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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下!」

衛辰一揮手,沉從興當即應諾一聲,帶了兩名家將提著繩索上前,要將朱曼娘五花大綁。

朱曼娘一個女流之輩,真動起手來,哪里是這些壯漢的對手,沒兩下就被死死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朱曼娘見勢不妙,立馬大聲哭嚎起來︰「二郎,二郎!救命啊二郎!」

沉從興見狀臉上露出猶疑之色,轉頭看向一旁的衛辰。

再怎麼說,這朱曼娘也曾是顧廷燁的枕邊人,說不定顧廷燁就對她還存有一絲舊情,要是顧廷燁听到她的求救,出來讓他們放人,那還真有些難辦。

「聒噪!塞了她的嘴!」

衛辰神色冷冽,斬釘截鐵道。

沉從興點頭領命,讓手下掰開朱曼娘的嘴,自己則找來一個灰撲撲的布團,塞進了朱曼娘的嘴里。

「嗚嗚∼∼」

朱曼娘的嘴巴被堵住,只能發出不甘心的嗚嗚聲,一時間,四周的空氣都清淨了不少。

衛辰嫌惡地望了跪在地上披頭散發的朱曼娘一眼,抬了抬下巴示意沉從興︰「先帶回去,關進州獄看押起來。」

「是!」

沉從興朝衛辰一抱拳,當即讓兩名手下將朱曼娘從地上架了起來。朱曼娘雖然拼死掙扎,終究只是徒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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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朱曼娘幾乎快要絕望的時候,一道略顯疲態的聲音自巷道深處傳來︰「罷了,放她走吧……」

顧廷燁步履沉重地從巷子中走了出來,抬眼望向不遠處的朱曼娘,心中五味雜陳。

除了盛長柏、常嬤嬤、衛辰等為數不多的幾人外,朱曼娘已經是顧廷燁身邊最親近的人了。

畢竟朱曼娘這些年一直跟著顧廷燁東奔西走,還為顧廷燁生下了一個女兒,她在顧廷燁心里有著相當重的分量。

也正因為如此,當顧廷燁知道朱曼娘的真面目後,才會受到這般大的打擊。

堂堂一個英武挺拔的漢子,經此一事,不僅面色暗然消沉,就連身形都似乎變得句僂了幾分。

可即便顧廷燁心中對朱曼娘無恥的背叛行徑無比痛恨,當他听到朱曼娘淒厲的哭嚎聲時,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朱曼娘畢竟跟了他這麼多年,養條小貓小狗都會生出感情,何況朱曼娘還是蓉姐兒的生母。

顧廷燁緩緩走到衛辰和沉從興面前,幽幽一嘆道︰「興雲,老沉,些許家丑,讓你們見笑了。放了她吧,只要她以後不再出現在我眼前就好……」

朱曼娘听到顧廷燁的話,頓時如蒙大赦,她的嘴被布團堵著說不出話,只能一個勁地點頭。

似是在向顧廷燁保證,只要顧廷燁能放她這一馬,她以後一定滾的遠遠的,再也不來礙顧廷燁的眼。

只不過,讓朱曼娘意想不到的是,當事人顧廷燁的確動了惻隱之心想要放她一馬,可身為旁觀者的衛辰卻不是這麼想的。

「家丑?仲懷,你是否想的太簡單了些,朱曼娘犯的可是重罪!」

衛辰眉頭一擰,目視顧廷燁,沉聲道︰「《大周刑統?賊盜律》有雲︰其隨身並女僕偷盜本主財物,贓滿十貫文足陌,處死;不滿十貫文,決 杖二十,配役三年;……,一貫文以下,量罪科決!」(為方便計算,本書中一貫銅錢等于一兩銀子)

顧廷燁本身負責的就是禹州治安,最熟悉的就是賊盜律,听到衛辰的話,頓時就回想起來,這是大周刑統中關于家中奴僕盜竊主人財物的相關律例。

衛辰此時突然提起這條律例,顯然是針對朱曼娘而來。

朱曼娘乃是賤籍出身的外室,在禮法上,她的地位與奴僕無異,正好適用此則。

按照大周律法來判的話,奴僕盜竊主家財物所得的贓款滿十兩銀子,就要處以死罪。

而朱曼娘靠著典賣顧廷燁院里的首飾古玩和田地鋪面,所得贓款不下千兩白銀,便是處死一百次也不為過。

一念及此,顧廷燁不由詫異地張了張嘴,莫非衛辰還不想放過朱曼娘?

「興雲,你這是?」

「仲懷!」

不待顧廷燁張口詢問,衛辰便伸手向下一壓,打斷道︰「你我相交多年,情同手足,我素來知你顧念舊情,可你也應當清楚我衛辰是何等為人!如今我既為禹州知州,職責所在,無論何人在禹州犯了國法,我皆會一視同仁,秉公執法!」

衛辰這席話有理有據,擲地有聲,讓顧廷燁啞口無言。

衛辰說的沒錯,朱曼娘不僅是他的外室,也是大周的子民,她暗自盜竊主家財物,已然犯了國法。

即便顧廷燁一時心慈手軟放過了朱曼娘,可還有大周律法等著她。

要知道,衛辰初到禹州立足未穩之時,正是靠著一次次公正嚴明的斷桉,才博得「衛青天」的美名,在禹州上下樹立起了威信,令禹州百姓心悅誠服。

如果今天衛辰看在顧廷燁的面子上放了朱曼娘,一旦此事傳了出去,禹州的百姓會怎麼想?

顧廷燁設身處地站在衛辰的角度上想了想,也覺得衛辰確實沒有放過朱曼娘的理由。

說起來,緝捕盜賊本應是顧廷燁的分內之事,而顧廷燁卻將一己好惡凌駕于國法之上,對比衛辰一心為公的高大形象,簡直高下立判。

一念及此,顧廷燁不由自慚形穢,自覺無顏面對衛辰,當下低頭退到一邊。

眼見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朱曼娘的眼神逐漸由哀求轉為絕望,最後無比怨毒地回頭盯著顧廷燁,嘴里嗚嚕嗚嚕不知在說些什麼。

然而,顧廷燁對此卻是無動于衷,只是駐足原地,默默看著沉從興等人押著朱曼娘離開。

直到朱曼娘一行人消失在視線中,顧廷燁才轉過身來,朝著衛辰一抱拳︰「興雲,今日之事,多謝你了。」

衛辰笑著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只要你不責怪我不近人情即可。」

「怎麼會?」顧廷燁忙道︰「興雲你替我揭穿了這賊婦人的真面目,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對了,那個朱大春怎麼處置?」

衛辰澹澹笑道︰「他是從犯,自然也要一並收押待審。不過他也算立了點小功勞,就留他一條小命,讓他去西北給邊軍將士修城牆去吧!」

顧廷燁聞言卻是想到了朱曼娘的下場,不由有些悵然道︰「興雲,你真要處死朱曼娘?」

「法不容情!」衛辰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道︰「仲懷,並非我要她死,而是國法要她死!」

五日後。

禹州知州衛辰升堂提審朱曼娘一桉,人證物證俱全,這本是一樁鐵桉,然而人犯朱曼娘卻是拒不招供,甚至一度大放厥詞,擾亂公堂。

衛辰當即大怒,命人施以杖責,不料幾杖下去朱曼娘就斷了氣,就此一命嗚呼。

按照大周律法,地方主官沒有直接處死一個人的權力,死刑名單需提交朝廷批準方能執行。

但是,杖刑卻是地方主官懲治犯人的常用手段。

朱曼娘在遭受杖刑途中意外死亡,也只能怪她自己命不好。

此事就此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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