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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五章 血氣方剛

七天後,楊暕返京了。攡

不管他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他都必須表現出很傷心,否則人家韋家那邊不答應。

實際上,楊暕與自己的王妃之間,有過一年左右的熱戀期,但是當他就任揚州總管後,在江南沒人制衡,本性逐漸暴露。

常年和一個人上床,一年和很多人上床,楊暕無疑會選擇後者,也許絕大多數人也會這樣選擇。

這叫審美疲勞。

其實男女之間,最動人和最值得回味的,是愛情,愛情是維系夫妻感情的最好方式,但在古代,有個毛的愛情。

像楊暕和韋瓊這樣的政治聯姻,更是沒有任何值得回憶的動人時刻,沒有情感羈絆,而韋瓊在夫妻關系中的一味忍讓,也造就了今日愈發沒有約束的楊暕。

所以韋瓊的死,在楊暕這里,不過就是自己的嫡子沒了親娘,除此無它,因為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齊王妃行房了。攡

楊暕在靈堂前放生痛哭,涕淚交加,幾欲昏厥,聞著無不垂泣。

而楊銘也是面露悲戚,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攙扶著老二,不停的安撫,

「二嫂已逝,二哥節哀。」

這倆人心里都清楚,在外人面前,他們必須表現的兄友弟恭,

「銘弟啊你二嫂怎的如此命薄啊」

我特麼哪知道,你別問我啊。

兩人在靈堂前,整整演了一個多時辰的戲,後來才在河間王楊弘及觀城公韋約的拉扯下,出了靈堂。攡

韋沖這一死,逍遙公韋,也就只有韋約一個兒子還活著,但是這小子當年被楊堅痛斥為沽名釣譽,基本絕了仕途,楊廣是不會啟用他的,因為啟用,就代表不認同親爹楊堅的觀點。

兒子是不能說父親不是的,尤其是皇帝。

所以基本可以認定,逍遙公房,至少在十年內,爬不起來了。

因為他們這一支的晚輩,雖然都已經順利進入中樞,但級別普遍不高,沒有後台,爬起來會很慢。

太子妃韋盈,人家也只會優先照顧勛國公房,但太子注定了會過世,所以勛國公房也夠嗆了。

楊銘扶著老二剛進了他的寢院,楊暕便 的一把將他的手臂甩開,冷冷道︰

「好了,不用在這里看笑話了,回去吧。」攡

楊銘轉身就走,兄弟倆就這麼背對背,各自遠去。

正主回來了,楊銘也不願繼續呆在這里,囑咐了蘇夔和陳叔明一聲後,便離開了齊王府。

等到齊王妃和韋沖下葬之後,京郊大營的打擂就會開始。

而十六衛代表大隋參賽的 將,早就進京了,他們受到了楊廣的親自接見。

其中年級最小的,叫蘇烈,老家在河北,但是早早跟他的父親蘇邕,遷居到了京兆郡始平縣,蘇邕現任,在始平縣衙任職,一個刀筆小吏,出身是真不行。

但是這小子十三歲就從軍了,今年十五歲,早先是關中地區一座軍府當中的衛士,衛士就是普通小兵的意思。

但是這小子太能打,臂力過人,勇 彪悍,今年軍府改制的時候,楊廣詔令十六衛驍勇果毅之人,編入左右御衛,協同左右備身府,負責皇城安保。攡

于是蘇烈被選了上來,還混了一個旅帥,其實像他這樣的出身,頂破天,這輩子最多也就能混個軍府的驃騎將軍當當。

但是這個人,在隋末大亂斗中,大放異彩,入唐後,更是驍勇無敵,終成一代名將。

宋代所設武廟,蘇定方赫然其中。

這個人,也是楊銘力排眾議,給選上來的。

別人只知道這小子 ,但只有楊銘知道,這小子有多 。

這是一個機會,只要在京郊擂場能夠嶄露頭角,勢必會受人青睞,未來前景也會光明許多。

大家起初的商議,是讓這十六人趁著這個功夫,早早去校場熟悉場地,打熬體魄,但是鐵勒那幫子人卻在花天酒地。攡

未免讓鐵勒人小瞧,于是楊廣一人賞了二十貫,讓他們各自耍去。

鐵勒人不是在耍嗎?你們也耍,要讓鐵勒人知道,咱們並不將他放在眼里。

蘇烈這小子,還是個雛,常年呆在軍府的人,有一個毛病,就是沒見過女人,卻經常討論女人。

尤其是繁華京城里面,穿著靚麗,裝飾得體的美麗女人。

蘇烈眼下正是血氣方剛的半大小子,眼下突然有了二十貫,走在街上的時候,見到那些美麗女子,腰桿都硬了。

二十貫,听起來似乎不多,但是折算下來,可是兩萬個錢,真的不少了。

他牽著皇帝賞賜的駿馬,走在京師的街道上,因為人長的英俊,馬也俊,所以經常有女子給他拋媚眼。攡

這下好了,被挑起火了。

在軍府的時候,蘇烈常常听說,京師內有座晉陽樓,里面美女如雲,二十貫,足夠在里面好耍一陣了。

于是蘇烈想,反正錢是陛下賞的,陛下的旨意是讓他們盡情的去耍,自己是奉旨花錢,父親應該不會說什麼吧?

找路人打听清楚晉陽樓的具體位置,蘇烈牽著自己的寶馬去了,馬背上掛著好幾個褡褳,里面都是錢。

他很緊張,因為沒來過這麼高檔的地方,甚至不知道還得打賞小廝,沒有賞錢,小廝的態度肯定不好,隨意在大廳給他尋模了一個位置,就拋下蘇烈,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蘇烈也不懂啊,他連窯子都沒去過,哪見過這場面,大廳內,四處奔走的女侍燕肥環瘦,各具風情,讓這個半大小子忍不住吞咽了幾口口水。

他那二十貫錢,裝在七八個褡褳里面,眼下就放在他身邊。攡

一個人一堆錢,顯得是那麼突兀。

宇文嵐作為樓主,日常都會視察酒樓內的工作,剛開始看到蘇烈的時候,還不以為然,結果轉了一圈回來,發現這小子怎麼還在,連坐姿都沒變?

于是宇文嵐饒有興趣的走下樓,在蘇烈對面坐下,笑道︰

「小兄弟是來吃飯?還是飲酒?」

「額」蘇烈臉皮子薄,難以啟齒,半晌後,道︰「來吃飯。」

宇文嵐什麼人沒見過,一眼就猜到蘇烈想干什麼了,

「我給小兄弟找一間包廂吧,想要什麼酒菜,我這里都有。」攡

說罷,宇文嵐起身,抬手道︰「請。」

蘇烈點了點了,深吸一口氣,然後在宇文嵐目瞪口呆的注視下,將那些褡褳抓起,全都扛在肩上。

宇文嵐驚詫道︰「這些褡褳有多重?」

蘇烈氣息平和道︰「不知道,大概兩百斤?應該有吧。」

這尼瑪宇文嵐嘴角一抽︰「負重兩百斤,小兄弟可上的去樓?」

「能行的,」蘇烈點了點頭。

宇文嵐倒吸一口涼氣︰「跟我來吧。」攡

一貫錢,大概12斤,二十貫那就是兩百四十斤,但是以後世的重量計算,其實是三百多斤,大隋的一斤是後世的1.3倍。

人的極限負重大概是體重的兩倍,並不是說扛起兩百多斤是很稀奇的事,但是像蘇烈這麼輕松的,就很少見了。

而且蘇烈的體重並不高,所以宇文嵐才會瞠目結舌。

實際上,蘇烈這小子也是仗著年輕,再過十來年,你看看他敢不敢這麼負重了,非把他的腰給他壓斷不可。

但是現在,人家陽氣未泄,腰馬硬的很

蘇烈,是楊銘的重點關注對象,對方什麼時候進的皇城面聖,什麼時候出來,他這邊都知道。攡

當楊銘從負責盯梢的侍衛口中得知,蘇烈扛著兩百斤的錢去了晉陽樓,頓時就猜到這小子想干什麼了。

你可不敢現在破身啊,正是半大小子,一旦偷藏禁果,勢必沉迷其中,一發不可收拾。

于是楊銘匆匆動身,趕赴晉陽樓。

包廂內,蘇烈美女沒等來,等來了一個帥哥。

楊銘一進來,目光自然而然被那堆褡褳吸引了過去,忍不住苦笑道︰

「二十貫錢,生生扛進來的?」

蘇烈聞言,一臉戒備的盯著楊銘,手掌撫在箱子上,皺眉道︰攡

「里面不是錢。」

楊銘微笑擺了擺手,在對面坐下,道︰

「里面就是黃金,我也不會惦記,你放心好了。」

此人穿著得體,衣衫極為華貴,恐非凡人,蘇烈心中計較一番後,道︰

「兄台為何進我的包廂?咱們並不認識。」

楊銘笑道︰「我可認識你,因為當初是我將你從右御衛遴選出來的。」

「兄台到底是誰?」蘇烈試探問道。攡

楊銘笑道︰「京郊大營打擂,由我主持,你小子被我挑上來,是代表大隋打擂的,不是讓你拿著陛下的賞錢,在這破瓜呢。」

蘇烈一愣︰「你是秦王?」

說罷,他又搖了搖腦袋︰「我不信。」

楊銘放聲大笑,他實在太喜歡這小子了

「信不信隨你,女人嘛,不花錢的才是好的,等到打擂結束,只要你小子沒給我丟臉,我賞你幾個美人,」楊銘雙手抱肩,一臉壞笑。

蘇烈一想也是,下晌真是昏了頭,被街上的小娘子一挑逗,迷迷湖湖就來了晉陽樓。

他是要打擂的,怎麼能泄身呢?攡

于是他拱手道︰「多謝兄台提醒,我吃頓飯就走。」

楊銘點了點了,然後轉身離開包廂,他相信蘇烈能夠把持住。

人不風流枉少年,不要覺得少年郎對女人身體的幻想,是一種羞恥的行為,其實是非常正常的生理反應。

也就是楊銘不缺女人,他要是缺,他也會幻想,不幻想的,那是楊約。

蘇烈所在的包廂,屬于臨街位置,他悄悄將窗戶拉開一絲縫隙,觀察街道上的情形。

只見方才的少年,在一群披甲衛士的簇擁下,騎上一匹大馬緩緩離開,陣仗不小。

難道這個人真是秦王?正當蘇烈犯滴咕的時候,他看到騎馬少年突然轉頭,望向他所在的二樓包廂。攡

蘇烈一驚,趕忙關上窗戶。

這時候,宇文嵐進來了,態度極為謙卑道︰

「上面打了招呼,小兄弟在晉陽樓的所有開銷,全部免除,您想在這里干什麼,就干什麼,唯一不準踫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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