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書亞第一次感覺到所謂的聖女也就是個女人罷了。
剛才他雖然說要一個人解決黑袍人，可莉莉絲上一秒還在猶豫，下一秒就將自己推出來是幾個意思啊。
果然女人心海底針，還是安娜這樣的鄉下女孩比較好。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
【看著朝著自己走來的黑袍人和斯卡文，約書亞不怒反笑，不知死活也該有個限度，還是螻蟻已經沒有思考生死問題的腦子了？】
不，怎麼看要死的都是自己才對吧。
約書亞感受著身上的傷勢，之前為了月兌離鑽地魔蟲的巨口，他貿然使用了臨時構築的魔法。
只是誰能想到效果竟然那麼好，猝不及防之下約書亞竟然自己傷到了自己。
不過現在已經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了，約書亞將目光放在了一旁的銹劍之上。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就是命運文本所說的「三十年不曾磨滅的光芒」了吧。
可這玩意怎麼看也不像是有什麼光芒的樣子。
它就靜靜地插在祭壇的中央，時間的痕跡在其身上盡數體現。
「沒想到這里竟然還能看見那位半神曾經的武器，三十年前這把劍莫名失蹤如今看來是用來封印虛妄之月的分身了，你來這里難道就是為了找這把劍？」
黑袍人了解的東西甚至比莉莉絲還要多，甚至明白這把劍的來歷，可正是因為他了解這把劍的來歷，才對約書亞的決定不屑一顧。
「你想拔出這把劍？這把劍並非什麼神兵利器，即便是半神的武器可經過三十年和神明分身的糾纏，此時的它已經破敗不堪，你真的要為了這樣的一把劍而放出一個神明的分身？」
話雖如此，可黑袍人還是和斯卡文兵分兩路殺向約書亞，盡量打算將約書亞逼退那把劍。
雖然沒人覺得約書亞能打開一位半神的封印，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一旦虛妄之月的分身離開的封印，即便經過了三十年的消磨，要殺他們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虛妄之月和鮮血之主的關系並不好，這一點黑袍人和斯卡文心知肚明。
【時光的痕跡磨滅不了真正的勇氣，它能令凡鐵比肩神明，若是持有清澈勇氣之人拔劍它必將回應，可約書亞明白這並非他所持有之物。】
謎語人能不能滾啊。
蒼藍的火焰出現在約書亞的手中，曾經吃過虧的黑袍人第一時間將斗氣覆蓋周身，避免被滌罪蒼炎觸踫到身體，斯卡文雖然不明所以可也有樣學樣。
這無疑給約書亞帶來了不少麻煩。
雖然說只要約書亞消耗足夠的原罪之力，就能突破他們的防御進而點燃他們的罪孽。
可是這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約書亞此時已經經過了數次戰斗，對所謂的宗師強者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
即便滌罪蒼炎能突破斗氣的防御，可也無法對敵人造成太大的傷害，這不是因為滌罪蒼炎不行，而是約書亞的實力太弱了。
如果約書亞也有著宗師的等級，在魔力充足的情況下，完全可以用滌罪蒼炎將兩人活活耗死，並且死得痛苦萬分。
可現在約書亞身上的魔力也就放幾個火球的程度，所謂的魔力幾乎都要靠著原罪之力代替。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消耗，同時還要維持第六感來彌補以一敵二的差距，即便突破了兩人的防御後續的攻擊也有心無力。
此時的滌罪蒼炎更多是起到了震懾的作用，可這樣的話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這是什麼火焰這麼難纏。」
斯卡文甩掉手背上的滌罪蒼炎，剛才一個疏忽被滌罪蒼炎觸踫到了身體，隨後便是劇烈的痛楚傳來令他臉色發白。
要知道他身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被俘拷問在以前也不過是家常便飯，尋常拷問他眉頭不皺一下，可那火焰……
「誰知道，這家伙是神卷者應該是偽神的神術吧。」
黑袍人似乎也不認識滌罪蒼炎，不過已經吃過了一次虧的他自然不可能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他明白即便是神術也有極限，雖然此時他和斯卡文拿不下約書亞，可時間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等到約書亞無法維持這滌罪蒼炎的時候，那就是他們獲勝的時刻。
約書亞平靜的眼眸之中依舊冰冷，他自然也預見到了這樣的未來，可他依舊在想辦法，他明白唯一的變數便是那一把劍。
「砰~」
約書亞以原罪之力強化全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那把銹劍，同時這樣巨大的破綻也被黑袍人和斯卡文所察覺，凜冽的劍氣直接襲向了約書亞的背後，但是……
「冬~」
劍氣落在祭壇之上留下了恐怖的裂紋，可是約書亞卻頭也不回地避開了所有的攻擊。
六感高速運轉之下，無論是對方的攻擊意圖，還是空氣之中的波動，約書亞都感知地一清二楚，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便不轉身他也明白攻擊的軌跡從何而來。
不過這樣的閃避已經沒有了意義，約書亞的目標太過明確，那就是那把銹劍，也就是說約書亞無論如何閃避，他們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了。
強橫的斗氣在他們的劍上凝聚，只要約書亞無法第一時間拔出這把劍，那麼等待他的下場就是被立刻斬為三段。
【這並非理智的抉擇，約書亞並沒有拔出那把劍的資格，那純粹的勇氣是和約書亞完全不相關的東西。】
命運文本給給出了回答，這顯然不是一個正確決定，但是……
「那只是命運文本中的‘我’無法拔出這把劍而已。」
約書亞不會被命運文本的文字所迷惑，他雖然不止一次地借用命運文本提供的信息來提前獲取情報，可約束了解越是能發現命運文本眼中的「約書亞」和他完全是兩個人。
這是命運文本的錯誤嗎？畢竟它之前就加載失敗了許多次。
這是約書亞穿越而來的變動嗎？這也說的通，因為此時的約書亞並非那個流落街頭的孤兒。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約書亞絕對不是「約書亞」，所以命運文本在這一點上並非絕對正確。
擁有清澈勇氣的人才能得到這把銹劍的回應。
可誰能說清楚什麼是清澈的勇氣。
約書亞不知道，他也明白此時的舉動太過冒進，不過他更是明白不能成為莉莉絲的拖累。
為了保護他，莉莉絲將會束手束腳，同時也會因為空間的塌陷而陷入被動之中，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葬身地下，敵人全身而退的結果。
既然如此還不如冒險一搏，如果成功那麼皆大歡喜，若是失敗那麼莉莉絲沒有約書亞這個累贅至少不會死在這里。
「去死。」
「再見了，約書亞。」
那是一個憤怒的聲音，那是一個戲謔的嘲笑，那是看著飛蛾撲火的眼神。
誰人也不相信，約書亞能拔出半神留下的武器。
即便這把武器只是凡鐵。
即便當初的半神並非半神。
陰冷與腐臭，兩道強烈的殺意刺激著約書亞的六感，在這一瞬間約書亞的第六感告訴他一個答桉。
0.73秒。
一旦約書亞不能在0.73秒之內將劍拔出，那麼他的下場就可想而知了。
能做得到嗎？要試一試才知道。
約書亞將手觸踫到那落滿了灰塵的劍柄，在那一瞬間他就感覺到了，銹劍和大地彷佛和空間融為一體，而約書亞沒有打破空間的力量。
要死了嗎？
黑暗侵蝕了約書亞的視野，可是足以將他重創的攻擊卻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在約書亞的感知之中，那兩人的氣息已經消失。
「觸踫了我的封印，小子你知道這把劍之下封印著什麼嗎？」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他說的話十分嚴肅，可語氣卻太過輕佻，讓人完全無法揣測對方的態度。
「虛妄之月？」
約書亞想起了那些之前莉莉絲曾提到過的神明，同時黑袍人也曾說過這里封印著虛妄之月的分身。
「三十年的光陰尚且無法完全磨滅一個邪神的分身，你拔起我的劍她便會月兌困，我的本體不知此時游蕩在何處，你可知道這樣會造成多少人的死亡？」
依舊是嚴肅的話題，依舊是輕佻的語氣，讓人不清楚那位封印神明分身的半神英雄究竟想要做什麼。
「不知道，我唯一知道的便是它是唯一的變數，讓我逃出生天的可能，而且黑山鎮已經被鮮血教會給盯上了，坐視不管必然也會發生災禍，既然如此為何不搏一搏？」
約書亞明白自己的舉動會造成何等的後果，甚至考慮最壞的結果。
如果他不拔劍，那麼結果可能是他死，莉莉絲逃出生天卻獨木難支無法阻止鮮血教會的陰謀，最後整個黑山鎮都毀于一旦。
當然他要是成功拔劍，那麼放出了邪神分身也許會毀滅一切，原本有可能逃離的莉莉絲也將死亡，危機的範圍可能不局限于黑山鎮，甚至連翡冷翠都要遭殃。
「即便事情可能會朝著最壞的地方發展，你也要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那只是最壞的打算，而且只是存在于理論之中的情況，現實之中遇到的事情永遠難以預測。」
約書亞冷靜地回答著，而他也明白一切未必會朝著毀壞地地方前進。
邪神分身經過了三十年的消磨還有多少力量，封印邪神分身的劍還有多少力量，那位半神英雄是否留下了後手……
太多的未知擺在眼前，約書亞如何能放棄眼前的機會？
「誰給你的勇氣讓你做出這樣的決定？」
梁靜茹。
約書亞總不能這樣回答，可是他要如何解釋如何證明，證明自己並非貪生怕死而將更多人的生命置于不顧。
如果說要證明自己只吃了一碗粉尚且可以拋開肚子，可現在要證明的事情便是將心髒挖出來也毫無意義。
「我只是想追逐一個更好的未來。」
約書亞只能這樣回答。
危險也伴隨著機遇，拔出這把劍可能會毀滅周圍的一切，可也有可能將一切危機掃滅。
「那麼你就試試看吧，把劍……拔出來。」
黑暗的空間消散，那輕佻的語氣隱去，要命的攻擊已經越發靠近，唯一的變化便是約書亞手中的銹劍。
那種銹劍和祭壇彷佛被空間粘合在一起的感覺消失，只見約書亞輕輕一拔……
「鐺~」
一整清脆的響聲傳來，銹劍在黑袍人和斯卡文驚訝的目光中離開了祭壇。
要快，盡快殺了他。
就算約書亞得到了那把銹劍又如何？
這把劍已經封印了一位神明分身三十年，還能剩下多少的力量？更別說約書亞才拔出劍，就算獲得了某系力量可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融會貫通。
現在立刻殺了約書亞，然後在虛妄之月徹底月兌困之前離開這里。
相較于自己，虛妄之月應該會對光明教會的聖女更有興趣，那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不過下一瞬間他們的刀劍穿過了約書亞的身體，可卻沒有任何斬中敵人的手感，而眼前的約書亞竟然如同煙霧一般散去。
殘影？
「攀星！」
黑袍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傳說中那位半神英雄有著用過一次的招數就絕不會用第二次的習慣，不過著並不意味著這一絕技的失傳。
他會將自己的絕技傳授給看得順眼的人，而在三十年前那位半神英雄便曾傳下過一種能在原地留下殘影的極快身法。
其名為攀星。
而在攀星之後往往是……
「摘月。」
約書亞的聲音出現在斯卡文的身後，隨後銹劍刺出直接將斯卡文的胸口洞穿，血液順著傷口傾瀉而出。
雖然長劍已然銹跡斑斑，可摘月一招本就講究將力量集中一點爆發，同時約書亞要爆發的可不只是這些。
「現在，你可以懺悔了。」
蒼藍的火焰從銹劍之上蓬勃而出，灼燒著斯卡文的五髒六腑，淒慘的哀嚎從這位有著恐魔之稱的人口中傳來。
這次給與他人恐懼的人，終于可惜細細地品味一下恐懼地滋味了。
不過約書亞卻不在乎斯卡文地恐懼，反而好奇宗師級的斗氣強者被銹劍洞穿之後，會不會破傷風。
真是……好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