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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楊暕的正妃出自京兆韋氏逍遙公房,南寧州總管韋沖的女兒。

至少目前,楊銘還沒有見過韋家那位姑娘,此刻在不在春游營地還不知道。

但是現在,二哥楊暕無疑對裴淑英仍不死心,而內史省老大裴矩,又是在楊堅那里有著極大影響力的關鍵人物。

河東裴氏,京兆韋氏,不相伯仲,都是龐然大物般的頂尖門閥。

楊銘一個都不想得罪。

他並不覺得裴淑英會原諒楊暕,但自己還是要見一見對方,聯姻不成,但也不要做仇人嘛。

至于能不能改變歷史,促使已經決裂的楊、裴二人和好,楊銘基本不抱希望。

楊茵絳是第一次幫楊銘做事,自然是利利索索,

她又是極聰明的人,自然不會告訴裴淑英是楊銘想見她,

約好見面的地方,是在一片茂密的草場邊緣,這里有一塊新開闢的馬球場,是為那些貴族男女準備的玩樂之所。

楊茵絳作為本次春游的第一美人,她的到場自然吸引到無數男子的目光,

人們已經不在意場內的馬球打成了什麼樣,他們只在意楊茵絳在做什麼,又是跟誰在一起。

裴淑英與楊茵絳遠離人群紛擾,在一處僻靜的柵欄外坐下,眼神只是時不時掃一眼場內的馬球賽,並沒有過多關注。

兩人身邊單是侍奉的下人,就有三四十人之多。

她們倆年紀相彷,但在此次春游之前並不相識。

因為楊茵絳喜好讀書,很少外出,所以談不上有什麼閨友,而裴淑英則是與乃弟裴宣機,同屬于劉居士手下的關中盟,那里面一水兒的關隴子弟。

兩人相交,基本屬于互相尊重。

而在家中書房憋了這麼多年的楊茵絳,第一次參加春游,就成了本年度的交際花,沒人想得到,這位常年居于深閨的大家閨秀,原來這麼擅長交際。

「今日算是難得的晴朗天,我一向畏寒,這樣的天氣怎肯放過,」

楊茵絳笑嘻嘻道︰「尤其是與裴姐姐一起,更是讓人如沐春風,渾身舒暢。」

明擺著的一句討好話,可是從楊茵絳嘴里說出來,裴淑英卻覺得對方完全是真心實意,

「茵絳畏寒,我早有耳聞,興許是你在家中憋得太久緣故,以後茵絳可常來裴府找我,大興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我可是都知道。」

楊茵絳笑靨如花︰「那咱們可說定了,以後少不了要做姐姐的小跟班了。」

「那是自然,」裴淑英灑月兌一笑。

自打從大興回來,她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

因為在永安宮被獨孤後當面問話時,她看到了楊暕臉上的愧疚。

這讓她對楊暕的恨意稍有減輕。

當然了,這並不影響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楊暕每一天都過的不好。

「沒想到兩位也喜歡馬球?」

隨著聲音走來的,是一名頭戴襆巾,足登長靴,手持球杖的年輕人。

襄城王楊恪。

他是從馬球場上下來的,身上的汗還沒有干,就著急跑過來套近乎。

由于他第一個到達這里,以至于很多正在慢慢往這挪的世家子弟,又悻悻然的挪遠了。

楊茵絳的不滿並沒有表現在臉上,仍是掛著招牌式的微笑,心里卻在大罵對方,因為楊銘就快到了,這小子的出現,無疑會擾亂自己的布置。

她是不待見楊恪的,因為楊恪的母妃,是高的女兒。

而楊恪過來的目的,也不是楊茵絳,而是裴淑英。

前些日子,對方就曾三番五次來裴家營地求見,但裴淑英都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了。

沒想到竟然在這里撞見。

「襄城王你好,沒想到你的馬球打的這麼好,」裴淑英也來了一句客套話。

他的球打的好嗎?真不知道,因為剛才根本就沒往場里看。

「哈哈,還行吧,」

楊恪一點沒眼力勁的揮舞了一下手里的球杖,還自以為很帥,弄的楊、裴二人下意識躲閃,生怕被砸到。

「本王的侍衛昨天獵了一頭鹿,正愁找不到分食之人,巧了,看樣子裴小姐身子已愈,正該吃些鹿肉補補。」

這就叫哪壺不開提哪壺,楊恪確實是好心套近乎,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提鹿肉。

果然,裴淑英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陰沉,

對方要麼是個蠢蛋,要麼就是故意,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我與茵絳有些私話要談,襄城王是不是」

說著,裴淑英微笑著挑了挑眉。

「哦這樣啊,」

楊恪就算再厚臉皮,也不好意思繼續呆著了︰「那我今夜再去拜訪裴小姐,希望不要再被拒之門外。」

臉皮怎麼這麼厚?楊茵絳直接幫忙道︰「不巧了,今晚我與裴姐姐有約,襄城王又要失望了。」

楊恪頓時皺眉,望向裴淑英,

裴淑英沉默不語。

這個賤人楊恪呵呵一笑,狠狠瞪了楊茵絳一眼,不情願的帶著人離開。

等他走遠之後,楊茵絳轉過頭來︰「裴姐姐知道這世上什麼人最是愚蠢嗎?」

裴淑英饒有興趣的托腮道︰「什麼人呢?」

「自以為是的人,」楊茵絳俏皮的眨了眨眼。

兩女相視一眼,同時捧月復。

「兩個女人這麼笑,一定是在說別人的壞話,」

這時候,楊銘遠遠走來。

裴淑英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寒的冷漠。

「河東王也是來看馬球的?」楊茵絳立時表現出一副與對待楊恪截然不同的主動態度。

楊銘搖頭道︰「我不喜歡馬球。」

「那你來這里干什麼?」裴淑英冷冷道。

楊銘非常直白的說道︰「我知道二哥其實是想讓我出面,替他來向裴小姐賠罪,但是他沒有說出口。」

裴淑英雙目一眯,一雙白皙的玉手緊緊握在一起,死死盯著草地一言不發。

楊茵絳見機,趕忙搭茬道︰「為什麼豫章王最後沒有說出口呢?」

問得好!你真的太可愛了,

楊銘道︰「因為我告訴他,你們倆最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何來賠罪?」

听到這里,裴淑英 的抬頭,直視楊銘︰

「難道河東王認為,他並沒有錯?」

「錯從何來?」楊銘悠悠然道︰「一個男人迷失在沙漠中已經很久,身上沒有任何干糧飲水,結果突然出現一罐水,一個即將渴死的美人,一箱子金銀珠寶,你覺得他會選擇哪個?」

楊茵絳搶答道︰「事關性命,自然選擇那罐水。」

「答的好!」

楊銘笑道︰「那罐水只能救一個人,那麼這個人該不該因為沒有將水分給那位美人,而感到愧疚呢?」

這我就不方便回答了楊茵絳裝出一副思考的模樣。

「如果是我,我不會有任何愧疚,」楊銘自問自答道。

「哼!」裴淑英冷冷道︰「所以你還不如楊暕。」

想要突出一個人的好,就要拿個壞的來比較,為了自己二哥,楊銘只好當那個壞人。

見好就收,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楊銘覺得自己沒必要再多說什麼了。

沒想到,楊茵絳在最後,獻上了一次神級助攻︰

「如果我是那個男人,一定會在走出沙漠的第一時間,就想辦法帶人回去救那個美人。」

楊銘點頭道︰「他確實是這麼想的,可惜他也沒有走出去。」

裴淑英听到這里,嬌軀一顫,臉上現出一絲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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