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和兄,事情已辦妥,你看我等是否出發?」
丘志清答非所問道︰「徐兄近日來倒是豁達了很多!」
「沒什麼,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他們的所在,已經探查清楚了,在離此地五十里外的山崖之上!」
看來徐榮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直接岔開話題!
丘志清多看了幾遍,確定沒有其他埋伏之後,便起身隨徐榮出了大帳。
一出大帳,便看到被綁的非常專業的成績。
別誤會,這里的綁的專業,是指殺豬的!
「如何?他都招了麼?」
「回稟太守,其全部招供,就連他三歲搶女乃喝,八歲……」
「停停停!!!本官對這些沒什麼興趣,交給你們都尉處理吧!」
丘志清趕緊打斷這名親衛的話語,生怕他說多了,會導致自己被雷 。
大軍從雁門關中魚貫而出,山路崎區,只能容兩馬並行,兩千人的隊伍,綿延兩里多地,一 長長的隊伍,極為顯眼。
隊伍中央,便是兩名高冠博戴,身穿官服之人。
正是丘志清和徐榮,片刻之後,率先出發的一隊哨探回報,前方二十里,沒有異常!
匯報完畢,便轉回隊列中,另一隊五人的哨探的隊伍,從隊列中月兌離,直奔前方而去。
「沖和兄,你說我等這麼頻繁的派哨探,會不會將其獵物嚇跑?」
「徐兄說笑了,此時此刻,我等才是獵物。」
高端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五十里山路,哪怕再讓馬放慢速度,以這種馬的速度,五十里,半個時辰時間,亦是綽綽有余了!
無意間瞥了一眼前方山頭,丘志清低聲問道︰「那邊準備的如何?」
徐榮點頭道︰「已準備就緒!」
「那就開始吧!」
徐榮點頭,手中令旗一展,隊伍停止前進,慢慢轉換隊形……
山梁之上,一人正透過草叢的縫隙,悄悄觀察前方官道之上的隊伍,此人中年模樣,蓬頭垢面,頭綁麻繩,嘴里標志性的叼著一棵草。
見一行隊伍突然停下,不由手一緊,手里握著的兩棵草,差點被連根拔起。
「他們這是在干嘛?這可和你們說的有些不一樣?」
「別急,應該是……」
回話的,是和此人一起的一個猥瑣家伙,類似于狗頭軍師一類人。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忽聞山下號角聲響起,號角的回聲,在整個山谷之中來回傳蕩!
听聞山下的連綿的號角,心虛的兩人,本有些想抬頭的心思,一下子被這號角聲,嚇得差點把頭埋土里。
片刻之後,兩人對視一眼,這是休息的號角!
只要是大漢良家子,都有接受過軍事訓練,他們也曾經有過受訓經歷的,自然對此並非毫無了解。
而徐榮,就是再賭,賭他們不知道自己知道他們知道號角的意思!
變陣完成,繞後的部隊也已經受到他們的訊號。
「誒,不對!他們好像是在變陣!不對,後面……」
那位蓬頭垢面的頭領, 然回頭,卻是看到驚駭的一幕,一隊刀盾兵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地平線之上……
此刻他整個人都麻了……
「列陣!放火球!身後!」
隨著時間的推移,刀盾兵露出緩慢的露出上半身,露出整個刀盾,最後露出全貌……
「快啊!放火球,弓兵準……舉盾!舉盾!快!」
沒等他發號施令,對面便是三聲「風」聲傳來,此時已經來不及放火球,放箭了,突然的襲擊,讓這群原本趴在地上,充當獵人的家伙。
瞬間變成了被狩獵的獵物……
「嗖嗖嗖……」
對面的弓手,在盾陣身後放箭,箭雨卻是如同漲了眼楮一般,直奔還在慌亂爬起的眾人而來!
這一刻,這名首領 然爆發,橫刀揮斬,一片片箭雨被斬落。
也給了自己人,一個緩和的時間。
然而,沒有統一且正義的目標,刺殺變成正面對剛正規部隊,這巨大的心里差距,讓本就是東拼西湊的一伙人,瞬間崩潰……
不論是任何年代,軍隊一旦失去了組織,便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更別說是一群本就沒有沒有正面對壘的心理準備的青壯……
不過還是有心理素質過硬的家伙,在慌亂之下,點燃藤球,這些本就干燥的藤球,在桐油的浸泡下,本就易燃。
而今遇到明火,更是瞬間蔓延了整個藤球!
伸手一推,一團團熊熊烈火,便直奔山下列陣前行的漢軍士卒。
看著臨近的火球,士兵們卻絲毫不慌,領軍校尉見此,一把拿過身邊軍卒手中長弓。
唰唰唰……
連珠三箭,三個大火球,只听聞箭失破空聲,卻只見一條殘影閃過。
三個大火球,瞬間炸裂,變成一根根燃燒著的藤條。
系哦啊為如法炮制,一一點射,射爆了所有大火球……
此時蓬頭垢面的領頭之人,已經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因為之前四散而逃的家伙,一個個慌亂的跑了回來。
而在他們身後,卻是三列隊伍拉的很長的騎兵!
這……
領頭之人,剛想有點動作,一聲厲嘯傳來,還不等他看明白。
「噗~~」
的一聲,三只箭失呈品字形釘在他身前,以及左右,完全封住了他的前方,以及左右兩側,沒入土中,僅剩箭羽露出,顯示它的存在!
如此箭術,沒有防備之下,幾乎必死無疑,此刻他已是喪失了斗志……
此時,漢軍的勸降聲音,傳遍整個山頭︰
「太守有令!跪下投降免死!」
「太守有令!跪下投降免死!」
……
丘志清遠遠的看著那名射箭的校尉,問徐榮道︰「射箭之人是誰?還不錯!」
徐榮笑道︰「不錯吧!此人名為鄒宜,字德悠,雁門將門世家,祖上是東光候耿純的親兵侍衛長,習得一手好箭術,現在是後二營的校尉了,如何,我眼光不錯吧!」
丘志清不置可否的點頭,表示認可︰
「積德而悠,有德無憂,確實甚好!」
東光侯耿純,就是劉秀雲台二十八將里邊,排名十三位!,還是很強的!
「走吧,過去看看!」
丘志清說罷,輕輕一抖韁繩,戰馬便往前邊而去。
看著被圍住的七八百人,還地上躺著的兩三百人,丘志清緩緩來到前列。
周圍軍士,見此,紛紛停下讓其投降的吶喊。
層層軍陣包裹,一千烏合之眾,被三千正規軍包圍!
此刻已然毫無勝算,棄械投降,乃是唯一出路,此刻幾乎所有人都看向,那位蓬頭垢面的的中年頭領。
看著眼前夾雜著惶恐,不安,後悔,躲閃的一群人,丘志清緩緩開口道︰
「吾乃並州刺史部,雁門郡,郡守丘志清!棄械投降!可免死!」
「棄械投降!……」
丘志清話音剛落,三聲爆吼,便滾滾而起,襲向被圍的七百余人。
這滾滾軍氣的沖擊,讓不少心智不堅之人,手一抖,兵器掉落在地。
有些人心中一慌,竟是撿起來也不是,不撿也不是,在這緊張的氛圍中,腦海中做著激烈的斗爭!
心中難以抗住這麼大的壓力,一瞬間便跌坐在地……
而這,仿佛就是一個訊號一般,兵器落地聲,踫撞聲,響成一片!
最後站著的,僅剩那名首領,以及身邊一個猴臉的猥瑣家伙。
其領頭者還好,倒是頗有幾分錚錚鐵骨,傲骨天成的樣子,倒是那猴臉的猥瑣家伙,有些頂不住這巨大的壓力,
抬頭疾跑幾步,一邊與領頭之人拉開距離,一邊叫到︰
「別殺我,我全都招,其實我們……嘎……嘎……嘎……」
一道刀光閃過,猴臉男子的聲音,戛然而止,此刻他的眼中充滿著絕望,他不是絕望自己為何會被領頭之人所殺。
他絕望的是,自始至終,那郡守,都沒有對自己露出過哪怕一絲絲,感興趣的神色。
這說明,說明什麼?
自己所謂的秘密,在人家眼中,簡直一文不值,他最後是想笑,可惜,他連最後嘲笑自己一番的機會都沒有,僅發出三聲意味不明的聲音……
丘志清和徐榮,目光微微一凝,這竟然是個好手!
真是看走眼了,難怪敢讓此人,領著一千人便來埋伏截殺自己兩人。
看著輕輕一抖,甩掉環首刀刀鋒上血跡的匪首,丘志清不由贊道︰
「好刀!你溫養的很不錯。你殺了他,看來你是有什麼話要和我們說?」
匪首看了一眼丘志清,再掃視了一眼周圍的軍士,眼神有些猶疑,想來哪怕直到這一刻,他也沒有放棄弄死丘志清的打算。
片刻之後,感覺沒有希望的他,再次把目光投在丘志清身上。
「某!無話可說!只是看不慣這廝,拎不清的模樣而已,在和我一起走上這條路之時,便應該想到會有此日,
沒事享福,有事便想著攀咬,十足的小人行徑!平白丟了風度!」
徐榮倒是比較惜才,剛剛那一刀,已經體現出了此人的價值。
「你武功很不錯,加入我軍如何,某可以替你與太守說項,免了你的罪名!」
丘志清自然看的出來,這名匪首,其實並非什麼山匪,而是某家的家將,因為他身上十分干淨,胡須整齊,完全沒有土匪不要命的痞氣!
他丘志清,活了這麼久,土匪軍隊見過不少,和眼前的家伙,都不搭邊。
面對徐榮的招攬,匪首搖頭道︰「只怪造化弄人!多說無益,您若有心,便給我個不體面之人,一個體面的死法吧!」
說罷,長刀一甩,「當~」的一聲。
與躺在不遠處的一柄長槍槍頭相踫撞,長刀切著槍頭沒入地面,只余刀柄在外,而長槍受此一擊。
彈蹦而起,旋轉幾圈後,被一只不算粗大的手,穩穩接住!
手,是匪首的手!長槍在手,便如同握住了整個戰場一般。
丘志清一揮手,讓人把那些礙事的家伙,統統拿了!
那些家伙倒也識趣,連滾帶爬的離開自己老大,活月兌月兌像是你家那條,被你嚇破了膽,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狗子!
清場完畢,其實丘志清是有些不太想浪費時間,想讓徐榮速戰速決!
因為這種信仰堅定,目光中毫無閃爍之人,趕緊送他走,才是對他的尊重。
完全沒必要讓自己人,為了成全他,而冒上不必要的風險!
可奈何,徐榮的想法和他不太一樣,可能兩人之間有代溝吧,或者說是所在時代的普世價值,不一樣了。
「隨人前去送壯士一程?」
徐榮和丘志清自然不可能自己上,別說丘志清本就對此無感,他現在法力只能動用少許,最喜歡的,還是大軍壓上!
因為一直以來的經歷告訴他,人多力量大,人多好辦事!
「末將願往!」
徐榮打量一番鄒宜,點頭道︰「大善!德悠盡管前去,本將為你壓陣!」
所謂壓陣,就是字面意思的壓陣,掌控全軍軍氣,壓制場中兩人爭斗波及範圍,以免傷及無辜,而不是關鍵時刻救他。
鄒宜快步上前,手持長戈,身背弓箭,行至匪首十丈開外,率先行禮道︰
「某乃雁門鄒宜,鄒德悠,不知壯士如何稱呼?」
匪首灑月兌一笑︰「姓名??……一個影子,需要什麼姓名?如若你喜歡,便叫我二狗吧,听著挺親切的!」
話音剛落,二狗便上身弓步,雙手托槍,隨手抖出三朵槍花,示意鄒宜︰我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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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宜亦是不敢大意,長戈一擺,示意盡管放馬過來!
二狗一個踏地,力從地氣,瞬間便在地上踏出一個小坑,塵土飛揚……
不等飛揚的塵土落下,二狗便已來到鄒宜身前,一點寒芒抖動,遙指他下顎,喉頭,羶中三處致命之處!
一寸長,一寸強!
鄒宜長戈揮動,一點一啄之間,讓二狗難受至極,無奈拉開距離,長槍連甩,連續三道槍芒直刺而出……
鄒宜眼中露出一絲鄙夷,難道不知道,在軍陣的壓制下。
這種純粹的刀罡劍芒,威力會大大減弱麼?
而丘志清一絲把此事看在眼里,此人看之前的言行,可並非不懂軍陣之人,看來此人也並非何等磊落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