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隆十九年，秋。
在李歡文給李重報告著西域相關的情況的時候，李重這邊，也是終于都給自己作了一番大的死。
如果說以前，他都僅僅只是發燒，渾身無力，以及還有時不時地咳嗽。
那麼到了這一年秋，他突然便開始嘔吐不止。
關鍵是……
更加牛逼的還在後面。
他發現，自己的眼楮好像看不見了。
別人要是遇到這種情況，肯定是慌得不行。
太醫！
趕緊叫太醫！
但李重卻異常的冷靜，他甚至還有心思想要研究研究，自己這得的到底是什麼病。
怎麼說呢！
感覺有點像是電視上的老朱啊。
老朱也是晚年眼楮忽然就看不見東西了。
當然！
以李重的水平，他根本無法判斷自己得的到底是怎麼病，他只感覺，自己的腦袋里面一直都有一種漲漲的感覺。
所以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他此時顱內的血壓，應該已經很高了。
而導致這種顱內高壓的原因又是什麼，那他只能說，他也不知道。
講道理！
他是不可能有高血壓的。
他也不像是那種會得高血壓的肥胖型的病人。
最後……
他猜，他可能是感染了什麼病菌，然後病菌已經侵入到了他的腦內，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根本沒有辦法解釋，他會得這樣的相關的癥狀。
沒辦法！
最近他用腦用得太過于活躍了。
不管是想遺言、寫遺言，還是想西域的事。
而病菌趁著他虛弱，入侵到他的腦內，也就成了很順其自然的事。
其實……
有關西域的問題。
他這樣一走了之，感覺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不太負責。
畢竟……
身為穿越者，哪一個穿越者不是帶著人一直打到歐洲去的。
即便是不能自己親自去，也要讓自己的子孫後代以這個為目標。
而他……
說實話，多多少少有點滿足于現狀了。
不過……
好像也不能說是滿足于現狀吧。
而是……
有的時候，他確實是有點懶。
他懶得去想，歐洲應該怎麼辦。
然後……
最後便是發展為，還是順其自然。
如果不是有著李歡文這麼一個熱衷于跟自己聊天交流的西域國王的存在，那麼，可能，他就真的對大唐以西的地方，就放任自流了。
即便……
他自己內心里其實也是十分地清楚，他雖然懶，但他永遠都不會忘掉，相比起游牧民族什麼的，大唐今後最大的勁敵，其實是在西方。
而且……
該說不說，大唐或許能夠做到對西方完全封鎖自己的技術，可交趾呢？
只能說……
什麼時候泄露的，怎麼泄露的，可能，李重自己都想象不到。
大白天。
外面的天氣很不錯。
天空上萬里無雲，碧藍如洗。
這樣的時節，正是適合出去游玩的時候。
如果是換作平常的話，那李重肯定就出去了。
但是此時，他的眼楮卻是完全看不見。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
盡可能地目視前方，就跟往常無異。
但即便他如此修飾，說實話，這瞎了的人，跟正常的人，還是有著一些些細微的區別的。
這不……
在感覺到李重的下巴高度，跟平常好像有點不太對，並且……他仿佛還在極力地調整後。
一旁侍候的新羅婢，很快就發現了這樣的異樣。
……
主人失明了！
這一消息，李重讓她別對其他人說。
這大概就是李重吧！
李重甚至很輕松地對她說，「失明了，沒什麼可怕的，畢竟，主人有你不是。」
當然！
要說李重完全信任她，那肯定也不對。
誰知道，她會不會給他來一個假傳聖旨。
不過……
好像自己也沒啥聖旨能拿來給她傳就是了。
平常的話，可能也就是張遂會來找一下他，跟他說一說研究上的事。
但是現在自己瞎了。
以後……
就不能再讓張遂來了。
也好！
就當做是提前讓張遂跟李恬對接吧。
不過……
好像李恬也不行。
畢竟，李恬的年紀也大了。
還是直接跟李守陽對接吧。
之後……
李重便讓新羅婢去叫人，然後讓李守陽來見他。
隔著一個屏風，李重便給他交代相關的事。
比如說……
化學可以拿來做什麼？
化學的最終形態是什麼。
為何他們李家要重視化學的發展。
用幾乎是陳述、不容置疑的語氣，跟自己的嫡長孫暢談未來。
可以說……
其實化學也是後世其中一個十分重要的支柱學科。
尤其是以其為基礎發展出來的化工行業，更是支柱產業當中的支柱產業。
試想想，如果沒有化工，你的生活會怎樣。
你可能甚至連一支牙膏都買不到。
而李守陽也是覺得很奇怪。
因為怎麼說呢，這好端端地，讓自己這個嫡長孫接手這個，其實……李守陽跟李重的關系並不算是很親近。
即便兩人是祖父跟孫子的關系。
但是！
也僅此而已。
對外，他們是祖父跟孫子，看著似乎很親近。
實則……
這平常的話，根本就很少見面，以及很少說話。
當然！
要說李重確實很受小孩子歡迎，那這一點倒是真的。
所有小孩子在見到了李重以後，都會發現，李重特別地平易近人，平易近人得甚至都不像是他的祖父。
但就算是這樣！
那不熟還是不熟。
更別說……
這些年來，李重一直深居簡出。
有些時候，甚至就連除夕，也僅僅只是露露面。
這就讓李守陽心里面不禁有點犯滴咕。
按理說，自己阿耶都還沒有死。
當然！
老是已經特別老了，跟陛下差不多的年紀。
但是！
照理說，不管如何，要是祖父想要把東西傳下去，那都應該交給自己阿耶，而不是自己才對。
然後……
這李守陽也是實誠，主要的話，李重也沒有跟他說，不能對其他人說。
他就去問了問自己阿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李恬便道︰「他真的這麼說的？」
李守陽道︰「對，而且……阿耶，我怎麼覺得，祖父這有種像是在交代後事的感覺？」
李恬立刻瞪了他一眼，「去去去，哪有你這樣詛咒自己的祖父的。」
李守陽委屈，可祖父當時給他的感覺就是那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