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開車來到程慧的店這邊，才剛進店他就注意到了貨架上那堆蛋糕，奇形怪狀、顏色鮮艷。
但那種鮮艷並沒有讓人覺得可愛，反倒像是進了什麼萬聖節的禮品店，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
「你這都是做的什麼啊？」李 皺眉道，抓起一個粉紅色的姜餅，「這什麼玩意？手套嗎？」
「那是小豬佩奇！」程慧瞪大了眼楮怒道，「人家小孩子很喜歡的好不好？！」
「這麼猙獰的小豬佩奇？小孩子買了回去不會做噩夢嗎？」李 嘆了口氣，「真是同情這家店的客人……」
「哥，你就是專門來嘲笑我的嗎？！」程慧不滿的問。
「那倒不是，有正事，順便嘲笑一下而已。」李 笑著說，「最近營業額怎麼樣？」
「如果不算上這些慧慧的興趣產物的話，咱們每天可以淨賺個兩千多……」楊東看著那些猙獰的蛋糕苦笑道，「但是如果算上這些，差不多一千四五的樣子吧。」
「阿東你居然不幫著我！？」程慧難以置信的瞪著自己老公問。
「這個利潤已經穩定下來了？」李 好奇的問。
楊東點了點頭︰「這還是在參加了外賣平台的滿減活動的情況下，不參加滿減的話還能賺更多呢。每天店里的產品一上架基本上就賣光了，除了那些慧慧的興趣產物。我在考慮把這些凶殘的蛋糕免費送給那些福利機構。」
程慧在旁氣鼓鼓的瞪著他們倆。
「那還不錯呢。」李 笑了，「所以，你們準備去當說客了嗎？」
「你是說嘉興咖啡的加盟商嗎？」程慧好奇的問，「可是光靠我們家的這點生意怕是很難說動他們啊，嘉興咖啡一個季度的淨利潤上千萬了，人家三十多家店每個月盈利幾百萬。」
「我對他們的財報做過調查，有虛假成分。」李 回道，「他們的營銷成本沒有算進去，比如雇人來店里排隊營造生意火熱的假象，又比如請網紅過來探店，這些營銷項目花費很高的。實際上他們有58%的收入都拿來做營銷了，那42%的收入有38%來源于加盟商的加盟費。」
「哥，你的意思是，他們嘉興咖啡的實際盈利額只佔了4%嗎？」楊東驚訝的問。
「不錯。」李 點了點頭，「他們有二十家加盟店，每個月從總店買的咖啡和點心就是七八萬，但實際上這些咖啡和點心的成本不過兩三萬而已。」
「好家伙，每個月光是割加盟商的韭菜就能賺一百多萬？」楊東驚愕的說。
「這就是他們的主要收入來源。」李 攤手道，「所以我才要你們去策反，只要你們能讓他們加入到我們這邊，嘉興咖啡的經濟來源就斷了，他們的運營很快就會支撐不住。不過這些我也沒有證據，只是根據他們的財報做的推算而已。」
「哪有那麼簡單嘛……」程慧都囔道，「我們就拿著自己的營業額給他們看嗎？」
「還有我們食品公司的介紹和合同，給他們畫個餅，畫的好看點。」李 點了點頭，「不一定要策反他們所有人，只要有人心動就行了。哪怕是一家兩家，他們加入我們之後，只要營業一段時間自然就會明白我們沒有騙他們，然後就會有更多人加入了。」
「行吧，我試試。」程慧想了想，點頭道︰「但是萬一我失敗了怎麼辦？哥你最好有個後備計劃。」
「我當然有後備計劃。」李 神秘的笑道，「你失敗了也不過是把我的計劃延後了一點而已，結局是不會變的。」
「我們以前有個加盟商的群，我們在里面單獨加他們跟他們說說吧。」楊東抓著手機說。
「這樣，你跟他們說，如果他們願意加盟，前三個月我們可以不抽成。」李 想了想說，「設備我們出，我們的材料也比市價便宜，這些他們可以先驗證了再說。」
「好的。」楊東點了點頭，「那我跟他們聯系過後再通知你吧，哥。」
從程慧那邊離開後，李 這才開始駕車返回蛋糕店。
事實上，正常的競爭李 根本一點也不擔心嘉興咖啡，那種靠著營銷強撐起來的熱度是很脆弱的，一點點的資金缺口就會導致品牌的整個崩盤。
而李 要做的，就是創造這個資金缺口，最簡單的方法當然是通過策反他們的加盟商了。
如果做不到那就加大嘉興咖啡的運營成本，這就是他把百蛋糕店的門店開在嘉興咖啡附近的原因。
有了來自于百蛋糕店的競爭壓力，嘉興咖啡要維持自身的熱度，那就得加大做廣告的力度。隨著營銷的成本不斷提升，他們公司的資金最終還是會出現缺口。
回到蛋糕店這邊，店內一個人也沒有。
李 推開店門喚了一聲︰「美美，嘉嘉，人呢？我的愛妃怎麼不來迎接我？」
「來了來了！」王蔓的聲音從廚房傳來，接著她就端著一份布丁笑吟吟的迎了上來，舀起一勺喂到了他嘴邊︰「來，嘗嘗看。」
李 吃了一口，然後挑了挑眉頭︰在藕粉帶來的蓮藕清香中有著層次鮮明的酸甜，那股獨特的酸甜味道之下能夠清晰其它幾種水果的味道。
他能分辨出芒果的香甜，蜜瓜的清新，藍莓的酸味，還有幾種陌生的味道。
盡管他沒法分辨出所有水果的味道，但不能否認的是，這份布丁的味道真的非常豐富且美味，恰到好處的酸和甜，飽滿豐富的口感以及強烈的香味。
李 欣然笑道︰「嗯？這個味道可真不錯啊！」
說著，他從王蔓手中接過那份布丁觀察起來，發現這次王蔓用上了不同的水果。
橙色的換成了芒果，黃色的換成了黃桃，而紫色的則用黑加侖。
只有紅色，那一小顆的水果李 不太認得出，像是草莓但又沒那麼大。
「這紅色的是什麼？」李 好奇的問，「覆盆子嗎？」
「不是啦，是、是……」王蔓支吾著，好像有點難為情。
「是什麼？」李 模著她的小腦瓜問。
王蔓臉上微紅，小聲都囔道︰「蔓越莓……」
「就決定是它了！」李 激動的笑道，「以後這份布丁就是我們百蛋糕店的招牌！對應咱們公司的名字，簡直完美！」
「哎呀，你別這樣，很難為情的嘛！」王蔓拍了他一下嗔怒道，「你要這樣我就換成草莓了！」
「不行，我是公司老板，我就要蔓越莓。」李 托起了她的下巴霸道的說。
「混蛋……」王蔓皺眉掐住了他的兩邊臉頰，「我恨你！」
「沒事，我愛你。」李 抱著她親了一口︰「這樣一來就可以正式發售了吧？做一份新的，我拍照。」
「還有幾種別的搭配也不錯喲。」李嘉笑著說，「這有個青隻果為基底的也超好吃的，就是顏色的順序跟彩虹有點不一樣，是從綠色開始的。」
「那也可以保留。」李 指著李嘉手中的那一份布丁說，「等以後拿來輪換。」
接著王蔓就端出了一份完整的彩虹布丁，李 接過用手機拍了起來。
「你說，有沒有辦法讓彩虹布丁跟星空布丁結合起來，讓彩虹布丁有星空布丁的那種雲霧感呢？」李 一邊拍著照片一邊問。
「那個很簡單呀，就將加進去的水換成氣泡水就可以了。」王蔓在旁吃著剩下的那份彩虹布丁回道，「但有必要嗎？」
「當然有必要了，傻姑娘！」李 戳了戳她的腦門，「等彩虹布丁的熱度也消散後，咱們就推出一款‘星空彩虹’繼續延續這個熱度！大家會愛瘋的！」
「隨便了啦……」王蔓都囔著，舀起一勺布丁喂到了他口中。
「完事。」李 看著拍下來的照片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時機真不錯。」
如果說現在的星空布丁還不夠策反那些加盟商，那麼再加上這份彩虹布丁，任何人都會心動。
「明天開始上架出售這份彩虹布丁。」李 模了模王蔓的辮子說。
「做得很慢哦？」王蔓皺眉道，「就這五份可能就要一個小時。」
「那這樣，出售彩虹布丁的時候，就把星空布丁銷售量減半。」李 說著，又嘗了一口彩虹布丁，「這東西的成本是多少？」
「二十塊左右吧，因為是新鮮水果，而且種類也比較多。」王蔓想了想說，「不過這個布丁的存放時間比星空布丁要久，水果被封在里面後不容易變質。」
李 點了點頭︰「那咱們定價七十二好了。」
「那不是還沒有星空布丁賺得多嗎？」李嘉掰著手指數著，「三十份星空布丁不打折的話一份能賺三十多，加起來就是一千多呢。這五份彩虹布丁才賺兩百多……」
「但是熱度就會漲起來了。」李 笑著說，「雖然對一家店來說可能利潤會下降，但是對于連鎖店來說，卻能提升品牌熱度。咱們作為總店，當然要為品牌做點犧牲了。一時的營業額下降，回來的卻是更多分店，到時候你們能拿到的分成也更多呀。」
「所以咱們才只是打工的呀。」李嘉用胳膊肘懟了懟李 笑道，「這就叫商業頭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