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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儲物袋,收不進綠戒,送了一批給晏姿、厲俊海、邵潤,余下的拿著麻煩,扔了又可惜,一直被許舒系在腰間。

未料此刻卻派上大用,綠戒戴在指頭上,除了他,旁人根本見不到。

他毀掉一只儲物袋,即便趙乾坤請動名家出手,沒個十天半個月也修復不了。

這批儲物袋,倒成了掩護綠戒存在的極佳障眼法。

「這是什麼?」

谷春指著許舒腰間的收妖袋,厲聲喝問。

許舒解下收妖袋,朝谷春扔來,谷春接過,正要打開,卻被立在夏元讓背後的麻臉中年喝止。

他穿著一套闊腿裙衫,裝扮不似中土人物,脖頸間掛著一排森森白骨骷髏球,個個都有嬰孩頭顱大小。

「可是有詐?」

谷春後退一步,如避蛇蠍一般將死收妖袋塞給麻臉中年。

麻臉中年身上冒出一團黑氣,托住收妖袋,黑氣繚繞,將收妖袋打開。

嗖地一下,啼哭跳出,四蹄騰空,伸個懶腰,龍頭貓身的他,瞬間吸引全場關注。

「啼哭,這,這是鬼妖啼哭啊!」

麻臉中年叫聲有三分恐懼,七分狂喜。

叫聲未落,嗖地一下,拖住收妖袋的迢迢黑氣,化作繩索朝啼哭卷去。

黑氣漂浮,迅捷無比,一舉將啼哭卷中,捆個結結實實。

麻臉中年仰天大笑,才要將啼哭裝進收妖袋,許舒眉心一跳,便待出手。

忽地,啼哭張開嘴巴,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下一瞬,所有人都覺得天靈蓋被人生生扎下一根鋼針,靈魂都在顫栗。

那無法言喻地來自靈魂深處的痛苦顫栗,實在痛苦之極。

許舒領教過啼哭的「啼哭」,真是于無聲中听驚雷。

但這回,啼哭的「啼哭」在許舒听來,卻有幾分不夠勁兒,遠沒上回那樣,讓大腦出現短暫空白期來得震撼。

他正咂模著其中因果,定楮一看,外面的兵馬倒了一地,院子中,能站著的也就陳太雷、夏元讓、麻臉中年,外加許舒自己。

便連郭仲通也勉強扶著一棵樹,才站穩身子,一張臉呈現暗綠色,難看到了極點。

啼哭「啼哭」罷,大口一吸,捆綁它的黑氣,盡數被它吸入口來。

「這,這……」

麻臉中年驚呆了,那黑氣是他采擷無數幽魂,祭煉而成的冥冥死氣,妙用無雙。

向來是他壓箱底的殺手 ,啼哭的能耐,他也听說過。

似眼前這只,完全還處在懵懂狀態的,根本就不該有這等能耐。

「不管了,如此絕品啼哭,若不拿下,必遭天譴!」

麻臉中年一橫心,雙手急搓,一枚綠色飛針,從他袖口騰出。

綠色飛針才被一道黑氣包裹,正要射出,嗖地一聲脆響,飛針凌空炸開,化作無數鐵屑,迎風飄散。

麻臉中年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憤怒無極地瞪著許舒。

許舒看也不看他,一旁架著他的兩名力士雙臂不由得卸下力道。

二人這時才信谷春所說的,便拿十根牛筋繩又能如何?

「呼,呼……」

啼哭忽地大喘粗氣,不消片刻,小小身子脹大一倍,化作一個圓滾滾的球體。

球體還在不斷膨脹,脹成有兩個籃球那般大小。

忽地,一陣出虛恭似的急聲過後,啼哭化作原來模樣,躺在地上沒了聲息。

許舒知曉啼哭性狹氣大,幼苗期的啼哭脾氣猶大,竟生生被氣暈過去。

麻臉中年大喜過望,才要動手,警惕地瞥一眼許舒。

卻見許舒握著拳頭,沖啼哭招了招手。

氣暈的啼哭 地轉醒,嗖地一下,沖到許舒懷里。

許舒用手在啼哭嘴巴處捂了一下,下一瞬,啼哭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

緊接著,許舒對著啼哭低語數句,大手一拋,啼哭被扔向雲霄,瞬息沒了蹤跡。

麻臉中年震撼莫名,《妖典》所載,啼哭性急善變,最是難馴。

可眼前發生的一幕,險些要顛覆他的認知。

啼哭明明處在昏死狀態,可這姓許的一招手,便能讓啼哭復蘇,這是什麼樣的邪法?

「行了,廢話少說,帶走!」

夏元讓悶聲下令。

…………

「屋小能容膝,檐高老樹齊。開軒平北斗,翻覺太行低。」

許舒坐在一張落滿灰塵的石床上,腦海里不自覺冒出這麼一首詩來。

他想不起原作者是誰,卻知道這一準是前世听聞的詩作。

落得如此下場,他並不慌亂。

後路都想好了,大不了不要這身官皮,以自己現在的本事,天下之大,盡可去得。

他對大周官府,僅剩的最後一點好感,也在趙乾坤的胡作非為下,而灰飛煙滅。

這是個沒有對錯,只講官位高低的暗黑體制。

盡管他加入春申站的初衷,也不過是想著六扇門中好修行。

但自穿上這官衣,保境安民、護衛一方的想法,始終縈繞胸懷。

現在好了,他疲了,倦了,失望透頂了。

被關進來三個多鐘頭了,沒人來審他。

這間不到十個平方的密室,就在春申站內。

詭異的是,許舒作為春申站的老人了,從不知道有這麼一間秘密審訊室的存在。

不大的房子,各種刑具齊備,四面砌了水槽,冬冬流水聲不絕于耳。

許舒看過《刑罰綜論》,知道這種設置,有兩個用處。

一個是方便施展殘酷的水刑,一個是借助冬冬的水流聲,擊潰犯人的精神世界。

人處在絕對幽靜的環境,冬冬的水流聲,會被急劇放大,一刻不停的水聲,便成為一種巨大的精神折磨,讓犯人痛苦不堪,嚴重地會產生幻覺。

覺得水流的聲音和自己血液流動的聲音,產生共鳴,進而逼得犯人自己撕扯開血管。

許舒並不覺得這些套路,對自己有用。

他甚至不必陰魂出竅,只要閉合六識,進入物我兩忘的狀態不難。

他相信趙乾坤不是蠢貨,不會跟自己玩這種上不得台面的把戲。

既做好全盤打算,許舒不再為未來耗費精神,他盤膝而坐,開始修煉《純陽御宮真法》。

他現在有些修煉上癮,這種感覺,就像一個積年老農,料理一塊肥美土地一般。

看著田地一點點被犁開,種子一點點長成禾苗,禾苗一點點抽穗,這種成就感讓人從心底里熨帖。

修煉正忘我,卻被開門聲攪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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