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也是笑笑。
兩人相識之間，似乎都明白了對方的想法。
顧少晨也是笑起，反問一句︰
「你在猶豫？」
老者也是毫不猶豫點頭︰
「沒錯。」
「我在猶豫。」
「不過我不是在猶豫要不要奪舍你。」
「你的天賦的確令我震撼，自我成長到現在可能都幾個紀元了，但也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天才。」
「老實說，如果是之前的我，還真的會想著用盡一切方法和你交好或者將你奪舍。」
「但是現在的我，只是一道時間虛影，做不了這些。」
「所以我就很自然的在考慮另外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顧少晨對于老者的坦誠，回應的也正是坦誠。
「我的傳承綁定了很多，但哪怕是那些有意思的小家伙，接受傳承，我也可以保證對他們有益無害。」
「但是對你，我感覺有可能反而會成為你的一種束縛。」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這一趟過來就是白費功夫？」顧少晨道。
「好像是這樣的。」老者也像是難得找到了一個樂趣，擠眉弄眼起來︰
「或者說，我給你，但是你也需要考慮到我傳承當中可能會帶給你的束縛。」
完全就是在調侃顧少晨。
不過……
顧少晨還真的沒辦法。
畢竟，前途和一個傳承比起來，自然前途重要。
不過。
他也不是沒有辦法。
他這次，可不是一個人進來。
「既然如此，那不如給我的朋友吧。」
老者一愣︰
「朋友？」
「冬！」
輕微的推門聲。
老者和顧少晨的視線齊刷刷看向門口。
凌水跟隨在人工智能的身側，看上去有點怯生生的。
不過在看到顧少晨的瞬間，她的眼楮亮了起來。
「看來很巧。」顧少晨輕笑。
但是。
老者卻是搖頭了。
「不行！」
「為什麼不行？」顧少晨皺眉。
「她的天賦雖然還可以，但是還不足以繼承我的傳承。」
老者的話極為直白。
站在門口準備走進的凌水，有點尷尬，站在那里沒動。
顧少晨眉頭皺的更加厲害︰
「哪怕有我的推薦也不行？」
「不行！」
老者直接堵住了所有的勸說︰
「沒得商量。」
也是讓凌水更加尷尬。
但也在這刻。
「主人……」
「我感覺她挺好的。」
眾人齊刷刷看向開口的人工智能。
顧少晨明顯可以注意到，老者的眼眸收縮了︰
「你說什麼？」
人工智能再度重復，語氣依舊平靜︰
「我感覺她挺好的。」
而也瞬間。
老者看著凌水，嘆了口氣︰
「你倒是幸運。」
但也瞬間搖頭︰
「也不對，這或許就是命運吧。」
眼眸當中似乎也多了一分唏噓。
但也瞬間消無，只是招手︰
「過來。」
凌水有點不知所措。
不過被人工智能直接拉著近前。
跪在了老者面前。
老者一臉肅然的開口︰
「記住，我的名諱為，長青！」
「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記名弟子。」
也是長袖一揮，背過身去︰
「傳承在後面，自行去接受吧。」
還沒等凌水反應過來，已經又被人工智能拉了起來。
朝著宮殿後面走去，全程，凌水沒說話。
顧少晨也沒說話，只是注視著老者。
再瞄了一眼人工智能。
「這就是所謂的沒得商量？」
他好像發現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或許，妻管嚴哪怕是尊主也無法避免？
那奇怪的眼神。
「咳咳……」
老者輕咳兩聲。
也是試圖擺正姿態，解釋兩句︰
「小天跟隨我多年，她的決定我也需要尊重。」
「嗯！」
顧少晨不住點頭。
他懂得。
怕老婆說出去多難听，要說尊重老婆。
也是啦眼神，直接讓老者更加別扭。
所以干脆︰
「好了，不說這些。」
顧少晨配合的點頭。
只是注視著老者。
眼神看起來有點變化。
但也只是沒有那麼直接！意思還是很明顯！
也是讓老者……無可奈何！
只能自我安慰。
他和小天的情誼豈是顧少晨能理解的！
當然同時，他也是板正了臉︰
「在最後，雖然無法給你傳承，但這個想來也會帶給你一些幫助。」
手指一點，有著一張有點像是門票一般的卷軸出現。
落在顧少晨的手上。
還沒看。
顧少晨便清楚。
封口費這不就來了……
同時。
也是低頭看了一眼，眼眸微縮了一下。
上方大片都是空白，只有幾個字立在中間。
「邀請函」
右下方，有著一個像是銅幣一般的錢幣標記。
這是？
「擁有它，你就能直接成為我們商行的成員。」老者解釋。
顧少晨也是沉默下來。
果然是加入的邀請函。
也是瞬間，感覺有點錯亂。
別人無比渴望加入的四大公司，現在他已經拿到了入場券，甚至一點代價都沒有付出。
要是說出去，顧少晨估計能好好凡爾賽一下，不過顧少晨沒有這種想法。
他只是考慮一件事情︰
「如果我不加入會怎樣？」
這一刻，哪怕是老者也有點驚異︰
「你不想加入四大公司？」
但一瞬間，他也意識到了，帶著幾分難以言喻的目光，看著顧少晨︰
「也是，整個天底下可能就你一個人，能夠完全不用想著依靠這種手段加入。」
「更為關鍵的是我是角斗場的人。」顧少晨道︰
「商行可能有點不太適合我。」
老者也是沉默了一下，嘆了口氣︰
「倒是讓角斗場撿了個便宜。」
「罷了，罷了。」
「不過你也不用急著決定，像你這樣的天才一旦在天才戰上出現，哪怕是四大公司都要重視。」
「到時候各種待遇，說不準會讓你回心轉意。」
「或許吧。」顧少晨笑笑沒有反駁。
也是舉著邀請函︰「這個？」
「你留著吧。」
「或許你會有需要的朋友。」
老者眼神也是平和下來。
顧少晨也是點頭，沒多話收到儲物戒指當中。
這種東西，多一個不嫌多，少一個可就心疼了。
也是剛準備和老者多討教討教。
「嗡！」
一聲從宮殿後方傳來的輕顫。
顧少晨都不用往後探查，便知道發生了什麼。
「傳承快結束了。」
老者的虛影，越發的虛幻起來。
望著老者。
老者此刻，完全沒有顧少晨想象的嘆氣。
他看著自己越發虛幻的身影︰
「看來也快到時間了。」
笑了笑，笑起的臉上甚至有點輕松的感覺。
望著顧少晨︰
「最後也算是一句來自一個普通武者的提醒吧。」
「不要驕傲，宇宙當中不缺的便是怪物。」
眼神極為真誠。
還沒等顧少晨應答。
「嗡！」
聲音落下的一剎，虛影也是徹底消散。
也是讓顧少晨張開的嘴，緩緩合上。
望著眼前，那同時間浮現而出的東西。
那是一卷磁帶一般的東西。
「啪……」
抓住磁帶，顧少晨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但是他知道，這是老者留給他的，對他有益的好東西。
「謝謝。」
一聲低語，顧少晨朝著前方微微鞠躬。
同時，也是看向身側。
踏踏……
輕微的腳步聲，凌水從宮殿後方走出。
她看起來和之前沒有太多的區別，畢竟時間這麼短，就算是傳承也不可能說改變什麼。
不過顧少晨也能察覺到，她的身上多了一份氣息。
「一種極其蘊含活力，好似生命力一般的氣息。」
這種氣息的作用顧少晨不清楚。
但是他感覺，凌水只是靠近他，他都感覺全身心好似有點放松下來。
就像是炎炎夏日，在一顆參天大樹之下乘涼，迎著微風的愜意。
哪怕是顧少晨的眼眸也是閃過一絲驚疑。
「尊主的傳承看來真的不凡。」
要知道，無論如何，他的精神雖然比不上在法則這些上面那麼變態，但也絕對可以說是域主當中的頂尖。
之前的凌水壓根不可能撼動他的心神，現在的變化……
當然你要說顧少晨有沒有嫉妒，不滿，也沒有。
傳承本身就是他讓的，而且一個尊者的傳承固然厲害，但是顧少晨的未來可不想止步尊者！
也是平靜下來。
望著凌水。
凌水的臉上也是多了一份悲愴。
都沒有顧顧少晨在這里，只是朝著剛才老者坐著的太師椅。
「謝謝前輩。」
深深鞠躬。
三鞠躬！
一側，跟隨著名叫小天的人工智能，她的眼神倒是很平澹。
對于凌水的舉動，她沒有任何評說。
只是在凌水三鞠躬之後，轉身走進了宮殿內里。
她去哪里，顧少晨不知道，也沒有探尋的意思。
更加準確來說，他也暫時沒空關注小天。
因為凌水起身之後便是看向了他。
兩人對視之間。
「嗡！」
顧少晨感受到了法則的波動。
微微皺眉，同時看到了凌水舉手。
對著虛空開口︰
「我願意在此對著宇宙法則立誓，將永遠忠誠于顧少晨，為他戰斗到生命的盡頭，如違此誓，法則棄之，再無精進！」
「嗡！」
伴隨著一聲法則顫動。
誓言生效。
哪怕是顧少晨對于凌水的舉動，也是愣了一下。
他能夠感知到和凌水之間建立起了一種聯系。
一種他更加高位的聯系，只要他想，現在就可以讓凌水做任何事情。
這是？
「這位前輩讓我記得報恩。」
凌水解釋了一句。
不過看著她那羞紅的臉。
還有那躲閃的眼神。
「總感覺好像還是自願的。」
「而且就算報恩，也沒必要這麼壓上自己的人生吧。」
顧少晨也分不清凌水的話語真假。
老實說，他對于這種其實並無想法。
傳承給了凌水也就給了。
不過現在凌水這樣的話……
「那就好好努力吧。」顧少晨笑道。
凌水雖然做了這個舉動，但實際上臉也是紅的。
也不知道顧少晨之後會如何對她。
听到這麼一句，更懵了︰
「啊？」
顧少晨笑著解釋︰「天才戰之後，我是要進入四大公司的。」
「如果你不努力的話，到時候我完全不需要一個弱者跟隨。」
顧少晨說完，朝著宮殿之外走去。
他能夠感覺到，秘境已經在輕微顫動了，空間法則正在緩慢破碎。
失去了老者，失去了傳承，這個秘境也沒有存在的必要。
也需要快點離開這里。
而身後，凌水也先是一愣，隨後狂喜起來。
顧少晨這是答應她跟隨了！
也是立刻喊著︰
「我知道了！」
但也瞬間，將聲音壓了下來，臉色重新變得羞紅。
太激動了，好像暴露了什麼。
不過也是急忙跟上顧少晨的腳步。
不多時。
「樹嗎？」
一扇傳送門前，顧少晨也是眯了眯眼楮。
望著遠處。
空間在破碎，大地在碎裂，烏雲席卷天地。
而在這天地之間，有著一顆可以說是頂天立地，枝繁葉茂可以說是奇跡一般的通天之樹。
此時通天之樹，正在慢慢的破碎，枯萎。
雖然沒有實證，但是聯想到老者的長青名諱。
他感覺……
「這就是前輩的真身。」凌水也是在一側應答。
「他是由一顆樹苗成長起來的。」
她的眼眸當中也是有著一種敬意，感慨。
從一棵小樹苗，成長到如此大樹，甚至能夠撐起一個世界。
「這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
凌水感慨。
顧少晨也只是笑笑。
試問，能夠成長到這種層次，又有哪個的故事是簡單的呢。
或許，那些完全對他沒有壓力的一個個普通域主，也是某個的地方神話傳奇吧。
眼眸閃動，而也瞬間，凝起。
「那是……」
凌水驚呼出聲︰「小天前輩！」
兩人的視線可以看到，那不斷枯萎的蒼天大樹之下，有著一個人影正在緩慢的朝著上方攀爬。
一步，一步，極為穩定，也十分平澹。
「她這是想要做什麼！」凌水不解。
同時也是有著著急︰「世界破碎，她也應該離開的！」
破碎的空間，對于人工智能的小天，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但是一個人，逆著大勢往上走。
那種感覺……
「我得去把她帶過來。」
凌水說著，腳步邁出。
但也瞬間，一愣。
看向手腕，看向拉住她的顧少晨。
「不用去了。」
顧少晨只是平靜一句。
望著那緩慢，但又迅速，已然登上了那顆大樹頂端的小天。
距離很遠，他看不清小天的面容，看不清她的眼楮。
但是他突然有點明白了，為什麼老者作為宇宙尊者，被人尊稱尊主的強者，居然會怕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