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變得冷起來。
三十度的陽光都無法照暖這里，惡靈的眼眸充斥著惡意，不是那種單純惡意，而是復數。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數十人的眼球強行擠在一個眼眶。
每一個眼球都散發出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的強烈惡意，混雜在一起，連神凜都覺得胸悶。
「哇，好惡心的眼神，看得我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鬼龍院美牙一臉嫌棄地念到，雙手扒開上衣，露出小麥色的後背和光滑肩膀，「神主大人說，新生的惡靈不會離開誕生地，我們要怎麼打？」
「前後包抄嗎？」
她給出自己的意見，沒有和上次那麼大意，一言不發地沖上去。
惡靈和精怪、魔物不同，沒有完整身體。
它們原本就是人死後，離開的靈魂，因死前執念太重，沒辦法前往黃泉，逗留在人世。
然後被負面能量侵蝕心靈，墮落成一頭渴望新鮮血肉的惡靈。
白打和斬術面對惡靈，比較被克制，在這個情況下，陰陽術這種念派更容易應付。
神凜想了想，放棄前後包抄的想法。
惡靈是新生的沒錯，她們同樣沒熟到哪里去，要是前後包抄演變成逐個擊破，那就搞笑了。
「我們還是走正門，薔薇騎士掩護。」
「嗨。」小森純應一聲，心鬼從燈里面躍出，化作小火人飄在空中。
白石沒有跟上去，將手機交給鬼龍院美牙，讓她掛在胸口，拍攝接下來的鏡頭。
反正拍惡靈是不清晰，不如用這樣的視角，營造出恐怖片的氣氛。
教學樓的大門沒有鎖，玄關空蕩而寂靜，一排排鞋櫃在那里。
大白天，學校已經有幾分陰森的氣息。
鬼龍院美牙沒有月兌鞋，直接用室外鞋踩在上面，一步一個腳印，開口緩解壓力道︰「早知道，我們應該帶室內鞋過來。」
「我們是來除靈，不是過來上課。」
神凜隨口回答，手一直沒離開刀柄，琥珀色眼眸打量周圍，害怕惡靈會突然冒出。
神家族對惡靈很有研究，她不能修煉家族陰陽術，卻還是有權力翻閱一些有關于超凡的秘聞。
據記載，有些惡靈是不會被常規束縛，一誕生就擁有隨意走動的習慣。
她不想因一時大意，讓自己栽倒在那種萬一的意外上。
……
謹慎到二樓，神凜靠近女生的廁所，這里寒氣更重，牆壁有些許水漬。
鬼龍院美牙好奇地一模那些水，指尖冰涼，身子抖了抖，「好冷，夏天的話，用這個洗澡絕對很涼快。」
「你別太放松。」神凜叮囑一句。
「我知道。」
鬼龍院美牙沉聲回答，右手一揮拳。
里啪啦，電光在拳頭上閃耀，白色氣流迅速籠罩全身，她依舊選擇沖在最前面，「一。」
說罷，她一腳狠狠踢開廁所的門，狂暴的靈壓直接將門四分五裂。
「呀！」
惡靈不再用惡意的眼神威懾她們，而是采取尖銳叫聲攻擊。
初生的惡靈和動物沒什麼兩樣，它們將誕生地視為自己的領地，攻擊的方法就是三板斧。
首先是用眼神嚇人。
普通人基本扛不住那惡意滿滿的眼神，膽小的當場嚇死，膽大的人都會手腳冰涼，大腦思維僵化。
若是有人扛住，惡靈就會用第二招，尖叫。
惡靈發出的尖叫聲極其刺耳，等同于十幾頭豬在同一時間被宰殺，那發出的聲音，足以讓最冷酷的屠夫都為之動容。
鬼龍院美牙面不改色，完全沒有被這種聲音影響，人沖上前，腳踏在地面，右手揮出一記刻突。
這招不講究力道重，講的是干淨利落，使用者迅速向前筆直地揮出一拳。
無論造成什麼樣的傷害，背闊肌都會收回手肘，防備敵人反擊，給自己留下變招的時間。
惡靈連續兩招失效，動用第三種方法，讓自身從實體轉為虛無的靈體。
鬼龍院美牙的拳頭直接穿入靈體，一股冰寒涌現，隨即讓靈壓驅散，她一身血氣煌煌如日。
惡靈既貪婪她大補的血肉，又畏懼血肉散發出的滾燙溫度，不敢打正面，利用輕便的優勢繞到她的側面，想要撲上去。
神凜抓住機會，身形如龍入大海，借著風力上前，刀光一閃。
「呀！」惡靈發出一聲慘叫，來不及化虛的身體被雷切劃開。
緊接著，小火人口中吐出一道火流燒在惡靈體表，「啊啊啊！」
更為驚悚的尖叫聲響起，震得女廁玻璃晃動，鬼龍院美牙轉身用手肘狠狠打爆惡靈腦袋，終止那個尖銳叫聲。
看著它化作一縷縷白煙消散，鬼龍院美牙的耳朵還沒有從尖叫回過神，手揉了揉，道︰「結束了？」
「嗯。」神凜點頭，女廁原本的寒氣消失，正在逐漸恢復到正常的溫度，她收刀入鞘，「可以下去和神主大人匯報。」
「就這？」鬼龍院美牙眨眼，有些懷疑，惡靈還活在女廁的某個單間。
「LV.1的惡靈，十一萬的訂單，你還想要大戰三天三夜？」
神凜沒好氣地回一句。
鬼龍院美牙笑了笑道︰「那倒不是，第一次完成任務，感覺好輕松。」
「這說明我們變強了。」
小火人傳來溫和的心聲。
「還差得遠呢，」神凜嘴上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明顯是有幾分開心。
鬼龍院美牙嘿嘿一笑，看見有拖把在旁邊，順手拿起來。
神凜疑惑道︰「你干什麼？」
「你要是上學的時候，發現原本拖干淨的地板出現髒兮兮腳印，心里肯定會惱火，甚至是罵弄髒的人。」
鬼龍院美牙聳了聳肩道︰「我可不想被人罵。」
「隨便你。」神凜不打算幫忙，直接走下去。
鬼龍院美牙一路拖著腳印，到玄關門口，將拖把放在邊上，人走到教學樓外。
迎面有一陣大風刮來，樹葉在沙沙作響，她察覺到空氣的異樣，抬頭道︰「這是怎麼回事？」
「哦，你們不用管，只是魔物從異界襲來，有其他人負責處理。」
白石面色如常道︰「我們去好好吃一頓。」
「嗯。」鬼龍院美牙點頭，心想，果然還差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