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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天下皆白

所以……

如果打破了大漢的「蒼天」,又無法立起他們自己的「黃天」的話……

以後估計就要仰人鼻息了,不過個中好壞,他也沒經歷過,不好評說。

張角也沒和他說過,怎麼建立「黃天」,然而每次提起這個事情,他都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丘志清也就選擇相信他了。

而今想想他自己的敘述,應該去了不少世界,卻是基本沒有成功過,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

暫且不論張角的想法,丘志清還是比較喜歡自己的那一套。

在沒有實力之前,還是維持大漢的「蒼天」為妙,風險小不說,只要他的高產作物,能夠一直改良下去。

那他們便有的是時間,用來改造這個所謂的「蒼天」!

……

丘志清這邊拉著一大車糧食,進入郡守府中,徐榮,卻是還在反復看著劉宏的批復。

像是要從中看出什麼端倪一般。

丘志清也不再理會他,徑直隨著大車,去後邊倉庫了。

他還想看看,這些比較有出息的糧種,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

一個時辰之後,當丘志清再次出現在郡守府大堂之時,卻是發現徐榮還沒走,而是坐在客座上,正在琢磨著什麼。

見丘志清從後院方向出來,徐榮趕緊抬頭,認真的看著丘志清道︰

「沖和兄,兄弟方才想清楚了,這個少府的人,這些大匠,我們確實是不能要!卻又不能不要!」

丘志清眼角笑意閃過,腳步不停,嘴里說道︰

「哦?徐兄有何高見?不如說來听听!」

此刻丘志清倒不是在調侃,而是真的很想知道,他會怎麼處理。

畢竟對于朝堂上的一些操作,徐榮還是比他要熟悉不少的,興許他有什麼不同的見解,也說不定呢?

「我等應該告訴陛下,為了應對鮮卑入寇,懂得修復刀劍,鎧甲的匠人還是需要的,

不過我等完全用不上少府的匠作大監,只需要一些手藝比較一般的,即可滿足需求,不然多了亦是一種浪費!」

丘志清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廝還真不是一般的狡猾。

難怪後來能讓幾度在西涼出生入死的孫堅,都吃了大虧。

對于正確的建議,丘志清向來是不吝夸獎,點頭贊同道︰

「徐兄真知灼見,佩服佩服!既然如此,那有勞徐兄草擬奏章,到時候由你我兄弟二人,直接署名呈遞上去即可!」

徐榮亦是不客氣,當場便吩咐差役,拿來奏章,便開始書寫。

丘志清在一邊看著,心中很是愉快,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光和元年(第八年),六月底!

他到任雁門郡,近三個月後,終于穩定了內部,打壓了刺頭,同時樹立了權威!

接下來,便可以進入治理階段了!

……

在徐榮的奏章上署上自己的大名,再用印之後,徐榮不等丘志清多說什麼,便讓丘志清留步,自己便邁著從容的步伐,大步流星的,出了郡守府。

在從差役手中,接過自己戰馬韁繩的同時,徐榮回首看了一眼這稍顯落魄的郡守府。

眼中閃過一絲笑意,笑的很是真誠,還有絲絲的喜悅……

人生在世,無外乎就是選擇,既然是選擇,那便無非是如意,和不如意兩種而已,至少在目前看來,他很滿意!

徐榮輕盈的跳上馬背,找人送奏章去了……

徐榮在笑,丘志清也在笑,他自然不會把人當傻子,他只會把選擇擺在他人面前!

且他相信,只要是正常人,都不回選錯!

……

而今,整個平城外城之中,房屋拔地起,外城城樓聳立,外城城牆,亦是初具規模。

高高的木架上,一塊巨大的,重達數千斤的石墩,被緩緩拉起,滑輪組的運用,在華夏古代,並被大規模運用。

此刻自然是不能缺席,重達數千斤重的石墩,在四人不太費力的拉扯下緩緩升起。

而後下面之人開始調試,睡著一聲︰「放!」

拖拽石墩之人,立刻松手……

「砰~~」

堅硬笨重的石墩,與已經被多次捶打的夯土,踫撞在一起,發成沉悶的聲音,一圈波紋在撞擊的同時快速成型,向周圍擴散。

與丘志清一起在城樓上看著遠處施工場景的徐榮,不由感慨道︰

「這些人,在習練了那套簡單的呼吸法之後,竟是比牲口都不差,難怪之前來自草原的耕牛那麼難普及!」

這是在笑話丘志清之前普及耕牛的事情。

他也是道听途說的,听說當時丘志清剛剛上任不久,便與鮮卑打了一戰。

大勝而歸,繳獲牛羊馬匹無數!

說道這里,丘志清要吐槽一下,這些人吹牛的水平真是一點不差,明明總共就三五千,還非得說牛羊馬匹無數……

就好比月薪一千,別人問起時,總要先來一句,不足五萬!

那時候沒有銷路,所以對于那些羊,丘志清便弄了個羊毛紡織機,現在那些羊,還有專門的人管著呢。

而那些牛,則是被丘志清當做官府的財產,租借出去。

剛開始還好,可後來就沒人用了,那些屬官的尿性,自然是樂的清閑。

不過這多少讓丘志清有些郁悶,于是讓鄭岩去做一個民意調查,當然也沒有後世那麼細便是。

最後結果先是,大家理由都很多,比如牛脾氣大啊,不听使喚啊之類的,這些丘志清都可以理解。

不過其中被提到最多的共同理由竟然是,牛吃的多,可干起活來,拉犁還沒自己快!

這叫什麼理由,你怎麼能和牛比呢?

不對,你怎麼能比牛還能干呢?

原來是丘志清當初,為了讓鄉民們大冬天的出來干活,傳給他們的那套呼吸法起了作用。

這里本來就天地靈氣濃郁,想要修煉到一定境界或許需要不停打磨。

可丘志清那一套呼吸法,本來就是和氣血鍛煉配合使用的,也就是說,他們越是干活,力氣增長的便越快。

久而久之,剛開始還有人租借的耕牛,到了無人問津的地步。

對此,丘志清也有些苦笑不得。

最後只能給牛穿了鼻環,讓它們老實點,這才受歡迎了一些!

話說丘志清給他們的那套呼吸法,雖然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比較能吃一點,畢竟這是配合修煉氣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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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了後來,練到自然而然,不用刻意保持後,反倒吃的會少很多。

因為他們會無意間加大對靈氣的吸收利用。

因此,有的人才會說那句,耕牛吃的比他多,干的比他少的話。

至于後來嘛,自然是發現,穿了牛鼻環的牛,听話了很多,同時有了牛的幫助,一個一牛,便可耕地。

要是沒有牛,那就要兩個人上,一人當牛,當真比牲口都 !

「要說,這築城,還是墨家在行,听說他們善守,他們築的城,配合他們的守城之法,

最難攻克,因為而墨者們的築城,守城之法,便被世人奉為圭臬,這才有了‘墨守成規’的說法,果真如此麼?」

說罷,丘志清看向徐榮,想看看他的回答是什麼。

徐榮沉默的看著遠方,這正在施工的,有他一份設計功勞在里邊的外城城牆。

仿佛在回憶著什麼,片刻之後,幽幽一嘆。

舒緩的聲音,伴隨著微微的夏日涼風,在丘志清耳畔響起︰「墨守成規麼?可惜,時代總是在不停的發展,

當更為強力的戰爭兵器的出現,墨者的那一套築城守城之法,便不在適用與新的戰場。

而那些自以為拿到墨家核心技術之人,依舊把墨者千年前的經驗,奉為圭臬,

這也導致‘墨守’後邊的‘成規’兩個字,由原來的圭臬,變成腐朽的頑固……」

看著遠處外城,城樓,甕城,千斤閘,馬面,壕溝,陣法,等新老事物在外城城牆上一一顯現。

徐榮沉默了片刻,堅定道︰「墨者,從來就沒有,也不應該有‘成規’一說,向來是因地制宜,因人而異,因時而變!」

說道此處,徐榮光轉頭認真的看著丘志清,一字一頓的說道︰

「而真正守著成規不放的,卻是那些高高在上,天天侃侃而談之人!」

當其說完這一句之時,渾身真氣鼓蕩,眼中泛出精光,炯炯有神,威勢懾人,青色真氣繚繞身周!

每環繞一圈,真氣便少了幾分,凝實幾分,顏色亦是深了幾分。

直至最後,真氣如墨,漆黑,而柔亮……

不多時,真氣 然內斂,整個人比之之前,仿佛月兌胎換骨一般,原本還有些句僂跡象的長腰,變得昂然挺拔起來。

清風徐徐,吹動其衣擺,擾亂其發絲,不過丘志清卻是知道,他的心……卻是靜了下來!

「恭喜徐兄,久在樊籠里,復得反自然!」

徐榮笑了笑,回應道︰「沖和真人說岔了!」

丘志清也不反駁,感受著夏日的涼風,雙手攏于袖中,怡然觀察著外城的動靜,不甚在意的回道︰「哦?願聞其詳!」

徐榮雙手負于伸手,仰頭看向萬里無雲的天機。

此時太陽偏轉,城樓的陰影,正好覆蓋住兩人!

此時徐榮張口,說了句還算應景的話︰「天下皆白!唯我獨黑!」

丘志清不言,城樓上一時間陷入了沉寂,風……似乎大了不少,城牆上的「漢」字大旗,被吹得咧咧作響。

哪怕是城牆上的塵埃,亦想在這大風起時,騰空而起,擁抱蒼穹,不求天長地久,只求曾經擁有……

城頭之上,一人攏手于袖,低眉垂目,仿佛睡著了一般。

一人昂首負手,遙望遠方,兩人便如此,仿佛沉醉于自己的世界中一般,陷入沉默之中。

日頭偏西,此時天空中忽然飄來幾朵金光瓖邊的黑雲,丘志清微微感應片刻。

率先開口道︰「徐兄,恐怕大雨降至,這邊就交給徐兄了,我先回去。」

這雨,還算來的及時,這個時候,正是大家晾曬糧食之時,每年這個時候,幾乎都要來那麼一場。

仿佛不被水泡過的糧食,就不算好糧食一般。

至于徐榮的身份,其實丘志清之前一直都有點猜測,因為這廝的行徑確實是有些與眾不同。

如果是丘志清是從來不關心自己俸祿的問題,夠吃就成的話。

那徐榮便恰恰相反,他很在乎自己的俸祿,又很不在乎自己的俸祿。

為何這麼說呢?

他很在乎,是因為每次領取俸祿,他都很積極,不過拿回去之後,卻並不是自己攢著,而是在給自己留下口糧之後。

便把糧食,分給一些他眼中的窮人,吃不起飯之人!

听其言,觀其行!

這一向是丘志清的看人準則之一。

而徐榮的這一套,恰恰就很是符合墨家對弟子,兼相愛,交相利!

這一行為準則。

只是不知是否因為儒家對墨家打壓最狠的緣故,徐榮總會有意無意的隱藏自己的身份,放棄一些傳統。

例如衣著,和穿鞋!

他就沒有按規定來,按規定,他不能穿華服,不能穿鞋!

對,你沒听錯,丘志清的記憶中,就是不能穿鞋的……

不過這應該都不影響,按理說全真道士還不能喝酒呢,丘志清雖然平時不喝,卻也有破戒的時候。

如當初被趙煦,趙昀這些家伙宴請的時候,便沒少喝。

他記得第一次破戒喝酒的時候,好像還是洪七公請他喝的,說是皇城之中的貢品……

現在會想起來,貌似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不過世易時移,丘志清也不覺的違反一些規定,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他自己就只是下意識的遵守。

本質上其實對違反教規,有什麼懼怕,或者畏懼心理。

這可能和他自己,從未被教規處罰過有關吧。

因此徐榮堅持踐行自己認為對的規定,摒棄了一些自己認為不重要,或者說已近不合時宜的規定。

丘志清很是認同,正如徐榮自己所言︰

「墨者,從來就沒有,也不應該有‘成規’一說,向來是因地制宜,因人而異,因時而變!」

他在求變,亦在求道,只不過之前走岔路,看不到目標,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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