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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禮物

臨走之際,老人家又送了王洛兩套書,一套《資治通鑒》,一套《二十四史》,還附帶著密密麻麻的讀書筆記。

「這兩本書是我最喜歡的歷史類書籍,從我年輕的時候就開始看,一直到現在,既然你喜歡歷史,那就當份禮物送給你吧,希望對你有所幫助。」

王洛趕緊鄭重的雙手接了過來。

「回去我一定好好研讀,感謝您的贈書之禮。」

老人家是喜讀「二十四史」。據曾經給老人家選讀「二十四史」及《昭明文選》等文史書籍的京城大學大學中文系教師蘆荻說,「二十四史」的重要部分,老人家起碼讀了三遍以上,有的書皮都磨破了。

1942年,老人家曾與徐復觀敘談。徐復觀問老人家如何讀史,老人家答︰「華夏史應當特別留心興亡之際,此時容易看出問題。太平時代反不容易看出。西洋史應特別留心高盧大革命。」「留心興亡之際」,這也是老人家讀「二十四史」的基本方法和側重點。

而且他還給二十四史作出了或褒或貶的評價,並通過這些評價,總結歷史上一些朝代的治國經驗,和一些朝代的敗亡教訓,以作為管理國家的參考,比如《南史•賀瑒傳》附《賀琛傳》,對南朝梁武帝蕭衍有兩段發人深省的評論。

梁武帝本是南齊雍州刺史,乘南齊內亂奪得帝位。他在位48年,想做一番事業,然而不但國家沒有治理好,還把自己的性命丟了。公元549年,叛將侯景以10萬兵力攻破都城建康(今江蘇南京)宮城後,將梁武帝囚禁于淨居殿,不給飲食。這位皇帝饑餓、憂憤成疾。「口苦,索蜜不得,再曰‘荷荷!’遂殂。」「荷荷」是象聲詞,為怨恨之聲。時年86歲的梁武帝,要吃一口蜂蜜而不可得,喊了兩聲「荷荷」,含恨而死。

梁武帝在位時,有一位名叫賀琛的大臣曾上書梁武帝。當時武帝年事已高,百官「緣飾奸諂,深害時政」,奸邪小人紛紛以正人君子的面目出現,官場風氣敗壞。賀琛上書談四件事情︰一是人民不能安居,此乃有關官員之過;二是現今天下官員,罕有清廉,乃由風俗侈靡造成;三是小人「詭競求進」,用不正當手段向上爬;四是目前天下沒有戰事,而國庫空虛。意見提得很尖銳。

意見書送上去以後,武帝看了大怒,立即召來負責記錄的官員,口授斥責賀琛的敕命,對賀琛所提意見逐條予以批駁。

針對賀琛的第二條意見,梁武帝說︰你提出應當倡導節儉,這很好嘛。孔夫子說︰「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朕不是這樣做的嘛?「朕絕房室三十余年,不與女人同屋而寢,亦三十余年。于居處不過一床之地,凋飾之物,不入于宮,此亦人所共知。受生不飲酒,受生不好音聲,所以朝中曲宴,未嘗奏樂。朕三更出理事,隨事多少,事或少,中前得竟,事多,至日昃方得就食。既常一食,若晝若夜,無有定時,疾苦之日,或亦再食。昔腰過于十圍,今之瘦削,裁二尺余。舊帶猶存,非為妄說。為誰為之,救物故也。」

梁武帝把自己如何勤苦,如何操勞,如何節儉,說得非常具體,甚至提到了他的私生活。他說,自己已經30年不過夫妻生活。居住的地方很狹小,陳設簡樸。生來不飲酒,不喜音樂。三更就開始處理政事。如事情少,中午處理完;事情多,太陽偏西才能吃飯。一般一天只吃一頓,生病的時候,也有一天吃兩頓的。他還說,他的腰圍以前有「十圍」(兩手合拱的長度為一圍),因為勞瘁,現今瘦得只有兩尺多。他怕人不信,所以特別說明,以前用的腰帶還在,可以證明他的話句句屬實。梁武帝向人們表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干,就是為了救眾生于苦難。

老人家對梁武帝的這段話,下了這樣的批語︰「蕭衍善攝生,食不過量,中年以後不近女人。然予智自雄,小人日進,良左自遠,以至滅亡,不亦宜乎。」「予智自(予)雄」是妄自尊大的意思。他認為梁武帝是一個妄自尊大的君主,讓小人鑽了空子,賢能的輔左大臣都離他而去,他的敗亡一點也不奇怪,是勢所必然。

針對賀琛的第三條意見,梁武帝說,你指出小人用不正當手段向上爬,那也不能不讓他們奏事,不能因噎廢食。古人說︰「專听生奸,獨任成亂。」你倒說說看,要怎樣辦才好呢?將你的意見寫出報來。

老人家就梁武帝的這段話批道︰「‘專听生奸,獨任成亂’,梁武有焉。」「專听」即偏听,「獨任」即偏信(信用)。老人家認為梁武帝治國,犯的大錯之一即是「專听」「獨任」,以致「小人日進」,「良左自遠」,國家出現內亂。

所以這兩套書對于老人家是很重要的,今天卻破例給了王洛,就是希望他能把看書這件事情繼續下去,並能從中學到一些歷史教訓。

告辭老人家以後,王洛就被劉伯伯直接拉到了作戰部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被特批的一輛嘎斯69吉普也被開來了,望著這輛8成新的吉普車,王洛打心里喜歡,以後他在這個世界里,終于能又開上車了,哪怕這車不是新的,但也已經很好了。

「看把你高興,你弄那麼多財富回來也沒見你高興成這樣,但一輛車就把你高興的手舞足蹈了,有點出息行嗎?」

劉指揮看到王洛高興地樣子,忍不住打趣他。

「不一樣,不一樣,金銀珠寶不當飯吃,不當水喝,如果買不到東西,就是廢物,但這車卻是實實在在的好東西,再說,男孩子,又有誰不喜歡車呢,這下子我也終于開上車了,省的大冬天冷嗖嗖的,還等個自行車,出個門也不方便。」

「行了,以後這車子就屬于你的了,只不過掛靠在作戰部,這是油本,隨時可以加油,趕緊收拾收拾忙你的去吧,最好先去趟學校,你們校長可是找了我好幾次了,去完學校後,就回家過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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