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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這把父子局

听聞沉香這質問的語氣,楊戩眉頭一皺,剛想呵斥一句。

忽而眉頭一動,「想知道?那就要看你的斤兩了!」

孝天犬︰「……」

這真可謂是狗之震驚,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還能看到自家主人狡猾的一面。

狗震不震驚的,沉香不知道,不過他倒是挺震驚的。

四姨母不是說,自家老爹和二郎神交情不錯,不用擔心他嗎?

怎麼一轉眼,不僅自己的小命沒了,自家老爹也被……

「我忍你很久了,出來單挑啊!」

說罷,不顧還是在鬧市之中,直接沖天而起,往北邊米倉山竹林而去。

這是要在竹海之中,和自家老舅來一場父子局。

舅父,也是父……吧?

這個地方很是熟悉,貌似就是當年老爹一個滑鏟,踹掉熊貓竹筍的地方。

當年太小,只是有些模湖意識,而今看哪都像。

沒想到,一轉眼,對象對象跑了,姨母姨母沒了,現在就連老爹都……慘遭毒手!

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啊!

「二郎神,今日,我定要你知道厲害!」

殺了他?沉香不敢想。

要是之前,他可能會覺得拼盡全力也可以。

可現在,他要留著有用之身,去地府將自己老爹撈出來。

他听嘮叨說過,功德深厚之人,或是修煉之人,一般都會在地府之中有記錄。

這些人一旦身死,那都是地府陰差的不二人選。

而他老爹,恰恰都具備,行醫幾十年,就連他嘴里沒得救的窮病,他都盡力治療,傳授強身之法。

至于修者,更是不用說了。

所以他打算,今天先教訓一番楊戩,再去地府救自家老爹。

只能說,法力長了,本事長了,身子膨脹了,就是沒怎麼長腦子。

楊戩輕飄飄落在竹葉之上,周身不見法力氣息逸散,仿佛他亦是竹葉,也是穿竹之風。

雖是戰斗前夕,卻是手握折扇,輕輕敲打左掌心,每敲一次都隨風而動。

楊戩不像是來約架的,反倒像是來看戲的。

他也確實是來看戲的,他想看看沉香這麼自信,能給他演繹出什麼精彩瞬間。

而沉香那邊,法力充斥周身,彷若控制身周一切,一副小宇宙爆炸的炸裂模樣。

雖然樣子看起來威武,楊戩卻是看得暗暗搖頭。

這孩子,這是膨脹了啊,看來今天是場惡戰。

「嗯?下雨了?」

山區天氣多變,這不足為奇,不過對于剛剛經歷半場「喪父之痛」的沉香來說,這淅淅瀝瀝的小雨,多少有些傷口撒鹽的意思。

「嗯,下雨了,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楊戩這句話,直接點爆了極度不爽的沉香。

二話不說,乖巧的 柴小斧頭,對著楊戩便是一記力 華山。

雖然力 華山比較常見,可沉香的這一招,絕對出于本心。

可惜,他對面的是楊戩,都不見他如何動作,只是「唰」的一聲,打開折扇。

這破風而來,凝聚至極的斧刃,便這般無聲無息的融入雨幕之中,落入大地之上。

看似威風凜凜的一擊,連半片竹葉都沒傷到。

「不錯,姿勢很帥,力道很足,可惜,華而不實,大而無當!」

這是一個非常中肯的評價,可惜,此刻听在沉香耳朵里,卻是一句極致的嘲諷。

「先別得意,剛剛只是開胃菜而已!」

話雖如此,可沉香卻是知道,剛剛自己那一下,絕對是正面對抗去的。

沒想到,竟然被楊戩如此輕松化解。

老爹說過,必要之時,偷襲亦是無妨,保命為第一要義,無關手段。

所以,自己偷襲也說的過去……

數十丈距離,沉香跨步越過,起手斜 ,進步橫抹,上步幡反撩,再接翻身力 ……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連空間都隱隱扭曲,可就是連靠近楊戩的護身真氣都沒踫到。

「怎麼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的,你只要能讓我落于地面,我就讓放你去找你的死鬼老爹如何?否則,乖乖跟我回天庭領罪。」

「對了,抱住你的小斧頭,這是重要物證。」

不知為何,在說到「重要物證」四個字之時,沉香總感覺自家老舅有些咬牙切齒。

而且听這語氣,難道自家老爹沒有遭了他毒手?

「舅舅,你是說我老爹沒死?」

好嘛,之前還是「二郎神」,一轉眼,就變成「舅舅」了是吧?

「不知道,誰知道你這死鬼老爹是不是死在外邊了,現在先顧好你自己!」

沉香剛想說什麼,卻見刀光一閃,自家老舅手中折扇化作一柄三尖兩刃刀,直奔自己面門。

哪知剛想有所動作,便感覺陷入泥淖之中,無法自拔。

「壞了……」

心中暗道不好,同時他想起都囔之前跟自己說的,遇到一些道行高的神仙,他們法力或許不算強。

可他們動作之間,皆有道則相隨。

要是法力強橫到一定程度,自然可以無視這些小影響。

可要是法力處于要強不強這種尷尬處境,那這是個非常要命的問題。

現在沉香就處于這種要命的位置。

剛剛有所習慣,揮動手中斧頭格擋,卻是 然加速,格擋過頭了。

而他老舅的的三尖兩刃刀,已凌空而下。

完了……親愛的小玉,娘,再見了,老爹,我要死了,你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學習了……

「哎幼……」

「當當當……」

又是三下,沉香並未被切成兩半,而是被敲出了好幾個頭包。

「差一點,差一點,差一點,肯定是平時不用功,馬馬虎虎,關鍵時刻總是差一點……」

「砰……」

又是一拍,沉香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拍進竹海之中。

沉香表示很是冤枉,自己雖然有些膨脹。

可練功那是相當認真,自打老爹教自己之時,那就是相當的嚴格。

別說差一點了,差一絲都得挨一頓毒打。

而且他也知道了,這可不是什麼差一點的問題,是自己的道行,與自家老舅的差距。

哪怕是他的法力和自家老舅相當,在道行碾壓的情況下,也是必輸無疑。

所以他懷疑,自家老舅就是借故敲打自己。

而且他感覺,這一幕怎麼這麼眼熟呢?

貌似上次打人的,也是二郎神,只不過挨打的是兜率宮中的兩名童子。

而自己,那時候還是一只……狗……

其實他可以自信一點,把懷疑去掉,他老舅就是借故打他。

見他摔在地上,楊戩落下之時,不小心一腳踩在他上,引得沉香又是一陣哀嚎。

不等他哀嚎完,楊戩腳下一鉤,便將他從地上摳出來。

對著他的便是一腳,直接將他踢飛。

「地上這麼髒,你竟然趴在地上裝死,丟人!」

沉香︰「……」

在他的律師趕來之前,他不想說話,而且明明說的好好的。

你落地就算輸,可你現在在干嘛?

落地踩在我上,可以說是意外,可你剛剛那一鉤一踢,故意的成分未免有點高了……

這一腳,沉香還遭得住!

虎軀一震,將雨水震開,努而轉身,就要申斥楊戩不講信用。

可楊戩顯然是預判了他的預判,熟悉的雪亮刀光,不一樣的麻痹感,一樣的響聲,一樣的頭疼……

看著斧頭前伸,怒指自己,緩緩倚竹滑落的沉香。

楊戩輕哼一聲,收起三尖兩刃刀。

心中一口郁結之氣出了不少,抬頭望風听雨。

難怪民間常說,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

拋開暴力教育不談,別說,打一頓之後,孩子果然听話多了。

安安靜靜,不哭不鬧。

自己也氣順多了,光風霽月,朗月清風。

要是這個時候,沒有狗頭就好了。

「主人,要不是把沉香抓回去,給他也來二百雷鞭,讓他長長記性!」

橫了這傻狗一眼,楊戩剛剛開朗的心情都被他搞沒了。

好好的,提什麼二百雷鞭?

這是在看自己主人笑話嗎?這是晦氣,傻狗!

「要不我回去也給你二百雷鞭?讓你也長長記性?沖和這廝找到沒有?」

「汪汪……」

看著變回一條細狗,搖尾蹭頭討好的孝天犬,楊戩簡直無了個大語了。

「走,回去了,認賭服輸,這點我楊戩還是做得到的。」

昏迷中的沉香表示,那你剛剛那又是踹,又是拍腦門的,算什麼?

難道算我倒霉嗎?

要說,還真是算他倒霉,原本楊戩是來找他老爹的。

誰知道,他老爹太過滑 ,提前跑路了。

原本楊戩就有些不爽,結果沉香這個罪魁禍首還自己主動跳出來。

你說巧不巧?事情就是這麼巧合。

剛想出氣,就有人送上門來,這不是巧了嗎。

倒是大天尊頗為開心,傳聞他好久沒笑這麼開懷了,樂得下邊一種舞樂仙子有些莫名其妙。

還是老太白比較穩健,依舊靠著盤龍柱睡覺。

對大天尊所說的老君仙丹質量不行,他也只是笑笑。

開玩笑,你可以說老太白他手底下軍工部門不行,可你要說老君丹藥不行,估計說出去都沒人信。

別說大天尊,就連老君都嘴里喃喃︰「砸了呀,招牌砸了……」

金角不明所以,還是安慰道︰

「老爺莫怕,招牌好著呢,下次再也不會有人過來盜丹了。」

這可謂是,答非所問的代表了。

「好好好,童兒說得對,沒人來了喲,真可惜啊……」

銀角︰「可惜?老爺莫不是氣湖涂了?」

老君笑而不語,兩小兒當年攔路欺負孔仲尼的機靈勁哪去了?

真是,長歪了啊……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巴州城外十里亭,一般是迎來送往的落腳地。

今日人們一來,便發現此處已經有一個渾身泥濘,頭頂隆起的……濁世佳公子?

沉香只感覺,他的頭好痛,好像要長腦子一般。

同時周圍還有隱隱的議論聲,貌似說的就是自己。

警覺性起, 然睜開眼查看四周。

「 ∼」

可能睜眼的動作,扯動頭皮,一陣劇痛自頭頂傳來。

媽耶……痛死個人……

自家老舅,下手那是真的狠,其他地方不痛,就腦袋和痛。

他記得以前老爹說過,決定腦袋,難道就是這樣?

想想之前自己被壓著打,這一點挫折,在現在的疼痛面前,真是一文不值了。

而且自家老舅還賊狠,打了他一頓不算,還給他留下了家庭作業。

什麼時候驅散了頭頂和上的法力,疼痛才會消除。

否則……以後就只能趴著了……

例如現在,他本想趴著飛去華山見自家娘親的。

可這也太過難為情了,思來想去,自己竟然沒地方去。

他倒是想去萬窟山找小玉,可找到了又怎麼說呢?

她確實是偷了寶蓮燈燈芯,而且還弄丟了……

你說你把它吃了,他都至少還能略感欣慰,可你竟然把東西給弄丟了?

如此也就罷了,還間接害死了四姨母。

要是有寶蓮燈在,四姨母也不會……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他只能回到自家妙仁堂。

說來也好笑,自家老爹常說,要不就去參加科舉,說什麼一路到州試,都給自己安排好了。

實在不行,回來繼承妙仁堂也不錯。

現在看來,老爹也算是用心良苦,出世入世,不曾拿起,遑論放下。

自蜀中去長安,此去萬里之遙,要是一步步走過去,見識人間繁華,看遍大好河山,想來也會生出出世之心吧。

以前覺得自家老爹說的靜而生光,虛室皆白,正大光明等等這些東西沒什麼用。

還不如推拿正骨的小擒拿手好玩。

現在看來,這才是真正的修煉。

回到妙仁堂的小院中,迎接他的,不是大黃的犬吠。

他這才想起來,大黃已經走了,它躺在外邊,走在一個花開的季節,走在他離開巴州前夕。

那天,看著大黃不舍離去,時不時回頭的身影,老爹叫自己別追,讓它靜靜。

沒想到,它當時真的是想靜靜,哪怕是隨便一個地方躺下,走完余生。

撫模一番,院中石桌石凳,還是這般縴塵不染。

這清涼的感覺,讓他疼痛都有些消退。

而今他法力高強,可依舊不知,「靜」為何物,或許便是方才之感,亦非不可。

魚得水逝而相忘乎水,鳥乘風飛而不知有風,人在道中而外覓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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