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雪的日子總是比下雪的日子更冷，這天早上李 被硬生生的凍醒了。
低頭一看，王蔓像只小貓咪似的縮在他懷里睡得正香。他不忍吵醒她，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早上七點，到了起床的時間了。
想了想，反正天這麼冷客人應該也不會來得太早，他也就抱著王蔓準備再眯一會兒。
「嚶……」王蔓在他懷里不滿的哼哼了一聲︰「好冷……」
「要開空調嗎？」李 在她額頭上輕吻著問。
王蔓抬頭，看清他的臉後頓時嫣然一笑︰「哼哼，我男人……」
說著，王蔓在他懷里伸了個懶腰，小腳丫在他腿上蹬了兩下，這才揉著眼楮問︰「幾點了？是不是該起床了？」
「七點出頭……」李 模著她的腦袋說。
「七點了？」王蔓一下就清醒了，掙扎著坐起身，「該起來了。」
李 則是躺在床上看著她扎頭發，那動作特別女孩子氣，很……誘人。
「你再躺一會兒。」王蔓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早飯做好來叫你。」
李 只是伸出手握住她的小手，十指交纏。王蔓閉上眼楮發出一聲輕輕的嘆息，似乎很迷戀這種感覺，于是握緊他的手感受了一會兒。
「好了，一會兒來叫你。」王蔓笑著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然後便去洗漱了。
李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但王蔓起床之後床上更冷了，他只能迅速爬起身。
兩人在家吃了早飯，李 走之前確認了一下董月華的藥方，但沒有任何改變。
這一副藥吃了將近一個月了，董月華的情況並沒有像前面兩副藥那樣有明顯好轉。
這點讓李 稍微有點擔心，但比起最初他剛認識王蔓那會兒，董月華的身體確實已經健康多了，不僅氣色紅潤了不少，人也精神了，日常的生活完全沒問題。
把王蔓送到蛋糕店後，李 又開著車來到了公司︰今天要處理的事不少。
「人到了嗎？」李 來到公司後，和劉佳娜先踫面了。
「沒有，剛才聯絡了一下，已經在路上了，十分鐘左右內應該就能到。」劉佳娜回道。
「什麼玩意呢？我們求著收購他們是不是？是他們要破產了還是我們要破產了？」李 不滿的說，「行了，你先把馮少波找來吧。我要跟他聊聊菜市場的事，如果樂天文娛那邊的人來了，就讓他們等著。」
「好的李總。」劉佳娜應了一聲，便轉身出門了。
不一會兒，馮少波推門進來︰「李總，你找我。」
「嗯。」李 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
馮少波在他對面坐下後，李 把手里的資料遞了過去︰「這些是整理出來的適合開店的區域，小區的居民以有孩子的年輕家庭為主，小區附近就有車站。你負責在這些區域內找到一家合適的門面，盡快將蔬美菜市場的分店都建立起來。」
「一下建立這麼多分店真的沒關系嗎？」馮少波有點擔憂的問，「我最近調查了一下，目前北常市的菜市場需求已經達到飽和狀態了……我們是不是慢慢來比較好？」
「現在的四家蔬美菜市場生意這麼好的原因，你還沒搞清楚嗎？」李 嘆了口氣說，「在這方面你還得多下點功夫啊……你再想想看，我剛才說了什麼。」
「小區的居民……以有孩子的年輕家庭為主？」馮少波試探著問。
「正是。」李 點頭，「我們規避了與常規菜市場的競爭，選擇了特定群體為客戶。這些人下班後已經很累了，他們甚至都不想做飯，但是因為孩子、省錢、健康等問題不得不買菜做飯，方便才是最重要的。所以我才選出了這些特定的地段，還有菜市場里推出的那些特定菜式蔬菜包，這些都是為了讓他們買菜更方便。」
「原來如此……」馮少波恍然道，「抱歉，不該質疑您的決定。」
「不，我覺得你問的挺好的，這就是你的工作。」李 笑著說，「你弄明白這些之後，未來蔬美菜市場的地段就要由你來決定了。不只是北常市，以後還要開到全國呢。」
「那……」馮少波試探著問，「我可以再招些新人嗎？最近人手實在是有點……」
「沒問題，跟人事部說吧，你要多少人自己決定。以後公司的菜市場這一部分業務全都由你和姜濤來負責。」李 回道，「咱們公司這一行最後能做多大，就看你們倆了。」
這時候劉佳娜在門口探頭，用手勢和眼神比劃了一下，示意他樂天傳媒的人到了。
李 用嘴型回了一句「讓他們等著」，然後繼續跟馮少波聊了起來。
其實該說的正事大致都說完了，但李 就是想讓這幫人等等︰想要他的錢還敢遲到，那就等著吧，什麼時候他聊開心了就什麼時候談。
「你最近在這邊工作的還好吧？」李 跟馮少波閑聊著，「過年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等這次蔬美的分店都建立起來了，給你個長假，回去好好陪陪家里人。」
「哦，沒事，我爸媽準備過幾天來我這邊看看呢。」馮少波笑道，「說實話，來這邊工作累一點，但比在4S店那邊充實多了。就覺得……做的事很有意義，我還買了點公司的股份。」
「明智。」李 點頭，「穩賺不賠。」
李 不緊不慢的跟馮少波聊了半個小時，這才示意他可以去忙了。
「讓他們進來吧。」李 跟邊上的劉佳娜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劉佳娜帶著兩個人進來了，一個身寬幾乎超過了身高的黑大胖，另一個則是染著一頭黃毛看著很輕浮的年輕男子，兩人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
「哎喲，李總好。」黑大胖上前伸出手，「我是樂天傳媒的老板，陳佳樂，這位是我的合伙人，公司的CEO劉宇豪。」
這地痞流氓似的居然是CEO？李 難以置信的暗想著，然後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可以坐了。
對方只好把手收了回去，笑道︰「您還挺忙的……」
「是啊，畢竟資金多，要投資的項目自然也多了。」李 微微笑著說，「不跟你廢話了，兩千萬，收購你們公司，不同意就拉倒。」
「您這……」劉宇豪笑了，「沒有您這樣談生意的吧？」
「所以你是對哪一部分不滿意？」李 好奇的問，「是價格？還是談生意的方式？價格方面我覺得很合理，你們公司現在這樣連主播的工資都發不出去，到手後別說盈利了，還得花一大筆錢填坑，還要補充新的主播，有人要就不錯了。」
雖然主播的工資是由直播平台發放的，但是這些主播和M簽了合同之後，M機構會從這些主播的收入中抽成一部分，錢會先經由M再到主播手里。
M這邊日常給主播刷人氣、打賞、炒作，這些營銷手段都是要花錢的，所以手頭必須留一部分錢作為運營成本。
而當運營的成本超過了從主播那拿到的分成時，那就是虧損狀態。
下暴雪這段時間樂天傳媒的直播收益爆降，所以只能把平台發給主播的錢先扣著，留作運營資金。
劉宇豪和陳佳樂兩人听著臉一黑，說不出話反駁。
「至于談生意的方式……」李 聳了聳肩，「我覺得我的態度很好，至少我沒有遲到。而且上次我給了更高的價格，是你們自己不接受，現在……時代變了。」
「這個……」陳佳樂撓著頭不知該怎麼回答，看著像是打算同意了，但……
「李總，你這麼說就是沒得談了？」劉宇豪則是故作強硬，好像他還有很多選擇似的，「就像你說的，咱們公司現在這情況，換了正常人根本不會要。所以你肯定是看中了咱們公司哪方面吧？既然如此，那應該是你有求于我們。大不了，一拍兩散唄？」
「嘿？」李 饒有興趣的笑了，然後轉向了劉佳娜︰「所以你明白CEO對一家公司有多重要了吧？CEO是一家公司的大腦，要是CEO沒腦子，結果往往就是這樣。」
「你說誰沒腦子！？」劉宇豪一下急了。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圖你們點什麼，而我圖的就是個‘方便’。」李 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說，「說白了就是我自己懶得再注冊一家公司然後招人、簽主播之類的，所以收購一個現成的。就算收購了你們公司，我也是要大換血的。所以明白了吧？我圖的就是個完整的公司。」
「我草，拽什麼拽！？」劉宇豪氣憤的站起身，拉著陳佳樂起身，「走，阿樂！我就不信沒其它辦法了！拽得二五八萬似的……」
說著，兩人一起離開了辦公室，陳佳樂看起來有點不甘心，但劉宇豪卻氣焰囂張，硬拽著他離開了。
「李總，你覺得他們還會回來嗎？」劉佳娜好奇的問。
「當然會。」李 打了個呵欠說，「劉宇豪作為CEO當然不心疼，公司又不是他的，破產了大不了換個公司繼續上班唄。但是陳佳樂作為老板，他能甘心自己公司賠光嗎？」
「說得也是。」劉佳娜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