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九州猜得一點沒錯。
對萬妙靈榕芽的融合，確實涉及到了對法則之力的認知和掌握。
說得再具體一點——生命系法則。
先前第一次融合萬妙靈榕芽，程瀚將其定義為——萌發。
彼時。
在軌道車上。
錢青青、錢長雲等人，有幸觀摩了生命系法則的一次展現。
荒蕪大地先是下起了暴雨，接著變成了青蔥草原，然後又長出了灌木，最後變成了森林。
這是生命的「萌發」。
此刻。
程瀚以「上帝視角」，俯瞰著巨型樹木構成的世界，低語了一句︰「融合的第二步，應當是‘繁盛’。」
先有萌發。
才能有繁盛。
這是生命的軌跡。
程瀚又低語道︰「水是生命之源，先來上一點水的滋養吧。」
話音剛落。
無邊林海上方，陰雲快速泛起，繼而變得越發濃厚。
從地面望去。
簡直有一種「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感覺。
「嗚∼」
狂風乍起。
「嘩啦！」
暴雨傾盆而下。
由綠色光點構成的綠潮，持續不斷的涌起。
這是生命之力。
*
幻象中。
關九州和徐耀，親眼目睹了「繁盛」。
每一株巨樹，得到了雨水的滋潤，又汲取了生命之力，體型開始進一步暴漲。
原先一百多米高的大樹，快速生長到了兩百米，又攀升到了三百米。
原本四百多米高的巨樹，迅速躥升到了七百米，接著又生長到了千米巨樹。
兩人仰頭望向上方，環顧著周圍數十米粗的樹干，越發感覺自己像是巨人腳下的小螞蟻。
徐耀隱隱感應到了一點妙不可言的東西，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什麼，一張臉透著滿滿的迷惘。
關九州揮了一下手，說破了答桉︰「這是生命系法則的具現。」
徐耀大為吃驚。
關九州卻萬分遺憾的喟嘆道︰「可惜我修煉的並非木靈系的玄印。」
假如是同系的玄印，觸類旁通並不難，搞不好可以借此機會向前邁出一大步。
徐耀抑制住驚異，呢喃道︰「難怪程副宮主前段時間在泰安小玄宮，投射出一道光之槍，輕松殺死了堪比高階玄師的‘吞地蚯王’。」
當時他得知此事，實在是覺得難以置信。
關九州輕輕點頭︰「程副宮主觸及到了法則，借此撬動萬妙靈榕芽的力量，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又過了幾秒。
天空雲收雨歇。
涌動不休的綠潮，亦徹底消失了。
森林近乎狂暴的生長，隨之放緩了大半。
從旁觀角度看上去，似乎這一切結束了。
徐耀張望幾眼，小聲說出了心中想法︰「這里太安靜了。」
現實世界里的森林，絕不會像幻象中這樣，寂靜得可以清晰听見呼吸和心跳，讓人有點發毛。
這一點不正常。
*
「太安靜了！」
程瀚如同創世神靈一般，俯瞰著自己創造的虛幻世界，低聲點評了一句。
「繁盛，絕不應當是死寂。」
他抬手看了一下依附于右臂的藤蔓花紋，後者並沒有明顯的變化，這說明融合程度提升得並不大。
程瀚心隨意轉，低語道︰「我想听林間的清風。」
「呼~」
樹枝舞動起來。
樹葉發出了摩擦聲。
但這還不夠。
程瀚觀察著起伏不定的林海，又低語道︰「繁盛，需要有顏色，我想看到繁花似錦。」
頃刻之後。
無數花芽冒了出來，急速膨大成花包，繼而綻放成了鮮花。
林海，瞬間多出了顏色。
這正是萬妙靈榕芯的力量。
當初他從神城獲得了一根萬妙靈榕芯，初步將其融入萬妙靈榕芽，制造出了一片萬花之海。
不。
應該是兩百萬億種鮮花，構成的無邊花海。
程瀚注視這一切，搖了搖頭︰「還是不夠繁盛。」
單憑森林和鮮花，並不足將萬妙靈榕芽和萬妙靈榕芯的融合度，提升到他想要達到的程度。
他希望，走出一條獨特的路。
亦是更符合自身的大道。
程瀚閉上雙眼，回憶著另一條途徑的生命系超凡之力，即從祈生會、從夢生會、從蛇女士解析出的生命之力。
雖然這是一種相當扭曲的力量。
可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其中可供借鑒之處頗多。
*
幻象中。
眨眼之間。
繁多朵朵盛開的景象，讓關九州和徐耀一下子看呆了眼。
變化還未結束。
一點點明暗不一的光點浮現，變幻成了不同的小昆蟲，比如蝴蝶、蜜蜂等，讓森林再度多出了別樣的生機。
隨後。
更明亮的光點浮現，灑落在地面，降落在樹冠中，演變為兔子、松鼠之類的小動物。
森林更熱鬧了。
這等勃發的生機，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來。
關九州注視著這一幕，眼神中帶著驚異，還帶著一絲贊嘆︰「了不起！」
作為玄督級別的強者，他看出了更多的門道，在心底暗暗滴咕了一句︰「好大的野心！」
他哪里還不知道，程副宮主選擇的生命系道路，並不止包括木靈系力量，還包括生靈系力量。
前者，主要針對植物。
後者，主要針對動物。
這麼做的好處極大。
那就是一旦成功，戰力遠遠比單純的木靈系玄印強大。
但缺點也很明顯。
那就是難度非同一般的大，接下來的道路堪稱步步荊棘。
稍有不慎，可能就止步于玄師等階，甚至將精神之海搞出問題，也不是不可能。
關副宮主自認，自己絕對沒有這等勇氣。
*
戰鷹座艙內。
就在森林徹底熱鬧起來的一刻，程瀚當即心生喜悅。
他微笑著低語道︰「這才是我想要的‘繁盛’。」
時至今日。
他不再滿足于因循前人的道路。
他希望走出了一條獨有的玄法之道。
所以。
他選擇——創造！
程瀚心中微動。
星辰浮現。
一輪光暈閃出。
數以千計的燦爛星辰，恍如流星雨一樣撞入了光暈正中心，制造出了一片片漣漪。
每一顆星辰，皆代表著生靈系秘法的玄奧知識。
程瀚斷然默念道︰「推演！」
光暈正中心的畫面中。
靈緲萬森玄印的核心結構，閃過了千般變化、萬般玄妙，呈現出超出想象的種種可能。
這一輪推演，足足消耗了超過300點精神值。
若非他的精神力達到了玄督水準，恐怕根本就支撐不下來。
最終。
一種極為繁復的新型光絲結構，呈現在了光暈中心。
它展現出來的形狀，意外的有點像是一頂王冠。
一道信息適時閃過︰「推演出未知玄印，請命名！」
這是一枚全新的玄印！
萬千世界中。
億萬斯年的歲月里。
從此又誕生了一種新玄印。
程瀚滿心喜悅的凝視片刻，低聲說道︰「就叫‘生命冠冕’玄印吧！」
一手執掌著木靈系力量，一手掌握著生靈系力量，稱之一句「冠冕」絲毫不為過。
這一次推演，正是厚積薄發的結果。
如果沒有以往積累的巨量知識，絕對無法推演出這一枚新玄印。
信息隨之一變︰「生命冠冕玄印，二階，完整度未知。」
所謂的「完整度未知」並不難理解。
作為一枚新問世的玄印，根本就沒有可供參考的玄印，故而全知之眼無法給出完整度的判定。
程瀚默念一句︰「融合吧！」
精神之海內。
代表生命冠冕玄印的綠色光團，瞬間射出了數以萬計的光絲，飆入了一片浩瀚無際的綠色雲朵。
後者，正是萬妙靈榕芽和萬妙靈榕芯。
「嗡！」
生命冠冕玄印顫抖起來。
程瀚的右臂涼意如潮。
融合開始了。
程瀚馬上感覺到，新玄印對萬妙靈榕芽和萬妙靈榕芯的掌控，開始以極快的速度提升。
他還清晰感應到，原本跌落至谷底的精神值，受到了兩件重寶的滋養，開始快速恢復。
不多時。
一切平息下來。
融合結束了。
程瀚瞄了一眼手臂，只見藤蔓花紋變得更繁復了，先前的小花包變成了盛放的花朵。
他忍不住咧嘴一笑。
因為這就是——繁盛！
一道信息閃過︰「熟練度+164158，目前熟練度396741/200萬，精神值480.1/480.1。」
淬魂印晉升三環狀態，再疊加秘藥的奇效，一舉增加了17.4點精神值；
兩件重寶與玄印的融合度進一步提升，額外增加了多達28.4點精神值；
開創出了全新的生命冠冕玄印，帶來了極為豐厚的回報，增加了驚人的32.6點精神值；
一共78.4點！
這是一次超級巨大的提升！
程瀚甚至難得產生了一點不適應，感覺精神之海內有一種古怪的飽脹，就好像吃飯吃太多了。
他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一下真得緩一段時間，萬一憋不住晉升了玄師，只怕連嵐雲神將都要被嚇一跳。」
領先一步或幾步，這是天才！
可領先了十幾步，傻子都知道里面有問題，搞不好就成先烈了！