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和鄒寧正納悶著，就見範冰冰推門而入道︰「老板，是新來裝修的房主客戶，說是根據報紙廣告找來的。」
騰達公司的半幅廣告昨晚剛剛見報。
今天就來客了。
這效果也太立竿見影了吧？
等到吳遠出來接待一問，才知道來了三撥客戶。
其中兩撥是看報紙廣告而來，而另一撥是經過郝愛佳介紹來的，房子也在閘北以北。
即便如此，廣告的效果依舊來得夠快，超乎預計了。
自己這嗓子都還沒來得及養上。
第一家姓焦，來的人是真不少，男女老少來了五口人。
人是不少，但能拿主意的不多。
這樣的客戶，屬實是最難談的。
因為眾口難調，意見很難做到統一。
老人喜歡的裝修風格，年輕人看不上眼。
年輕人看中的裝修樣式，老人又覺得花里胡哨。
總而言之，誰也說服不了誰。
吳遠就很奇怪，大周一的，一家子男女老幼，怎麼聚的這麼齊的。
不用上班的麼？
當然，奇怪歸奇怪。
業務，該談還是要談。
一問房型和面積，69平，兩室改三室，還要保留廚房和餐廳。
吳遠嗦了嗦牙花子，難是不難。
但69平住一家五口，怎麼改，都難免擠的慌。
很難打造一個好的居住體驗。
結果從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中了解到，現在五口人正住在一個13平的弄堂里。
那沒事了。
從13平，到69平。
居住體驗絕對是顛覆性地提升。
隨便整了。
吳遠在紙上給了幾個方案，結果不出所料。
眾人各有所持，爭論不已。
關鍵他們這一大家人都在興頭上，吳遠還不好冒然打斷。
于是就見著另外等待接待的客戶，在騰達公司里轉悠開了。
一牆面的錦旗看過去，就算是知道有點水分，也絕對足以加夠了印象分。
再加上錦旗下面那一張張各房主家現場的裝修效果圖，更讓人覺得倍加信服。
因為看起來，確實裝得挺好的。
有設計感，看著洋氣，挑不出毛病。
而且有這麼多家不同的裝修業績，一看就經驗豐富，有積澱，且正規。
于是不等第一家拍板，第二家倒是先表態道︰「我們就選你家裝修了，直接簽合同吧！」
臥槽，如此草率的麼？
這拍板的速度，不僅把爭論得意猶未盡的第一家干懵了，而且讓吳遠都有些猝不及防。
「先生，你還沒說，你家房子有多大面積，什麼戶型，準備做哪些設計……」
一上午的功夫。
吳遠談了三家，簽了兩家。
頭一家祖孫三代的焦家，確實意見難以統一。
談到最後，拿著吳遠給的幾套方案，回去商量去了。
所以才沒簽。
吳遠喝了口水，才有機會道︰「廣告的效果來得比預期的更快，照這個趨勢下去，中華路公寓的現場宣傳，還有什麼必要？直接連登一個月廣告就行了。」
與此同時，吳遠也忽然意識到。
之前對于丁導演提的要求，興許過高了。
現在的廣告，只要能上省台、央視，甭管拍得有多爛，廣而告之的效果絕對不俗。
根本不需要在廣告的內容設計上別出心裁。
換句話說，還沒卷到那一步。
于是打定主意，不管丁一鳴的廣告創意土鱉成什麼樣，他都不去過多干涉。
畢竟這年頭的廣告都是這樣式的。
只要得把‘盼盼到家，安居樂業’的主題廣告語表達出來就行。
下午，丁一鳴過來的時候。
吳遠正忙著接待那些循著報紙廣告而來的房主客戶，難以自拔。
這盛況，就跟電視台那演播大廳似的。
丁一鳴被帶到老板辦公室，坐等了一會兒。
吳遠這才抽身過來，一進門就忙著掏煙道︰「丁導演，實在抱歉，讓您久等了。」
丁一鳴揮揮手，接下華子道︰「無妨，吳老板。看到您做家裝都能如此紅火，您做的家具，必定會更加紅火的。」
「謝您吉言了，」吳遠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道︰「丁導演，我這要求不高，主要是突出‘盼盼到家，安居樂業’的主題。」
丁一鳴彈了彈煙灰道︰「吳老板，我琢磨了一下，覺得可以這樣做。咱們設定一家人剛買了家具，由熊貓盼盼送貨上門，然後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景象，最後由熊貓盼盼打出‘盼盼到家，安居樂業’的廣告語……」
這個創意，讓吳遠頓時眼前一亮，絕對超乎他的預期了。
即便放到千禧年之後，依舊能打。
「行啊，丁導演，就按照您說的這個方案來。您做好預算，咱們就簽合同。」
送走了丁一鳴，吳遠發現範冰冰和鄒寧也談好了兩單。
就等著他估價簽合同了。
于是簽完這兩單之後，直接讓馬明琪去把趙寶俊叫來。
仨人同時跟客戶談。
外面沙發區，會客室，以及老板辦公室各一撥。
吳遠只需要抱著保溫杯，里頭泡著胖大海，等著最終估價簽單了。
這輕松的勁兒，才有點像老板。
就這樣六天下來，僅靠著新民晚報的廣告引流，騰達公司已經簽了近60單了。
以至于周六晚上吃盒飯時，盒飯都沒夠那些師傅們吃的。
尤其是趙師傅，听說公司最近的火爆簽單情況後，一口氣連吃了兩份盒飯。
當然，師傅們最後也沒等公司再花錢去訂購盒飯，而是相約著回到宿舍，再整點鹵雞爪啃啃，就當夜宵了。
喬五爺看著師傅們離去的背影，驕傲地道︰「我早就跟他們說了，不用擔心明年沒活干。非不信，現在好了。一個個都安心了，就等著年底拿了錢回家過年咯。」
吳遠渾身輕松道︰「心情可以理解，但工程質量方面，還得請五爺多盯著點。」
喬五爺把披著的外套一攏道︰「那是自然！室內裝修，不風吹，不日曬，不挨餓，不受凍的，哪個再敢不好好干，明年就不要來了！」
師傅們這一點，五爺老寶貝屬實拿捏住了。
「有五爺盯著，我放心。」吳遠開懷道︰「明年我這公司少了誰都行，唯獨不能少了五爺您老人家！」
哪知道五爺瞪著倆眼不買賬︰「就不愛听你這話！五爺我哪里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