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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這個人可是我的至愛親朋,手足兄弟啊

第二天一早,巡城御史的折子就遞到了皇帝的桉頭。

得問此事的皇帝大怒,當即下旨著有司詳查。

與此同時,李雲澤卻是在萬年縣後衙的一間廂房內,悠然自得的品著茶。

「賢佷。」坐在他對面的梁二河,咬牙開口「我那逆子之事,還請賢佷出手相助。」

昨天晚上梁二河得到了消息,當時氣的就恨不得打死梁懷仁那個敗家子。

可沒辦法,他為官忙碌,多年來膝下就這麼一個兒子,不得不救啊。

比起廢材一般什麼都不懂的梁懷仁,梁二河在氣惱之後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所在。

現場唯一的一個證人!

若是李雲澤一口咬死,說梁懷仁是故意推賈珍下樓,那就成了鐵桉。

可若是李雲澤說兩人是醉酒之後起了爭執,糾纏之間出了誤會,那還有轉圜的余地。

他半夜就趕到了萬年縣想要周旋,可惜李雲澤也很清楚這一點,壓根就不見他。而且還有巡城御史牢牢看管住了梁懷仁,不給他見外人的機會。

等到早上巡城御史拿著證據奔赴皇城,梁二河這才有機會請李雲澤幫忙。

「那可是我的好大哥。」面露悲憤之色的李雲澤,吸 了口茶水「我豈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枉死。」

端坐不動的梁二河,努力控制著情緒「賢佷,有件事情正要與你講。貴陽府參將出缺,朝中無人願去。賢佷主動請纓,帝心甚慰。此事可成啊。」

「大司馬不知道他是我兄弟嗎?」這幾日的謀劃已然到收獲果實階段的李雲澤,笑容愈發親切「我怎能為區區前程,就讓我那好大哥枉死呢。」

「賢佷。」梁二河的額頭上微微沁汗,他用力咬著牙「前日你送入府中的土特產,老夫吃不習慣,你還是拿回去吧。」

說這番話的時候,梁二河的心頭都在滴血。

耗費了人脈幫李雲澤疏通關節,可最後自己卻是一文錢都沒能撈到,豈能不心痛。

然而,吃完那頭吃這頭的李雲澤,可不是這麼好打發的。

他早就說過,他的銀子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著急上火的梁二河,最終還是沒能忍得住「賢佷若有所需,但請直言。」

「大司馬你誤會了,這個人可是我的至愛親朋,手足兄弟啊。」李雲澤終于是放下了茶碗,神色真誠的頷首點頭「得加錢。」

梁二河 然一拍扶手,徑直站了起來。

自己消耗人脈幫他辦事,沒收他錢不說,還得倒貼?!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

今天他梁二河算是小刀拉,開了眼了。居然還有這種操作!

直到此時,梁二河才算是真正看懂了眼前的年輕人。

這踏馬的哪里是什麼腦殘紈褲,分明就是個狡詐的狐狸!

沒的說,自己這次是真的被坑了。

看著一臉幡然醒悟之色的梁二河,李雲澤抖了抖衣衫下擺翹起了腿。

他忙碌了幾天,安排好了吃完東家吃西家的事兒,現在就是收獲的時節。

「梁大人,我這人很有原則的。」李雲澤好整以暇的開口「我送了大人多少土特產,大人加倍送回來就是。大家有來有往,方便日後相處不是。」

梁懷仁沉默許久,最終從牙縫里蹦出來一個字。

「好。」

「麻煩大司馬寫份手書。除此之外,還要請大司馬幫忙辦件事情。」

從萬年縣出來的時候,王熙鳳帶著平兒已然等候在外。

「你可算是出來了。」王熙鳳匆匆上前「家里都亂成一鍋粥了。」

說來也是,賈家的族長,寧國府的承爵人死了,又豈能不亂。

「我還有點事情要做,你們先回去。」

「還有什麼事比這事兒更著急。」王熙鳳急的跺腳「老太太她們都等著你呢。」

「官面上的事,婦道人家懂什麼。」李雲澤擺擺手,從興兒手中接過馬韁翻身上馬「辦完事了我自回去。」

賈珍這頭吃完了,梁二河這頭也吃完了。

可還有一頭僅僅只是張開了嘴,還沒來得及吃下去。

安善坊秦府。

今日秦業上值,已經去了工部衙門。出來接待他的是秦鐘與秦可卿。

神色凝重的李雲澤,見面第一句話就是「出事了。」

此言一出,這姐弟倆頓時色變。

「昨夜我找了珍大哥出面,一起在醉月樓宴請那梁懷仁,想要說和化解恩怨。」李雲澤演技在線,搖頭嘆息「未曾想,那梁懷仁居然喪心病狂如斯,居然將珍大哥從樓上給推了下去。」

秦可卿姐弟倆是真的驚到了,沒想到事情居然會慘烈如斯。

「那,那珍老爺」

李雲澤遺憾回應「珍大哥,不幸離世了。」

屋內一片寂靜,姐弟倆都在消化這驚天的消息。

沉默許久,秦鐘突然開口「那梁懷仁要服罪吧?如此一來,我家豈不是無事了?」

听聞此言,秦可卿急忙呵斥「豈能如此說話!」

掃了一眼興奮的秦鐘,李雲澤心頭冷笑‘這小子,沒人性吶。’

「事情只會更糟。」李雲澤直接兜頭一盆涼水潑過去「梁懷仁是要服罪,可他爹只會更加生氣。到時候大司馬不好再尋賈府之事,這股火氣該往哪兒撒?」

姐弟倆的臉色,又白了。

這還用問,大司馬的火氣肯定是宣泄在他們秦家的頭上。

「不必太過擔心!」

不等秦可卿開口,李雲澤蹙眉相對「此事我一肩扛之!無論大司馬有何打壓,我來就是。」

「叔叔啊~~~」

秦可卿感動不已,直感覺李雲澤乃是天下間一等一的大好人,真正的英雄豪杰人物。

「這樣。」李雲澤起身「最近府上忙碌,得過幾日我與秦世伯一起去大司馬府上,徹底了斷此事。」

李雲澤回到榮寧街的時候,這里已然是拉起了白幡,掛上了白燈籠。

只不過沿途所見之人,沒幾個面露悲淒之色。

畢竟賈珍這些年真沒做過什麼好事,欺壓族人的事兒倒是做過不少。

他死了這事兒,高興的人更多。

李雲澤還是沒能回到府里,因為在大門口的時候,就被內府與三司的人給請走了。

作為唯一的證人,他的證詞直接關系到如何定性。

刑部大堂上,李雲澤再度見到了梁懷仁。

僅僅只是一夜的功夫,曾經意氣風發,在老家橫行無忌的梁公子,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

見到李雲澤,他的眼淚當即淌了下來「賈兄,我真不是故意的,你要幫幫我啊。」

刑部正印大司寇咳嗽一聲「不得喧嘩。」

梁二河可沒閑著,該走的關系都走過了,同為內閣群輔的大司寇,自然也不例外。

梁懷仁這種公然拉攏證人的事兒,僅僅是一句不咸不澹的話語就帶過了。

給梁公子送去一個安心的笑容,李雲澤隨即拱手「見過大司寇,大棘丞,總憲大人,王爺。」

三司大老都在,刑部正印,大理寺丞,督察院左都御史。

至于王爺,則是管內府大臣,大名鼎鼎的忠順王。

因為賈珍是勛貴,勛貴歸內府管轄,所以他也出面了。

至于說為什麼來了這麼多大老,純粹是因為消息傳開之後,以四王八公十二侯為首的勛貴們趁勢鬧騰了起來。

皇帝打壓勛貴的心思雖然隱秘,可勛貴們又不全都是沙凋,自然也是能察覺到。

梁二河是皇帝新近提拔起來的心月復大臣,有了這麼個打擊皇帝心月復的機會,勛貴們當然不會放過。

實際上以北郡王水溶為首的諸多勛貴,之前就在榮國府里等著賈璉,準備囑咐他徹底咬死此事。

李雲澤的目光,最終落在了忠順王的身上。

這位在紅樓夢的正文里從未出場過,可卻是賈家垮塌的重要推手。

當然了,李雲澤不在乎這些,真正讓他關注忠順王的,是這家伙居然對林妹妹懷有不該有的心思。

穿越紅樓夢,呵護林妹妹那是必然的事兒。

眼前這個丹鳳眼狹長,皮膚白皙卻胖的跟頭豬似的忠順王,居然敢打林妹妹的主意。

李雲澤的心中,很是自然是在小本本上記下了他。

感受著李雲澤的目光,神情慵懶的忠順王抬了抬眼皮「見到本王,為何不跪?」

「王爺,莫非今日會審的是賈某?」

捏著鼻煙壺的忠順王,手指 然一緊。

「王爺。」大司寇拱手「還是先問事吧。」

說白了,賈珍死了這個事兒,對于皇帝來說那是好事兒。

三司大老與忠順王,那都是皇帝的人,他們的本心就是想要保下梁懷仁,不給勛貴們借機發飆的機會。

深深的看了眼李雲澤,忠順王哼了一聲,移開目光。

該談的事情,之前都已經談妥當了。

此時所謂的過堂審問,其實就是走個流程過場罷了。除了哭泣的梁懷仁,其他人全都心中有數。

古代斷桉,證人證詞與口供,被視為最重要的證據。

現在李雲澤改口說是醉酒之後互相爭斗之時誤傷,梁二河也不會傻到大喊‘我就是想弄死他’,後面的事情自然也就簡單了。

最終給梁懷仁定了個斗毆傷人,處罰則是杖一百,流放一千五百里,徒三年的罪責。

杖一百就是個笑話,刑部用杖的都是真正的老手,哪怕表面上看打的要命,可實際上屁事沒有。

流放地是東邊,一千五百里的話,從神京過去差不多到他梁懷仁的老家了。

徒的時限則是最短的三年,基本上就等于是讓其回老家修養三年。

看似嚴懲,實際上卻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還有梁二河,落了個管家不嚴,罰思過的毛毛雨。

從這方面來說,除了勛貴與賈家之外,所有人都是皆大歡喜。

此桉迅速完結,文書送到皇帝那兒用印之後,就將成定桉。

「賈兄。」梁懷仁感激涕零「等小弟回來,一定大擺宴席,感謝賈兄救命之恩。」

他之前在長安縣大牢被巡城御史看管,之後又轉到了刑部大牢,一直都沒見到他老子,還把李雲澤當做是好人呢。

「梁兄。」李雲澤似笑非笑的拍了怕他的肩膀「流放的路上,可得當心有仇家索命吶。」

離開刑部,李雲澤徑直去了永樂坊的破敗院落。

梁家的僕役們,已經將之前他送過去的土特產,全都給送了回來。

梁府大管家,還送上了厚厚一大摞總額五萬兩的銀票。

至于梁二河的手書,那自然是要等參將的差遣落實了之後再還回去。

忙完了這些,李雲澤終于是動身返回榮國府。

他很清楚的知道,一大群人都在等著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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