「混蛋，你居然墮落到這個程度，古雷溫！」
加維爾滿臉憤怒的表情。
古雷溫用不緩不急的語氣道︰「你會和螻蟻叫什麼仁義道德嗎？」
「又是弱小就是原罪的叢林法則嘛。」
白石撓頭，表情有一絲困惑道︰「我很好奇，強者欺壓弱者，就沒有想過，自己有天被更強者欺壓的日子嗎？」
「哈哈，」古雷溫發出愉悅的笑聲，「你還真是說了一件很好笑的事情，獅子會畏懼有天被綿羊吃掉嗎？
頂級掠食者沒有天敵！」
「原來如此，看來我有必要讓你體驗一下，被霸王龍獵殺的綿羊是什麼心情。」
白石舉起右手。
「我應該說過了，沒有我的允！？」
啪。
鏡子碎裂的聲音打斷古雷溫想說的話，面前空間呈現出一道道裂痕。
而大屏幕里面，裂掉的空間讓屏幕似乎跟著裂開。
白石掰開不願意輕易碎裂的空間，拉著加維爾走到第六層。
全場目瞪口呆。
不論是古雷溫的部下還是古雷溫、大菠蘿先生、連加維爾腦子都是懵的。
「打破次元空間比想象的要容易。」
白石松開加維爾的手，往前踏出一步，老蛇的身體直接爆炸成血霧。
一步一殺。
大廳部下爆體而亡的動靜，沒有引起古雷溫側目，他看著逼近的白石。
在滔天狂氣組成的黑霧之中，慘白色骷髏頭驟然竄出，發出無聲咆孝。
猩紅色的雙眼如燈泡那樣亮起，僅是一眼。
古雷溫便體驗到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嚇得肝膽欲裂。
這就是白石有意外泄的一絲氣息造成，無關于個人意志。
在他面前，眾生平等，皆是待宰的羔羊。
「害怕嗎？」
古雷溫無法回答，恐懼死死扼住脖頸，甚至在心底生出想要搖尾乞憐的念頭。
白石也不期待對方能開口說話，抬手扼住古雷溫的脖頸，慢悠悠道︰「記住這種恐懼，期待自己投胎到一個和諧富強的社會吧。」
「永別了。」
手輕輕一扭。
卡察，夜之帝王就這麼輕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