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濤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恭喜你,魔武出了個狂刀將軍。」
「誰?」
誰這麼倒霉,被起了這麼個難听的稱號?
「方平。」
郭生野松了口氣︰「是方平啊。」
那沒事了,讓方平感受一下社會的險惡挺好的。
郭生野記得,當初野王這稱號一出來,方平還嘲笑過他。
張濤又走了。
郭生野警惕地感知了好一會兒,發現這次是真的走了之後,再次搬起能量精華噸噸噸。
張濤從御海山內部離開後,依然覺得好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屆的年輕人這麼死要面子,在社會上是很容易吃虧的。
這年頭,都是不要臉的人才能贏。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張濤一樣要臉,還能贏到最後。
另外一邊,魔武迎來了王金洋和大包小包的李寒松。
李寒松的神色頗為尷尬,看向方平,問道︰「你們魔武還招導師嗎?」
方平一愣,京武的老校長早就打電話告知了魔武,李寒松居然都不知道嗎?
不過既然京武的老校長不想讓李寒松知道,方平也沒說出來。
方平沉吟道︰「想當魔武的導師,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先說好,不下地窟,你就要盡到導師的責任,得帶學生。」
畢竟秦鳳青那王八蛋,雖然被郭生野留在了魔武,但是不參戰的時候毫無用處,游手好閑,讓他帶學生都怕他把學生帶歪!
李寒松連忙道︰「這個沒問題,其實在京武,我之前也在帶一些學弟學妹,凌依依、韓旭他們都是我在帶,以前我時間還算寬裕,就是最近忙了一些。」
方平听到這話,倒是有些意外,高興道︰「那就好,回頭你遞一份簡歷到校委會那邊,入職的事,等你畢業了再做。」
三個人一邊聊著,一邊去往魔武的修煉室,準備三修封門。
幾人進了修煉室中,李寒松小聲道︰「方平,你現在去別的武大,當校長都行了,比如南武……」
南武的王金洋狠狠瞪了李寒松一眼。
但也實在沒辦法,南武的現任校長在榜單上的排名都不如方平高。
方平想了想,道︰「你們知道郭生野現在在哪嗎?」
王金洋與李寒松對此投以茫然的表情。
「郭生野在坐鎮地窟。」
「他……」
李寒松驚訝道︰「郭校長現在就已經要坐鎮地窟了嗎?」
這種感覺,像極了大學生看到了每年拿獎學金的同班同學,在上學的年紀簽了大公司,每天按時打卡上班。
方平點了點頭,道︰「按照這個發展,老郭其實沒有太多空閑的時間來管理魔武,所以……」
方平自信地甩了甩頭發,道︰「沒關系,魔武還有我。」
王金洋默默地撇開頭,不想看這兩個二傻子。
……
御海山小屋里,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被奪權的郭生野,打開了游戲機,插上卡帶,開心地玩起了游戲。
說實話,就連郭生野自己也沒有想過,居然在坐鎮地窟的時候,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生活日常就是玩游戲,看下載的影視與小說,食物零食飲料充足。
郭生野覺得無聊的時候,就飛出去找地窟真王打一架,打不過對方就跑,跑到王屋山附近,非常自來熟地請鎮天王出手幫忙,趕跑那些欺負小孩的壞人。
打得過的話,其他的地窟真王也會出手阻攔,最後再把郭生野趕跑。
郭生野再蹲回自己的小屋中,繼續打游戲。
有了郭生野的存在,地窟御海山最近這段時間都是雞飛狗跳的,熱鬧了不少。
雖然只有郭生野自己這麼認為。
郭生野回到了自己的小屋里,鎮天王難得地拿出了茶具,悠哉地開始泡茶。
「你倒是悠閑。」
一個女聲幽幽地響起,卻看不到她的人影。
「我如何不悠閑?」
鎮天王澹澹道。
「郭生野……兩年做到了八品雙九鍛晉級九品……呵,復生之種就在人間吧。」
女聲嘲諷道︰「若不是如此,郭生野,一個毛頭小子怎麼能做到這個地步?」
鎮天王充耳不聞,繼續泡他的茶。
那女聲也不強求對方回答,冷哼一聲︰「就連當年驚艷絕倫的……都做不到,郭生野又憑什麼能做到?」
女聲說得極為含湖,對郭生野也極為不屑。
或者說,不是不屑于郭生野這個人,而是不屑于這個時代。
她經歷過那麼多年,見證了每一個時代的天才崛起,而無一例外,每個時代都是群星璀璨。
只有這什麼所謂的新武時代,發展到如今,最強者也不過是絕巔。
「這個時代,天命不在人間。」
鎮天王悠悠然道︰「若是天命不在人間,那郭生野的崛起又怎麼說?」
女聲沉默了一會兒,道︰「郭生野很特殊,他是怎麼做到雙九鍛的?而且他的道也極為特殊,那黑霧,就連我也看著極為不舒服。」
鎮天王沉默,饒是見多識廣的他,也不知道郭生野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但是有一點,鎮天王知道得非常清楚,並且親身體會過。
那就是郭生野這小子真的不把自己當外人,對待鎮天王極為信任的樣子,讓鎮天王都不好意思不救他。
女聲也不自討沒趣,見鎮天王不說話,空氣中精神力波動漸漸弱下去,消失不見。
徒留鎮天王一人,在沉思郭生野身上出現的奇異之處。
雖說,郭生野的某些作風像極了鎮天王的老師。
但是鎮天王對他的老師了解頗深。
他的老師是絕對不會花心思留後手、收徒弟的。
哪怕是收徒弟,他老師也絕對會找到鎮天王,然後把徒弟扔給他養,自己去瀟灑生活。
鎮天王在腦海中將一個個可能的人選勾勾畫畫。
戰?
不對,方平更像是戰留下的後手。
地皇?
說實話,地皇的兒子真的死了嗎?
鎮天王不太相信,按照地皇的性格……
兒子若是都死了,地皇可能早就打上九重天了。
地皇不培養自己的兒子,去留後手?
這不太符合地皇的性格,但是也不一定。
鎮天王決定將地皇作為待選,雖然他認為地皇的後手很有可能是他的兒子,但是誰也說不準。
為了成皇或者是為了解月兌,誰知道這些人腦子里都在想什麼。
還有那個創立本源道的人……
鎮天王臉色漸漸沉重,他會給自己留後手嗎?
甚至于是種子本身……
「喲,老李,自己在這喝上了?」
說曹操,曹操到。
鎮天王最近極為熟悉的聲音響起,他瞬間蹙起眉頭,第一時間感知對方的身後是否有追兵。
郭生野笑道︰「我今天沒去地窟,你放心。」
鎮天王頗為驚奇地看了眼郭生野,問道︰「你竟然能察覺到我的精神力?」
「多新鮮吶。」
郭生野坐在鎮天王的對面,拿出自帶的茶杯,涮了涮,推向了鎮天王。
鎮天王看著那大容量的搪瓷杯,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茶壺,嘴角抽了抽,還是給他倒上了。
他忍下了心中的疑惑,畢竟他現在明面上的實力也只是絕巔。
一個九品察覺到絕巔的精神力,說得過去。
但是實際上,特麼的,他李宣泄是破八天王,精神力被一個初入九品的小娃子察覺到了,這合理嗎?!
郭生野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對于他而言,精神力這東西像極了san值。
他天生san值滿值,別說是破八天王了,就是皇者的精神力波動,都能被他輕而易舉地察覺到。
雖然說,皇者天王強者的精神力也不是什麼不可描述之物,但是也相差無幾,輕易不會被人發覺。
「您倒得有點少。」
郭生野看了看茶杯,茶水才覆蓋了薄薄的一層底。
鎮天王悶不吭聲地將自己空了的小茶壺滿上,抓了把茶葉放進了郭生野的搪瓷杯︰「你自己泡吧。」
郭生野看著那干巴巴的茶葉漂浮在茶水上,搬起了水桶徑直滿上。
「……牛嚼牡丹。」
鎮天王看了半天,憋出來了四個字。
「哎,您不知道,我在小屋里,一天天的只能吃點火鍋串串螺螄粉麻辣燙什麼的,太上火了。
正好,您這兒不是正泡茶嗎,我聞著味兒就過來了。」
鎮天王面無表情地咽了咽口水,澹澹道︰「是嗎,那你鼻子夠長的。」
雖說二人坐鎮相鄰區域,但是以地窟的面積來算,也是極遠的。
「我看我來的時候,您都沒發現,在想什麼呢?」
郭生野哪壺不開提哪壺,鎮天王瞥了他一眼,道︰「我在想,你是怎麼做到兩年雙九鍛晉級九品的。」
「這……不是有手就行嗎?」
郭生野話音剛落,就感到了一陣地動山搖。
但不知道鎮天王是不是提前預知到了,鎮天王的小屋極為堅固,連點牆屑都沒掉落。
郭生野隨口說道︰「您這兒還帶按摩椅功能的?挺先進啊。」
鎮天王傳音讓王屋山的人老實點,扯了下嘴角,道︰「你的思想也挺先進的。」
正常人都不會覺得這是自帶的按摩功能吧?
郭生野還挺會給自己生活找樂子的,一天天自娛自樂的……
完了,越想越覺得郭生野和自己的老師極為相像。
郭生野笑道︰「還行吧,比起某些上千歲上萬歲的老古董來說,確實挺先進的。」
鎮天王端起茶杯,遮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緩緩喝了一口,笑道︰「哪里來的萬年老古董,小孩子,淨會瞎扯。」
「是嗎?」
郭生野頗為驚訝,問道︰「王戰之地里的二王不是上萬歲的老古董嗎?」
「……」
鎮天王沉默了一會兒,含湖道︰「差不多吧。」
關鍵是這小子到底知道多少?
是誰的後手這麼不靠譜?
什麼話都往外說?
不會真是陽神的後手吧?
一樣的不靠譜,一樣的不要臉,一樣的咸魚躺。
「你今天是來干什麼的?」
鎮天王見郭生野模出了游戲機,一邊喝茶一邊打游戲,悠哉地像極了在自己家,忍不住問道。
「我今天就是來看看你。」
郭生野頭也不抬道。
張濤說了,時不時地和對方聯絡一下感情,會讓對方在下一次更會心甘情願地伸出援手。
所以郭生野今天就來看孤寡老人鎮天王了。
鎮天王極為無語,沉默了一會兒,委婉地試探道︰「你知道是誰在背後投資你嗎?」
「知道。」
「是誰?」
「我自己。」
「你靠你自己走到了現在?」
鎮天王目瞪口呆,實在沒想到郭生野的無恥與張濤的無恥一脈相承。
「你確定嗎?」
鎮天王忍不住確認道。
郭生野自信地點頭︰「當然,除了我自己之外,誰還會這麼幫我呢?」
鎮天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說道︰「你說得也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老夫不信。
這時候,郭生野感嘆了一句︰「世界上的庸人,總是不願意相信,世界上就是有他們無法理解的天才存在的。」
鎮天王的小屋再次搖搖欲墜,更加劇烈的地動山搖,把郭生野都給晃迷湖了。
在搖來晃去之間,郭生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看向鎮天王︰「您坐鎮的王屋山……不會真的有人存在吧?」
那個地皇的兒媳婦,北皇的女兒?
那個手持地皇劍和北皇刀,可以越階而戰的王屋山之主月靈?
「沒有人,我干嘛坐鎮?」
鎮天王老神在在地反問郭生野。
「……」
郭生野只覺得自己說了實話,卻讓別人破防這件事,實在很是無辜且委屈。
他收起了自己的游戲機,轉身就走。
「哎,你的茶……缸。」
鎮天王實在不願稱那玩意兒為茶杯。
「別急,我一會兒還來。」
留下一句讓鎮天王輾轉反側的話後,郭生野走出小屋,騰空而起,手持拐杖。
「地窟龜孫,你爺爺來啦!」
囂張至極的話語,與攻擊中蘊含的日益厚重的能量,讓地窟的真王再度頭痛不已。
「那瘋子又受什麼刺激了?」
「這次誰去迎戰?」
「我不去,我上次去過了。」
然後被打爆了頭。
「我也不去,我上上次去過了。」
然後被砍掉了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