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導演，無人機正在調試。」
「可能沒有那麼快，不過明天早上的時候應該就差不多了。」
攝像助理連忙跑了過來，站在蘇晨的面前說道。
他其實當然可以站在遠處用對講機回復蘇晨，可如果那樣的話，顯得對導演不尊重。
現在的蘇晨，別看年輕，可是實際上，他在整個劇組的威信還是很高的。
「為什麼需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調試好？」
「因為電池電量的問題，而且加上這個無人機是咱們特殊定制的，所以……所以在控制無人機重量上面稍稍有點難度。」
「如果咱們這條戲需要拍攝一條的話，那當然沒問題。」
「可是萬一要到拍攝的時候，萬一NG幾次之後，那可能電量不夠重新充電的話，又得1~2個小時。」
這一場戲主要是以無人機拍攝為主，畢竟在玉米地里面拍攝快速穿梭的破皮卡車，攝像師如果跟進去出來的時候恐怕就被旁邊的玉米葉片劃傷。
黃磊也走了過來。
在12年的這個時間段，大量啟用無人機進行拍攝，在國內還是比較新鮮的事。
之後的無人機大多都是八軸，連六軸都很少見。
且如果要拍攝出4K的畫質，就意味著無人機自身的重量，外加攝像機和攝像頭的重量能不能承受。
因為畢竟是在大屏幕播放的。
如果無人機要攜帶輕盈的相機上去拍攝，那肯定比不了專業的電影級攝像機。
到時候拍出來的素材放在電影院上面看就是模湖的。
上一秒還是高清，下一秒就開始模湖，然後切換到人物近境的時候又變成高清，很難看。
2014年上映的，韓寒的電影《後會無期》也是一部公路片。
這個電影里面就有這個問題。
一道航拍鏡頭，畫面就湖的一批。
……
蘇晨沉思了一下。
「無人機組在哪里？帶我過去看一看。」
幾個人路過附近正在忙前忙後的劇組團隊，向著無人機組的方向走去。
這里是拍攝現場。
此刻主要工作的人員都是道具組或者是搭建場景的工人。
演員什麼的，現在都在賓館休息，沒有通告的時候，是不來現場的。
大概十幾分鐘之後蘇晨就走到了旁邊，專門給無人機組搭建的小廠房里面。
「導演！」
「導演好……」
蘇晨打過招呼之後便凝視著地上的一共七八架無人機。
這個時期的無人機還不像是我們之後所看到的大疆無人機，甚至連飛機的樣式都算不上，更像是蜘蛛腿。
每一個腿上，帶著個螺旋槳。
中間是穩定器，因為無人機上天之後，遇到氣流，如果沒有穩定器，拍攝出來的畫面根本用不了。
蘇晨皺起眉頭來問道︰「怎麼樣？明天的拍攝有問題嗎？」
無人機組的組長滿頭都是汗。
「導演，可能有一點問題。」
「因為從昨天開始，咱們的無人機就攜帶著攝像機在嘗試飛行了。」
「摔壞了一個攝像機，那個無人機也報廢了。」
蘇晨點點頭。
要知道，這樣一個無人機的價格現在在市面上是至少八萬，而攝像機則是十五萬，外加一個廣角鏡頭，這損失的總價，就在二十五萬左右了。
「那是什麼原因呢？」
「因為風。」
組長說道︰「也不能全部都說是風的原因，攝像機鏡頭太重，受力點不好找，加上無人機承重不高，就算我們在地上把受力點找好了之後，一旦飛到半空之中遇到風。」
「受力一旦不均勻，立刻機毀鏡頭亡。」
蘇晨緩緩點了點頭，靠在門旁沉思。
組長繼續說道︰「當然如果這個鏡頭不是那麼重要的話，我其實更建議咱們用2K的相機上去拍攝。」
「這樣的話，我們現在所有的問題都不用解決了。」
黃磊也看向蘇晨，他也覺得這是個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實在不行，咱們高空的鏡頭可以拿搖臂拍，多拍幾條。」
「我可以找銀川那邊的影視城，那邊有很多設備租賃的公司，找一個10米大搖臂過來，不算是什麼問題。」
蘇晨緩緩搖頭。
沉思了一會，他問了一個問題︰「咱們這部電影的名字叫什麼？」
「星際穿越啊……」
組長有點莫名其妙的看著蘇晨，不知道導演忽然問這個干嘛。
「星際穿越……」
蘇晨點頭︰「我們再拍一部關于星際穿越的電影，又是飛行器，又是黑洞，又是宇航員，還有空間站，我們都已經可以嘗試登錄第二個星球了，可是一旦涉及到無人機的航拍，卻變成了模湖的2K畫面，你們覺得這件事情他靠譜嗎？」
無人機組組長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
「磊哥，搖臂也不行。」
「搖臂可以拍攝大概最多三十米到五十米，可是我要的是長鏡頭。」
「要有無人機在天空之中飛行，自由自在的感覺。」
「中間不能停，因為一旦停了這種潛移默化的帶給觀眾的自由的感覺就消失了。」
當然蘇晨並沒有罵人的意思，他只是在就事論事。
「這樣吧，你們抓緊弄。」
「我給你們最多到明天早上的時間，如果弄不好，我想辦法從其他地方找人拍攝。」
「我必須要攝像機是4K。」
無人機組組長額頭上的汗珠更多了。
他連忙點頭。
「辛苦了。」
蘇晨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和黃磊一起離開。
走出小廠房之後，蘇晨說道︰「看樣子不行，不能把希望掉在一個籃子里。」
「實在不行，想辦法找敦煌那邊的旅游公司，租借他們的直升機，然後用直升機拍。」
黃磊點點頭。
他是蘇晨的老師，同時，也是跟過很多組的演員。
黃磊很清楚，其實導演的主要職責除了拍戲教演員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個工作。
那就是不斷的做選擇，不斷的解決問題。
因為劇組成百號人，每天吃穿住行，很容易遇到各式各樣的問題，這些事情可大可小，有的事情是各部門的組長可以解決得了的，當這些組長無法解決的時候，所有的事情都會匯聚，最後給導演定奪。
作為導演，解決問題有很多種辦法。
一種是妥協，另外一種，是堅決不妥協。
看樣子，蘇晨這小子當導演，就是這種較真的人。
看著他現在的模樣，讓黃磊想到了一個曾經在國內和黑澤明齊名的大導演。
這個導演的名字，很多的年輕人都已經沒有听過了。
他叫胡金銓。
當年和黑澤明齊名的亞洲四大導演。
這麼介紹可能不夠清晰，換一個方式，他拍電影的時候，大導演李安，只是他劇組里面一個小小的場記。
他是徐克的師父，是張艾嘉的師父。
也是劉若英的師公。
在他的監制之下，徐克拍了《笑傲江湖》，而一九六六年，邵氏電影都還沒有成立的時候，他已經帶著鄭佩佩拍了《大醉俠》。
洪金寶，林正英被胡金銓罰在片場站著挨罵，頭都不敢抬。
鄭少秋，王祖賢和胡金銓說句話，都會怕。
而胡金銓之所以能夠成為和黑澤明齊名的大導演，原因就在于他拍戲，很較真。
另外還有一個特點非常相似，那就是不在乎錢。
胡金銓拍戲的時候有這麼兩個例子就能夠說明這一點。
有一天在拍攝電影俠女的時候，胡金銓靈光一閃說如果男女主角坐在樹下親吻的時候，如果在他們頭頂上的樹枝之上兩只小鳥也能夠親嘴，那這個意境會不會很好？
別的導演可能就只是想一想，但是胡金銓就偏偏要這個效果了。
那個年代也沒有現在這麼強大的特效。
人和人親嘴這個事好解決，可是鳥和鳥親嘴這事，就是難得一見了。
于是整個劇組在那棵樹下面呆了整整三天。
一男一女的演員也在這棵樹下面待了三天，最後還是一個劇組的副導演，說，可不可以在這個鳥的嘴上抹點東西，讓它們互相啄。
這才拍攝成功。
還有一個例子，是當年胡金泉為了拍一個蘆葦蕩的畫面。
要求是兩個大俠在兩座高塔之上互相比內力。
你一掌，我一掌。
如果是其他的導演，可能就會用一些很簡單的藍色的電光特效， 里啪啦閃的火花，兩個人手心里面互相對著掌來表現。
可是電影大師之所以稱之為大師，就是因為他們較真。
理工之所以稱之為內功，就是因為不可見的，可是卻要在電影之中拍出內功的存在怎麼辦？
用蘆葦蕩拍。
兩位大俠一對掌。
身下大片的蘆葦立刻開始根據掌風晃動，大片大片的傾倒，這一下，立刻就高級了。
于是有了這個想法之後，胡金泉當場決定租下三塊地，種好了蘆葦檔，明年再過來拍攝。
就為了這麼一個小鏡頭。
就這麼較真，和現在蘇晨一定要用航拍拍那輛破皮卡在玉米地里面穿梭，這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這小子保不齊，以後還是個大師啊。」
黃磊觀察蘇晨已經一年多了。
從去年的極限挑戰開始，他就覺得蘇晨好像變的格外的堅定。
這一次有機會合作，他同樣也在蘇晨身上學習東西。
成年的人的世界嘛，達者為師。
……
第二天一早。
天剛蒙蒙亮。
甚至很多演員都還在酒店休息，因為最近這段時間都沒有他們的戲份。
蘇晨從外面晨跑回來，他身上有點汗水，也有點油。
「導演，開拍麼？」
無人機組長問道︰「我這邊設備調整好了，但是故障率很高，要就運氣。」
蘇晨喘著氣點點頭。
畫面都在他的腦子里。
所以他一點都不慌張。
「可以，盡量一個上午的時間，就解決掉這段戲份。」
蘇晨套上了澹黃色的工程師皮夾克，里面簡單的穿著件白襯衣，一條牛仔褲和穿舊了的馬丁靴。
他剛才之所以去跑步，就是因為在電影里面。
主角莫蘭所生活的時間已經是地球荒漠化的中期了。
這個時間段，到處都是風沙，吃完飯之後，連桌子上的碗都是扣在桌子上的。
所以如果早晨起來，干干淨淨拍電影明顯就是不太符合劇情的一件事。
他出去跑了四十分鐘，身上有汗，也有土蒼蒼的氣息，已經比較貼近角色了。
兩個小演員也已經準備好了。
小葡萄穿著一件深藍色的類似連體衣的衣服，而他的哥哥莫格則是隨意的穿著件格子襯衫，外面套這件橘紅色的夾克。
蘇晨蹲在了兩個小演員的面前。
他露出了燦爛的微笑︰「你們兩個人準備好了沒有，要給咱們這部電影起一個好頭哦。」
小葡萄的頭發有點自來卷。
她也學著蘇晨的樣子，露出牙齒一笑︰「準備了好了，爸！」
「好 。」
蘇晨模了模小葡萄的頭發。
這場戲只有他們三個人的戲份，所以沒必要帶其他太多的人。
有黃磊幫忙盯著監控器，蘇晨會在拍攝完之後，再看一遍，所以，問題不大。
主要就是希望無人機可以給力一點。
因為一旦拍攝出現問題，那麼可能就需要換一片玉米地，蘇晨最多只能給無人機組兩次機會。
如果兩次拍攝都失敗了。
那麼最後一片完整的成片的玉米地，就需要請直升飛機來拍了。
那是最壞的結果。
因為如果是直升機的話，螺旋夾的氣流，會讓下面的玉米地擺動幅度不正常，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用直升機拍的。
那在電影里面，這就叫沒有拍到的穿幫鏡頭。
可是很出戲的。
三個人面前的破舊皮卡車是劇組專門從二手車輛市場上掏來的，性能還不錯，畢竟是皮卡，很耐操。
只是需要手動掛擋。
在皮卡車的外面，專門架了一個攝像機的架子。
用來透過車窗，拍攝到里面人物的對話。
……
黃勃坐在監控器前面。
蘇晨這一次的確是不惜血本的花錢，所以導演組的監控器和攝像機是用無限設備連接的。
不然總是要換高清HDMI線，這種線的線頭又很脆弱。
拍一天，至少要備三根。
用了無限設備連接，就方便了很多。
從08年到12年這四年的時間，不僅僅是國內電影市場在進步，拍攝的方式和設備們，同樣也在進步。
監控器畫面旁邊，則是站著四五個滿臉緊張的無人機操控手。
他們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台監視器，是用來看無人機的飛行路線的。
而最旁邊，無人機組的組長也站著，手里拿著遙控桿。
他要操作的，則是要出鏡的「俄洛斯無人駕駛飛行器」。
黃磊從主要的監控器里面可以看到，畫面之中，不僅蘇晨的神色輕松，兩個小孩，一個妹妹，一個哥哥的神色也比較輕松。
這段時間，為了培養感情，蘇晨和兩個人可沒少打交道。
尤其是小葡萄，可粘著蘇晨了。
其他人覺得蘇晨是導演，都會害怕他一點，可是小葡萄卻覺得蘇晨就是爹。
電影里面的爹，那也是爹。
攝像師開機之後，蘇晨一掛擋，舊皮卡車發出了一聲轟鳴，听聲音，貌似還有點小改裝過的意思。
車上的小葡萄一聲歡呼。
黃磊也不著急。
讓車先開一會，然後等蘇晨他們把狀態磨到了最佳之後，自然會開始說詞。
在畫面里。
蘇晨笑的十分開心，他手里拿著杯子，還讓女兒給車掛擋，他身邊的女兒莫菲也很開心。
反而哥哥則是一臉無奈。
「你要對準檔位。」
莫菲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掛擋，小手在檔位上都抓的發白了。
「不用你教我！」
小姑娘咬著牙，費勁的掛擋。
車身忽然一抖，蘇晨一把捏著方向。
莫格看向自己的妹妹︰「你怎麼搞的？莫菲？」
蘇晨喝了一口水，神色澹定︰「不是你妹的問題，只是車胎爆了，墨菲定律。」
蘇晨停好了車。
下車檢查輪胎，而小女兒跟了出來。
石子路兩旁全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整整齊齊，下面一片綠色，而玉米桿的最頂端則有黃色的麥。
再加上此刻清晨的天空，整個色調十分融洽舒適。
兒子去補胎，蘇晨則慢悠悠的靠在了女兒身邊，兩個人悠閑的看著玉米地。
黃磊忍不住在監視器面前開始吐槽。
「要是真這樣，生兒子干嘛。」
「反正生出來，也是被嫌棄，個個都生女兒就好了。」
他側頭看向無人機組的隊長︰「飛行器準備，無人機準備。」
畫面里面。
蘇晨靠在女兒身邊，臉上流露出幾份疼愛。
「怎麼了，莫菲。」
小葡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尖，看上去有點委屈︰「你和媽媽為什麼給我起個壞事的名字。」
蘇晨搖頭︰「我們沒有。」
「那莫菲定律呢？」
小葡萄仰頭看向比他高一倍的蘇晨。
蘇晨一笑，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墨菲定律並不是特指壞事會發生。」
他走到了小葡萄面前，看著女兒的眼楮，耐心的解釋道︰「而是指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會發生。」
「我和你媽媽覺得這個意義听起來很不錯。」
父女倆相視，正準備說話。
忽然，一架大概三米長的無人小飛機就從蘇晨的頭頂大概兩米低空掠過。
蘇晨雖然人在戲中，可是依然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一聲。
「媽的，誰找的無人機組，這飛機操控這麼遠，一個不小心，剛才再低兩米，腦袋都得被削掉。」
不過來不及多想。
蘇晨立刻抓過女兒墨菲的肩膀︰「走，走，快上車！」
畫面之中的三個人全部上車之後，黃磊旁邊的無人機組全部緊張了起來。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四五架八軸無人機原本都是在天空之中起飛懸停的，此刻如同是找到了目標一樣，極其向前沖。
在黃磊的視角之中，那輛行走在石子路上的舊皮卡一路顛簸。
而幾架無人機的拍攝畫面里面，一條長長的道路，兩邊是整齊的玉米地，小型無人駕駛飛機在低空之中滑行。
而後面的皮卡車緊隨其後。
畫面的舒服度非常之高。
完全不是用搖臂可以媲美的。
前面的小型無人駕駛飛機一個滑翔，而舊皮卡車同樣方向一轉我，跟著就沖進了玉米地。
沙塵揚起。
方方正正的玉米地里面被車碾壓出來一道痕跡，很整齊，簡直就是強迫癥的福音。
可是黃磊此刻卻是十分的緊張。
因為一個無人機操控手忽然手一抖，其中一個畫面就直接失控，翻著圈從高空直接一頭栽下來。
黃磊心中咯 一聲。
三十萬沒了。
劇組的電影設備和器材沒有買的，全是租的。
所以如果損壞，就照價賠償就好。
沒過一分鐘，又一架無人機歪歪斜斜的砸了下來。
一共六十萬，兩分鐘之內GG。
還有三架無人機。
這三架是保證，如果這一條過不了，那麼就算有多出來的玉米地也不行，因為無人機承擔不起這種損耗。
想要再拍，還得再等六七天的時間，從北平那邊調無人機和無人機操控手過來。
這誰等的住呢。
心驚膽戰的最後兩分鐘。
果然，不管是風的問題，還是承重的問題，都不是目前的拍攝技術人為就能解決的。
五架無人機，全部墜毀。
但是好消息是，最後一架無人機成功的完成了拍攝，壞消息是，這架無人機完成拍攝之後，已經是處于頭重腳輕的狀態。
操控手已經盡量在往回扭了，可是無人機依然一頭載到了前面的小湖里。
黃磊也已經不用喊卡了。
畢竟能拍的無人機都已經沒了。
……
沒一會，蘇晨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無人機可以撈出來，機器壞了沒事，但是里面的內存卡短時間泡水沒關系。」
這一段戲拍攝完成。
蘇晨回到監控器畫面前坐下，其他的片段都沒有問題。
就等了兩個小時，有工作人員把泡過水的內存卡拿過來，最終檢查之後，確定沒事。
蘇晨把拍攝的航拍鏡頭整整看了三遍，這才確定可以用！
無人機組這邊一陣歡呼。
「怎麼了，損失了五架飛機，還這麼高興？」
無人機組組長搖頭︰「導演，因為有三架無人機是掉在玉米地里面的，所有機身沒有損壞，掛在半空中了，頂多就是螺旋槳爛了，那個不值錢，鏡頭和相機也沒事。」
「真正壞掉的就兩架飛機和攝像機，鏡頭。」
「相當于是有六十萬的損耗，可是，我們團隊成功的拍出了國內電影用的航拍4K鏡頭，這個含金量，可是全國第一啊。」
蘇晨笑著點頭︰「對，有這個名頭，你們以後接活就更方便，更牛逼了。」
「哈哈，最牛逼的還是您給這個機會，讓我們參與拍攝這個電影。」
無人機組組長笑道︰「實話實說，除了張亦謀，我還真的沒見過有人像您這麼不心疼錢。」
……
這條戲拍完了之後。
蘇晨也是松了口氣，玉米地這邊接下來還有很多戲份，能只毀掉一片玉米地的情況下，拍到要拍的東西，就意味著接下來其他的鏡頭有了更多的試錯空間。
任何一部電影都沒有順風順水的。
周星星的有一句話，是蘇晨很認可的。
他說，在劇組拍攝電影的時候，這個細節做好一點點，那個細節做好一點點，電影出來之後，整體的效果就要好上一大截。
所以在蘇晨看來，時間他不著急。
一定要每一個鏡頭都和他的想法高度吻合才行。
……
接下來的一個月時間，幾乎每一段戲，蘇晨都是寧可往後再拖一天，也不要一點將就。
可是這樣一來，整個劇組的演員就被蘇晨折磨的痛苦不堪。
之所以沒有吵架，也沒有爭執的原因在于，蘇晨不但折磨所有的演員，他也是這麼折磨自己的。
這就沒話說了。
可是這樣一來，原本需要花費一個半月拍攝周期的時間，《星際穿越》劇組卻在武威花費了兩個月。
總共拍攝下來的成本，已經燒掉了五千多萬。
而肖央和特效技術人員，在懷柔搭建的影棚那邊的錢還沒有開始算。
在地球的戲份基本已經拍攝完成，接下來才是真正開始燒錢的時候。
這邊的戲份一結束，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蘇晨立刻帶著劇組一百二十號人，坐飛機殺回到了北平。
兩個月的時間，影棚這邊的進度都已經完成了，甚至還有多余的時間等了蘇晨的實拍團隊幾天。
肖央在接到蘇晨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
「晨哥，如果不算花了多少錢的話，我敢肯定，咱們這個影棚的設計，還有構造，還有特效的技術的全面性，領先國內其他特效影棚至少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